来自末日 第113章

作者:吃书妖

  只可惜当下还没有出现类似的痕迹。陆禅在那之后就被送到了罗山的某处基地,直到今天才苏醒过来。苏醒后的他并未与超凡主义的伙伴们联络,而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疗养。

  现在的陆禅在我眼里既熟悉又陌生,他待人接物依旧随和客气,而大多数时间都缩在房间里面读书休息。之所以没有立即和超凡主义山头发起联络,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变回“治世主义的陆禅”了。另外,大概是因为突然从“陆游巡”变回“陆禅”,他的灵魂似乎还有些不稳定,需要消化平复的时间。

  说不定现在的他已经重新掌握“可能性分身”了,只是灵魂状态不好,一时半会儿用不出来而已。从麻早迄今为止的情况来看,灵魂出现问题的话,就连对于法力的感知都会出现问题,所以也不好说现在的陆禅是否有感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被打上了我专属的记号。

  我只好继续偷窥他的生活起居。

  此外,我还在调查另外一件事情。

  我抽空去了一趟北极。

  突然说出这种话可能会把人吓一大跳,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说到北极,确实是距离我们国家非常遥远的海外地带,将其比喻为“天涯海角”都不为过,普通人要到达那个地方不知道得多么舟车劳顿。然而那是普通人需要操心的问题,对于我就另当别论了,只需要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冲着北方发射一枚火球就可以了。

  从我目前所在的城市到达北极,直线距离也不过是六千公里左右,我全速发射的火球不过数分钟就到达了,之后再以这个火球作为坐标把自己传送到北极去也是轻而易举。问题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我只知道北极可能非常重要,根据在银月的“幻境”里接触到的信息,想要得到完整的神印就必须来到这个地方。可是,北极实在太大了,要在这种地方找到与神印相关的线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就是不知道把麻早带到这里来能否让相关线索自动汇聚到我们身边来。

  说到底,“得到完整的神印”具体又是什么意思呢?一开始我以为“幻境”所提及的“得到完整的神印”,指的是北极有着最后的神印碎片,只要将其收集齐全就可以让神印回归完整。可是考虑到神印“既完好无损又支离破碎”的矛盾性质,搞不好在北极真的埋藏着一枚完好无损的神印。

  神印之主所谓的“意外把世界一分为二的愿望”听上去也耐人寻味。世界被一分为二,应该是指“常识世界”与“怪异世界”的分离。过去的我以为神印之主是许下过分离两者的愿望,如今看来,这个分离的现象居然只是出人预料的副产物,神印之主真正的愿望另有其他——前提是“幻境”里面得到的情报全部真实可信。

  还有一点,这是我实际做过前往北极这件事情之后才觉察到的事情——这个星球真是太小了。

  从这个国家前往北极对我来说都只需要区区几分钟,而如果我有那个意思,只需要简简单单地在全球各地设置几万个“萤火虫”坐标,并且结合自己的移动速度,就可以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到达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甚至我还可以把自己的版图扩张到月球之上。而且我不怕极端温度,也无惧真空和辐射,就是把“萤火虫”坐标发射到水星和火星上面去也不是不可以……当然,水星和火星距离那么远,要到达那里肯定也需要耗费很长的星际航行时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下定决心要追杀某个敌人,对方就算是逃出地球也可能会被我追上去杀掉。而就连我都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大无常以及某些大成位阶要做到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困难到哪里去。以前我有闪念过带着麻早逃到海外是否可行,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天真的思考。

  现在就带麻早去北极做调查的话,或许反而会给敌对大无常突袭的机会,使得麻早落入险境。考虑到海外应该也有管理超自然事务的组织,从地盘纠纷等等角度出发说不定会有操作的空间,不过由我和麻早这种门外汉来做大概也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话虽如此,我们现在继续待在这座城市里面也不是个好主意。在外边的饭店吃晚饭的时候,麻早坐在沙发上隔着落地窗看着街道上不时经过的路人和车辆,流露出了忧心的表情。她居然会把注意力从美食上移开,还真是少见。我问她在担心什么,她便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待在这里真的好吗?”她问。

  我深入询问:“怎么说?”

  “如果那个大无常真的要动手,这座城市恐怕会被毁灭吧。”她说。

  这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我也看向了落地窗外的街景,想象自己与银月的战场是在这里……

  万一那个不知名的大无常也像是银月一样在城市里面乱扔战略级核弹规模的法术,城市真的会被夷为平地。虽然以大无常们对于世俗社会的观望态度来说未必真会如此,但那种态度本来就是模糊的,也不具备对于大无常们的客观约束力。我和银月之间的战斗动静巨大到那样都没见到有人敢对我们提出意见。我甚至怀疑那些大无常也早就想这么做试试看了。

  尤其是不把人当人的超凡思想大无常,平民百姓死掉个几十万几百万,对方也很可能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按理说都不需要麻早提醒我,像我这种具备超大规模破坏力的超能力者应该时刻都能够意识到自己与他人战斗会如何殃及他人,但是我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我的火焰可以识别敌我,例如怪人制造者一战,哪怕在闹市区召唤出火海,我也可以做到不伤害任何一人。在这种前提条件下,我变得过于习惯待在城市地带了,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是多么不适合与人群相处。

  仔细想想,像我这种人身处于人群聚居地,简直就是人类在微型城市盆景里面漫步一样。

  眼前的街景明明毫无变化,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风景。

  我的心中涌现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抽离感。

第222章 不可在此2

  麻早过去生活在遍地都是致命危险的末日时代,这个方向的意识似乎比较薄弱。不过,可能是因为她也有着担心自己的扫把星体质会不会波及到他人的一面,因此比起我更加迅速地意识到了敌对大无常可能会在城市地带开战殃及池鱼的可能性。

  回头想来,说不定她更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担心。为什么她不说呢,理由肯定不是因为无法接受远离人烟的藏匿生活……难道是因为在担心我吗?因为我为了她而与大无常作对,所以她对我有了些许顾及?

  不过,我这个人倒不至于说是纵使殃及无辜群众都满不在乎,有条件的话自然是转移到远离人烟的地方更好。而且,要是真的表现出那般冷血的姿态,我必定会失去麻早的信任。那是我最不能够接受的。

  迄今为止的日常生活似乎真的在与我渐行渐远。

  我很可能真的不应该身处于人群之中,过去的我说不定是无意识地回避了这方面的思考。我真的只是因为确信自己的火焰不会伤害到人群,所以才会想不到应该远离城市吗;还是说我心里对于自己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仍然有着留恋呢。

  在心里大喊着想要“超越现实的冒险”的同时,我是不是也有着不愿意离开这个“摇篮”的一面?

  吃完饭以后,我们先回了趟酒店,先把放在房间里面的物品都整理收拾好,等下再去办理退房手续。

  现在重新看看这个房间,虽然只是個普通的酒店房间而已,但想着自己和麻早在这里同床共枕了两夜,便难免对着这个房间产生了些许感情。

  之后就要一起去荒郊野岭过一段生活了。仔细盘算的话,其实也不至于没吃没喝没地方睡。最起码就吃喝问题方面,我和麻早都可以随时传送进出城市补充大量生活物资,其他的看着办就可以了。去家具城买个床,然后在山里做个大洞不知道是否可行。以及,虽然没有必要,但是趁此机会,似乎也可以试试看在丛林里打猎,还有采集可食用植物等等。

  盘算着盘算着,我居然从中发现了不少的趣味性,对于接下来的野营生活亦是有了不足为外人道的期待——不知道有多少人幻想过和美少女一起在荒野求生呢?而且以我和麻早的超常力量,也足以弥补诸多野营知识的缺乏。

  真是不可思议,就连先前滋生的惆怅,仿佛都有被冲淡的趋势。

  不过麻早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之前两夜睡觉的时候,我当然不可能贴身抱着麻早睡觉,那样会显得我像是个喜欢小女孩的变态;而麻早却也没有再抱过我,未免令我感觉有些遗憾。大概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继续在我身上加强传送记号了吧。

  我时常会思考,麻早是否有把我当成异性看待。并不是说我在怀疑她是否有异性意识——好歹也认识了有一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她很清楚男女有别,也绝对不至于产生“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牵手或者亲嘴就会生小孩”这种极低层次的误解。在末日时代走过无数地方的她甚至应该见识过很多连我这个成年人都难以想象的黑暗事情。

  也就是说,她应该很清楚我是个男性,也很清楚我有着那方面的欲望。只不过她大概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性——具体地说,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可能会被男性以那种目光注视的女性”,因此才会做出那些缺乏距离感的行为。

  正当我们差不多收拾好零碎物品的时候,门外忽然有活人的气息接近。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要锁门。麻早停下动作看向门口。那气息很快就离去了,我们也就回归常态。接着,麻早似乎留意到了什么,往门口走去,从地上拿起了个小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那居然是张推销“特殊服务”的小卡片,上面有着几个成熟女性做出煽情动作的画像。以常识来说,实在不是应该让麻早这个岁数的小女孩去看的东西,不过她脸上并未显露出异样神色,甚至还在看了一眼之后理所当然地将其递给了我。

  “庄成,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她的语气像是走在路上指着街边的炸鸡店问“你是不是喜欢吃这个”。

  “不,我没兴趣。”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并且把小卡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而她则以委婉的口吻说:“可是,你应该也有那方面的压力吧。之后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是不是趁早排泄出去比较好呢。”

  不要说成是“排泄”啊。

  我再次强调自己没有兴趣。

  “是吗。你对这种没兴趣啊……”

  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次提起了一个有段时间没提起过的老问题:“……庄成,你为什么会为了我而做到这种地步呢。”

  “为什么……是指?”我迅速地意识到了她为什么会老调重弹。

  “我知道你很善良,也知道你想要和我一起阻止末日,可是……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她以纯粹的双眼笔直地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洞察我的内心世界,不过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变得吞吞吐吐,透露出紧张的情绪,问了下去:“还是说,那个,你是……伱对我……”

  看样子,我过去在她面前创造的虚假形象,眼下已经不够用了。

  过去的我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如此坚定不移地帮助麻早,捏造出来了两个虚假的动机,其中一个是“我很善良”,所以我无法对麻早这个独自奋战的小小少女视而不见;另外一个是“我想要阻止世界末日”,这个理由在我拿出自己相信末日存在的证据——神印碎片之后就变得非常坚挺。再加上麻早在二号小碗一事上有求于我,我们才终于统一战线。

  然而迄今为止,我的一系列活动都被麻早尽收眼底——这么说可能过头了,至少我在独立现实空间的活动她并没有直接目击到,后来对付陆游巡那些人的时候她也是处于梦游状态。姑且不论她是否有在梦游状态下感知到我对于那些猎魔人毫不留情的杀戮行径,光是总结我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就足以让她对于我此前塑造的“善良”形象产生怀疑了。

  在“阻止末日”一事上,我这边的进度更是远比她走得更远。她还没有得到任何与末日相关的线索,我就已经得到了神印碎片、接触到了末日时代的人类、甚至接触到了疑似造成末日降临的神印之主——仿佛就算没有麻早,我也可以独自调查末日,在战力方面她也是帮不上我的忙。

  她完全不知道要是没了自己,我这个人说到底就连接触到怪异世界都是不可能。

  所以在她的视角下,我为了她而与大无常为敌的动机实在是过于薄弱。过去的我这么说可能还仅仅是逞一时口快,而现在我是真的这么做了,难怪她会产生疑惑。

  她想要重新确认我的真心。

  我必须万分小心地对待这个问题。可是,我应该怎么回答呢。难道要我说出真心话吗?我再次想到了银月的“幻境”,在心中重重地打了个叉。

  见到她欲言又止,我索性主动在话题上踏出一步,试探性地问:“假如我真的喜欢你……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理由吧。”她说。

  “为什么?”我反问。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说:“你看,我的身体又不像是那个卡片上的女人,那么丰满……”

  “和那种事情没关系吧。”

  我故意加重语调,图谋建立起“为了心爱的少女奋不顾身的重情男性”的形象。

  “没关系吗?”她大吃一惊,“那、那你难道……是真的对我?”

  我认为自己努力的方向应该没有错。麻早虽然应该知道男女之事,但是多半不知道何为恋爱,不知道恋爱能够使人做到何种地步。而且我原本就在她面前展现过重情重义的形象,只要让她相信我是真的喜欢她,她应该会信服我塑造的这个动机。

  再者,我也是真的对她有着异性方面的好感,要伪装出这个形象并不困难。甚至就我自己来说,哪怕现在去掉了她的扫把星体质,单单为了她这个人而与大无常作对,其实也不是多么难以想象的画面。

  一切都非常完美,我简直都要敬服自己随机应变的撒谎天赋了。惟独在坑蒙拐骗麻早一事上,我似乎总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发挥,每每都会令自己惊叹不已。

  可另一方面,我也差不多要忍耐到极限了。

  口吐虚情假意的言语,就连自己的真心都要纳入算计,仅仅是为了把麻早这个单纯而又善良的少女耍得团团转,这是何等的不像话。

  真诚地面对世界和自我,直到最后一刻都要无愧于心,这才是我应该有的作风才对。

  看着手足无措的麻早,我愈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下去。

  而这时,祝老先生传递过来了新的消息,把我和麻早的前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223章 失去的灵魂

  我放置在祝家那边的“萤火虫”有着专门的预设指令,只要祝老先生或者祝拾喊到我的名字,“萤火虫”就会向我发来通知。现在那边正好喊到了我,所以我就暂且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祝老先生眼下住在咸水市的另外一处别墅里面,虽然远不如原本的祝家宅邸那么大,但也是足够宽敞。最近他和祝拾主要都是在忙着诊断长安的情况。

  这里就把长安的情况仔细说说。

  祝拾回收长安的过程可不是直接上手把人搬运回去那么简单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烧死了银月的灵魂,所以谁都无法确定银月是否会再次在长安身上显现。万一在搬运回去时银月突然出手,祝拾便必死无疑。

  因此祝拾也是做过很多准备工作,我也是以“萤火虫”作为媒介侵入了长安身体里的全部热量作为后手。而祝老先生则专程赶到了千里之外的人道司旧据点,还带来了用以施展“专门对付银月的法术”的道具和材料。

  根据祝老先生的说法,那是祝家在二十年前为了与生前的大妖银月战斗而开发的防御结界法术。严格地说,是祝拾的母亲——祝玖独自开发的法术,效果是“可以抵挡所有来自于银月的攻击”。

  在成级别无常全力使用的前提下,这个法术甚至可以抵挡银月足足一秒钟时间,纵使是银月召唤出来的核爆炸都打不进去。而除了银月的攻击以外,这个法术什么都挡不住,毫无法力的小孩子随便拿把小刀都可以捅穿。过去的祝玖还非常神秘地给这个法术起了个“反银月结界”的名字。从效果到名字都能够感受到当事人积年的怨念。

  总之,虽然“可以抵挡一秒钟”听上去不怎么样,但是对于我和银月这個层次的人和妖怪来说,一秒钟可以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在此期间我完全可以凭借侵入长安全身的热量瞬间制服银月,或者最起码把战场转移至不会威胁到其他人的地带。

  有了这个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很无语的法术,以及我的从旁监视,祝拾和祝老先生得以顺利把长安带回到咸水市。

  实际上就算不费那么多功夫应该也不会出事。可能是我对于灵魂的嗅觉有了长进吧,自从打败银月之后我就有种感觉,银月的灵魂似乎已经不在长安的身体里了。

  而问题则出在接下来,就在今天,对于长安的全面诊断结果终于出来了。祝老先生在别墅的某处卧室里向我传达这条消息的时候,祝拾也站在旁边,而长安的身体则被放在不远处的床铺上。两人的脸色都非常沉重。他们告诉了我一条好消息,以及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的直觉是正确的,银月的灵魂还真就消失不见了;

  而坏消息则是,长安的灵魂也不在那具身体里面。

  “这个结果其实在第一次诊断时就已经出来了,不过以防万一,我又以其他不同的方式诊断了很多遍……”祝老先生叹息。

  听完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长安的灵魂该不会是被我连同银月一起烧死了吧?”

  现在的我是把“萤火虫”化为小火球,从中构建出发声器官与祝老先生和祝拾对话。

  而祝拾则提问:“庄成,你当时用出来的火焰是专门针对灵魂的吗?还是同时针对灵魂和肉体的?”

  “是后者。”我回答。

  “哥哥本人的肉体几乎完好无损,可见你的手下留情应该是起作用的。不可能出现只有他的灵魂被你全部烧完,肉体却安然无恙的结果。”祝拾说。

  那样我倒是安心了,可现在这个情况又要如何解释?

  既然灵魂从肉体里面消失,那就意味着人已经死了吧。可是据我观察,现在的长安简直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是在正常呼吸,心脏也在正常跳动。怎么看都是具活生生的肉体。

  肉体正常运转、灵魂不翼而飞,这种现象我在其他地方也有见过。

  “是失魂症?”我脱口而出。

  祝拾和祝老先生面面相觑。

  后者说:“我们也有过相同的怀疑,不过……这不太可能。”

  “是因为太巧合了吗?”我问。

  长安在被银月的灵魂霸占身体之后、又立马被卷入了毫不相干的失魂症事件——这种事情在概率上实在太低了,将其视为“银月附体事件”的后续才更加合理。

  如果这种级别的巧合是发生在麻早或者我的身上倒是好说,可长安此前与我分开了足够长的时间,现在的他应该并不处于扫把星体质的波及范围内……还是说我的想法有误,只要我心中仍然把长安视为朋友,他就仍然能够成为“把我卷入其他怪异事件的因素”,先我一步被卷入其他怪异事件?

  这个理由貌似不太充分。与我关系密切的麻早本身就是失魂症事件的重大相关者,事到如今再把长安变成失魂症患者,又能够带来何种决定性变化呢。

  “不止是巧合,我们也以占卜手段做过确认。”祝老先生想了想后说,“庄成,你虽然不会占卜法术,但是既然过去你接触过那么多神秘学知识,对于占卜的原理应该有些了解吧。

  “就好像只要给某些训练有素的犬类闻到沾着目标气味的物体,犬类就会追踪并找到目标一样。当猎魔人以追踪为目的施展占卜法术时,只要手里有着目标的一部分,就可以顺藤摸瓜地追踪到目标的本体。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超凡主义山头曾经通过她在医院里面留下的毛发和体液组织,尝试以占卜法术锁定到她的所在地,只是由于其他势力的妨碍而未能够得逞。

  “而失魂症患者的问题,就在于灵魂不翼而飞、不知所踪。可是,既然我们都已经有了‘患者的身体’这一强而有力的‘占卜媒介’,为什么就不能以此作为媒介,去找回‘患者的灵魂’呢?”

  这么说来也确实,我居然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尽管不清楚祝老先生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问题,不过,假定失魂症患者们的灵魂全部去了末日时代,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

  “因为他们的灵魂处于‘无法被追回的状态’?”我问。

  “没错……”祝老先生沉声道,“失魂症患者们的灵魂,统统都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