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171章

作者:吃书妖

  但是,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我反而要让自己更加专注于眼前。现在的我只需要想着如何在这场战斗里面胜利就可以了,我只想要享受这种为了胜利不顾一切的心灵体验,除此之外的想法都是不纯之物。

  而显而易见的是,命浊也意识到了战斗的关键已经转移至“如何让我的心灵发生动摇”上面。现在的他已经被我杀死超过四十次,每次被我杀死就会自动复活,每次活过来就会被我杀死,间隔逐渐缩短到就连出手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就只能尝试妨碍我的决心。

  “你是打算毁灭这个国家……甚至是毁灭这个世界吗?”他说,“十年时间!在此期间你要毫无间隔地放射出足以杀死我这个大无常的法力,并且从这片火海之中吸收恢复力量,而这片火海则要通过焚烧自然资源的方式恢复……

  “这个国家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你燃烧殆尽,之后就是亚洲,最后是全世界……以你的力量要做成这一点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你真的准备只是为了杀死我一人,就让世界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

  他的话语击中了我这个做法最大的要害。诚然,我并不忌讳毁灭,有时候甚至会去期待世界末日降临,但我追求的是世界末日的过程,是在这个过程中陆续出现的荒诞和危险,而不是世界毁灭的结果。如果我亲手把世界毁灭,在杀死命浊之后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单调焦土,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更加重要的是,即使我真的下定决心要以毁灭世界为代价杀死命浊,只怕也无法那么顺利地推进到最后。

  “哪怕你真的打算那么做,其他大无常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命浊说出了最为要害的部分,“别说是毁灭全世界了,就算只是毁灭世界的一部分,也足以对现有的人类文明造成不可逆的毁灭性打击……卦天师和法正首先就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态的发生。

  “而随着毁灭的进一步扩大,其他的大无常也会陆续加入到你的对立面……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把精力集中在杀死我这件事情上吗?不趁早放弃的话,死的就只会是你。”

  闻言,我不由得想起来在战斗之前,卦天师借冬车之口向我提出的告诫。

  ——“希望你接下来做事的时候,不要过多地卷入周围。”

  原来如此。当时我还觉得自己与命浊之间战力差距悬殊,是否会卷入周围,取决于命浊,而不取决于我,所以这条告诫纯属多此一举。现在看来,卦天师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我有可能会用这种方法来杀死命浊呢?

  如果他早点跟我说清楚,我这边也就省事了很多,这种“谜语人行为”才是真正的多此一举吧。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有可能并不确信未来是否真的会这么发展。我还是认为卦天师无法完全看透彻像我和命浊这种大无常的未来,只是必须认同,他能够看到的未来肯定比我原先想象的要更多,而他多半只是基于“以防万一”的心态才会那么告诫我的。

  说不定就连“杀死命浊”这件事情本身也在“过度卷入周围”的范畴里。从古代存续到现代的大无常们,多半早已成为了星球自然秩序的一环。纵然只是死掉命浊一个大无常,很可能也会造成全球气候的剧烈变化,不知道要造成多大规模的动乱。

  但是——那又如何?

  我要杀死命浊的决心依旧毫无动摇。

  “也就是说,只要在不会毁灭世界的前提下杀你十年就可以了吧。”我说。

  “什么?”他似乎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

  “有一个地方,可以获取无穷无尽的热量。在那里我也不需要继续焚烧自然资源,想来其他大无常也不会有意见。”我说。

  “你还打算上天,把我带到太阳上面不成?”他冷笑。

  “错了,是反过来。”

  说完,我便宛如陨石一样向着命浊坠落轰去。处于死去活来燃烧状态的命浊根本无法还手反击,被我直接抓住砸向地面。

  土地和岩层被命浊身上熊熊燃烧的宣明之火瞬间融化和蒸发,又被我像是钻地导弹一样向下凿穿,朝着地底深处以百倍音速以上的势头移动。

第356章 VS命浊6

  在地球上存在着一些地点,可以几乎无穷无尽地获取热量,比如说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火山。可是对于眼下我要实现的目标,火山释放热量的功率依旧是不足够,我必须找到可以更加高效地获取热量的地方,那就是地下。

  是的,地下……

  命浊误会了一件事情,在宇宙中并不是只有恒星这种天体才会无穷无尽地释放热量,地球这种天体也是可以的。在数十公里的地下,穿越地壳之后,便是充斥着恐怖熔岩,自地球诞生起数十亿年灼热至今的地幔层。

  凭借着先进的技术和理论,人类文明已经对于星空有了无数的了解,却对于自己脚底下的地球知之甚少。作为地球重要结构的地幔,是仅仅存在于理论和间接探测之中的领域,并没有直接被观测到过。人类为探索地底而设计创造的钻井,最深的也不过是到达了一万两千余米,而大陆地壳的平均厚度则为三十三公里,这种程度的挖掘对于地壳的穿透可以说是还处于相当初步的阶段。

  而不过一秒钟时间,我推动命浊向地下潜入的深度便轻而易举地超过三十四公里,突破了地壳与地幔之间的分界线,这好像是叫“莫霍界面”来着。虽然越是往下,岩层密度就越是高,但还是无法对于我的潜入势头起到缓冲作用。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杀死了几次命浊。由于我对这套动作已经足够熟练,他变得就连还手反击都难以做到。我也算是杀出经验了,只要不将其身体和灵魂弄得四分五裂,那么他就会直接用现成的尸体上原地复活,也算是方便了我将其推进地幔层。

  此刻我们周围已经变成了极高密度的熔岩海洋。虽然熔岩是流体,但是这里的物质密度比起岩石还要高,在极度的高压之余还有着超过千度的高温,人类用科技所能够创造出来的任何保护措施都无法在如此高压高温的环境下保证个体的存活。

  据说地幔占据地球质量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地球有三分之二都是这种超高温超高压的岩浆。在这里的话,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满足自己的热能需求。尽管命浊说我要杀到他老死的话需要牺牲全世界,可那不过是指地表的世界,人类所生活的领域罢了,与地球的地幔层相比较,不值一提。

  命浊在发现自己被带到此地之后,神态顿时变得非常扭曲,第一次出现了失态的表情,甚至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地幔啊。”我说,“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么我就给你讲解一下,所谓的地幔就是……”

  “我知道地幔是什么!”

  他无法忍受似的爆喝,就要还手,却再次被我借助宣明之火杀死。同时,我吸收地幔的热量,再次恢复了全部力量。

  看得出来他好像非常讨厌地幔这个地方,不过不像是这里会妨碍到他的生存,他的力量发挥貌似也没有受到影响。难道说这个地方是有其他特殊的意义吗,比如说在神秘学层面上很糟糕?

  这么说来我也不是没有联想。在佛教的世界观里,有着八大地狱的说法,八大地狱有些时候会被简单粗暴地与八热地狱之间划上等号,其中最深层的地狱,就是大名鼎鼎的“阿鼻地狱”。

  “阿鼻”是梵语的音译,意为“无间”。“阿鼻地狱”就是“无间地狱”。这重地狱在佛教的世界观里位于极深极深的地底,其辽阔超越人类的想象,内部无处不充斥恐怖的猛火熔岩。

  坠入无间地狱的众生永远没有解脱的希望,要在其中被熬煮搅拌,皮肉骨血与熔岩融为一体,苦痛绝望延绵不绝无有间隔,故名为“无间”。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无间地狱,或许便是我们此时所到达的地方。如此想来,便不知为何感觉这个地方在灼热之余竟透露出阴森之感。

  死亡与复活的空隙之间,不知道是不是爆发出了绝境求生的力气,命浊竟猛地大吼一声,短暂脱离了我的遏制,同时一瞬间就脱离地幔层,移动到了十几公里外的地壳层。

  “想跑?”

  这种程度就想要逃离我的手掌心,简直是没有把我要烧他到老死的宣言放在眼里。仅仅是一次火焰传送,我就再次来到他的面前,用宣明之火又杀死了他一次,顺便展开火焰以地壳为燃料获取了热量。

  我想要把命浊再次拖回到地幔之中。而可能是因为发现了我真的在用行动一步步地践行自己的宣言,同时发现了自己貌似真的无法逃脱,命浊看上去变得异常焦虑和急躁。

  “你在这里纠缠我……就不害怕外面的世界出现变化吗!你对于世界末日就毫无关心吗!”他怒喝。

  “世界末日?”

  听到这个关键词,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手的速度。命浊则再次爆发高速,逃离到了地表上空。我再次追上,将其一次又一次地杀死。

  “十年之内,世界末日就会降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条预言!”命浊在生死之间说,“虽然在罗山有很多人只是将其当成不足为信的传言看待,但你应该知道这不是虚言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置可否地问。

  命浊似乎是看到了动摇我的机会,快速地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要是大无常,都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法天象地相较于以往,多出了细微的不和谐。这片天地正在逐渐地酝酿混沌。虽然我也不知道‘十年之内’这个时间数字是如何得出来的,但是再这样下去,世界的秩序毫无疑问会迎来崩盘……”

  我倒是没有感觉出自己的法天象地有什么不和谐的,不过理由我大概可以想到。八成是因为我成为大无常时间尚浅,其他大无常都可以靠着经验判断出自己的法天象地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而我的法天象地从一开始就是受到不和谐影响的,反而无法对比出问题来。

  我还以为他之所以会判断我知道罗山的末日预言不是虚假传言,是因为他入侵过麻早的梦境,在那里看到过末日时代的景象。而现在看他这个态度,他好像没有意识到麻早的梦境呈现出来的是末日时代。

  那么当时的他为什么会那么震惊呢?果然,麻早的梦境在他看来并不是末日时代,而是死后世界吗?还是说末日时代就是死后世界?

  “末日降临是在十年之内,而我的寿命最多有十年。你要是把时间全部浪费在杀我到老死这件事情上面,必定会错过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命浊说,“你就不想要调查世界末日的原因吗?就不想要阻止末日的降临,或者找到方法从末日之中独善其身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不想啊。”

  “啥!?”他难以置信地喊叫。

  我本来就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阻止末日,现在有战胜命浊这个名义在,倒是用不着那么烦恼了。

  在末日降临前的十年里说不定还会发生很多有着前兆意义的重要事件,将其错过确实很遗憾。但是那种具体又说不出来是什么的事件,哪里比得上战胜近在咫尺的大无常级敌人呢?

  “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这个敌人,除了杀死你,我不是很想要思考其他事情。你也不要说那么多不解风情的话,赶紧想想办法从我的手底下逃脱吧。”我说,“你可是大无常,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地上神明啊。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认为自己仗着这么单调的做法,就可以稳稳当当地压制你十年。

  “我之所以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压制你,靠的不是压倒性的力量,而是取巧。既然是取巧,那就必定会有破绽。只有压倒性的力量才可以做到没有破绽。

  “你一定可以思考出来更多的策略脱身,甚至是反过来把我杀死吧。这也是一种挑战,一种冒险。是你死还是我死,胜负还没有真正确定。所以这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而已。你说是吧,命浊?

  “好了……我都已经给你加油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是再摆出这副扫兴的表情,就别怪我真的把你杀了。”

  命浊忍无可忍地大吼:“你他妈的本来就在杀我吧!一次又一次!”

  而在他暴怒不已的声音里面,我听出来了他藏不住的些微颤抖。

  他怕了。

  他在畏惧我。

  这未必是个好信号。他害怕我,这件事情既令我兴奋,又令我警惕。人在恐惧之中会爆发出来更加强大的力量,身后有猛兽追逐的人逃跑起来也会比起普通短跑的人要更快。

  在这个情景下,他的恐惧与心无旁骛基本上可以视为同义词,之后我要面对的可能就是超常发挥的命浊了。

  正合我意。

  没等他继续骂下去,我又借助宣明之火杀死了他一次,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我其实是更加希望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打败命浊,而现在却是要靠着宣明之火。当然,我没有矫情到会因为自己的手段胜之不武就将其放下,况且这场战斗的胜负也不光是牵扯到我,还牵扯到了麻早。面对真正的困境绝境,我会使用自己可以想到的一切手段。这是我一贯的态度。

  我不会固执地追求“完美胜利”,那是心有从容的强者才有资格追求的。因为我真正想要的是让自己无法从容的冒险,所以也会接受并不完美的胜利。

  接受归接受,遗憾肯定还是存在的。

  正当我要再次把命浊从地表拖入地幔之际,在数十公里外的远方,猛地爆发出来一道大无常级别的法力波动。

  我反射性地向那边看了过去,只见从那里射过来一道粗大的白色光炮。

  命浊才刚刚复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道光炮便偷袭轰击在了命浊的身上。

第357章 胜利1

  在重返地表以后,我和命浊来到的是一片辽阔的荒原。

  而从远处轰击在命浊身上的光炮,一下子就把命浊打飞出去,使其重重地坠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击威力十足,看上去是在偷袭杀伤命浊,实际上也是真的趁着他在内外受击无比脆弱的虚弱状态下打掉了他一条命,但是这也使得他短暂脱离了我的控制。不止如此,光炮里面蕴含的法力还随之化为卵茧一样的东西,将他封锁在了内部,并且切断了我与宣明之火之间的联系。

  我立刻放出火焰破坏白光卵茧。能够感觉出来这只是个应急的保护措施,不到十分之一秒,白光卵茧就被分解。可是已经晚了。

  就是这么不到十分之一秒的功夫,命浊就彻底摆脱了我的击杀循环。

  每次宣明之火破开命浊的封印爆发,命浊都会死去,然后复活,包括对于宣明之火的封印都会恢复,爆发出来的宣明之火也会被自动封印回去,之后再进行下一次爆发破坏。在这个击杀循环之中,宣明之火无法接触到我的精神以外的新燃料,一直处于只能靠着我注入其中的精神维持高强度燃烧的状态。

  一旦这个循环发生停摆,宣明之火就会迅速由于燃料不足而回归到原本的大小,命浊可以将其彻底封印,断开我与宣明之火之间的联系。

  要想再次开启击杀循环,我就必须使用“日蚀”第二次命中并杀伤命浊,对于他的封印造成动摇。可是要想再次打中命浊的话……也不是说做不到,只是同样的招式要想对命浊再次起效,难度无疑会增加。

  远处那个看似是在帮助我,实则帮助命浊脱离困境的大无常,到底是谁?

  不,我是知道的。刚才那个法力波动,我有接触过。

  我也跟着降落到了地上,然后看向了那个方向。只见从数十公里外的远处,一道白光划空而至,宛如流星般坠落在命浊的身边,将周围的火焰统统震散。

  光芒消褪之后,从中走出来了一个身材强壮魁梧,令人联想到古代的将军,有着渊渟岳峙气质的男性。

  虽然这是第一次看到的脸,但是他身上缠绕的法力波动让我感觉熟悉。那是与尉迟给我的玻璃符牌里面封存的法力相同性质的东西,即使规模和强度大不相同,属性却是完全一致。

  “——神照!”

  复活之后的命浊喊出了他的名字。

  神照转过头去看了他两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声:“命浊,你看看你……丢人现眼啊!被新晋的大无常打成了这个样子,还落得我要来救你的境地,我要是你,早就自裁了。

  “哦,对不住,我忘记了,你就连想死都死不了啊。”

  “救我?”命浊好像都连牙齿都要咬碎了,“我没有拜托过你来救我吧,你是来做什么的?如果只是来说风凉话,那就赶紧滚!”

  尽管两人都是为超凡主义站台的大无常,不过似乎就如同卦天师所说的那样,就算同为超凡主义也不见得就是一条心。命浊看着神照的眼神不止是愤怒,也有着非常露骨的疑惑和警惕,似乎是在防备神照突然对自己下毒手。

  难不成命浊其实在大无常之间人缘很差?

  神照不以为意地说:“别这么说。我好歹也是在不久前从你那里拿了一些东西,总不能真的看着你被三……被庄成活生生耗死。这次出手相助,就当是还债吧。”

  “神照,你打算站在命浊那边吗?之后你要和他一起与我战斗?”我说。

  “这个么……”神照正要回答。

  而忽然,从远处再次传来了两道新的大无常级法力波动,以及一道宛如远雷般的沧桑声音:“不用担心那种事情。”

  两道身影随之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严格地说,是先出现了这两道身影,那声音才紧跟着响起来,不过在时间顺序上大概是其中一人先在远处说完话再赶过来的。只是他们的速度远比声音更快,以至于他们都到场了,先发出来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地赶到。就像是环境里面有着不存在的音响在播放其中一人的说话声一样。

  其中一人是穿着黑色正装的老男人,面容深刻严肃,而另外一人则是负着长剑的白衣青年。

  从外貌来判断,发出声音的应该是前者。他身上的法力波动也给我以熟悉感,与祝老先生转交给我的玻璃符牌里面的法力有着相同的性质,也就是说,这个人就是法正。

  而那个负剑的白衣青年既然与法正为伍,想必就是治世主义阵营的另外一个大无常,剑非仙。

  “神照,庄成与命浊之间的纠纷是他们自己的私人恩怨。只要他们不过度卷入周边,任由他们打到天荒地老都无所谓。可是如果你要站在命浊那边对庄成出手,就别怪我们也要站在庄成这边加入战局了。”法正肃然地说。

  剑非仙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地站在法正后面,以锋利的目光看着命浊和神照。

  “我可没有说过要帮着命浊对付庄成,只是要把命浊保下来罢了。况且,我本来也有些事情要和庄成谈谈。”神照说,“倒是你们是什么意思?法正,你该不会是把庄成默认为治世主义者,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你不会没有看出来他对于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吧?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就算是把整个世界付之一炬都在所不惜,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社会和文明会怎么样……他不就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我们出手干预,他就连‘把命浊拖到地底’这个办法都不会想出来吧?”

  法正面不改色地说:“一旦开始厮杀,任谁都会被热血冲昏头脑,难以顾忌到周围。就连我都难以避免这种情节,又要如何可以怪罪庄成?而归根结底,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要怪到命浊头上去,庄成不过是正当防卫,是合理的反击。”

  “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那么,你接下来具体要拿这个场面怎么办?”神照问。

  “可以决定这件事情的不是法正,而是庄成吧。”

  又有一道新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鹤发童颜、穿着灰色道袍的瘦高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命浊和神照的身边。

  “卦天师……”法正忌惮地看着对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形态的卦天师。看他这个架势,似乎也是要保下命浊。动机大概也可以想到,他虽说是超凡主义,却对于凡人的生态相当在乎。杀死命浊的话很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气候异常变动,大概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尽管我之前是打算在地底下抽取地幔能量杀死命浊,不过冷静想想,以大无常的功率对着地幔连续猛抽十年,天知道会对地表世界造成何种影响。关于地震现象的源头,有种说法是地壳因地幔驱动而发生的移动、碰撞、摩擦,地幔的异常变动还会造成地表的火山喷发。我的所作所为哪怕不至于造成世界毁灭的结果,也难保不会在连锁反应之下出现一连串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