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饼
少年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块以光速哪怕只是接近光速飞行的铁块。
淦，这能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短期内大概率做不到，所以还是先想想放大镜烤蚂蚁这种刚健朴实的运用方法吧。
嗯，真的做不到吗？感觉额前微微渗出些冷汗，艾文摇摇头把有些危险的念头抛到脑后，前世超级大国搞武器实验都知道找个空旷无人影响笑的地方，自己也不要在将来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用来居住的星球上做过于危险鲁莽的测试比较好。
闭上眼睛，艾文开始调用自身刚刚觉醒的灵魂之力，对此他已经渐渐驾轻就熟。
只见年轻的斗士那一头黑色乱发率先开始改变，火焰般的橙红渐渐染上发梢，平日里眉心处隐于皮肤之下的湛青色结晶也悄然浮现，随后，以湛青色结晶为核心，一顶由金红色棱形发光体组成的火焰冠冕环绕在他头顶，始终保持与皮肤几厘米远的悬停距离。
下一刻，艾文睁开了双眼，那对散发出金色辐偼光的眼瞳望向一片距离罗吉拉斯号有段距离的无人沙漠。
只见那片地区骤然一暗，就像被乌云遮住太阳时产生的短暂阴天，亮度明显下降了一瞬间，紧接着区域中心却爆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没有半点声息，也没有多少前兆，那道明亮的光芒就像一柄长达百米的硕大长矛，悄无声息地从高空刺入地面。
几乎是在接触的一刹那，大片大片的沙粒开始发红发亮，在高温作用下变成墨绿色的玻璃体。
嚯，果然不出所料，这能力确实可以用来烧玻璃！
艾文在心中吐槽的同时，额前的冷汗也在增加。
因为，这能力真可以用来烧玻璃！大的那种！
第九十五章 杀戮序曲
有一个形容词叫做过分。
还有一个词叫做一叶障目。
如果你习惯了吃甜豆腐脑，那看到刚出锅的热豆腐脑，第一反应自然是去找白糖，而不会想到豆腐还可以炸着吃、煎着吃。
艾文觉醒灵魂之力的时候，他正在修行拳法，并且已经领悟了拳法当代最高奥义-斗气钢衣，所以自然而然便将灵魂之力运用到拳法领域，从而制造出能够极大程度强化拳法构型之力，自身战力也毫不逊色四阶巫王兽身的超强仿灵躯壳。
但另一方面，除开击溃巫王兽身的那一击外，艾文对自身灵魂能力的使用其实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
眼下，当他真正意识到操纵光这项灵魂能力的本质后，一种明悟的感觉涌上心头。怪不得星球上看不到其他泰坦存在的迹象。
掌握如此夸张能力的种族，真的需要生活在星球上吗？他们完全不需要介入到生态循环之中，故而可以用一种更为超然、也更加有利于周围环境的和谐态度，宽裕地处理自身与世界的关系。
重塑世界……
这个出身自带天赋的用途，也许比自己预想中还要更加夸张。
望着远处呈现出一整片熔融态的玻璃海洋，艾文意识到一种可能。或许泰坦所建立的乌拉诺斯文明之所以会消失，并不是因为遭到来自外力的毁灭或别的什么恐怖灾害，而是单纯的离开。离开这个已经被调整完毕的‘世界’，离开这颗已经成熟的星球。
就像一位完成培育工作的园丁，带着工具与其他和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人造物安静走开，然后站在隔着一段距离的远方，用满意的目光看向那健康盛开的美丽花卉。
这算什么？宇宙园丁？太空花匠？浪漫过头了吧？
异乎寻常的敏锐直觉告诉艾文，事实虽然没有这么简单，却也与此接近。将已知消息结合起来，事情的结果可能会非常惊人。
如果真的只是‘艺术创造’，那帕拉迪亚世界就没必要留下一支拥有泰坦遗传因子的混血族群。此刻，好奇心像是猫爪一样轻挠着少年高速运转的思维，他想要知道有关这一切的真相，想要了解千年前发生的真正历史，更希望借此找到通往更美好未来的道路。
用绝强的意志把心中扰动的杂念全部轰散成烟云，艾文很清楚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暴君的统治应当被终结，而那隐藏地底一百万米身处的古代遗迹中，或许就保存着与泰坦乌拉诺斯文明有直接关联的历史文献，甚至保存了从千年前保留下来的遗物。
第三遗产管理机关……
这个从古代文献中获知的词汇，让艾文无比确认上述猜想的真实性。如果连遗产都没有，那何来遗产管理一说？不就变成鱼丸粗面里面没有鱼丸也么有粗面那样的笑话了？
收拢心神，头顶大放光芒的冠冕也渐渐熄灭，实验完毕灵魂能力的运用方法后，艾文将目光投向沙漠边缘与天空相连的地平线。
眼下，罗吉拉斯号战舰所在的位置，距离第一巫王统治的沙漠最大城邦‘卡赫罗’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如果换做搭乘沙舟或加入驼兽商队之类的传统方法出行，即使不遇到沙尘暴、沙盗之类的意外情况，至少也得用上十天半个月时间才能顺利抵达。
但以罗吉拉斯号现在的速度，即使引擎因为是模型的缘故输出功率有限，也只要飞行一昼夜的时间就能完成全部旅途，让人不得不感叹古代巨人王国在魔导技术方面的成就之高。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继承了足够多的文明遗物。
在帕拉迪亚世界，因为独特的历史结构，科研靠考古可不是一句戏言，而是确确实实极具可行性的道路。
远的不说，统治这片沙漠百年之久的五位巫王不就靠着遗迹探险获得晋升四阶的机会，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并夺取地区权力的制高点。
“啊，稍稍有些燃起来了。”掐灭掌心无意识升腾起来的金红色火焰，艾文微笑着轻声自语。
随着灵魂能力的觉醒，他自身魔力与意志的呼应也变得越发强烈而敏感，哪怕只要一个短暂且微小的念头，都很容易对物质世界形成实质干涉。
这并不是刚刚晋升对自身力量把控不过关的表现，而是上位超凡者中天资卓绝之人才会出现的稀有特征。唯有意志与魔力间的共鸣变得如同精神层面的神经与肌肉那般直接，才会显露出如此不凡的表现。
同时，这也点明了‘优秀者与平庸者即使身处同一位阶，彼此也会拉开巨大倵差异’这个分外残酷的事实。
罗吉拉斯号在前进，而这艘战舰此行的终点卡赫罗城却将陷入一场从未有过的恐怖浩劫。
卡赫罗，在寂静沙漠的古代语中意味着‘光明、荣耀’。所以，才会被有着太阳之称的最强巫王荷尔哈拉用以命名自己统治的城邦。
在过去的一百年中，卡赫罗城是整片寂静沙漠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邦，广阔茂密的沙漠占地面积排第一的‘希望’绿洲，给此地的居民提供了充足的可耕种面积，而寂静沙漠地表唯一能长期保持的湖泊-新月湖，则给这座城市提供了充沛而宝贵的淡水资源。
无论地形地貌还是自然环境，卡赫罗城都有着超越其他沙漠陈邦的优势，所以这里才会成为整个寂静沙漠人口最多同时也最繁荣的城邦。
街面上到处可以看到身穿昂贵服饰的达官显贵，他们身旁大多有着数量庞大的仆役与随从团队，往往会占据整条街道三分之二的空间。至于普通民众，往往只能沿街道两侧最边缘的地方行走。
即便如此，只要是居住在卡赫罗城的人，都会有着一种令人感觉不太好的优越感，即使是那些生活在城市边缘靠近城墙地区的平民也是一样。
他们或许一整天都要为生计奔波，一家人甚至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衣服，但那种优越感却从不会消失。
不过，这些居民间的差异在身居更高处的暴君看来，就像是虫子间的体型差一样渺小。
城市最中心，有着一座辉煌且散发着黄金光泽的庞大宫殿，统治整个城邦的第一巫王-荷尔哈拉此刻就身处其中。
天上骄阳散发的光芒顺着宫殿中心镂空的硕大玻璃天窗照进内部，让独自一人端坐在王座上的暴君看起来仿佛被光明笼罩，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威严。此刻，荷尔哈拉没有再披着那用以掩盖其身体异样的黑袍。于是，他那好似蜥蜴般遍布鳞片的佝偻身形就这么直接袒露在阳光下。
巫王周围看不到任何侍从与仆役，在他手中则捧着一枚造型奇特的种子。
那种子看起来像是郁金香的鳞茎，表面布满了细碎的鳞片状纹路。但不同于正常的植物种子，近似球形的鳞茎内部隐约可以看到不断膨胀收缩的网状血管。这让它看起来不像是植物的种子，反而像是某些动物或昆虫那尚未孵化的卵。
荷尔哈拉沉默地看着手中这枚既似种子又像虫卵的异样物品，眼神中罕见地透出几分犹豫和迟疑。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那是正在燃烧的时之香所撒发出的独特气息。
宫殿周围没有被阳光照亮的阴影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异常响动。
很快，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某些更加庞大身影的簇拥下慢慢走出黑暗。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射出近似金属的明亮光泽，仿佛其通体披挂着金属甲胄一般。
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因倒映着明亮光泽的甲胄并非外物，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皮肤’。
“唧——”异于常人的话语声从那声音口器中发出，听起来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反而透露出一种机械般的无机质感。
“是的，我已无法回头。”抬手抚摸着低矮身影晃动着两根触须的头顶，巫王荷尔哈拉低声自语着。
“那么……”说着，荷尔哈拉起身同时高举起手中那枚奇异的鳞茎种子。
“让虫群离巢，让盛宴开始！”
第九十六章 鲜红侵染
沙漠第一城邦，这个名字已经归属卡赫罗城许久。
光明之城，荣耀之城，就连生活在城中的奴隶都因只是身处其中便感觉与有荣焉。
哪怕他们连一寸属于自己的布匹都没有，亦或是根本无法生活在拥有屋顶的建筑内，那种异样的自豪始终存在与每个卡赫罗城居民心中。
贵族与巫王寝宫所在的内城区大量使用的特殊石材，让整座城市都散发出一种纯净的白色。远远看去就仿佛传说中神明居住的国度，整体都散发出一种神圣的气息，让人不由心生赞叹。
既赞美城市的富裕瑰丽，更赞颂第一巫王的强大。
帕拉迪亚世界拥有着超越凡俗的力量，所以这里会出现强者地貌、强者政治，乃至于从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显露出有别于无魔世界的特殊之处。
因此，第一巫王个人实力的强大也带来了整个城邦的强大，哪怕其他四位巫王也无法与之争锋。
百年来，卡赫罗城持续向整个寂静沙漠地区征收严苛的铁税以及高昂的香料税。
这让大量被收缴的金属造物与珍贵的香料被远远不断地送入这座城邦。也让整座城市中的居民在恐惧巫王暴政及其铁腕统治的同时，又对他所代表的强大力量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都感到敬畏及崇拜。
某些意义上，这或许也是一种爱。
一种基于利益与虚荣，从根本上就已经被扭曲的情感。
以至于连情感的拥有者本身，也无法确定这些情绪是否出自真心。
但无论如何，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所有居住在卡赫罗城的居民都对第一巫王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仰慕，近乎狂热的信仰。
每天清晨，伴随冉冉升起的朝阳，无论贵族还是普通人，亦或是生活在城市近郊的贫穷之人，他们都会虔诚地向着第一巫王荷尔哈拉所居住的宫殿顶礼膜拜，膝行扣首，赞颂天上骄阳的兄弟，那位持之以恒地将珍贵的水赐予众生的伟大统治者。
这种持续一百年的顶礼膜拜已经如同宗教般将巫王的强大与威严深深刻入卡赫罗城居民的记忆深处。
与之相反，寂静沙漠地区传统信仰的九柱神反而被忽略乃至遗忘，就像是沙漠中那些充满历史气息的古代遗迹一般，被望不到边际的漫漫黄沙掩埋覆盖，同时也从人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去。
这一日清晨，卡赫罗城的居民一如既往地起来，准备向着城市中心的宫殿叩首行礼。
内城区，生活奢华的贵族双膝跪倒在昂贵的手工编织地毯上，脑满肠肥的身子轰隆隆拜倒，但动作却带着些习以为常的随意。
城郊围墙外，艰难困苦的贫民直接跪在早晨还未被阳光晒热的粗粝沙地上，干瘦黝黑的身子看起来不比孩童高上多少，此刻也正向着巫王寝宫的方向认真跪下，那态度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虔诚严肃。
然而，今日终究还是有别于往常，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一阵如滚雷般低沉的闷响，但那声音并非来自高高在上的天空，而是沿着众人所接触的大地遥遥传来。
凄厉的惨叫声最先从城市中心响起，紧接着，人们就看到一道道漆黑的洪流顺着巫王寝宫的大门向外疯狂涌出。组成洪流的个体并非人类军队，而是无数长相狰狞、形貌扭曲的骇人虫兽。
它们披挂着刀剑难伤的坚硬甲壳，对包括巫王军队在内的一切活物展开无差别屠杀。手持武器的军队以及贵族私兵护卫起初还想要反抗，可他们平日里接受的训练可不包括抵抗来自内部的敌人。
于是，遭受意外突袭下缺乏统一指挥的武装人员，很快就像是海啸前行道路上的礁石，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没坚持住，便被铺天盖地的漆黑虫群所彻底吞噬。
就算其中有着个别掌握力量的超凡者，在绝对的数量优势以及少数骑士级虫兽的专门针对下，就如同海潮前进过程中偶尔迸发的水花那般，迅速消失在翻涌的洪流中。
骇人虫兽组成的‘潮水’沿着每一条街道向外推进，生活在卡赫罗城的居民惊恐地向外逃窜。但连接卡赫罗城内外的大门不知何时起已经被死死封闭，外层包有厚厚金属的门扉上闪烁着充满魔力光辉的魔法封印，映照在众人眼中化作绝望的目光。
就这样，原本用来保护城市的高耸城墙却成了阻挡人群逃跑的致命阻碍，就好像一道难以翻越的陡峭山脉，彻底遮蔽住通往安全之地的关键道路。
城市化作鲜血横流的屠宰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生命哀嚎着逝去，无情的虫兽将锋利的爪牙刺入无辜者体内，连带着他们的血与肉、魂与骨，统统撕碎嚼烂，化作用以涂抹地面与墙壁的温热颜料尽情泼墨挥洒。
就好像是有位笨拙的画家将一桶颜料意外打翻在画布上，原本呈现出整洁纯白色彩的城市，眼下正由内而外地染上一层难以洗去的赤红。
每一抹猩红都昭示着无法改变的死亡，每一道痕迹都预示着正在进行的惨剧。
与此同时，早在巫王统治开始那天就陆续埋入城市地下的特殊法阵也被早早启动。运用昂贵魔法材料制成的血税汲取装置，顺着彼此联通的魔力传导回路相互共鸣，化作一个个传输节点将整座城市内快速逸散的种种全部吸收转化。
消失的生命，怨恨的灵魂，伴随鲜血染红大地，这一切都向着巫王寝宫传导着。面对虫兽张开的口器，无论是虔诚疑惑虚伪的膜拜者全都被迫献出自己的全部。
蓬勃的魔力反应开始急剧增强，一股猩红的色彩向着天空升腾而起，隐约可以听到嗜血的笑声从难以辨别的方位传来。
眼下，在第一巫王荷尔哈拉所居住的寝宫内部，同样也发生着一场屠杀。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身披蓝袍的狡诈之人惨叫着仰面跌倒，一根尖锐的刀足狠狠刺穿他的肩膀，将这家伙整个人死死钉在地上，周围还有许多穿着打扮和他相似的人也正被虫兽追杀屠戮。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献祭？”独自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巫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无非是……”说着，荷尔哈拉嘴边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对象不同。”
第九十七章 百年恶果
难以计数的惨剧不断发生，但生命的死亡，却也带来了生命的萌发。
第一巫王荷尔哈拉端坐在王座之上，在他举起的右手掌心中央，一枚造型奇异的种子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
明明咋看起来像是植物种子，现在却好像一颗从满生命活力的心脏那样不断膨胀又收缩，在它体表类似鳞茎的片状外壳缝隙间，粗细不一的大量经络也在持续鼓动。
渐渐的，一道裂缝出现在鳞茎种子崎岖不平的外壳之上，绯红色的光芒从中逸散而出，好似被加快不知多少倍的植物生长视频那样，从中延展出大量半透明的红色根系。
那些细长的半透明树根径直延伸到外部，并在这过程中变得越发粗大也越发凝实，颜色也从鲜艳夺目的赤红色变成更加厚重的深红乃至漆黑，待到远离种子本身以及持有种子的巫王荷尔哈拉一定距离后，这些根茎就变得好似成长了几十年之久的参天大树般粗大并彻底凝聚成实体。
墙壁在开裂，地面在破碎，粗大的红色根茎深深没入其中，整座宫殿都变得摇摇欲坠。可随后，快速成长的植物却将宫殿碎片牢牢固定，化作一座同时拥有植物与建筑两种迥异不同元素的奇特混合物，体积之庞大也超过本就高耸华丽的宫殿建筑，就像一颗被放大不知道倍的古老树木，上方舒展的枝干与宽大如船帆的叶片连阳光都能阻隔。
然而，就像植物生长需要水与养分的浇灌，这颗庞大的植物同样需要吸收足够的物质才能完成如此迅猛的成长。
在看不见的地下，根茎延伸出的庞大脉络以及与血税汲取装置组成的大型魔导网络相互联通，来自整座城市所有居民的生命力以及死者灵魂的力量被全部纳入其中，并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巫王荷尔哈拉手中那枚奇特的鳞茎种子内部。
可怕的献祭不知持续了多久，起初被血腥屠戮所占据的城市现在却变得一片死寂，空气中也不再充斥着生命临终前的凄厉哀嚎。
除了干涸的血迹，街道上也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尸体。随处可见的唯有那些倒伏不动的骇人虫兽，它们庞大的身躯此刻却像被彻底抽干那般，只剩最外面一层空荡荡的壳，就如同昆虫羽化后留下的遗蜕，宁静中又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城市中央，高度惊人的庞大植物此刻却像是燃烧殆尽的柴鑫，包括粗大的树干在内，所有枝丫都化作星星点点的红色光粒飘散在空中，让整座卡赫罗城宛如沐浴在红色的雨幕之下。
失去了庞大植物根系的支撑，原本华丽的巫王寝宫也彻底变作一片废墟。
在这片废墟深处，巫王荷尔哈拉如痴如醉地凝视着手中那枚种子。尽管先前从中扩散出的根系都化作体积惊人的通天之树，可这枚种子本身却依旧没有发生太多变化，依旧是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程度。
最大的变化，也只是其颜色从原本的黝黑变得好似沾满鲜血般赤红。
看着手中通体泛着红光的种子，巫王荷尔哈拉用一种好似梦呓般虚无的语气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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