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星泰坦 第629章

　　同时，他也终于获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帕拉迪亚即是泰坦的摇篮，也是永恒黑域中为数不多的庇护所，同时更是过去战争所残留的余烬之一。

　　泰坦巨神与纯色超兽从未停止过争斗，以帕拉迪亚目前语言体系，包括艾文前世最前沿科研领域的诸多复杂词汇，也难以准确描述二者之争的本质。

　　其本质已超越人类思维所能理解的极限，是连概念这个词汇本身都加以超越的难以言说之物。而这点燃无数星系、蔓延无尽光年的战争如今仍在继续。受此波及的领地已超乎空间维度边境，便是以意识与光阴为刻碑也难以标定其具象。

　　二十一维宇宙环境内绝大部分区域都充斥着毁灭，除此之外便是毫无意义的虚无。残留下来的物质宇宙仿若新生儿般幼小，可即便如此迷你的口袋空间，依旧徘徊着泰坦与超兽的身影，并非本体，而是从更高维度穿行经过时投下的一道影子，亦或是不经意撇过的一缕目光。

　　这些影子带有本体部分特征，轻易便能熄灭太阳，吞下行星，彼此也会争斗不休，让本就残缺不缺的宇宙变得更加破败。

　　但除开毁灭与虚无，努力修复这个世界的泰坦们同样留下了希望的种子，那是源自真正泰坦的概念化遗传资讯，不是血脉，而是觉悟与思想。

　　是的，泰坦是用思想进行跨维度遗传的种族。他们就像翻车鱼那般将无数信息洒向茫茫宇宙，能够从中理解其思想、认同其理念，并最终完成彻底觉悟之人，便会成为新的泰坦巨神！

　　不好意思，听不懂一点，或者说，只能听懂一点。

　　艾文满脸木讷地呆立当场，感觉心中有无数吐槽翻滚不休，过去许多猜测完全是错误的，许多认知也被彻底颠覆。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觉醒的王魂之力是真是幻，也无从知晓百年后降临的纯色大群是真是假。

　　最后，绝强的意志让他没有陷入疯狂，仅仅只是长叹一声，暗骂一句。

　　年轻的泰坦巨神转身看向周围宙域中最伟大的存在——太阳。有什么东西隐于其中，有什么东西轻声呼唤。

　　可在动身迈入恒星高达千万度的核心之前，艾文心中还有些许问题尚未得到答案。能够解答之人，整个世界有且只有一位，那便是从遥远古代延续至今的存在——智慧古神。

第二百七十五章 觐见真相

　　人所能接触到的才是真实的世界。文文思索看飞向星环，那里是火界关防线的位置，同时也是关界诸位正神的居所。

　　没有任何阻拦，所有天使都向经过的苍白胜者行礼致意，地狱毁灭的消息已被广泛传播，号角与欢呼响彻整个世界，尽管心中背负着巨大秘密，艾文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挪怕真相无比沉重，至少自已也算做了件好事。

　　但他很快注意到，尽管飞过的天使脸上都带看笑，可整条防线非但没有放假，反而进一步提高警惕，似在戒备看什么比恶魔还有危险的东西。

　　难道是担心还有恶魔余孽？艾文摇摇头，很肯定自己的的确确灭了四大地狱所有恶魔满门，连只魔化蟑螂都没剩下。那么，火界天防线的天使们又在戒备何方势力？

　　纯色超兽？

　　答案不求自得，艾文心情越发沉重。

　　冥冥中，他有种感觉，或许依托星环建立的火界关，本就不止是为地狱恶魔准备的防线。

　　想到这艾文立刻停止飞行，直接运用空间传送来到知识教会本部大图书馆。就见前方星环附近漂浮着一颗小行星，其体积越有月球的三百分之一，形状却是十分奇特的锥形。

　　以强大法术割开的切面格外平整，上面修建了一座占地面积惊人的巨大图书馆。

　　即使以泰坦巨神的身型，也能从正门直接走进这座天图书馆。实际上，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图书馆，不如说是由单独一栋超巨大建筑组成的城市，或者说，是由成百上千座分门别类储存不同书籍的图书馆共同组成的藏书都市。

　　图书馆内没有任何多余装饰，随处可见的巨大书柜占据几乎全部前面，上面摆满各种各样的书籍，偶尔还能看到石刻雕版与其他材质的文献资料。

　　大量直立行走的猫型亚人身穿整齐制服，或是推着板车，或是推着带滚轮的梯子，四处奔走整理借出与归还的书籍。偶尔也能看到四肢着地急急奔走的猫猫，看起来就十分忙碌。

　　除开千塔之城近段时间培育的特殊魔宠外，只有巨人主国时期批量生产的魔法改造生物猫猫虫会长这样。

　　艾文略做观察就发现，大图书馆内忙碌的猫型业人员工更接近后者，从侧面证明智慧古神与巨人主国存在于丝方缕的关系。而对于他的到来，对方显然早有预言。

　　才刚进门没多久，艾文便看到路西菲尔笑眯眯站在一处书架上冲自已不断挥手。此刻，炽天使那奇特的半透明结晶发丝，正闪看着代表高兴与兴奋地粉金光芒。

　　顺带一提，她踩着的巨大书架足有几十来高，里面还摆着更小一些的书架，看起来简直就像缺少一面墙的大楼，或者说，像楼房那么大的书架，里面则是无数整齐排列的书籍。更靠近些，就会发现并非建筑物缺少了一面墙，而是那面墙完全由透明材质的玻璃窗组成，显露出非常令人想吐槽的微妙风格。

　　欲言文正，艾文决定别在意细节，见到这个笑容，艾文本来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他也不客套，直接选择进入主题。

　　“我想见见智慧古神。”

　　“没问题，已经等你很久了。”

　　路西菲尔意有所指的说道，投向艾文的眼神也饱含深意。

　　于是，两人穿过无数高大的书架，

　　顺着走廊进入到大图书馆深处。艾文发现越靠近内部，周围环境中游走的各类猫猫就越少，能够看到的各类天使开始增多，但他们的数量同样并不算多。

　　寂静走廊中，除开脚步声便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嗯，智慧古神，好说话吗？”艾文忽然开口，问出的问题却让路西菲尔不禁莞尔一笑。

　　好说话，当然好说话，找在偶尔

　　甚至觉得老妈妈有点太妈妈妈妈了。”

　　炽关使无可奈何地管算肩。

　　“怎么？难道还会要求你们多吃蔬菜？”艾文也笑了起来，这种形容让他不禁想起过去的经历。

　　“……”路西菲尔忽然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安静。

　　“等等，她不会正要求你价们多吃点蔬菜吧？”艾文嘴角抽了抽，勉强抑制住笑出来的冲动。

　　“天使是不需要吃东西的。”路西菲尔一本正经地解说其自己和伙伴们的设定。

　　我们只需要阳光与露水，还有偶

　　尔的砂糖，就能工作好几百年不休息。

　　“…这也是出厂设定的一部分？

　　“艾文开始怀疑，正神们制造天使的时候是不是专挑优质打工魂当原材料。

　　“这是美好品德的一部分。”路西菲尔昂起脸，满是自豪地说道，

　　两人闲聊起来，时间仿佛也变快少许。穿过一道由多位炽关使直接把守的大门，走廊的风格从复古木质装饰变为更具科幻意味的银白金属简约风。

　　艾文注意到刚才穿过那扇门靠格外高大，通体由不知名白色金属打造，厚度也颇为套张，需要动用机械力量牙能自动开启关闭，完全一副要塞正门才该有的规格。显然，自己已经进入到本部大图书馆真正的核心区域。

　　这里与其说是图书馆更像某种高尖端科研中心，到处分布各类实验室与特殊检测装置。

　　伴随气密门开启文关闭，当两人进入与一个其他区域单独隔离开的特别舱室后，路西菲尔终于停下脚步。

　　【警告，即将进入通往中央机房的隔绝气闸舱，请能量抗性未达标单位主动装备防护等级三以上的密封防护服】房间内响起不带半点起伏的呆板提示音，艾文表情变得古怪，他当然不用担心所谓的能量抗性是否达标。但接下来的环境居然需要拥有能量抗性才被充许进入，能问问里面到底是核反应堆还是辐射实验室吗？

　　“阿妈，开门呀，我带你家亲儿子来看你，他口不需要防护服那种东西。”路西菲尔拍拍门一副自来熟模样，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让提示音都陷入沉默。

　　“会不会不太礼貌？艾文迟疑地问道。

　　虽然也没说错就是……

　　“没事，老妈妈不会在意这种细节。”路西菲尔一挥手，门便自行开启。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微风，只不过这风夹杂带电粒子强辐射，能把等闲生物吹得骨消肉散，立刻张口腿死翘翘

　　艾文对此毫无所觉，能够单体横渡宇宙环境的泰坦巨神自然不会被区区辐射影响，他更好奇后所谓中央机房的景象。

　　只见，中央机房内部空间极为宽阔，光是高度就有几十层楼那么高，比体育场还要庞大，简直让人感觉置身室外。另外，从机房边缘到核心全都铺设着大量铜质管道，阳光映照下下露出淡淡金黄光芒。

　　这里本该由许多身穿三防服的天使进行日常维护，可今天却看不到任何其他人存在。

　　机房中央，一处占据三分之二空间的“湖泊”正静静散发出淡淡幽光，嗯，考虑到环境辐射，也可能是淡淡铀光。湖泊内充斥看的并非普通淡水而是一种特殊冷却液，同时房间内所有铜制管道也都与这片湖泊进行物理连接，这些中空热管可以起到极佳的热量传导功能。

　　总结，是冷却液和散热装置。

　　至于照亮整片湖泊的光源，便是一轮沉没其中的巨大水晶球。其体积非常惊人，而这么庞天的晶体绝非天然造物。

　　意料之外的场景让艾文不由停顿片刻，可他很快就再次迈步向前，径直走到湖泊边缘与水晶球直接对视。

　　仿佛在和他打招呼般，水晶球开始闪烁起有节奏的光芒。

　　然后，它裂开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眼万年

　　辐射如强风拂面，即使是艾文也不由微微咪眼。

　　直径惊人宛如月亮的球形水晶居中裂开，光芒如流水般倾倒而出，渐渐汇聚成一位女性的身影。

　　她看起来好似少女，好似老，后一秒又变得如同未开放的花蕾般年幼：不变的唯有那双蔚蓝眼瞳，始终透看仿佛看穿时光与命运的无限宁和。

　　“终于见到你了，吾之爱子。”

　　耳旁响起轻柔熟悉的声音，一只微凉小手抚上面颊，艾文没感到排斥，反而有种仿佛血脉相连的共鸣。

　　接着，他意识到这不是所谓的血脉，而是基于认知带来的共同感。彼此双万有看生不可破的共识，可以称之为盟友，亦可称之为同行者，或者说是共犯也无不可。

　　汝本生于紫室，原谅喜将汝带至旷野再次降诞，只因此世渴求光明，穿透黑暗的再生之光。”

　　漂浮在身前的人影缓缓吐露出惊人的话语，艾文却显得十分平静。

　　智慧神，或者说，预言之眼伊修托丽，本来从未真正相识的二人，此刻竟宛如老友般熟稔。而后，他察觉到对方眼下存在方式的特殊。

　　“你是她吗？”艾文开口问出直指关键的核心问题。

　　“是，亦或不是。”智慧古神的声音变得熟悉，那属于超古代发掘战舰上中央思考模块的声音，这似乎从侧面证明了某些猜想。

　　“原来如此。”艾文缓缓点头，而后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战胜了命运的篡改者，却没能战胜自身命运。”

　　“是阿，这就是预言者天生的极限，也是伊修托丽无法成为真正泰坦之王的根本缘由。”智慧古神笑容不改，只是温和端详看面前少年看似寻常的凡人模样。

　　“在消灭三个与消灭最难缠的一个之间，选择了后者吗……”艾文越发清晰辨明伊修托丽过去布置的庞大计划，那是跨域漫长时间线，予以身为后来者的自己无限信任的超时空大战略，

　　“可能性汇聚出的花朵，便是连绝望也能轻易跨越。”智慧古神淡然诉说着已经结束的故事。

　　过去的她看到于年后那场战争，数量足以填满整个星系的超兽大群将抵达帕拉迪亚。因此，判断这片星空需要一位战士，一位能够穿透黑暗的战士。同时，修托丽也看到自己的失败，她无法超越世界，也不能摆脱命运的引力。

　　预言能看到无数可能，可预言者本身却存在着极限，被观察到的未来就意味某种意义上的固化，而无法超越时间本身的她，终究会被自己做出的预言反向束缚。

　　预言之眼，巨人主国最后的遗民，伊修托丽站在过去跳望现在，智慧古神只是她的倒影，是留存在超古代文明所建立的光子思考装置中的一声线响。过去的她选择将一切托付给未来的他，那个不知几多遥远的彼方降临的特别的魂，他将第二次出生，第二次静眼，而后给整个世界带来足以穿透黑暗的希望之光。

　　至此，一切谜题都已揭晓，剩下的唯有一片安静。

　　我知道了。”没有感到被安排的不满，艾文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辛苦了。”

　　预言中未曾出现的话语让智慧古神不由大眼睛。

　　“呜。”小小只女神鼓起脸发出奇怪声音。

　　“你不生气？”伊修托丽忍不住出声询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有些事千年前便已注定，但最后做出决定的是身处现在的我。”

　　“既然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就应当背负起与之相关的一切。”艾文坦然看看智慧古神，他不会否认自己的选择、自己已的责任，更不会否认过去的牲，因为他的自光，始终朝向未来。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说完，艾文顺便把小女神不停摸自己已脸的手掌开。

　　“太阳冠冕，那是将这片星系隐藏于漆黑宙域中的泰坦至宝，也是能真正链接主魂御座最终秘仪。”智慧古神说出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学。

　　“雷瓦丁是开启保温箱的销匙，太阳冠冕就存在于恒星内部。”指向远方宇宙中静静漂浮的巨大火球，智慧古神脸上露出释然微笑。

　　“之后，便是伊修托丽也未曾预见的未来。”

　　“好。”没有半点犹豫，艾文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外。

　　“等等。”身后出来智慧古神的声音。

　　“……”艾文转身看去，就见那小小人影正冲自已用力握拳，动作常幼稚，却如同送小孩进考场的家长，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赤诚。

　　“吾之爱子，加油！”

　　“啊，我会的。”摆摆手，艾文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有等在外的路西菲尔看见他微微泛红的面容。

　　听到气密关闭的响动，维持少年模样的泰坦巨神忍不像凡人那样发出一声长叹。或者说，他本就没把自己从人类范畴中脱离出去。

　　所以，艾文会高兴、会生气、会不爽、会任性，会感到些微的羞耻。也会因为类似冲动的心绪，做出足以改变将来亿方年悠久时光的承诺。刚才会面时，有关真正泰坦的问题艾文始终没有问出口，可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想那么多毫无意义，我思故我在，只要自我意志没有消失，就不要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谈完了？比预想中快好多呢。”

　　路西菲尔饶有兴致地看着艾文站在原地仰头望关。

　　“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完了。总之，把事情说开了就好。”

　　“确实，要逛逛大图书馆吗？我对这里还挺熟悉的。”路西菲尔点点头随口问道。

　　“下次吧，对了，这里有纸笔吗？”艾文长叹一声揉了揉脸，身旁热心的炽关使立刻掌来他要的事物。

　　艾文快速写下一份简短信函，而后将之交给路西菲尔。

　　“我的朋友，麻烦把这份信带给芙蕾。”

　　“哎，你要做么？”路西菲尔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手中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