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只有艾芙蕾妮娅，还有起义军里同样接受过沃普教导的女孩，这些年轻的火种有朝一日注定要肩负起两个世界的命运。
……
运输船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待命的装卸班组向停机坪靠拢，将平台上的货箱整齐码进货舱里。
威尔灵活地跳下驾驶舱，机械关节发出清脆的液压声。
布兰尼吹了个口哨，“新腿用得还习惯吗？”
威尔用指节敲了敲义肢，发出咚咚的响声，“这可是给其他世界的贵族准备的高级货，比我那条生锈的老寒腿好一万倍，就算用着不习惯我也得说习惯。”
布兰尼将还冒着热气的小麦面包递给驾驶员，“至于吗？又没人抢你的。”
威尔一把抓过面包，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碎屑顺着胡茬簌簌往下掉，“没人抢？那是在你们的统治下，如果是技术行会，我现在尸体都臭了。这是最后一批？”
布兰尼：“辛苦了，下一班有人替你。”
威尔：“喝一杯？”
“我还在执行任务，晚上吧。”
起义军攻占太空港已逾九十个标准日，这座星际枢纽在战火渐熄后正逐步恢复往日的繁忙景象。
起义军接管太空港的初期，工人们个个都噤若寒蝉，生怕替他们工作会招致技术行会的清算。
然而时间一天天流逝，技术行会卷土重来的希望愈发渺茫。
在生存的压力下，工人们终究还是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技术行会的官僚也由沉思者一一甄别，罪恶滔天的直接枪毙，罪行较轻的暂时关着。
太空港也不再是昔日的贸易枢纽，而是起义军至关重要的战略堡垒和转运中枢。
大量战略物资源源不断地向吕凯厄斯，现在已经改名的拯救星集结，为起义军构筑坚实的战略储备；
起义军主力部队也在太空港完成战略集结，紧锣密鼓地推进针对基亚瓦尔的战前部署与实战演练。
太空港已集结了十万起义军，每一个战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略决战厉兵秣马。
基亚瓦尔依然深陷内战漩涡，纷飞的战火将这个世界拖入了更深的混乱深渊。
此消彼长间，起义军的士气正如燎原之火般愈燃愈旺。
起义军将士屏息以待科拉克斯的号令，而科拉克斯在静候稍纵即逝的战机。
然而，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
“十个标准时后，”科拉克斯的声音在战术会议室低沉回响，“我会亲自率领先锋军夺取轨道电梯。”
“沙罗金，太空港的防御体系由你全权指挥。”
“艾芙蕾妮娅，七个标准时后联络惠特尼技术行会，我们将在12个小时后发起进攻，让他们务必配合我们。”
科拉克斯的作战部署堪称滴水不漏，不仅精确规划了每一支小队的具体职责，更以近乎偏执的严谨推演了所有潜在变数。
即便是技术行会趁乱突袭太空港这类概率不足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也在他的战术预案中得到了周密的应对安排。
科拉克斯相信沙罗金完全有能力独立守住太空港，但既然他有余力周密安排战略部署，又为什么不做呢？
“救世主。”阿加皮托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我……不确定我是否看错了。”
科拉克斯：“你看到了什么？”
“深空扫描仪侦测到一支不明舰队，他们正朝我们驶来！”
沙罗金瞳孔骤缩，“是基亚瓦尔的贸易舰队？他们怎么会提前返航？”
……
指挥中枢，科拉克斯凝视着全息星图上，声音如同冰封的湖面。
“阿拉皮托，把扫描结果显示在星图上。”
科拉克斯的瞳孔中倒映着全息星图骤然迸发的猩红，上一秒还空荡的深空象限，此刻已被潮水般的红色光点吞噬。
三十个巨型红色三角标识率先刺入星图，紧接着两百个菱形标记如蝗群般涌现，周围还分布着数不清的细小光点。
深空扫描阵列传回的数据在战术屏上疯狂刷新，舰船识别信号如瘟疫般蔓延，其规模甚至超出了系统初始的承载阈值。
阿加皮托的呼吸声破碎而急促，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气管：“我我反复校准了三次，沉思者的逻辑单元确认声控扫描仪的读数无误。舰队的巡航速度稳定在0.75c，航向修正精度误差小于0.001弧秒。”
每一艘大型舰船的轮廓数据都让沉思者核心发出过载报警，沉思者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目标，所以阿加皮托一开始甚至误以为这只是陨石群。
但陨石群的运动速度远低于光速的75%，且其运行轨迹也难以达到如此精确的定向性。
沙罗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不可能是基亚瓦尔的贸易舰队，技术行会没有这种规模。”
那些密集排列的红色三角标识并非基亚瓦尔笨重的商船队列，而是带着战斗舰队特有的锋矢阵型。
即使他们对太空战一无所知，但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识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沃普语气沉稳地安抚：“应该是帝国，不必担心，他们并非敌人。”
“他们为我而来。”科拉克斯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眸光，指节在身侧无声收紧。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沙罗金，命令部队在集结区待命，行动终止。”
“阿加皮托，尝试建立通讯链路。”
阿加皮托：“他们的距离已经超出有效通讯范围。”
“保持呼叫，等他们进入通讯范围。”
科拉克斯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怒火：“我讨厌这种感觉！”
沃普：“只有这一次，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军团和舰队。”
沃普太了解科拉克斯了，他完全理解这份愤怒的原因。
科拉克斯精心策划了每一个细节，为攻占基亚瓦尔制定了天衣无缝的战略。
然而就在行动前夕，帝国舰队如机械降神，将他苦心经营的谋划碾作齑粉。
帝国遮天蔽日的舰队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就像眼睁睁看着失控的列车呼啸而来，明知它会用甩尾同时碾过两条轨道上的六条生命，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这并非科拉克斯独有的缺陷，所有原体都不会例外。
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这一概念所引发的挫败与无力感往往过于沉重，任何人都会本能地产生心理抗拒。
越是强大的人，其挫败感也愈深刻。
弱者若能坦然接纳他们的弱小，反倒成就了另一种不可战胜。
帝国舰队来的不是时候。
倘若科拉克斯此时已经解放了基亚瓦尔，此刻他的心境必将截然不同。
阿加皮托：“救世主，我们收到了舰队发来的通讯请求。”
“保持静默，持续呼叫。”
有效通讯范围是相互的。
他们既然能收到舰队的通讯请求，舰队自然也能截获他们的通讯信号。
既然帝国选择对他们的通讯请求保持静默，科拉克斯也决定以沉默回应。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其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因为他知道帝国舰队到来意味着什么。
这场通讯僵局很快被打破，帝国舰队最终接通了通讯请求。
全息投影在指挥中枢中央骤然展开，冰冷的蓝光映照着科拉克斯凝重的面容。
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预料中的帝国军官，而是一名苍白的巨人。
“我是沃普之子，人类帝国的基因原体，第八十五远征舰队之主，第八军团之父，诺斯特拉莫的解放者，康拉德·科兹。”
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却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韵律，仿佛每个音节都在黑暗中轻轻回响。
“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兄弟。”
科拉克斯的目光死死咬住他，巨人夜蓝色的甲胄如同凝固的阴影，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病态的光泽，嘴角还噙着一抹难以解读的微笑。
它既非嘲讽，也非热忱，但分明带着玩味。
科拉克斯讨厌他的笑脸。
“科尔乌斯·科拉克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兄弟。”
科拉克斯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他不会在父亲面前失仪。
科兹的目光缓缓移向另一侧，声音比先前更加温柔。
“父亲，欢迎回来。”
……
科拉克斯原本准备亲自登上第八十五舰队的旗舰与科兹会面，但科兹拒绝了他。
当风暴鸟的引擎轰鸣着降落在太空港时，钢铁甲板在它的重量下震颤。
舱门开启的刹那，原体的身影在蒸腾的热浪中显现。
科兹亲自来了，以最庄重的姿态，给予他的兄弟最高的礼遇。
他褪去了那身动力甲，只穿着与沃普同款的蓝白色制服。
沃普：“科兹，怎么会是你？”
科兹缓缓屈膝跪地，膝盖与地板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微微俯首，目光中竟透出几分温柔的涟漪：
“父亲，您不希望看到我吗？”
“我只是好奇。”
沃普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他，幸亏科兹没穿动力甲，不然他根本完不成这个动作。
科兹轻轻地解释：“一个月前，导航者在泰拉发现了一条平稳的亚空间航道。我意识到我又有一位兄弟即将回归，所以我来了。”
“帝皇呢？”
科兹：“帝皇在远征。”
帝皇确实在远征，所以科兹才能抢在帝皇前面来找他的兄弟。
沃普：“你和其他兄弟见过了吗？”
“我已经见过洛迦和鲁斯了，但安格隆似乎还没做好准备。”
“不是还有荷鲁斯吗？”沃普眼中的困惑一闪而过。
科兹：“他不愿与我们中的任何一位见面。”
“没有任何一位原体见过他？”
“是的。”
沃普皱起眉头，“我现在开始怀疑荷鲁斯是不是真的回归了。”
科兹：“需要我帮您确认吗？”
“不用了，”沃普摇了摇头，“万一他真的回来了，只是不想跟你们见面呢？没必要强求，迟早会见到的。”
科兹点点头：“我听您的。”
“我的兄弟。”科拉克斯的声音从阴影中浮出，低沉而冰冷，“你是不是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的兄弟口口声声说是专程为他而来，可自落地起便只顾与沃普热切交谈，甚至连一个礼节性的眼神都未曾投向他。
科拉克斯不在乎科兹是否对他以礼相待，又是否兄友弟恭，但他怀疑科兹别有用心。
“当然没有忘记，我亲爱的兄弟。”
科兹缓缓直起身躯，静默地注视着打断他与父亲重逢的陌生人。
他的眼神既非恼怒，也非轻蔑，更像是某种带着兴味的审视。
“我是来帮你的。”
第116章 科拉克斯：我很欣慰（5K）
飞船如利刃般划破诺斯特拉莫浅灰色的云层，最终稳稳降落在巢都尖塔之巅的停机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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