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科兹伫立在百米外，菲莉与多萝西分立两侧，赛维塔则率领黑甲卫在后方列阵。
“幸会，午夜之主。”鲁斯豪迈的笑声在巢都塔尖的狂风中回荡，他张开双臂，以芬里斯人特有的热情给了科兹一个足以勒断凡人的熊抱。
“幸会。”科兹拥抱他兄弟的尸体，浑身沾满臭味，“鲁斯，我的兄弟。”
鲁斯的鼻翼微微翕动，狼王敏锐捕捉到了科兹身上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僵硬。
他松开双臂，缓缓后撤两步，“兄弟，你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科兹：“这是我的天赋，偶尔会这样。”
鲁斯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忧虑，“我有点担心你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不让帝皇将那份诅咒暂且封印？”
科兹的声音如同幽谷回响：“未来已在我眼前展开染血的画卷，阖上双眼不过是自欺的愚行。诸神从不因凡人的颤抖而停下脚步，命运也不因我们的怯懦而慈悲，正如黑暗从不因烛火的熄灭而消散。”
鲁斯哈哈大笑，“我认可你了，兄弟，但我似乎死的挺惨的？”
科兹：“没有洛迦惨。”
“那还行，死因我就不问了。”
鲁斯的目光扫过科兹身侧的两位女士，当他注视那位仪态端庄的女士时，突然以骑士宣誓般的庄重单膝跪地。
“您一定是多萝西女士。”他轻轻执起女士的手，在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鲁斯的目光转向另一位较青涩的女士，“而你一定是菲莉姐姐。”
菲莉纤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轻颤，“姐…姐？”
菲莉虽然并非初次面见科兹之外的原体，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惊讶。
鲁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你与科兹自幼相伴，沃普也常向我提起，他视你如己出，难道科兹未曾将你视作长姐？”
菲莉抬起眼眸看了科兹一眼，又如同受惊的夜莺般飞快地低下头。
她并非畏惧科兹。
科兹如一道苍白的阴影骤然横亘在两人之前，阻挡来自鲁斯的视线，“你没有自己的姐姐吗？”
科兹冷着脸，他这帮兄弟个个心怀鬼胎！
“怎么会没有？“鲁斯反手向身后银灰色的狼群一挥，“瞧，我的血亲们可都到齐了！”
“嗷呜！”
狼群发出绵软的呜咽声，毛茸茸的大脑袋挨挨蹭蹭地贴过来。
“狼？”
菲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些巨狼每一头都超过三米五高，即便不计算它们蓬松的毛发，站立时的肩高也足以俯视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甚至与基因原体相比也相差无几。
鲁斯的声音柔和下来，“当父亲在芬里斯的雪原捡到我时，我正蜷缩在他们的腹毛里取暖。”
母狼垂下巨大的头颅，银灰色的绒毛如雪幕般拂过多萝西的脸庞，她的毛发中仿佛带着芬里斯特有的气味。
“这是我的母亲，西尔维娅，她在向你打招呼。”
“你好，西尔维娅。”
多萝西缓缓抬起双手，母狼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手腕，她的指尖轻柔地没入西尔维娅银灰色的绒毛中。
多萝西知道，西尔维娅的爪子可以轻松撕裂一名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羁绊，某种无声的默契在她们之间流淌。
鲁斯咧嘴大笑：“让两位母亲独处吧，我们到别处聊聊？”
科兹微微点头，阴影在他苍白的脸庞上流动。
他转身引路，长袍在宫殿幽长的廊道中无声曳过。
鲁斯：“来诺斯特拉莫之前，我去科尔基斯见了洛迦。”
“你跟他聊了什么？”科兹很感兴趣。
“一些私事，”鲁斯坦然告知，“我的母星有九块永久大陆，每块大陆地底都埋葬了一座黑暗科技时代的地下城，但它们都被混沌污染了，里面还有许多的变种人。”
“我曾与父亲探索了华纳海姆，只是没走到尽头就折返了。在重新开始探索之前，我想先问问他身边的铁人，洛迦也很乐意让金言使者帮我清理它们。”
科科兹冷不丁地开口：“他有没有喊西尔维娅母亲？”
“那倒没有，反倒是我向美狄亚提出要求，请她帮我的母亲和狼兄弟设计一套STC，生产能让他们使用的动力甲。”
科兹：“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被禁止涉及军用STC。”
鲁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所以我委托她设计的是民用防护装甲，当然，生产的时候我会把材料换成陶钢和精金。如果有设计冗余，我还会在上面加装爆弹和动力爪。”
“洛迦答应了？”
“他不但答应了，还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的子嗣能加入灰烬之环。”
科兹：“你答应了？”
“我们的兄弟很真诚，我实在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你也会加入我的兄弟会？”
鲁斯眼中闪过一丝狼的狡黠，“如果你邀请我。”
科兹在廊道中停下脚步，凝视着鲁斯，“我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兄弟。”
鲁斯：“我答应了，那太空野狼的狼之兄弟，午夜领主要加入吗？”
科兹苍白的面容在阴影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你明知我不会拒绝。”
“但你还没告诉我，你组建狼之兄弟的目的是什么？“
鲁斯咧开嘴露出锋利的犬齿，“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撕开敌人的咽喉。”
鲁斯也会参加大远征，也会推倒异端信仰，建立秩序，贯彻正义。
但他不像他的兄弟那样执着，太空野狼也没有成立灰烬之环或兄弟会的需求。
他成立狼之兄弟的原因是他的兄弟都组建了战团，他不能不合群，沃普也不会希望看到他特立独行。
但狼之兄弟并非太空野狼的职能复刻，它会成为维系太空野狼与其他军团关系的纽带。
两位基因原体身后，黑甲卫与狼卫分列左右，如两柄出鞘利刃般并肩前行。
“表亲，你觉得诺斯特拉莫怎么样？”赛维塔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地响起。
乔林·血嚎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他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亚戈·赛维塔里昂，叫我赛维塔。”
乔林：“乔林·血嚎，叫我乔林。诺斯特拉莫确实…秩序井然，繁荣兴盛，但我更怀念芬里斯。”
赛维塔：“芬里斯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乔林发出低沉的笑声，“一个残酷的世界，火之季我们需要在大海上求生，与海兽搏斗，寒冬降临时我们又得忍饥挨饿。但她也是个美丽的世界，是太空野狼的母星，有机会我请你去芬里斯喝蜜酒。”
“我等着呢。”
……
沃普听完科兹的讲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科兹，你更喜欢哪位兄弟？”
科兹沉思片刻，缓缓说：“与洛迦相比，鲁斯更令我欣赏。”
科兹一直都不喜欢洛迦，虽然他也不喜欢鲁斯，但他很欣赏鲁斯的性格。
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细腻。
科兹也很喜欢他的母亲，她和多萝西一样都是一位好的母亲。
洛迦和他们不一样，他没有母亲。
科拉克斯也没有。
科拉克斯沉默不语，眼底却泛起一丝冰冷的怀疑。
“太和谐了，和谐的像是谎言！”
他的这位兄弟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友善吗？他和那两位兄弟的相处，真的有这么和谐？
科拉克斯心中存疑，却未在沃普面前显露分毫。
他会问的，但不是现在。
“科拉克斯，”沃普忽然转身，“你想好要成立什么战团了吗？”
科拉克斯心头微热，父亲这是在担心冷落了他。
虽然他现在连军团都没有，谈成立战团为时尚早。但既是父亲垂询，他不得不答。
科拉克斯：“影翼盟契。”
科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兄弟，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多么优雅的称谓，多么忧郁的寓意，就像你一样，科拉克斯，也和我一样。”
他的兄弟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连/战团的名字都要包裹在诗意之中。
他不张扬力量，而是歌颂阴影中的默契与牺牲。
胜利无需署名，只待破晓的荣光加冕。
和科兹所预料的一样。
科拉克斯的凝视也如夜色般深沉，“我们并不相同，兄弟。”
“但我们很相似。”科兹的低语在寂静中弥散。
科拉克斯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沉睡的沃普身上，那具疲惫的身躯不知何时已沉入梦乡，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科兹：“他去找我们的下一位兄弟了。”
“哪一位？”
“十四分之一的几率，你是在考验我的运气，还是耐心？”
“那么，你能找到我是靠运气还是耐心？”
科兹低笑一声，“二者兼有，我无法操控亚空间的潮汐。”
他们唇枪舌剑间，目光却如锁链般始终缠绕在沃普身上。
直到某个恍惚的瞬间，那具沉睡的身躯竟如晨雾般突然消散，只余下一缕未及消散的呼吸。
科拉克斯：“你看到了吗？”
科兹缓缓摇头，“无迹可寻。”
既无亚空间潮汐的扰动，亦无现实帷幕的涟漪，他就在他们眼前突兀地消失了，宛如一缕从未存在过的幻影。
即便以原体的敏锐专注，也难觅丝毫蛛丝马迹。
科兹自阴影中徐然立起，长袍垂落如夜，“是时候了，兄弟，去完成你的使命。”
科拉克斯凝视着他，“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我的兄弟，你是在求我吗？”
科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有预料中的愚弄或戏谑。
科拉克斯的眼神很冷静，“我的战士只是凡人，而你带来了一支军团。我不会为了可笑的尊严逞能，让部下白白送死。”
科兹的嘴角缓缓扬起，“我喜欢你的诚实和高尚，兄弟。但我不会帮你征服你的母星，你也不必求我。”
“我带来的不是一支舰队，而是两支。由第八军团指挥的第八十五远征舰队，和由第十九军团指挥第二十七远征舰队。”
科拉克斯声音低沉，“你早知道回归的是我？”
科兹缓缓摊开苍白的手掌，“若我说这只是个巧合，你会相信么？”
“就在我回归后不久，父亲突然命令我统御另一支军团。而偏偏在所有兄弟之中，你的军团与我的最为相配，于是他把十九军团给了我。”
“我明白你憎恶那些泰拉裔子嗣，但我不希望你抛弃他们，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重塑他们，来让他们变得符合你的期待。不要误会，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沃普。他从未抛弃我们，也不会希望我们抛弃自己的子嗣，你也不想让他失望吧？”
科拉克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我从未憎恶过我的子嗣，你预言的未来不会发生，就像你也没有堕落成在阴影里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不是吗？”
“看来父亲给你讲了很多关系我的趣事。”
“父亲不也给你讲了许多我的故事吗？”
“我不否认，但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这是我蓄谋已久的吗？”
科拉克斯：“你无法控制亚空间潮汐，否则你与父亲相处的时间不会只有短短五年。无论如何，这份心意我收下了。谢谢，兄弟。”
“你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更短。”
“他总会离开的，我们日后也会有重逢的那天，我并不急于一时。况且，我的上一位兄弟比我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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