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巴巴鲁斯是一个野蛮而又无情的世界,在这片被诅咒的荒凉土地上,土生土长的巴巴鲁斯生物无不是丑陋和剧毒的代言人。
剧毒的地衣如同溃烂的皮肤,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每一寸突岩;
长着钩状利齿的细长鳗鱼和水蛇在阴暗的泥土下蠕动爬行。
巴巴鲁斯的天穹永远浸染在病态的暗橙之中,偶尔穿透云层的阳光孱弱而浑浊,像被稀释的脓液,在广袤天幕上洇开一团惨白的溃斑。
那光芒非但不能带来生机,反而让嶙峋的山岩投下更多扭曲的阴影。
得益于诸神的“厚爱”,毒素已渗透进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寸肌肤。
随着海拔的攀升,空气中弥漫的毒素也会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浓稠雾霭,像一层致命的纱幔缠绕着山体,又像一锅浓汤笼罩着整个世界。
唯有获得亚空间赐福的霸主们才能端坐在云雾缭绕的山巅,他们的宫殿如同腐烂牙龈上滋生的骨刺,从剧毒云海中破土而出,俯视着脚下垂死的世界。
城堡外的毒素浓度已攀升至令人窒息的临界点,即使是莫塔里安也会感到呼吸困难。
肺叶的每一次收缩都会伴随着灼烧般的痛苦,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随着空气刺入肺泡。
连他都尚且如此,他的父亲只是凡人之躯,又怎么受得了呢?
沃普察觉到莫塔里安的忧虑,平静地笑了笑:“别忘了我是灵能者,早在诺斯特拉莫我就学会了用灵能过滤空气。”
莫塔里安沉默地颔首。
他憎恨灵能,也憎恨那些玩弄巫术的霸主。
即使是沃普已经告诉他灵能的真相,这份憎恨也未曾消减。
但沃普除外。
莫塔里安推开大门,一阵风席卷着毒雾将他们笼罩。
莫塔里安担忧地目光透过腐蚀性毒雾落在沃普身上,假如沃普有任何不适他都会立刻关上大门。
如果他们注定跑不掉,那就让霸主来吧!
他会和霸主同归于尽!
但他显然多虑了,淡蓝色的灵能光晕如同液态水晶般包裹着沃普,在浑浊的空气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球形屏障。
这屏障还在扩大,将莫塔里安也笼罩在其中。
尽管莫塔里安早已习惯与毒雾共生,但父亲下意识的庇护还是让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沃普敏锐地察觉到他呼吸的凝滞,“怎么了?”
“没有,我们走吧。”
莫塔里安猛地别过脸去,确保父亲看不到他脸上泄露的情绪。
城墙上还有很多的傀儡,它们都是霸主的军队,平时由莫塔里安指挥着攻打其他霸主。
尽管这些傀儡对莫塔里安充满畏惧,但当它们发现沃普时,立刻愤怒的咆哮了起来,纷纷举起标枪和沉重的弓弩对准他们。
霸主给莫塔里安定了很多规矩,其中之一是不允许他接触人类。
莫塔里安猛然冲出灵能屏障,火枪在手中轰鸣,穿肉断骨。
标枪迎面袭来,却被他的手掌死死钳住。
战斧划出凌厉的弧线,那颗布满脓疮的头颅打着旋飞起,在污秽的地面上滚出粘稠的轨迹。
当傀儡张弓搭箭瞄准沃普时,莫塔里安悍然抬起手臂格挡。
箭矢破空而至,却在穿透血肉前骤然凝滞——灵能涟漪如无形屏障般展开,将那支致命的箭矢冻结在半空,箭尾仍在微微震颤。
莫塔里安明白,是沃普在保护他,正如他保护了沃普一样。
“父亲在我身后!”
莫塔里安并未回头,但一种守护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更有一份难以言喻的安心在血脉中流淌——父亲正看着他!
没有什么能阻挡一位原体,尤其是一位决心守护父亲的原体。
城墙上的傀儡被莫塔里安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地碎尸。
“砰!”
沉闷的爆炸声突然传入莫塔里安的耳畔。
峡谷中,一队蒸汽载具正在沿着爬升的道路鱼贯通过山口。
在通往峭壁之巅的崎岖山道上,这样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
那些笨重的机械巨兽缓缓爬行,要么满载着傀儡军团与杀戮兽群外出劫掠,要么拖曳着贡品与俘虏满载而归。
爆炸就发生在车队里。
履带式货车突然从内部爆炸,剧烈的冲击波将它狠狠掀出山道,掉进了沟里。
浓烟滚滚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货车底盘断裂的缝隙间爬出。
他戴着呼吸面具,但仍干呕不止。
车队里的小型护送载具纷纷减速停车,成群的傀儡吼叫着涌出舱门,抓捕逃亡的俘虏。
但少年没有选择独自逃生。
少年折返了回去,从翻覆的载具里救出了更多的凡人。
他们男女老幼一应俱全,但体格都非常健壮。
这是霸主收割的实验用品,他们本应被送往纳克雷的剥皮工坊。
但就算他们逃出了囚车,他们又能去哪呢?
他们既对付不了傀儡警卫,也无法在如此之高的海拔生存。
走投无路的凡人们慌不择路的冲向城堡,领头的少年突然刹住脚步——高耸的城墙上,一道苍白人影正静静伫立。
“你是谁?”少年半是呜咽半是哀嚎地哭喊,“高高在上,隔岸观火?你明明看到我们了!你明明能帮我们的!”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莫塔里安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如果没有父亲,他会去救他们的。
可他已不再是孑然一身,他必须优先确保父亲的安全。
那些傀儡不足为虑,可他们冲出城堡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再去救这些凡人,霸主来了怎么办?
沃普轻声问:“你要救他们吗?”
“父亲,我……”莫塔里安的声音卡在喉间。
沃普:“你的兄弟也曾经面对相同的电车难题,救五人还是救一人。假如那个人是我,如果他无法让电车停下,他选择救我,我相信换做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还没长大,霸主对你而言就是无法阻挡的电车。你想救我,但你的人性让你良心难安。”
“说真的,我很开心。”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因为你选择了我,也因为你善良的本质。但正因如此,我更不愿看到你将来后悔。”
“所以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有能力让那辆电车停下。你不必背负道德的重担,可以放心做出选择。”
莫塔里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意识到这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沃普给了他打破两难困境的机会。
他的父亲是凡人,但他还是一位强大的灵能者,比他的养父还要强大,所以他才能穿越银河来找他。
只需他开口,只需他放下骄傲,就能同时保全两者。
即使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赋予他生命的亲生父亲,也永远无法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倾尽了所有,穿越银河来拯救他的父亲!
面对他的父亲,放下骄傲很难吗?
“父亲,帮帮我。”莫塔里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原来,卸下重担的感觉竟如此轻盈。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雀跃,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着新生的喜悦。
原来苦难不必独自承担,原来这就是被庇护的滋味,原来这就是有所依靠的幸福!
他深吸一口气,连剧毒的空气都变得甘甜,原来呼吸也可以如此畅快,如此自由。
“咳、咳咳——”
莫塔里安弓起身子,剧烈的咳嗽在撕扯着他的胸腔,仿佛要被烧灼的肺叶都咳出来。
他的精神仍沉浸在甘甜中,但身体觉得他有病。
“我会帮你的,无论何时。”
沃普的手掌轻轻拍抚着莫塔里安颤抖的脊背,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沉稳的力量,让那些灼烧般的痛楚稍稍平息,“去吧,去回应那些向你伸出的手。”
“就像父亲回应我一样。”
莫塔里安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像一滴温暖的蜜,缓缓渗入他仍在灼痛的胸腔。
他缓缓直起身躯,咳嗽的余韵还在肺叶间震颤,但呼吸已经顺畅许多。
沃普的手适时地收回,却留下无形的力量,像一件看不见的披风,轻轻裹住他的肩膀。
“父亲。”莫塔里安低垂着头。
“嗯?”
“请,好好的看着我。”
“当然,我会一直看着你。”
莫塔里安纵身跃下城墙,他掠过那些仓皇逃窜的凡人,身形在毒雾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那些由扭曲血肉缝合的傀儡确实比凡人强大,它们不知疼痛,不惧死亡,被霸主的巫术驱使。
但在原体面前,即便是这些可怖的造物也同凡人没什么两样。
莫塔里安用标枪与斧刃在它们当中横扫,它们的躯壳如同干枯的芦苇般破碎,腐臭的体液在空气中迸溅,留下满地的残肢断臂。
这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戮。
就像孩童粗暴地拆解玩具,只不过此刻飞散的不是零件,而是腥臭的肉块与碎裂的骨头。
凡人们停下了踉跄的脚步,他们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张合着。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贫瘠的想象,从天而降的巨人正在屠杀曾让他们绝望的霸主的傀儡。
直到淡蓝色的灵光如薄纱般将他们笼罩,凡人们才如梦初醒。
他们饱受毒雾折磨的肺叶突然尝到了久违的清新,就像干涸的河床迎来甘霖。
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却不是因痛苦,而是身体在排解积郁太久的毒素;
有人跪倒在地,指尖颤抖着触碰那层流转的灵能屏障,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死前的美梦。
少年的瞳孔中映着从城墙上翩然跃下下来的男人,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如一片落叶般轻盈落地。
那分明是和他相同的力量,却已臻至他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的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嫉妒与渴望。
沃普凝视着少年,他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灼热,还蛰伏着一抹幽暗的嫉妒。
“啪!”
沃普抬手就是一记爆栗,不轻不重地敲在少年头顶,力道刚好够他缩脖子,却又不至于疼得龇牙咧嘴。
少年捂着脑袋,眼神里那点隐秘的渴望和嫉妒瞬间被敲散,只剩下一丝不服气的委屈。
“为什么偏偏打我?”
沃普没有解释,只是缓缓俯身逼近少年,“来,跟着我念,慈父,我/草/你/妈。”
“为什么?”少年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在畏惧与迷茫之间颤抖。
他知道慈父是谁,那是霸主们崇拜的神明,即使是他也……
“啪!”
沃普又给了他一下,“念,不然死。”
沃普的眼中并无杀意,可少年却感到脊椎发寒,他绝对是认真的!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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