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雪崩的余势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若他们能再往山脚下跑百余步,或许就能躲过灭顶之灾。
沃普抬头仰望着乌拉夫山巅的积雪,“像啊,很像啊!”
察合台可汗勒住缰绳,“像什么?”
沃普:“像极了我在努凯里亚时,用雪崩掩埋捕奴队时的场景。”
察合台可汗:“你怀疑这场雪崩是人为引发的?”
“这里有灵能残留的痕迹,但也许只是巧合。”
“但你曾教导我,任何看似巧合的细节都可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察合台可汗的嗓音裹挟着刺骨的寒冷,“掘出这些尸体!”
帕拉丁人或许不是幕后真凶,不然他们也不会倒霉的被埋在雪堆下了,但挖出来也许会有线索。
怯薛们纷纷下马,用弯刀和双手刨开雪地。
沃普指了一个方向,“往那挖!”
塔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奋力挥动弯刀挖掘。
没过多久,铁锹铛的一声撞上了什么硬物。
“找到他了!”
沃普缓步上前,底碾碎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蜷缩着,周身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灵能光晕,在男孩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倾泻而下的积雪全部挡下。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瘦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寒风中战栗的枯叶。
那双被灵能光辉映照的眼睛里,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
察合台可汗:“是你引发的雪崩?”
男孩干裂的嘴唇间挤出嘶哑的声音:“我只是,想摆脱那些契丹人。”
沃普俯身将男孩从雪堆中抱起,声音放得极轻,“你叫什么名字?”
“Shinaz。”
第132章 猪骑朕(5K)
“啪!”
镶银的高脚杯在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深红的葡萄酒如鲜血般溅开,染红了织锦地毯。
克图古·索戈猛地从镀金座椅上站起,他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那双惯常傲慢的蓝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你告诉朕,朕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
“陛下。”宫廷使者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喉头滚动了数次,才挤出支离破碎的语句,“那些草原蛮人把,把,他们把,王储殿下的,头…”
侍卫捧起一只黑檀木匣,鎏金甲胄下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因为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宫廷使者让他拿着这个匣子了。
“陛下。”威尔逊伯爵缓步上前,“请陛下节哀珍重,节哀珍重啊。”
“你说得容易,你又没死儿子!”索戈骤然抬首,那凌厉的视线裹挟着滔天怒火,“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将威尔逊伯爵的儿子赐死,追封威尔逊子爵!”
“然后,将他与王储葬在一起,”索戈话音未落,喉头便是一哽,“王储身边,正缺,正缺一个好使唤的人呢。”
“陛下!”威尔逊伯爵面色骤变,血色尽褪,双膝一软便重重跪倒在地。
“怎么?让你的儿子侍候朕的儿子你还不愿意?”索戈森然目光似要将他洞穿。
威尔逊伯爵闻言浑身一颤,缓缓阖上双眼,额头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微臣愿意,微臣叩谢陛下恩典。”
他嘶哑的嗓音里浸着压抑的痛楚,可是跟满门抄斩相比,失去儿子的代价反而是最轻的。
“退下吧。”
“微臣告退。”
待威尔逊伯爵踉跄退下,索戈指节叩着鎏金扶手,“这会儿,朕突然觉得心里头爽快多了。”
宫廷使者瑟缩着跪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染血的织锦地毯,喉结不住滚动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会和威尔逊伯爵一样承受丧子之痛。
索戈原本心情好了不少,余光却扫到侍卫手中那方黑檀木匣,鎏金纹路间渗出暗红的痕迹像毒蛇般猛然咬住他的心脏。
索戈的指节顿时捏得咯咯作响,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传令,让各地王公贵胄在二十日内集齐二十万大军,朕踏平草原,让那些蛮子给王储陪葬!”
宫廷使者喉结滚动,他深知想要在二十日内内集齐二十万大军很简单,但要负责这二十万人的后勤补给和统筹指挥非常困难。
况且,现在是冬季,根本不适合大举进攻草原,可他现在根本不敢劝谏索戈。
为了儿子,也为了帝国。
还是让那些蛮子付出代价吧。
没事的,不管怎么样帝国也有二十万大军。即便后勤补给跟不上,即便现在是冬季,但对付一群草原蛮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好在陛下给了二十天而不是两天,还是知足吧。
……
“跑,死腿,再快点!”
希奈兹在乌拉夫的雪地里奔跑,契丹人在后面追他。
他跑得更快,因为契丹人都穿着盔甲,身披弯曲的钢板,遮住皮革外套。
他可以听到他们关节护腕的碰撞声,他们的防御无懈可击,但负重也让他们会比他更容易疲劳。
可是,步兵不是契丹人唯一的部队,他们还有骑兵。
当意识到他们追不上希奈兹时,步兵吹响了求援的骨哨。
希奈兹暗自叫苦,如果可汗有办法,绝不会让他独自踏入乌拉夫山。
然而,长生天的考验只针对一个人的思维,神灵只在大地托起无垠天空的地方,只向孤独的灵魂显现。并且,界域之间的纱帘稀薄而危险。
他只能独自面对。
在濒死之际,他成功见到了神灵。
可当他下山时,可汗派来护送他的战士已经不幸被契丹人所杀。
契丹人发现了他,几百人追着他。
他必须跑,离开乌拉夫山,去找可汗,只有可汗能庇护他!
突然,他听到战马发出的嘶鸣,铁蹄踏碎雪原的声响在他身后炸开。即使不回头,那雷霆般的轰鸣已昭示着追兵的数量。
战马奔跑的速度远比凡人快得多,希奈兹甚至没有得到喘息的时间,就被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如潮水般的骑兵包围。
契丹骑兵都身披厚重的板甲,手持长矛,而非草原人惯用的弯刀。
“砰!”
突然,一根套索破空而来,冰冷的绳索像毒蛇般滑过他的肩膀,瞬间收紧。
希奈兹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巨力猛地一拽,重重摔在雪地里。
“王储殿下威武!”
他听见周围的骑兵爆发出一阵恭维的喝彩声,那个用套索擒住他的骑手从马背上俯下身来,一双带着狼般狡黠的眼睛正闪着戏谑的光芒。
“你跑得很快,小家伙,但还不够快!”
希奈兹咬紧牙关,眼中燃着不屈的怒火。
他知道契丹人不会杀他,金色眼睛的男孩无论是对草原人还是契丹人都十分珍贵。
但他绝不会向契丹人低头!
尽管双手被缚,尽管敌众我寡,但胸腔里沸腾的怒意却在嘶吼着告诉他:“反抗!就在此刻!你可以反抗!”
“啊啊!”
希奈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刺眼的光芒从他的身上迸发,千万道电弧在空中噼啪作响,将四周的积雪都映照成诡异的蓝白色。
他的意识模糊不清,但耳膜却捕捉到一声仿佛山岳崩碎的巨响!
“轰!”
刹那间,天倾了。
苍穹如破碎的瓷碗轰然倾覆,数十万吨积雪化作苍白的洪流奔腾而下。骑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还未来得及逃生,便连人带马被这突如其来的雪崩掩埋。
“冷,好冷。”
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希奈兹蜷缩成胎儿的姿态,本能释放的光芒在雪堆中撑开一方狭小空间,却挡不住刺骨的寒意正一寸寸蚕食他的生命。
时间在低温中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积雪簌簌滑落的声音惊醒了濒临涣散的意识。
一双温暖的手破开白色坟墓,将他从冰冷的地狱中打捞。
“你叫什么名字?”那声音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漫过他被冻僵的耳膜。
“希...奈兹...”他翕动的嘴唇吐出几个气音,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确认自己的存在。
“啊!”
希奈兹猛然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微微收缩。
火坑中,橘红的火舌舔舐着铜壶底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希奈兹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焰,恍惚间还能听见梦中雪崩的轰鸣在耳畔回响。
“希奈兹。”
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是坐在火坑前的两个人之一。
其中一人如山岳般巍峨,希奈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他的体型足以傲视群雄,即便是草原上最强壮的战士也扛不住他的一拳。
而呼唤他的,是坐在巨人对面的凡人。
他身量适中,长相也平平无奇,但却令希奈兹无端觉得亲切,像父亲一样。
因为他仍记得,是他把他从地狱里打捞。
他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咸奶茶,“喝点热茶吧。”
“谢谢。”希奈兹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希奈兹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汤顺着喉间滑下,暖意顿时在四肢百骸间漾开。
巨人问:“你叫什么?”
“希奈兹。”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巨人:“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了。你将属于我,你的名字是塔里忽台·也速该,意为逃生的孩童和反抗战斗的男人。”
希奈兹捧着温热的奶茶,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他既没有抬眼看巨人,也没有开口反驳。
按照草原的习俗,既然他们俘虏了他,不管是以什么方式,现在开始他便成了他们的奴隶,除非另一位可汗率铁骑将他夺回。
……
也速该的思绪再次飘回那个风雪肆虐的早上,他亲手引发的那场雪崩至今仍在梦中咆哮,皑皑白雪化作奔腾的怒涛,瞬间吞噬了契丹人的铁骑,但也险些将可汗和老师一同拖入万丈冰渊。
明明不过数日之前的事,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恍如隔世。
塔木和他一同坐在夜幕下的篝火前,压低声音问,“雪崩真是你引发的?”
年轻的怯薛微微前倾着身子,眼中不见半分差点被害死的懊恼或仇恨,反而闪烁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光芒。
也速该低头,“是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记得了。”也速该摇头,“我只记得我当时很愤怒。”
塔木:“我听说像你这样金色眼睛的男孩,会在乌拉夫山上见到神灵,你见到了吗?”
也速该:“见到了,但我不确定祂们是谁。”
“祂们?”塔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见到了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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