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尼欧斯看着沃普，沃普在看莫塔里安，莫塔里安在看他的子嗣。
……
“啪！”
休伦·法尔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穿着动力甲的那种。
“我真该死啊！”
他嘶哑着嗓音低吼，鲜血和碎齿从口腔中喷出。
“我们都该死！”伽罗咬紧牙关，却硬生生将怒火咽回腹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无罪，有的是耻辱！
莫塔里安没有把伤疤给别人看的习惯，他向他们展示，因为他们是他值得信赖的子嗣。
但出了死亡守卫，任何人都不能知晓此事。
这是死亡守卫的耻辱，也是死亡守卫必须保守的秘密！
法尔的面容苦涩，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这不一样，他比伽罗更该死！
他居然会在原体与帝皇之间犹豫，甚至最后还选择了帝皇！
啪！
法尔又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两边肿起的脸对称。
他真该死啊！
他怎么能犹豫呢？
帝皇和原体发生冲突他选谁？
这答案还用问吗？肯定是原体啊！
况且，冲突是冲突，并不意味着背叛。
帝皇是原体的父亲，他又怎么会背叛他的父亲呢？死亡守卫难道会背叛他们的父亲吗？
不，他们不会背叛原体，原体也绝不会背叛他们的父亲！
那些疯狂的臆测完全是邪神的蛊惑，全怪该死的邪神！
“你们似乎很苦恼？”提丰注意到这两名星际战士的异常，主动凑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整支死亡守卫军团正如蚁群般忙碌。从海勒隘口蜿蜒至毒障缭绕的山巅，他们要在这里建设一座军团要塞。
那里曾是至高霸主俯瞰凡尘的王座，如今将成为死亡守卫向诸神宣战的中指！
但由于死亡守卫和机械神教效率太高，以至于原本的巴巴鲁斯死亡守卫集体失业。
尽管星际战士们出于礼节并未干涉凡人的工程，但当他们亲眼目睹帝国那近乎神迹般的建设效率后，这些骄傲的战士亲手推倒了刚刚筑起的城墙。
他们正沉默地清理着废墟，以免让这些拙劣的工事拖慢整体进度。
伽罗的目光缓缓落在青年身上，“我记得你，你叫，提丰？”
“卡拉斯·提丰。”提丰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纳撒尼尔·伽罗。”纳撒尼尔伸手和凡人虚握，仅以指尖轻轻碰触对方的手掌。
并非轻慢，而是动力甲出力太大，他稍微用力都可能伤到提丰。
“休伦·法尔。”
提丰和法尔也握了一下，毫不拘束地凑近两人，“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伽罗和法尔都沉默了，这是军团的秘密。
即使提丰是基因之父的战友，即使提丰以后也会加入死亡守卫。但在他正式加入之前，这个秘密都不应该暴露给外人。
“不想说也没关系。”提丰的语调依旧轻松自然，“但你们似乎有些精神内耗，这个可以聊吧？”
法尔：“内耗？”
“精神内耗。”提丰笑着解释，“这是老师教我的，精神内耗是指个体对未知不确定事件可能的消极原因或后果进行反复的揣摩、思考与分析，而大量的反复思考会消耗并占用个体的认知资源，使个体感到精神疲惫，无力再完成其他的任务，出现拖延、抗拒行动等表现，进一步诱发出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
“内耗最大的问题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最终陷入贬低自己、内心敏感、继续贬低自己的恶性循环，最后引发严重的心理疾病。”
伽罗沉默了许久，最终从破碎的齿间救出沙哑的询问：“怎么解决？”
提丰自信：“很简单，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不论是什么让你产生的精神内耗，你都可以用干掉他的方式解决疑难杂症！”
“如果干不掉呢？”
“那就骂死他！重点是发泄，而不是让被骂的人听见！尤其是心里有一股火的人，如果迟迟得不到发泄也是要出问题的。”
“怎么发泄？”这回轮到法尔用沙哑的声音询问。
“就像这样——”提丰深吸了一口气，“慈父，我/草/你/妈！”
伽罗：“慈父是什么人？”
提丰：“不是人，是神，把巴巴鲁斯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我每天早上都要喊一千遍，你们也可以试试，喊完心情就爽多了。”
虽然有事后让他不爽的事不是慈父干的，但管他呢，骂爽了就行！
你慈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背点锅怎么了？
让你背锅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伽罗与法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暴起怒吼：“慈父，我/草/你/妈！”
……
“这也是你教的？”
尽管尼欧斯的眼神和语调都并无变化，但沃普总觉得尼欧斯目光如冰，正冷冷钉在他身上。
沃普戴上了痛苦面具，他很想辩解不是，可事实就是如此。
源头还真是他。
但这能怪他吗？
他真没教提丰凡事都用脏话解决问题啊！
沃普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出口成脏总比身心变脏强，对吧？”
提丰只是嘴脏，身体和心灵都非常干净，这难道有错吗？
至于死亡守卫，那是他们自己学坏的，跟沃普没有任何关系！
把死亡守卫变成嘴臭王者，总好过放任他们堕落成脏脏包。
“脏话是灵魂的排污口，不吐不快！”
没错，就是这样！
沃普逐渐有了底气，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嘴脏强于身体脏，身体脏强于心脏。
那些嘴上道貌岸然的人，心里指不定有多脏啊！
帝皇心就挺脏的，万年老银币。
再看看人家提丰，这叫什么？
这叫赤子之心，直言不讳！
而且，莫塔里安都不在乎，要你帝皇多什么嘴？
帝皇也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抛出一问，态度不置可否。
“我的军团……会变成什么样？”
莫塔里安陷入失神，伽罗和法尔这才认识提丰多久？竟已堕落至此！
要是放任这股风气继续流传那还得了？
这还是死亡守卫吗？
和其他军团并肩作战时，其他军团会怎么笑话他们？
他的兄弟又会怎么看他？
他们会不会怀疑是沃普的教育有问题？
不，他们都是受过沃普教育的人，他们只会怀疑他个人素质有缺，不会连累沃普。
要是这样，莫塔里安倒不是很在乎被人误解。
如果他的兄弟如此浅薄，那他也无心结交。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父亲教的，但儿子之间也有亲疏之分。
就他所知的那些兄弟，除了鲁斯和察合台可汗，其他人他都不是很喜欢。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讨厌，只是没有那么喜欢。
他们都很出色，也都颇具人性，和他一样坚韧，但他们都太幼稚了。
简直跟小孩子一样。
虽然从年龄上来讲，他们也的确是小孩子。
但他们是原体，原体应该更加成熟，而不是整天缠着父母要抱抱。
尤其是安格隆，居然到现在都没长大，他安的什么心莫塔里安隔着几万光年都能看清！
“慈父，我/草/你/妈！”
起初只是伽罗与法尔的怒吼，但很快其他死亡守卫也加入了。
他们听见了那粗鄙的骂声，对两位军团高层的行为直皱眉，基因之父和帝皇都在这了，你们怎么这么低俗？能不能有点素质？
但提丰每天都要骂一千遍，这已经成了奇观，反抗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死亡守卫也很快从反抗军的凡人口中，得知了‘慈父’的含义。
于是，整支军团都在咆哮。
“慈父，我/草/你/妈！”
莫塔里安保持沉默。
他要阻止吗？
可他们骂的是慈父啊，他为什么要阻止？
而且，他们骂的不挺爽的吗？他听着也挺爽的。
主要是他自己也干过。
反正是骂慈父，骂就骂了吧，骂慈父不算骂。
慈父本身就是最大的粪坑，你骂祂粪坑都是在夸奖祂爱干净，说不定祂还会嫌弃你嘀咕了祂。
就这种东西，骂祂两句都算轻的。
而且，慈父是亚空间生养的，根本没有爹妈。
那骂祂不存在的木琴这能叫骂吗？
既然不叫骂，那他为什么要阻止？
慈父都没有木琴，他们骂祂木琴，这是在祝福祂啊！
祝福没母的慈父可以有木琴！
慈父这不得感谢他们？
不过就算慈父感谢了，死亡守卫也不会接受。
因为莫塔里安能想象出慈父会怎么感谢，无非是屎山雪海。
那种东西还是留给慈父自己慢慢吃吧。
沃普：“尼欧斯，你该离开了，察合台可汗还在等你。”
尼欧斯：“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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