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147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这位被冠以“首归之子”荣耀的原体,实则是被锁在时间闭环里的囚徒,他必须独自维系命运的平衡。

  当其他兄弟在星海间谱写传奇时,他却必须在孤独中以自身为锚点维系命运的平衡。

  他既是原体回归的起点,又必须成为沃普教导之路的终点。

  首归之子,并非荣誉。

  荒漠的赤阳将沃普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照不透他眼底翻涌的晦暗。

  尽管尚未与荷鲁斯相遇,却已让沃普的内心重若千钧。

  尽管这一切尚属猜测,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他的猜测往往会变成现实。

  若非如此,他实在无法想象荷鲁斯为何会自囚于泰拉。

  这绝非懦弱或退缩,这是牺牲。

  在沉默的跋涉中,那座冒着黑烟的陨石坑已近在咫尺,银白色的育婴舱上刻着罗马数字Ⅸ。

  但在迈入陨坑边缘的刹那,沃普忽然僵住,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在滚烫的沙砾间,正舒展洁白羽翼的婴儿用澄澈的瞳孔凝视着他。

  婴儿似乎已经维持这个动作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早在沃普立于山丘上遥望育婴舱时,婴儿就一直在看着他。

  沃普低头看向怀中安睡的婴儿,又俯身凝视着育婴舱外同样长着羽翼的婴儿。

  炽热的风卷着沙砾掠过沃普的视野,有那么一瞬沃普怀疑他遇上了海市蜃楼。

  他们的面容几乎是彼此的镜像,睫毛颤动的频率分毫不差,连羽翼收拢时羽毛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沃普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混乱得完全没有头绪。

  眼前的景象短暂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可身体却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他迈步踏入陨石坑,膝盖在高温的液态玻璃上压出凹痕。

  当他的手臂缓缓伸出时,那个长着翅膀的婴儿竟像等待多时般,扑棱着稚嫩的羽翼轻盈落入他左侧的臂弯。

  婴儿的动作熟稔得令人心惊,他调整姿势与安睡的婴儿一左一右,四只小手各自攥紧沃普的衣襟。

  在相贴的体温中,婴儿睫毛轻颤着阖上眼帘。

  “这对吗?”

  沃普的脑子依然混乱,这到底是圣吉列斯还是阿尔法双子啊?

  这还是巴尔吗?

  沃普的视线缓缓上移,婴儿舱上的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对的,对的,这就是圣吉列斯。

  可是,沃普低头看向怀中两个完全一致的婴儿,到底谁才是圣吉列斯?

  左侧的婴儿突然皱起眉头,肉乎乎的小脚不满地蹬了蹬右侧婴儿的翅膀,因为他的翅膀刚刚越界了。

第143章 可汗:吾父并非孤家寡人(5K)

  当巴卫二的赤红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时,沃普终于遇到了第一个原住民——一个佝偻着趴伏在沙地里的变种人。

  沃普轻轻晃了晃臂弯,怀中的两个带翼的婴儿同时睁开双眼。

  他们扬起如出一辙的完美面容,脸上流露出天使般的困惑。

  “看着他。”沃普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好好看着这个变种人。”

  灰白的皮肤如同葡萄藤一样长满肉瘤,有些已经破溃,随着呼吸渗出腐臭的粘液。

  他的双手指节扭曲成爪状,神经质地不停抽搐。左腋下还长出了一条残缺的残肢,像未发育完全的胚胎,五指粘连成蹼状。

  七只不对称的眼睛长在溃烂的面孔上,死死锁住沃普的咽喉。当它咧开布满增生的口腔时,腐臭的涎液从溃烂的牙床间滴落。

  沃普:“这是一个变种人,一个被变异扭曲的可怜人,一个巴尔人。”

  两个婴儿同时仰起脸庞,两双澄澈的眼眸泛着星辰般的光泽,他们出奇地安静,不像寻常婴儿那样哭闹。

  他们以为沃普会向他们揭示什么道理,但沃普只是沉默地抱紧双生子,径直越过可怖的怪物。

  七只眼睛的视线始终落在他们身上,他畸形的手臂卷曲又伸直,在沙地上徒劳的抓出痕迹。

  他饿了。

  他增生的口器中不断滴出粘液,本能告诉他他应该填饱肚子,理智也告诉他,他应该狩猎。

  而另一种更深层的需求告诉他,他在嫉妒。

  沃普怀中的婴儿也是变种人,可他们却拥有完美的容颜和洁白的羽翼,和他扭曲的变异截然不同!

  凭什么他就必须忍受变异的痛苦,而他们却能如此完美?

  嫉妒滋生仇恨,饥渴滋生杀戮。

  变种人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七只溃烂的眼球骤然充/血。

  “砰!”

  一声闷响,无形之手抓住了腾空扑向沃普的变种人,暗红的浆液与碎骨四散飞溅。

  淡蓝色的光幕无声地将污秽之物阻隔在外,血珠顺着透明的屏障滑落,与沙地混合成暗红的沙浆。

  双生天使静静注视着这一幕,澄澈的眼眸倒映着血雾与灵能光辉,对此毫无反应。

  既不同情他们,也没有憎恨。

  只有无情。

  有些原体生来便承载着人性的光辉,例如沃坎和安格隆。

  然而,更多的原体,即便是那些看似完美无缺,追求正义的原体其实是天生的无情。

  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后天教育的堆叠,塑造了他们人性的轮廓。

  而后天教育往往取决于社会环境,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其本质上都是一种相对封闭的小型社会。

  因此,M3时代刚从象牙塔步入社会的学生,往往带着未经世事的单纯与天真,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正史中的原体其实都很幸运,他们几乎都拥有家庭的照料,只有四个半原体是例外,费鲁斯、科兹、莫塔里安、洛迦和欧米伽。

  费鲁斯和科兹无父无母,洛迦的养父是人渣,莫塔里安的养父是异形,欧米伽只能算一半,因为阿尔法瑞斯在泰拉。

  除了洛迦过于崇拜神,其他三位原体都天生拥有较高的人性,但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科拉克斯和圣吉列斯被集体养育,也因集体教育变成了正直的人。

  荷鲁斯、沃坎、鲁斯、安格隆、察合台可汗,甚至是庄森都有父亲。

  多恩有爷爷,马格努斯也有阿蒙。

  但父母双全的原体只有三位,福格瑞姆、基里曼和佩图拉博。

  有一个很反直觉的事实是,在这三位原体中最具人性的原体是佩图拉博。

  福格瑞姆和基里曼都一样无情。

  但基里曼的父母让他从无情变得有情有义。

  福格瑞姆的父母只是平凡的工人,可惜他们没能教会福格瑞姆什么是人性。

  佩图拉博天生拥有极高的人性,但他拧巴的性格反而让他的人性变成了一种负担。

  是教育让他们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人。

  那么,如果他们的教育环境发生了变化呢?

  倘若养育圣吉列斯的集体从纯血变成变种人会发生什么?

  鲁斯自幼被芬里斯狼养育,所以他幼时也与狼相依为命,对人类毫无感情。

  因为社会会塑造人对“正常”的基准认知。

  圣吉列斯足够无情,纯血和变种人在他眼中其实并无差异。

  倘若养育圣吉列斯的是变种人,他的“完美”或许会就此颠覆。

  他对凡人的悲悯可能会异化成对变异的仪式化崇拜,形成一种以畸形为荣的扭曲人性。

  他不会在见到帝皇时因羽翼而惶恐,也不会因军团的基因缺陷而忧虑,反而会将血渴当作一种荣誉的象征。

  你不变异,你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圣血天使!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取决于是谁在沙漠中发现并养育了圣吉列斯。

  以前是纯血巴尔人,现在是沃普。

  沃普自信比巴尔人更适合养育原体,他有整整七位原体的养育经验!

  然而,在着手教育圣吉列斯之前,沃普还面临着一个亟待解决的选择。

  沃普凝视着怀中这对几乎无法区分的双生天使,喃喃低语:“你们究竟谁才是圣吉列斯?”

  右边的天使是在野外捡的,左边的天使是在育婴舱边上捡的。

  所以左边的天使应该是圣吉列斯,那右边的天使又是谁?

  倘若圣吉列斯真的和阿尔法瑞斯一样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叫圣吉列斯,那另一个难道要叫圣吉列诺?

  那到底谁叫圣吉列诺,谁又叫圣吉列斯?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沃普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要他怎么选择?

  这题目到底是谁出的?你食不食油饼!

  ……

  外来者的飞船在皇宫投下巍峨的阴影,身着金色战甲的巨人俯身凝视他的子嗣。

  “我带来了你的军团。”

  察合台可汗哑然失笑,“我以为你会说些别的,父亲。”

  帝皇凝视着空无一物的王座,“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替我说了。”

  察合台可汗:“这正是你和老师的区别,他相信我们能超越自我,而你始终不肯相信你的子嗣。”

  帝皇的目光如恒星般恒定而深邃,“你又怎知我不相信你?倘若我不曾信任你们,又为何把军团交给你们?”

  “老师说的一点没错。”

  “他说我是一个悲剧的英雄?”

  察合台可汗:“看来你很了解老师,他的确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了解,是因为也曾以同样的方式教导过你的兄弟们。”

  察合台可汗沉默了一会,“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老师曾告诉我,你的计划总是环环相扣,我的兄弟们可曾对此可有评价?”

  “没有。”

  察合台可汗缓缓抬起下颌,紧锁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松弛。

  “你的计划总是环环相扣,可扣越多,锁链越长,断裂的风险就越大。任何一环崩坏都会导致全盘皆输,而你无法照料所有的环。”

  帝皇:“可若是环环不相扣,锁链不够长,又怎能抓住坠向深渊的人?”

  察合台可汗:“而你甚至没有第二根锁链。”

  帝皇微微垂眸,声音仿佛带着跨越数万载的沧桑,“是的,我没有。”

  “那你就更应该爱护它。”

  “我已经为它倾尽所有。”

  “倾尽所有不止会事半功倍,也会事倍功半,甚至背道而驰。”

  帝皇:“你在质疑我?”

  “倘若你把它抓的太紧了,绷紧的绳子迟早会崩断。”

  “可若我不抓紧它,谁来拯救坠向深渊的人?”

  察合台可汗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是啊,你必须抓紧它。”

  人类只有这一根救命的绳索,而帝皇是唯一能攥紧它的人。

  “倘若我手上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如果我始终紧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这句话很适合你,父亲。”

  “我从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