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帝皇凝视着察合台可汗,但他的目光却仿佛已穿透虚空,凝聚着人类文明的兴衰与苦难。
那正是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也是他赌上的一切。
即便重来千万次,他依然会握紧绳索。
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因为他看到了唯一的机会。
察合台可汗:“倘若连你也会后悔,人类就真的没救了。”
帝皇穷尽一生才寻得一缕希望的曙光,为了让这缕曙光降临,他甘愿让双手沾满鲜血,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即便自身的希望已然破灭,只要人类文明一息尚存,他也甘愿坐在王座上燃烧灵魂,延续人类文明的生命,哪怕只有一秒。
对于这样的人,还能苛责他什么呢?
察合台可汗的声音忽然变得惆怅,“老师还教会了我一件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在山外,自以为是局外人。却殊不知山外有山,我亦在更大的山中,和我的兄弟并无不同。”
“而你和我一样。”
帝皇:“我才是父亲,是你和我一样。”
察合台可汗不置可否,“即便你屹立于山巅,一览众山下,可你依然在山中。”
“我必须在山中。”
“这是我们的局限性,我们都跳不出这座山。”
“看来我们都认清了现实。”
“但我们都不曾后悔。”
察合台可汗嘴角微扬,帝皇的面容随之松动。
察合台可汗和帝皇的相处远比其他原体更像父子,他们就像寻常的凡人父子一样谈论着家长里短,即便他们正在谈论的是人类文明的兴衰。
“那你会帮我吗?我的儿子。”
帝皇缓缓向察合台可汗伸出手掌,他明明在请求,可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人类文明下坠的重量。
察合台可汗缓缓屈膝,向他的父亲低垂下头颅,“我将向你献上忠诚,不是献给人类之主,而是献给我的父亲。”
帝皇沉默不语,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
而他向来神圣而无情的面容上,此刻竟浮现出近乎人性的迟疑。
他抬起右臂的动作像是穿越了漫长的时间长河,手掌最终落在察合台可汗的发顶。
“谢谢,察合台。”
察合台可汗低垂头颅,阴影覆上他的面容。
倘若终有一日,帝皇与导师分道扬镳,他将站在帝皇身侧。
因为他所有的兄弟都会追随老师,他是否加入已无关紧要。
但人类之主不应孤身一人,这配不上他的牺牲!
……
“警戒!外面有人!”
纯血族营地的哨塔上,负责瞭望的守卫突然绷直了身体。
身旁的同伴瞬间拔出刀,“那些变种人又来了?”
“不,等等。”守卫眯起眼睛努力分辨,“他看起来是个纯血,他还带着孩子!”
“快,放下吊桥!”
“咔!”
锈蚀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呻/吟,吊桥在沉重的摩擦声中缓缓降下。
一辆破旧的废铁车摇摇晃晃地驶出营地,车灯在黄昏中划出一道忽闪忽闪的昏暗光柱,仿佛随时会被沙漠地夜风掐灭。
车子在逃亡者面前刹停,扬起一片尘土。
驾驶员想要招呼男人赶紧上车,那些变种人就潜伏在营地周围,男人能活着走到这里实在是好运。
可他刚探出头,只是目不经意的一瞥,呼吸骤停。
男人怀里的婴儿粉嫩可爱,看着像双胞胎,可他们的背后竟还舒展着雪白的羽翼!
“变种人!”
男人惊恐的尖叫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营地,哨塔上的守卫立刻敲响了警钟。
他猛地踩下油门,引擎冒出一股黑烟,轮胎在泥地上疯狂空转,扬起一片飞溅的沙尘,可车子始终动弹不得,仿佛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原地。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拉开车门,从容地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了对方温和的声音:“谢谢。”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不、不客气。”
男人的恐惧仍在翻涌,但对方的道谢还是让他绷紧的神经松动了些许。
他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普通的五官,既没有鳞片覆盖,也没有多余的肢体。
他的手臂是人类应有的样子,指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抱着婴儿,而非可怖的触须或利爪。
无论怎么看,他都分明是纯血族,可为什么他抱着两个变种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那两个婴儿,雪白的羽翼在泛着珍珠色的光泽。
他干涩的嗓音里挤出一句:“你…他…他们是谁?”
怀中两个婴儿忽然同时眨了眨眼睛,沃普用指节温柔地轻轻摩挲婴儿柔软的脸颊,“他们是挚友托付给我的子嗣,也是我视如己出的孩子。”
“可,可是,他们的翅膀……”男人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
“可他们是变种人啊!”
沃普:“他们首先是孩子,开车吧,带我去见你们的族长,我会亲自解释这一切。”
男人猛地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带变种人回营地,听到了吗?营地里已经拉响了警报,他们不会听你解释的,你们赶紧跑吧!”
“哦。”沃普淡淡应了一声。
但下一秒,车身突然一震。
轮胎竟自行碾过沙砾,转向后朝着营地方向缓缓驶去。
男人惊恐地尝试把握方向盘,可车子根本不听使唤!
“停下啊!给我停下!”
男人的靴底在刹车踏板上疯狂踩踏,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却毫无作用。
沃普不是机械神甫或技术军士,不会安抚机魂的祷言与圣油仪式。
所以他现在其实是用灵能在抬着这辆车子跑,轮子转不转都无所谓。
男人惊恐地望着沃普:“你做了什么?”
“我是一个巫师,巫师你懂吗?”
沃普的声音非常耐心,奈何男人的神色只有茫然。
巴卫二上只有纯血族和变种人,没有巫师,因为巴卫二的人口太少了,即便偶尔有灵能者诞生,也很难活到成年。
即便活到成年,是强大灵能者的概率也很低。
在人类帝国,绝大部分灵能者的天赋终其一生都不会有用武之地。
只有能够用灵能改写现实的灵能者才算灵能者,这种人诞生的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在巴卫二,变种人和纯血族加一块可能都没有五十万,连被灵能者祸害的资格都没有。
但即便没有灵能者的威胁,巴卫二也是死亡世界,致命的辐射会平等的毁灭巴卫二上的任何生命。
辐射造成的危害可一点都不比灵能者小。
吊桥的火光已近在咫尺,而车子仍在不可阻挡地前进。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扭头凝视着沃普。
“你可以叫我导师。”
“导师?这名字可真够怪的。”已经完全放弃挣扎的男人重重陷进座椅里,皮革发出泄气般的吱呀声,“我是科尔,他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婴儿忽然同时仰起小脸,四只澄澈的眼眸盈满光芒。
沃普:“我还没给他们起名字,因为我必须先分清他们谁是谁。”
男人挠了挠头,反正是双胞胎,起个名字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
第144章 王秋儿(5K)
“外乡人,最后一次警告,带着你的怪物离开我们的营地!”
人群如潮水般将沃普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疤痕的老者。
他们手持着各种粗制滥造的武器,锈迹斑斑的刀枪和镶嵌着铁钉的木棍棍棒、物理学圣剑、还有用废弃零件拼凑的土制枪械。
他们或年轻或衰老,但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敌意与恐惧。
沃普:“你们大概是误会了,你们以为我是来寻求庇护的流亡者,我可以解释。”
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咄咄逼人地用枪指着沃普,“滚出我们的土地,这里不欢迎你!”
沃普按住右侧躁动的婴孩,左侧的婴孩始终只是在安静地看着。
而对面的年轻人突然双脚离地,被无形的力量拎在空中。
失重令他疯狂踢蹬着双腿,恐惧又令他的声音变得相当尖锐:“放我下来!天啊放我下来!”
“变种人!你对吉布森做了什么?”
另一个年轻人刚举起他的钉棍,如同布娃娃一样都被无形巨手提在空中,质问立刻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救命,救我,救救我!”
没有人能救他,此起彼伏的惊呼与尖叫声很快响彻营地。
男男女女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十米高的空中无助地旋转。有人在绝望试图抓住同伴的脚踝,更多人只是徒劳的地划动手脚。
科尔声音颤抖,“我、我其实……”
沃普:“你也想起舞吗?”
科尔把未说出口的求饶咽回腹中,突然开始庆幸是他去接的沃普。
为了让巴尔人更直观地理解他的友善,沃普慷慨地让他们免费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不时把他们抛向天空,又在即将坠地时将他们接住,让他们稳稳落地。
然而他们的腿早就软了,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跪在地上干呕,整个营地已瘫倒一片,有些人裤子都湿了。
沃普:“明白这叫什么吗?”
科尔忐忑地问:“什…什么?”
沃普瞥向他,“我没在问你。”
科尔讪讪的低下头,沃普则低头对怀里的婴儿告诫:“倘若语言沦为苍白的注脚,朴实无华的暴力便是最直白的诗篇。”
科尔偷瞄着双胞胎过分专注的眼神,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小的孩子真能听得懂吗?
虽然是变种人,但这两个孩子长得确实好看。
“科尔,扶我一把。”
科尔听见族长沙哑的呼喊,连忙上前搀扶了疤脸老者一把。
可当疤脸老者倔强地挪到沃普面前时,突然膝盖一软跪在沃普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沙地里:“吾神在上,您终于降临了!”
刹那间,整个营地都寂静无声。
人们呆滞地看着下跪的老族长,几个女人最先双膝着地,于是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像被割倒的麦秆般跪伏。
“神啊!救救我们吧!”疤脸老者老泪纵横。
上一篇:修仙世界的跑团大冒险
下一篇:海贼:人人果实,当大将很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