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204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不要去理解它们如何存在,去思考它们为何存在。”

  “如何存在是知识,为何存在是意义。”

  “知识可以告诉你城墙有多高,但无法让你理解城墙存在的意义。”

  如果凡事都要用解构主义来理解,那人类也只是由60多种化学元素组成的有机聚合体。

  这种机械式的拆解只会使解构主义者忽略人存在的意义,失去对生命的敬畏之心,直至彻底剥离人性。

  这才是彻底的异化!

  所以沃普一向不喜欢解构主义,但佩图拉博是天生的解构主义者。

  佩图拉博生而知之,或许原本的他能够领悟事物存在的深层意义,而不仅仅停留在冰冷的解构层面。

  然而,佩图拉博失忆了。

  如今展现在他眼前的,只剩下被理性彻底剖析解构后支离破碎的世界。

  “思考意义?”

  佩图拉博仰首凝视着这座凌驾于城市之上的王宫。

  高耸华丽的穹顶在晨光中流淌着熔金的光泽,每一处精雕细琢的廊柱都在诉说着其主人无上的权威。

  这座建筑以近乎傲慢的姿态主宰着整座城市,那些繁复的纹饰只是权力的具象化表达,恢弘的体量本质上只是统治欲望的物质载体。

  这是否是它存在的意义?

  在这片丰饶土地的另一侧,他望见了攀登时那片荆棘丛生的高地,广袤的天空在晨霭中延展,矿粉与薄雾交织成朦胧的忧郁蓝调。

  极目远眺,嶙峋的山脉高耸入云,朝霞为它们披上流动的熔金薄纱。

  沃普:“你看到了什么?”

  佩图拉博凝视着远方的城邦,眼眸中映照着晨曦,“我看到了世界的宏伟,这是意义吗?”

  “只要你放下解构主义,世间万物都会向你展现它独特的意义。”

  “解构主义的尽头是冰冷的虚无,但意义的追寻永无止境。”

  “看。”沃普指向宫墙缝隙间一簇倔强绽放的野花。

  晨露在淡紫色的花瓣上流转,纤细柔嫩的茎秆与冰冷坚硬的城墙形成鲜明对比。

  “这朵野花能在这贫瘠的岩石中顽强生长,向阳光索求养分,在我看来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但千人千面,或许在别人眼中它的存在另有意义。”

  佩图拉博若有所思,米提亚德斯却眉头紧锁。

  洛克斯的城墙怎能容许杂草丛生,这实在是有损洛克斯城的颜面!

  必须严惩负责人!

  “吱吖——!”

  金与银熔铸的巨门缓缓洞开,宫殿向他展露出辉煌的内里。

  身披金白铠甲的战士如雕塑般肃立在大理石厅堂中,他们的阵列填满了高耸石柱间的每一寸空隙。

  他们头盔下透出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火炬跳动的橘红与电力灯管的冷白在空气中交织角力,却终究被穹顶倾泻而下的天光所吞没。

  王座两侧巍然矗立着两尊巨大的人像,它们伸展的右臂呈现出近乎真实的肌肉纹理,栩栩如生。

  两尊巨像左手中紧握着图腾,头顶是黄金编织的桂冠,英雄般伟岸的身躯上披挂着工艺考究的金属长袍,每一道衣褶都经过了匠人的精心雕琢与打磨。

  就在两尊巨像拱卫的王座之上,洛克斯的僭主正以慵懒而威严的姿态端坐着。

  他是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戴着一顶造型别致的铁荆棘王冠,一双金色权杖随意地倚靠在他的臂弯里。

  他对待手中权柄似乎漫不经心。

  佩图拉博驻足于王座台阶前,毫不避讳地审视着这位慵懒的统治者。

  他纤细的四肢被紫色长袍包裹着,圆润的腹部在华服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稀疏的黑发被精心梳理成几缕薄薄的发帘,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地排列着,像被精心摆弄过的羽毛装饰,试图掩饰那日渐荒芜的发际线。

  但他依然充满威严。

  并非源于外表,而是来自权力的淬炼。

  “达美科斯万岁!”传令官上前一步,声音清晰优美,“达美克斯八世,洛克斯的僭主,十二僭主议会的第三席,伊瑞克斯、克洛伊坦、多米尼基之主,以及圣灵地的七理。达美科斯万岁!”

  沃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经典报菜名环节。”

  佩图拉博问:“这有什么意义?”

  外乡人粗鲁无礼的举止吓坏了米提亚德斯,这位次选官和他的三名手下早已单膝跪地,他低垂的头颅几乎要触到地面,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哈哈!”

  达美克斯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圆润的肚皮随着笑声轻轻震颤,“大概为了彰显我的威严吧,我暂时找不出其他意义,你觉得呢?”

  达美克斯丝毫未因外乡人的冒犯而显露出半分愠色,反而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它还暗示了达美克斯家族高贵的血脉和深厚的统治根基,”佩图拉博理性地分析,“作为第八世继承者,你的血脉可以追溯至前七代先祖。”

  “这种命名方式是一种相当精妙的政治修辞,通过将个人与家族历史绑定,既继承了前人的政治遗产,数字序列也能有效强化臣民对统治连续性的认可。”

  “既然已经传承了八代,那么第九代、第十代的延续也显得顺理成章。”

  “看看,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达美克斯发出爽朗的笑声,转向侍立两侧的贵族臣子,群臣也纷纷附和称是。

  僭主从容不迫的从王座上起身,华贵的紫袍如水般垂落。

  他踱步至佩图拉博面前,脸上浮现出惊叹的神色,“你一定就是那个在卡狄刻高地游荡的男孩,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不会是你,你比传说中的还要出色。”

  他的声音轻快而温和,但依然无法掩饰上位者的威严与傲慢。

  佩图拉博敏锐地察觉到,达美克斯那双藏在笑纹中的眼睛里并非单纯的赞赏,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的价值。

  佩图拉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我,我没有昨天之前的记忆。”

  达美克斯将目光转向沃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试探,“那么你呢?外乡人,你是这孩子的父亲?”

  沃普:“我是他的导师。”

  达美克斯低头问佩图拉博,“他是吗?”

  佩图拉博深深拧着眉头,沃普从未明确向他提出要当他的导师,他教人的方式也实在是叫人恼火。

  而且,为什么非得是导师?

  达美克斯又想得到什么?

  沃普:“我觉得我是。”

  “你可真有意思,外乡人。”

  达美克斯的脸上堆满和煦的笑容,但声音却不复先前的温和,只是依然保持着慵懒的从容。

  他可以容忍佩图拉博的冒犯,毕竟他只是个懵懂的孩童,还是传说中斩杀怪兽的英雄。

  但外乡人既非稚子又无盛名,他怎敢如此放肆?

  达美克斯:“你来自何处,外乡人?”

  “泰拉。”

  达美克斯疑惑地问,“哪座城邦?”

  沃普:“泰拉不属于奥林匹亚,但这类话题实在是乏味,所以我想你大可不必再追问了。”

  达美克斯的笑容完全收敛,表情冰冷地如同覆上一层寒霜。

  周围的战士全都攥紧了武器,只需僭主一个眼神,他们便会将这个无礼的外乡人当场格杀!

  佩图拉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刻意偏过头去,显得对剑拔弩张地气氛漫不经心。

  达美克斯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若佩图拉博对沃普表现依赖,他或许会考虑留下这个外乡人的性命作为笼络的筹码,但此刻……

  沃普挑起眉梢,“佩图拉博,你都不帮我说句话吗?”

  佩图拉博翻着白眼,“需要吗?”

  沃普既然能游刃有余地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付这些凡人更是轻而易举。

  “你会后悔的。”

  沃普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战士手中的武器便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一样挣脱主人的掌控,在大厅的半空中汇聚成一圈翩翩起舞。

  那些身披金白铠甲的战士也突然集体跪倒在地,仿佛被千钧重担压垮。

  他们的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铠甲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中,夹杂着战士们痛苦的闷哼。

  而那些金白甲的战士,也全都在一股无形的力量威压下跪在地上。

  “我应该说什么?”佩图拉博皱眉,他敏锐的感受到某种不协调的违和感。

  “你应该说,我才是原体。”

  “那再来一次。”

  “你会后悔的!”

  “我才是原体!”

  两人旁若无人的念着对白,但四周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人们无不噤若寒蝉。

  他们低垂着头颅,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达美克斯的表情也从愤怒转为震惊,眼神都变得清澈多了。

  这位僭主是除沃普和佩图拉博外唯一还站着的人,沃普给他留了点面子。

  “你,您究竟是…”达美克斯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方才的威严荡然无存。

  “沃普,我是佩图拉博的导师。”

  “我还没有承认你!”

  佩图拉博的声音骤然拔高,他未必不想要一位导师,但他讨厌沃普这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沃普昂起下巴,“不用你承认,我这人天生拧巴,不想被人拒绝。”

  “我反对!”

  “反对无效,我这人拧巴,你是反对,越是说明我做对了。”

  佩图拉博额头青筋暴起,“你这已经不是拧巴了!”

  沃普的声音里带着玩味:“如果你不是拧巴人,你怎么敢断言这不是我这个拧巴人的拧巴不是拧巴?”

  佩图拉博的思维突然陷入泥沼,是啊,他又不是拧巴人,他怎么会懂什么是拧巴?

  没错,他不是拧巴人。

  沃普是拧巴人,他说什么是拧巴,那什么就是拧巴。

  “我说的对不对?”

  “对。”佩图拉博皱眉。

  逻辑没错,这确实是争论的意义。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缺陷。

  沃普带着几分戏谑声音钻入佩图拉博耳中,“那你在拧巴什么?”

  “我没有拧巴!”佩图拉博勃然大怒,他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拧巴人,一种是说他拧巴的人,沃普两者都占了!

  你一个拧巴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拧巴?

  沃普:“我说你拧巴,你就是拧巴。”

  佩图拉博的眼中迸出怒火,“你才是拧巴人!”

  “我承认了我是拧巴人,你没有承认。所以我是不拧巴的拧巴人,你是拧巴的拧巴人。”

  “我不是拧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