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佩图拉博回首望向沃普,“你们为何找我?”
“你以凡人之躯诛杀了肆虐卡狄刻的耶皮达埃和九头巨龙海德拉卡,这般伟业已传遍奥林匹亚的十二城邦,吾主特命我等相迎,只求一睹传说英雄的风采。”
米提亚德斯始终保持着恭敬的耐心,但佩图拉博敏锐地注意到四名战士已将他们包围。
佩图拉博没有今天以前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曾诛杀什么怪兽。
但如果那是他,他们怎么敢威胁他?
或许是传说中的他名声很不错,从未伤人?
佩图拉博的确不愿伤人,可他很讨厌这些人。
他也讨厌沃普。
但那是两种不同的讨厌,他讨厌沃普的拧巴,但至少沃普还怀着盐粒般粗粝的关怀。
但这些战士似乎志在必得,尽管他们也有不安与警惕,却仿佛已将佩图拉博视为囊中之物。
在这个距离内,佩图拉博完全有能力在瞬息之间将他们悉数击杀。
佩图拉博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沃普,“你为什么不说话?”
沃普:“你想让我说什么?”
“他们想带我走。”
“那就跟他们走吧。”
“你一点都不在乎?”男孩的声音里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我跟你走就是了,为什么要在乎?”
战士们紧绷的姿态略微松弛,至少沃普此刻并未表现出与他们争夺佩图拉博的意图。
但他们警惕的目光仍在沃普与男孩之间游移,揣测他们的关系。
佩图拉博:“你们的城邦距离这里有多远?”
尽管他没有记忆,但那些知识却像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当他听到僭主一词时,他便意识到僭主是奥林匹亚的统治者之一。
米提亚德斯:“若即刻启程,我们将在清晨时返回洛克斯,吾主已为您备好盛宴与桂冠。”
佩图拉博突然抬起手臂,食指如利剑般直指沃普,“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他必须与我同行。”
“如您所愿。”米提亚德斯微微欠身,暗自松了口气。
尽管佩图拉博外表只是个六岁的孩童,但他的身上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举止和言谈都透露出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特有的从容。
他们全副武装,表面维持着成年人的威严,内心却无人敢真正将这位传说中的屠龙英雄视为孩童。
佩图拉博举手投足间展现出的非凡气度,让这些奉命而来的战士相形见绌。
然而军令如山,纵使心存敬畏,他们仍必须完成使命,将这位非凡的存在带回城邦。
……
崎岖的山路蜿蜒向前,历经无数代牧民的踩踏,嵌地的岩石早已被磨得光滑。
路旁的棘刺植物划伤了他的小腿,他会在经过时粗略的观察它们,即使它们的基本本质已烙印在他的认知里,但还是会对它们感到好奇。
雨后的空气湿润而清新,他深深吸气,泥土与草木的气息让他莫名兴奋。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雨的形成”和“它对世界的影响”的种种理论。
他不需要刻意思考,真理便自然而然地流入他的脑海。
他是一个新生儿,却承载着拥有远超年龄的智慧。
一切对他都是崭新的,一切对他都是熟知的。
因为熟知,他开始厌倦。
他不会再已知的事物上浪费时间。
佩图拉博的声音里压抑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焦躁,“说点什么,沃普!”
他的语气近乎命令,却又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迫切。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暮色中灼灼发亮,像是被困在迷途中的幼兽,既不愿承认自己的无措,又无法掩饰对指引的渴望。
沃普故意拖长了语调,“哦?你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只要别像个哑巴一样,那不是你!”
米提亚德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并确信他们绝不是父子,没有父子会以这种方式相处。
沃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古泰拉的雅典地区曾经爆发了著名的马拉松之战,战役的领导者是米提亚德斯。但这场战役中最出名的人不是主将,而是一名叫做斐迪庇第斯的普通士兵。”
“他为了将胜利的消息传达给雅典的同胞,一口气从马拉松跑到了雅典城,跑了四十多公里,在将胜利的消息传递给雅典同胞后力竭而死。”
“他的名字因此名留青史,为后人所敬仰。”
“为了纪念他,第一届雅典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增设了马拉松项目。”
米提亚德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故事是以他的名字现编的吧?
佩图拉博:“古泰拉在哪?”
“古泰拉是历史,现在只有神圣泰拉。”
“神圣泰拉在哪?”
“在太阳星域的中央,不要问我在太空中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你来自那里?”
“是的。”
佩图拉博仰起头,夜空中的星辰稀疏而黯淡,但星辰旋涡依然在散发着诡谲的光芒。
星辰旋涡的恶毒凝视令他移开了视线。
佩图拉博:“它在看着我们!”
米提亚德斯:“什么?”
“天上,星辰旋涡!”
“那是什么?”
“就在天上,你看不到吗?”
米提亚德斯困惑地仰起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翻滚的乌云。
佩图拉博猛地转向沃普,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看得到,对吧?”
沃普缓缓抬头,“从未如此清晰。”
那饱含恶意的凝视始终如影随形地黏附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第181章 佩图拉博想明白生命的意义(5K)
如刀锋般的山脉撕裂地平线,在嶙峋的峰峦之间,宏伟的洛克斯城在此巍然矗立。
高耸的城墙与堡垒如同沉默的巨人,拱卫着这座钢铁与荣耀铸就的城邦。
金色的圆顶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顶巨盔,庇护着城中的人们免受外敌侵扰。
武器的径管从城墙的发射孔中探出,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撕碎来犯之敌。
当洛克斯出现在视野中的时,米提亚德斯挺直了腰背,铠甲在晨光中泛起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抬起覆着护甲的手臂,指尖划过薄雾缭绕的城垣,“那便是洛克斯,奥林匹亚最壮丽、最宏伟,最伟大的城邦!”
佩图拉博不置可否,洛克斯子的确宏伟而壮丽。
然而它的壮丽无法掩盖其本质:一座为征战而生的城邦,美丽的外表难以掩饰其好战本性。
奥林匹亚是一个贫瘠荒芜的世界,而洛克斯城邦如同一颗明珠,统治着山谷间肥沃的狭长地带。
若不好战,洛克斯既无法夺取这片沃土,也无法守护它的丰饶。
这座壮丽的城市既是力量的象征,也是战争的温床。
佩图拉博不否认战争的必要性,但战争会带来死亡与毁灭。
佩图拉博沉默地攀行在陡峭的山脊上,他不时回头确认沃普是否还在。
破晓前的世界笼罩在异样的静谧中,唯有金属战甲碰撞声叮当作响。
房屋如鹰巢般错落于嶙峋的岩壁与陡峭的山崖之上,层层叠叠地攀附在山谷斜坡间,形成星罗棋布的村镇与农庄。
贫瘠的土地上,人们用岩石精心垒砌的界石蜿蜒如蛇,将高山台地分割成无数规整的田垄。
它们勾勒出的是人类对于土地近乎偏执的占有欲,用严密的疆界执着地划分出每一寸土地。
佩图拉博:“它变小了。”
晨曦初现时,天光如同融化的金箔,将原本铅灰色的苍穹渐渐晕染成淡金色。
群星在渐亮的帷幕下悄然退却,就连星辰漩涡也褪去了狰狞,化作一块青色的瘀痕。
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那股来自星辰旋涡的凝视威压也如同晨雾般逐渐消散。
男孩绷紧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仿佛有千斤重担从灵魂上被卸下。
沃普缓缓仰起头,目光穿透稀薄的云层与高悬于天幕的恐惧之眼无声对峙。
“并没有。”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那片扭曲的星域,那片狰狞的星域也正凝视着他。
越是强大的灵能者,越能感受到那股扭曲的恶念。
它如同实质般黏附在灵魂表面,像某种宇宙尺度的寄生体。
米提亚德斯回首看向两人,声音中洋溢着无与伦比的自豪:“这就是洛克斯的城墙,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洛克斯的城墙如同巨人的臂膀从山脊中破岩而出。
那些由砂岩板拼接而成的墙体浑然一体,与承载它们的山体岩层严丝合缝,仿佛这座要塞本就是山脉血脉的延续。
虽然城墙与山体同质同源,但二者的气度差异却如同稚童与百战老兵。
在艺术造诣与威严气度上,这些人工雕琢的防御工事令天然形成的峰峦黯然失色。
佩图拉博低语,“没什么能永立不倒。”
……
洛克斯城依山而建,建筑群层层叠叠,宛如精心堆砌的蜂巢。
王宫傲然盘踞着山顶的平台,如同黄金铸就的王冠,在晨曦中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宫墙周围有一片辽阔的广场,三重圆顶的塔楼拱卫着它。
宫门上那些金银浮雕的纹饰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工匠极致的技艺。
佩图拉博的视线扫过宏伟的王宫,建筑的结构比例、承重负载、材料的应力分布、乃至建筑师想要营造的视觉效果,这些知识如同与生俱来般在他脑海中流淌。
有太多陌生的新鲜事物供他目睹,但他对一切了如指掌。
新鲜事物最初总能唤起他转瞬即逝的惊喜,但这种惊喜旋即被脑海中自动涌现的详尽知识所消解,片刻的欢愉犹如自欺欺人。
当它们倒映在他瞳孔上时,它们便不新鲜了。
只余下挥之不去的虚无与倦怠。
“你不喜欢这里?”
沃普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佩图拉博从认知的泥沼中拽出。
佩图拉博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疲惫,“我只是,知道的太多了。”
探索于他已毫无意义,脑海中的已知之识剥夺了他作为观察者最珍贵的惊喜与好奇。
尽管沃普总能用三言两语就点燃他的怒火,但这个惹人厌烦的男人是唯一在他认知牢笼之外的存在,也是唯一不需要解释就能理解他困境的同伴。
这种认知让佩图拉博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温暖,就像在永夜中突然瞥见另一盏孤独的灯火。
沃普:“那就不要拆解它,试着去感受它。”
“解构主义的尽头是虚无的深渊,若你执迷其中,终将被虚无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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