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你觉得他能活多久？”
赫拉孔沉默了，他的父亲能活多久？
至少六十岁。
他也明白了沃普要说什么，等他的父亲六十岁时，他也已经43岁了。
在奥林匹亚，僭主大都是中年才有机会继位。
他的父亲运气不错，祖父死的比较早，所以他继位的也比较早。
等他四十三岁，他还有多少时间来治理洛克斯？
况且，他的父亲也未必只能活到六十岁，万一他比预期更长寿呢？
万一僭主货到七老八十，那他未必能熬得过他的父亲。
世间岂有六十年之太子？
沃普：“他至少还能活两百年。”
卡莉芬妮小声嘀咕：“两百年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奥林匹亚最长寿的人也只有107岁。”
沃普：“奥林匹亚没有延寿技术，但帝国有。正常情况下，可以将凡人的寿命延长至两百年，如果凡人愿意用机械替换身体部件，配合先进的延寿手术可以延寿至五百岁。”
“如果凡人肯放弃肉体的自由，完全依靠药剂或机械维生，可以进一步延寿至一千岁。”
30K的凡人很难使用基因改造来延长寿命。
因为凡人的基因根本理都理不清，不变异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如果可以正儿八经的进行基因改造，阿斯塔特的寿命至少在几千岁，禁军则可以永生。
凡人的基因延寿是靠恢复活力的药剂和干细胞衍生的基因修复治疗，这种手术只能让人的身体保持健康，但不能在寿命上突破人类基因的限制。
五百岁是分水岭，要么终生泡在药剂灌里，要么使用塞特什仪式，和无畏一样把自己封在铁棺材里。
即使是机械教大贤者，他的肉体也已经高度机械化，除了大脑几乎没有其他湿件。
星际战士被关在无畏里会生不如死，所以他们宁愿战死。
贵族也一样，他们宁愿去世，只有最贪恋权势的贵族才会使用这些禁忌仪式。
在黄金时代，人类的基因还没有那么驳杂时，基因手术或许可以轻易让人活几百年。
但即使这些基因手术的STC模板流传至今，用在30K的凡人身上也会失效。
因为二者的基因组完全不一样，你不能用治感冒的药去治癌症。
但也有例外，黑暗科技时代人类发明了一种被称为万灵药的基因药物。
万灵药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并且没有种族限制。
那类似的延寿药剂或许也存在。
即使如此，五百岁也已远远超出奥林匹亚人的预计。
“两百岁？”
赫拉孔愁眉苦脸，六十年的太子已经让他度日如年，要是得熬两百年，那他还熬个屁啊？
等到他两百岁时，他的父亲也才两百一十七岁，差距已经很小了。
倘若帝国真的有技术让人延寿至五百岁，他恐怕会比父亲更早去世，这辈子都没有继承王位的机会！
虽然这只是沃普的一面之词，但沃普也没必要骗他，他能有什么值得偏的？
他和佩图拉博都不是本地人，奥林匹亚也出不了这么犀利的人。
赫拉孔的表情透着一丝苦涩与无奈，“那我…我该怎么办？”
他从出生就是为了继承王位，假如无法继承王位，他该怎么办？
沃普：“你的朋友有没有自信在功绩上超越你的父亲？”
“没有。”赫拉孔很沮丧，但回答的也很果断，他有自知之明。
洛克斯承平已久，任何敌人一看到洛克斯的城墙，就会绝望地放弃战斗。
六百年来，洛克斯城从未被成功围困！
虽然城邦之间偶尔有小规模的摩擦和军事冲突，但从未爆发大规模战争。
既然没有战争，又哪来的什么功绩？
沃普：“那你有勇气弑父吗？”
赫拉孔的神情变得惊悚，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谗言。
卡莉芬妮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跌落，佩图拉博则皱起眉头。
赫拉孔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导…导师，为什么这么问？”
沃普：“替你规划以后的路，你有勇气吗？”
赫拉孔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没有这个胆量，即使有他也没有能力。
他身份再尊贵也只是王子，永远比不上他父亲这位僭主。
父亲待他恩重如山，也没有什么欺辱和打骂，他只是有些纠结和苦恼，何至于父慈子孝啊？
沃普：“那就换一条赛道吧。”
赫拉孔的笑容中泛起一丝苦涩，“可我还能干什么？”
安多斯是天生的艺术家，卡莉芬妮从小聪明伶俐，佩图拉博更是超凡脱俗，只有他碌碌无为。
沃普凝视着赫拉孔，“眼光要放长远，世界很大，不止奥林匹亚这一隅之地。”
“在奥林匹亚，你难以超越你父亲的权柄。但银河中还有数百万世界。你有机会成为统治其他世界乃至整个星区的行星总督，权势与地位都不会亚于你的僭主父亲。”
“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成为一名战士，加入光荣的大远征，为帝国开疆拓土。”
赫拉孔的身份更适合当总督而非战士，否则他既是佩图拉博的哥哥又是佩图拉博的儿子，在关系上恐怕会有些尴尬。
假如他不成为星际战士，指挥凡人辅助军还不如当行星总督。
沃普看人很准，赫拉孔不是当将军的料，但他也没有那么平庸。
赫拉孔听得心潮澎湃，眼神无比向往，但转念想到现实，肩膀又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声音充满沮丧，“我配吗？”
沃普：“你不配。”
赫拉孔一脸苦笑，我也知道也不配啊，但也不必这么直白吧？
沃普：“但至少你有机会，也有时间去提升。虽然现在的你配不上这份荣誉，但未来谁又说得准呢？”
机会是谁给的？
这样的疑问一闪即逝，赫拉孔望向佩图拉博，也只有他的弟弟了。
因为他是佩图拉博的哥哥，所以平庸如他未来亦有统治世界的机会。
但若是他过于平庸，他的统治只会让世界民不聊生，那他当然配不上。
可他才十五岁，他还有大把时间提升！
即使他依然配不上这份荣誉，他也可以成为一名战士，这也是一种荣誉。
谁年少时还没有建功立业的梦想呢？
“导师，请您教我！”
赫拉孔缓缓单膝跪地，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恳切。
沃普：“我不保证能教会你，你得自己学。正好今天下午佩图拉博要实习，你就先跟着他学吧。”
“实习？”赫拉孔摸不着头脑，实习什么？
卡莉芬妮明眸轻眨，“哥哥，我们谈的不是你的朋友吗？”
赫拉孔别过脸，“我…这是替他先学着。”
卡莉芬妮狡黠一笑，故意拖长了语调，“导师，你这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收入囊中了呢！”
“不是还有安多斯吗？”
“您不准备教他吗？”
沃普摇头，“我教不了他，我的艺术造诣还不如他呢。”
欣赏艺术的水平他是有的，但教别人搞艺术完全是误人子弟。
他教出来的艺术生，唯一的出路就是落榜。
至于落榜以后是变成洗头佬开始奋斗还是天街踏尽公卿骨，反正跟沃普教的没关系。
卡莉芬妮指尖轻点下巴作思考状，“也是呢，总得给父亲留些体面。”
倘若他们都成了沃普的学生，那到底谁才是他们的父亲，沃普还是达美克斯？
达美克斯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但僭主过去十年的教育都没有沃普这些天的教育深刻。
她和僭主之间还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名为父子尊卑。
但她和沃普之间没有。
“又来了。”
佩图拉博低垂着头，继他的姐姐以后，他的哥哥也来了。
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师吗？
他是来教我的，不是来教你们的！
第190章 牛（5K）
“赫拉孔也出宫了？”达美克斯皱眉。
“是的，僭主。”侍从官上前，声音压得极低，“他们都没有带护卫，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护？”
“不必了。”达美克斯摇了摇头，“派人跟踪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有沃普在，也不必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
倘若真有人能在沃普眼皮子底下杀人，即使派人暗中保护也无济于事。
达美克斯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我没用啊。”
僭主有自知之明，他永远无法成为先祖达美克斯一世那样的开拓之君。
六百年来，洛克斯坚固的城墙让所有来犯之敌望而却步，洛克斯的繁华在十二城邦中也名列前茅。
这都是先祖的功绩，后来者都只是守成之君，他们都无法超越祖辈的功绩。
所以他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佩图拉博身上，唯有这个神异的孩子才能实现他的野心。
无论他是不是诸神赐予的孩子，他的神异都是真实的。
赫拉孔和他一样平庸，但他也没有那么不堪。
守成之君至少可以守住洛克斯的基业，怕就怕后人志大才疏还非要重铸先祖荣光，落得大败亏输的下场。
赫拉孔此时的心态和年轻时的达美克斯一般无二，他也曾在命名日前夕惶恐难安，害怕自己配不上先祖的名字，玷污家族的荣耀。
他既幸运又不幸。
他早年丧父，继位也早。
继位的前两年，他也是惶恐难安，时常被群臣和贵族左右。
现如今，他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僭主。
时势造英雄，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时，自然而然会得到锻炼，所谓的气质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但他没什么可以教给赫拉孔的，只有当赫拉孔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才能有相同的体会。
但僭主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的王位，即使是让给他的长子。
“吾子啊，愿你前途无量。”僭主的低语带着几分自嘲与期许。
侍从官：“吾主，蒙达克·尤米诺斯求见。”
“请他进来吧。”
蒙达克·尤米诺斯是洛克斯十二参智的第三席，名义上是选举产生的，但他们的地位高低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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