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沉默,沉默,沉默。
没有欢呼,没有应和,只有沉默。
劳苦大众被压抑的太久了,他们不是不懂得反抗,而是无人能带领他们反抗。
群众很软弱,所以谁赢他们帮谁。
群众很强大,因为他们帮谁谁赢。
所以他们坐在那里,没有因为失控的杀戮而仓皇逃窜,也丝毫不担心野兽人的屠杀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一刻,他们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观众,坐在看台上观察革命的星火。
但他们内心的天平已然倾斜,否则他们不会坐看星火燎原。
所以他们在等,等一个人。
他们仍需有人振臂一挥,只要有人带领,他们就会盲目的跟从。
这个人不是安格隆,因为安格隆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安格隆点燃了星火,安格隆团结了角斗士,杀死了压迫他们的高阶骑士,但他仍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太强大了,又太伟岸了,伟岸的不真实。
人们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伟人,而是一个和他们一样平平无奇的凡人。
只要有一个,就有千千万万个。
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挣脱父亲的臂弯,像只灵巧的松鼠般翻过看台栏杆。他站在鲜血浸染的围栏上,破烂的衣角在热风中猎猎作响,稚嫩的嗓音却如利剑般刺破死寂:
“安格隆!为了自由!”
这声呐喊在竞技场地穹顶下久久回荡,仿佛点燃了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那声稚嫩的呼喊起初如同星火,微弱却倔强地在死寂中跃动。
随后,看台的某个角落传来第二声应和,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声音如涟漪般扩散,最终汇聚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为了自由!”千万个沙哑的喉咙迸发出压抑多年的呐喊。
安格隆的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笑意,他依然没有动用那份与生俱来的力量。
他必须用鲜血与汗水证明这条道路的纯粹,必须用伤痕赢得引领众人的资格。
只有当人民发自内心地追随他,而非屈服于超凡之力时,他才有资格真正解放那份被诅咒的力量。
安格隆的拳头在呐喊声中缓缓擎起,犹如一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战旗。
“为了自由!奋起吧,同胞们!”
第93章 真正的革命者(5.5K)
竞技场外,高阶骑士们的鎏金铠甲在暮色中泛着不祥的寒光。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军令,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将古老的竞技场围成铁桶。
亲卫队们严阵以待,飞舞的银藤触须结成巨盾,在入口处组成方阵。
养尊处优的高阶骑士心情异常烦闷,他们何尝不想继续躲在镀金的宫殿里,享受着美酒与谄媚?
但局势已如脱缰的烈马,每一秒的迟疑都在助长叛乱的火焰。
他们必须在火势蔓延前扼杀这场暴动,否则等火星溅入贫民窟的茅草,点燃贵族区的丝绸帷帐,整座城市都将陷入不可收拾的炼狱。
“砰!”
野兽人撞碎了竞技场沉重的青铜大门,那震天动地的轰鸣仿佛宣告着旧秩序的崩塌。
他们虬结的肌肉上沾满亲卫队的碎肉和内脏,断裂的银藤像荣誉勋章般嵌在皮肉里,随着每一次呼吸渗出汩汩鲜血。
但这些伤痕反而激发了更狂暴的杀戮欲望,他们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粗壮的蹄足碾过满地残骸,以山崩之势朝着严阵以待的亲卫队方阵发起了死亡冲锋。
……
“克劳狄娅!”咆哮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炸响,“你清楚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一名高阶骑士死了,你要负全责!”
“艾诺尔。”克劳狄娅慵懒的声线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她甚至没有抬眼,无人机的便残骸轰然坠地,在地板上溅起一串细碎的电光。
“主人。”艾诺尔低头。
克劳狄娅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是有新的小主人了吗?”
艾诺尔浑身一颤,“无论何时,您永远是我的主人。”
克劳狄娅的红唇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放心吧,我不会食言,在你死之前,你这一生都是米拉的。”
“是的,主人。”艾诺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我的灵魂是属于您的。”
“再靠近些,艾诺尔。”克劳狄娅的声音甜腻如淬毒的蜜糖,“艾诺尔,下一世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女儿?”
艾诺尔低垂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颤抖的阴影,“这是我的荣幸。”
“我是认真的。”女主人的指尖轻轻抚过艾诺尔的下巴,“亲爱的很喜欢给别人养儿子,他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当母亲的经验。所以,你们中有谁愿意成为我的女儿吗?毕竟我本来就是你们的母亲。”
“主人。”艾诺尔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碎一场梦,“但我和姐妹们恐怕无法承受您的恩宠。”
“不要害怕。”克劳狄娅慵懒地倚在王座般的扶手椅中,“只是正常的凡人母女,就像亲爱的和安格隆一样。我喜欢你们的纯洁,不然我又怎么会从灵魂之海的亿亿亿亿亿亿——灵魂中选中你们呢?”
她在亿上拖长了尾音,但艾诺尔低垂着头,身体颤抖得厉害,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尾音。
“好啦,不逗你了。”克劳狄娅忽然绽开一抹孩童般顽劣的笑容,指尖轻轻弹了下艾诺尔的鼻尖,“去工作吧,那胆敢闯入宫殿的蠢货付出代价。亲爱的和孩子还有其他工作,你们去帮他们收尾吧,把那些藏在宫殿里的家伙全部清理掉。”
“是,主人。”
艾诺尔无声地后退,她的裙摆拂过大理石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当她的身影彻底消融在鎏金门廊的暗影里时,数道窈窕的身影如月光下的幽灵般向她聚拢。
那些女仆们迈着猫一般优雅的步伐,相似的苍白面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纤细的指尖都握着精致而优雅的武器。
“艾诺尔姐姐。”一名女仆轻喊。
“去吧。”艾诺尔轻轻摇头,“珍惜我们的第二次生命,不要辜负主人的恩赐。”
屋大维娅家族的宫殿里只有女性。
克劳狄娅的亲卫队是女性,她的女仆们也全都是女性,但这些经验丰富的灵魂远比任何男性战士都要致命。
高阶骑士们显然没有意识到真相,他们迫不及待的带着他们最精锐的亲卫队,想要将‘罪魁祸首’克劳狄娅缉拿归案,似乎这场革命是她一个人的错一样。
锋利的刀刃如情人般吻过高阶骑士的咽喉,他的银藤甚至来不及发出预警的嗡鸣。
女仆温柔地接住男人瘫软的身躯,仿佛在拥抱熟睡的恋人。
她赤/裸的足尖轻巧地挑起一旁的绸缎抹布,脚尖优雅地打着旋儿,将地板上绽放的血色玫瑰擦拭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寂静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女仆们以令人战栗的精准完成着这场死亡芭蕾。她们的刀刃总是恰好在目标发出声响前吻上咽喉,染血的绸缎总能在血迹渗透地板前将其吸收。
整座宫殿依旧保持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惊飞的鸟群,没有打翻的烛台,甚至连大理石地面上的倒影都完好如初。
她们如夜色般优雅,又如刀刃般致命。
赤足的女仆们踏着无声的舞步潜入阴影,穿梭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间。
她们的身影如幽灵般浮现,微笑温柔,动作精准,在无声的杀戮中,收割那些自以为安全的高阶骑士的生命。
……
每一个努凯里亚的贵族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以病态的奢华彰显着独特性。
有的乘着和克劳狄娅相似的机械银翼在低空盘旋,有的则被反重力手甲和反重力靴抬到空中,更有甚者慵懒地斜倚在软弱丝绸编织的浮空沙发上。
他们脸上佩戴的兽形面具堪称惊世骇俗,熔金浇铸的狮鬃里缀满星辉宝石,孔雀翎羽镶嵌的鹰喙能买下整座城池,华丽到令人窒息。
他们全都高踞云端,仿佛刻意要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
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科技上,高阶骑士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竞技场的数万凡人根本无法作为战斗力,他们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安格隆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贱民,你们的手上沾了高阶骑士神圣的血!”一名高阶骑士的鎏金护喉里迸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啸,“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亲卫军,进攻!”
亲卫军们早日陷入和野兽人血肉横飞的鏖战。
亲卫队的银藤是他们血肉的延伸,既是杀戮的利刃,也是保护的铠甲。
如果野兽人赤手空拳,即使他们已经被打上屠夫之钉也会很快被压制。
但播音员为了杀死安格隆,给两名野兽人都配备强大的武器。
而链锯锤的纯粹暴力,每一次挥甩都可以砸倒一大片的亲卫军。
亲卫队的银藤曾让无数敌刃无功而返,却只能在动力斧的分解力场前发出哀鸣,如热刀下的牛油般层层崩解。
而链锯锤则诠释着更原始的暴力美学,每次抡圆了横扫,锯齿飞旋的锤头就会在亲卫军方阵中犁出血肉沟壑,粘着碎骨与内脏的链条将整排亲卫像麦秆般拦腰扯断。
但他们的数量比野兽人要多太多,数十条金属触须同时缠上野兽人的四肢关节。尽管这些狂暴的战士能徒手扯断三五根银藤,但更多的触须前赴后继地缠绕上来。
就像被蛛网困住的猛兽,他们越是挣扎,那些闪着寒光的金属纤维就越是深深勒进肌肉。
亲卫队们终于找到了节奏,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用银藤编织出一张死亡的绞索,正缓缓收紧。
“为了自由!”奥诺玛莫斯率领的起义军赶来与安格隆会合,这些角斗士们将毕生所受的折磨都淬炼成了杀戮技艺,化作一柄燃烧的标枪直插亲卫军腹地。
奥诺玛莫斯带领着最出色的战士组成尖刀,他们手中的动力剑绽放出刺目的蓝色光焰,剑锋所过之处,亲卫军的银藤触须如热蜡般熔解。
高阶骑士见状暴怒,更有甚者被气的破口大骂,“克劳狄娅那个臭婊子!她是不是把整个军火库都塞给了这些下贱的蛆虫?”
“为了自由!”
克莱斯特也骑上她心爱的反重力矛,载着米拉冲向高阶骑士们。
她们的配合亲密无间,米拉的灵能护罩在空气中泛起浅蓝色的虹彩,将贵族们那些造价连城的玩具尽数拒之门外。
声波干扰器的次声波在护罩表面激起水纹般的涟漪;微波爆破器炸开的等离子火球像撞上礁石的海浪般四散飞溅;最致命的是那道物质转换波束,足以将钢铁化为棉絮的能量洪流,却在触到护罩的瞬间分解成漫天磷火般的碎光。
米拉分明从那一双双鎏金面甲后的眼睛里捕捉到了恐惧,那是种养尊处优数千年的高阶骑士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会流血时的惊慌失措。
克莱斯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骑着她的带刃坐骑砍下一对高阶骑手的头颅。
但伤亡还是发生了。
用动力斧的野兽人倒下了,高阶骑士的声波干扰器把它的骨肉打成了烟雾。
第二个野兽人也没有坚持太久,一根根银藤钻进他的体内,破坏他的器官,将骨骼磨成了粉末。
安格隆的拳头在身侧攥紧,他只需向沃普开口,就能救下他们。
但他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们的生命从他们饱受折磨的躯壳中流逝,因为让他们继续活着比死亡更残酷。
他没有办法取下他们的钉子,也无法永远为他们缓解痛苦,他们所渴求的就是死在向高阶骑士复仇的路上。
安格隆抬手指向空中的高阶骑士,对他们发出决斗的邀请。
高阶骑士不理,扣动扳机想要将他射杀。
但努凯里亚的亲卫军就像这个扭曲文明的缩影,他们使用的银藤强大到可怕,却很少配备其他武器。
既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反应速度跟不上银藤,使用武器只会拖银藤后腿。也是因为高阶骑士不允许除他们自身以外的任何人持有远程武器,因为这可以抹除凡人与他们之间的武力差距,任何人都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被射杀。
因此高阶骑士宁愿把武器全都锁在武库里吃灰,也不会拿出来交给任何人使用。
当次声波撕裂空气,掀起足以将凡人打成烟波的死亡涟漪时,安格隆笑了。
你凭什么对抗拥有父亲的我?
就和攻击米拉时一样,次声波在幽蓝护罩表面激起水纹般的涟漪。
下一刻,开枪的高阶骑士就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像块破布一样扔在安格隆面前。
“拔出你的佩剑。”安格隆用斧刃指着他的头,“跟我决斗。”
高阶骑士咬牙爬了起来,声波武器落在三米外,他只能拔出腰间镶嵌着宝石的黄金佩剑。
虽然他幼年的确曾经认真修习剑术,但技艺早已在常年的养尊处优中荒废,这把剑完全是装饰用的。
他花了两秒才拔出剑,在装饰性的雕花找到分解力场的开关。
但安格隆的战斧便已化作一道残影,斧刃劈落的瞬间,分解力场尚未开启的动力剑已经脱手飞出,高阶骑士最后的视野天旋地转。
他看见自己无头的躯体仍保持着格挡姿势,喷涌的鲜血将鎏金铠甲染成紫红色。
“以血还血!”安格隆旋转斧头,把斧刃指向被无形大手攫住的高阶骑手,“挑战我们,只要能在决斗中战胜我们,你们就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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