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子休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黑塔继续自己的补充，“据说在宇宙诞生至星神出现前，还有一段巨大的空白；在那段空白里游弋着名为古兽的奇妙存在。但在星神诞生后，古兽就消失了。传说‘贪饕’就是最后一只留存于世的古兽，但这个说法目前存疑，不知是真是假。」
「黑塔正说着，星发现自己身旁的风景再度出现变幻——这或许意味着刚刚贪饕又张开了巨口，将她所在的世界吞没。这一次，她被模拟宇宙带来到了一片海洋……一片猩红、温暖如血的海洋。」
「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
「星下意识地保持警惕。可那声音钻进耳膜，就像化作细小的手，温柔地牵动她的神经。赤海的尽头有东西在等她——这个认知像糖霜般甜蜜地融化在她的脑海里。」
「星努力用理智抵挡着这股歌声，却又管不住腿……海水漫过她的膝盖，远处赤海的尽头张开一道缝隙，而那歌声便是自缝隙中而来。」
「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想要被祂吃掉。」
「突然，星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赤海尽头的歌声顷刻间荡然无存。脑子里的那股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放松。」
「肯定是黑塔，星有些生气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能不能早点？”」
「“哼哼，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也要观察人类被【贪饕】吸引后的反应嘛。”」
——
葬送的芙莉莲。
夕阳西下，篝火噼啪作响。菲伦抱紧法杖，往火堆旁缩了缩。
“芙莉莲大人，我突然觉得……我们还蛮幸运的。”
“哦？为什么会这么想？菲伦？”芙莉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银发在火光中泛着淡淡的橘红，“是因为星神？”
“嗯，我觉得我们和这些星神生活在同一个宇宙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彼此交谈……是一件非常非常幸运的事。”
菲伦仰望着群星闪烁的星空：“光是【繁育】与【贪饕】的对垒就消亡了宇宙中三分之二的星系和文明，我们能存活至今，就说明我们是那三分之一。而身处在三分之一的我们，又不知躲过了多少因为星神而引发的灾难，将文明延续至今。”
“我们的文明、魔法……在星神的伟力前实在太过渺小，我一想到我们所在的世界可能被星神弹指即灭，我就感到很不安。”菲伦轻轻地叹了口气，篝火的余烬在她眼中跳动着，却驱散不了那股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菲伦。”芙莉莲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火星噼啪炸开：“消灭我们……那些星神们根本就不需要‘弹指’吧？”
“……这种时候，您竟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菲伦气呼呼地鼓起嘴巴。
芙莉莲轻笑出声，缓缓合上自己膝盖上的魔导书：“菲伦，我理解你的不安，因为目前模拟宇宙里所展现出的都是混乱和消亡。”
“可想想看，就像【毁灭】的对面有【存护】，【丰饶】的对面有【巡猎】。我们的文明能存续到今天，想必也是被某一位星神温柔的保护着。可能是存护，也有可能是同谐……谁又说得好呢？”
休塔尔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发出“哦哦”的声音：“我懂了，芙莉莲你的意思是……就算有星神想要欺负我们，也绝对会有别的星神为我们的撑腰的。是这个意思吗？”
“嗯……差不多吧？”
——
「忽然，星感到大脑一阵刺痛，她双腿一软，如同一张纸片滑落，倒在沙滩上。」
「无数记忆如绵密的钢针刺入她的意识，仿佛掀起一阵湍流要将她席卷而走——某个星球的晚霞里，母亲将孩子举过头顶；太空站走廊上，研究员们笑着传递数据板；环形都市的霓虹下，恋人们交换着未完成的誓言。」
「这些画面突然被拉长、扭曲，像被丢进黑洞的光线。她看见每一张脸庞都在【贪饕】的巨口前定格，亿万声"不要"汇聚成震耳欲聋的静默。」
「“呃啊——！”」
「星发出痛苦的声音。」
「“还有【记忆】……真是奇怪，明明没有见到浮黎，却有无数的记忆涌进了你的脑子。”黑塔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到平日里的镇定。星大脑里的记忆和疼痛只持续了数秒，就被她当做某种程式移除掉了。」
「“刚才是什么情况？”勉强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的星揉了揉太阳穴。」
「“是【记忆】的浮黎，有人说【记忆】命途正是在这一浩劫中出现的，为了留存诸星消亡的瞬间，倒是很合理——但太合理了，反而像虚构史学家编的。无论如何，我有点儿来兴致了。”」
——
DC宇宙。
“黑塔女士的观点……星神的诞生太过合理反而显得虚假。”布鲁斯·韦恩皱眉，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那她的意思是，星神的诞生都是不合理的？”
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站在一旁，银色的托盘映着橘色的光芒。
“少爷，恕我直言，就从已知的【智识】和【繁育】来看，星神的诞生确实存在着一定的戏剧性——这种戏剧性与常识往往不合，比起人类的虚构更显偶然。”
“很难想象求解宇宙万物的神明此前只是一台计算机；司掌宇宙繁育概念的星神在飞升前与我们花园里的鞘翅目并无两样……与之相比，【记忆】命途的诞生实在太常规了。”
“此前，星球日报上刊登过一篇专题，讲的是一些关于星神的情报，那位笔者认为星神的出现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在特定的命途上做长途旅行，能成为星神是因为在这条道路上走得足够远、足够久。”
“可就单从【繁育】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麻烦。成为星神就是一瞬间的事，上一秒它还是只是一只普通的虫子，下一秒……祂就是司掌整个寰宇【繁育】的虫王。”
第273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八）
「星遥望着远方一片荒芜的大地，狂风卷着沙砾拍打在她破旧的护甲上。在她脚下，一只渊兽如山峦般耸立着，彩色的鳞甲在星辰暗淡的光芒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我这是……”星抬头看着天上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虫群。」
「“你现在是行走于【贪饕】命途中的行者，一位弄兽人。”黑塔不紧不慢地说，“有着无尽食欲的【贪饕】，却在寰宇蝗灾中最后消失了。没人知道祂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祂为何消失，我想……从追随祂的信徒身上窥见一些端倪。”」
「话音刚落，星就看见自己脚下的巨兽缓缓抬起头。」
「它张嘴的动作很慢，却让整片虫群的时间都为之凝滞。那张巨口像是打开了宇宙的缺口，露出里面旋转的星云和黑洞。」
「虫海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冥冥之中像被无形的大手搅动，形成巨大的漩涡，而漩涡的尽头——正是渊兽的喉咙。如同倒灌的海水，漫天虫海被渊兽“吸”入口中，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遮天的虫群便荡然无踪。」
「但虫群迅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但这一次，渊兽却合上嘴巴，再也不肯张开。」
「被【贪饕】眷顾的渊兽，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星来到渊兽脚下，这只庞然巨物缓缓低下头，黄金色的竖瞳倒映着星渺小的身影。那一瞬间，星仿佛从那双永远燃烧着饥饿火焰的眼眸里，第一次看到了某种陌生的情绪——满足。」
「紧接着，渊兽打了一个沉闷、舒服的饱嗝。」
「“它被满足了。”黑塔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可思议，“难道拥有无尽食欲的【贪饕】也同样被满足了吗？虽然在蝗灾爆发前，祂从未如此大快朵颐过，但用寰宇三分之二的区域来满足一位星神的食欲……还真是疯狂。”」
「黑塔说话间，星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脚突然被不可视、如游丝般的细线吊起，仿佛有人在将她视当做木偶操弄。」
「虫群的嘶鸣、渊兽的低吼、疯女人的哀鸣……回忆中所夹带的狂躁与不安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拨动了宇宙的琴弦，所有杂音都被抹去，只剩下清澈的和弦在虚空中共振。」
「这是一种绝对的、不容抗辩的……秩序。」
「“哇——”黑塔两眼发光，像发现钻石，“是【秩序】太一，祂终于出现了。你还记得么？你当初在蠹星上被注视的感觉？目光正是来源于祂。”」
「“在祂还没有陨落的时代，祂的光辉如同珠石一般圣洁！我说什么来着？这会儿没有纳努克，古老的秩序命途压制着众多灾祸——”」
——
绝区零。
“我现在有理由相信，【秩序】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触底的自我保护机制。”月城柳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当宇宙中的毁灭逾越过某道红线，影响到【秩序】命途时，这位古老又强大的星神就会出手。”
“所以接下来…我们能看到星神之间的……神战？”浅羽悠真“噌”一声从位置上坐直了。
“大概是的，但如果按照黑塔的说法，【贪饕】在寰宇蝗灾中消失，那现在登场的星神也就只有【秩序】和【繁育】而已，这两位星神是已经确定陨落的……难道是两败俱伤？”
月城柳认为，哪怕星神对于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但她相信哪怕是星神与星神之间，也是存在绝对实力差距的。
越接近“原初”这一概念，越古早的星神，拥有的力量或许更强，就比如太一、终末、克里珀……以及【贪饕】奥博洛斯。她很难想象【秩序】与【繁育】的对垒会让秩序陨落，其中肯定有第三方的星神插手其中，干涉了这次神战的结果。
存护筑墙，贪饕消失，终末的情报太少，尚不可知。月城柳稍微思考了一下，感觉为数不多能影响大战结果的，也就只有欢愉了。
身为古早的星神，【欢愉】阿哈同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践行这一命途的阿哈，将宇宙众生视作一场游戏，万物不过取悦祂的手段，这种听上去不靠谱的星神，真的会亲自下场干涉这场神战么？
月城柳持怀疑态度。
“柳，我觉得吧……我们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和想法去揣度星神的考量，这是一种很不切实际的行为。”悠真忽然开口道，“人类没有办法像星神那样站在更高的维度和视角上遍观全局，思考往往受限。”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副课长你好好坐在椅子上，和我们一起欣赏这场神战。星神对星神——这种大场面几辈子都不见得能看一回。”
——
「“让我推演一下祂的声音。好，来了！”黑塔发出期待的呼声——能在此听到【秩序】的声音，实乃意外之喜。」
「仿佛某种神秘符文的铭刻，无数的声音汇聚成一条溪流，不由分说地流进了星的脑子里——」
「“扰乱世间者不得存留，贪婪者无应苟活。狡诈多变之混沌，是为宇宙秽尘废埃也。”」
「秩序绝对公正、正义、美丽。多重音节有如军队般威严，其中藏匿着不容忽视的法则。」
「而祂声音中多出来的音节，是秩序在祂的控制下，依照确定的时代，顺序兴起而又湮灭的帝国、城邦、文明，是万亿次"矫正"留下的、微不足道的叹息。」
第274章 模拟宇宙·寰宇蝗灾（九）
「“黑塔，当初寰宇蝗灾发生时，难道就没有文明试图反抗吗？”」
「在星看来，蝗灾确实很恐怖，但这场灾难的蔓延得未免太“顺利”了。历史上的寰宇蝗灾只持续了几个琥珀纪，用几百年的时间席卷整个寰宇，已经不能单纯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星，但你提出这种问题，只能说明你对【繁育】的概念了解得不够深刻。——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将无机生命纳入【繁育】的范畴，的确是一件超乎人常理的事。”」
——
提瓦特，蒙德。
龙脊雪山的某处洞穴内，炼金台泛着幽蓝的微光。砂糖正专注记录着黑塔女士的发言，她时不时抬头望着自己正在专注实验的老师，露出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
“有机生命？无机生命？”砂糖停下手中的笔，试图理解这两个近似却含义完全相反的陌生词汇。
“大概代指是有生命的物体和无生命的物体吧？”阿贝多放下手中的试管，淡淡解释道。
砂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镜片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可是，阿贝多老师，黑塔女士说将无生命纳入【繁育】的范畴，岂不是说连石头、机械这样的物品也能像小动物们一样进行生育吗？这未免也太……”
……太不可理喻了。
在见识到那场席卷无数星球的蝗灾后，砂糖对于蝗灾的离谱程度已经产生了一个初步判断，内容尚且是在她学识可理解的范畴之内。但让无机物进行“繁育”……每个字拆开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如果是用无机物创造生命，在炼金术上造诣极深的阿贝多老师也能做到，但让石头生石头，机械生机械什么的……
“阿贝多老师，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阿贝多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如果用白垩（原初之人的质料）创造生命，再将生命赋予【繁育】的功能，这个是用炼金术可能做到的。但只要是进行【繁育】，拥有“生命”都是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
“没有生命的【繁育】……抱歉，砂糖，我也想象不出那是一副什么光景。”
——
崩坏三。
“噗——！”
圣芙蕾雅学园的午餐时间，当琪亚娜听到黑塔女士讲述无机生命会【繁育】后，差点没忍住将嘴里的牛奶一口喷出来。
“无机生命？那不就是机器吗？难不成机器人也会生孩子？这怎么可能？”琪亚娜擦了擦嘴角的牛奶。她稍微想象了一下，两台机器人通过【繁育】生出一个小机器人……那画面属实是有点儿抽象了。
“…确实很难想象。”一旁的姬子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无机生命拥有智慧并不稀奇，但【繁育】这个功能是有机生命所特有的。将有机与无机相捏合……听起来倒是很像小说里的魔法。”
芽衣放下筷子，合上因为犯恶心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盒，瞥了一眼天幕上密密麻麻的虫群：“可我觉得，‘让人类生育出虫子’这件事本身就很像魔法。”
“但有机生命与无机生命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姬子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听到一旁的琪亚娜发出一阵“哇哇哇”的惊呼。原来是黑塔又将模拟宇宙里的场景进行了切换，这一次星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工厂。
看着工厂外摆放的各种崭新的武器设备，姬子推断这里是宇宙中某个文明的军工厂。
星站在工厂敞开的大门前，听见里面发出机器运作的轰鸣。但奇怪的是，有源源不断的虫子从工厂的窗户里飞出来，震动着翅膀飞向高天。
随着天幕的视角跟随星进入工厂内部，琪亚娜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
一方面是因为惊愕，一方面她可不想把刚喝下去的牛奶吐出来。
成群的虫子从机械臂间簌簌落下——精钢打造的冲压模具每次闭合，都会从中“分娩”出十几只不同种类的小虫。这些模具的原料明明都是各种机械、钢铁造物，可就在闭合瞬间……仿佛神明亲吻铁做腐肉，让无机生命扭曲成了丑陋的造物。
星越往工厂深处走，场景越发诡异：
自动装配台上，本该安装枪械扳机的机械手，正将一枚枚虫卵嵌入步枪膛线。
厂房顶部的管道仿佛变成某种巨型虫类的肠道，不仅滴落着粘液，还每隔几分钟就从阀门处“产”下一团包裹着粘液的卵鞒，这些卵鞒在离开产线的几十秒钟之内迅速孵化成虫，然后开始啃咬附近一切能咬的东西。
整座军工厂似乎变成了虫子的巢穴，无数虫族从流水线上诞生——哪怕它们原初的质料只是冰冷的铁而已。
“为什么连这种事也能做到？星神也太离谱了吧？人生虫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机器都能变成虫子？！”琪亚娜指着天幕里那个自动运转的模具，“它明明原材料用的就是铁啊！也不是虫卵什么的，为什么钻出来的是虫子？！”
“看来，这才是【繁育】力量的真正体现……”姬子一脸凝重地看着那满工厂的虫子，“星神……看来这也是一个必须马上投入研究的课题呢。”
——
「“怎么样？很震撼吧？”黑塔发出“嘿嘿”的笑声，“先前我就和你说了，操纵有机生命的【繁育】，这只是塔伊兹育罗斯权能的一部分体现。”」
「“在祂的权能下，祂甚至能改变【繁育】的概念，将各种繁殖、复制的概念全部改变为‘生虫子’，让各种生物只能生出虫子，让机械制造只能生产出虫子，甚至到微观的细胞层面——”」
「“——停停停！”星赶紧打断她，“那祂这么厉害，又为什么会陨落呢？”」
「“因为祂和【贪饕】的对垒波及太大，已经影响到了其他星神的命途——尤其是刚刚出现的【秩序】太一。在现有的文献中，祂严格维护着寰宇的秩序，【贪饕】和【繁育】对祂来说就是来搅局的，所以祂必须终结这场混沌。”」
上一篇：龙珠：从逃离贝吉塔行星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