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直播通万界,开局吓跑无惨 第93章

作者:沐子休

「说话间,鳞渊境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刃缓缓自显龙大雩殿外走来,目光在瞟了一眼身旁的金发男子后,又稳稳地落在景元身上,“如今的你,竟然会承认自己棋差一着。”」

——

崩坏三。

实验室的灯光在午夜依旧明亮,特斯拉仰头看着罗刹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从根源上杀死丰饶……这种事情真的能办到吗?”

瓦尔特沉默片刻,低声道:“星神往往代表着宇宙中的某种概念……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真正的杀死丰饶。”

“哈?什么意思?”

“星神死亡,对于【丰饶】命途、乃至于踏入其中的命途行者产生什么影响都仍未可知。”瓦尔特推了鼻梁上的眼镜,“我的猜想是:罗刹想要的不是丰饶的死亡,而是某种……更深远的变化。”

“比如……替代。”

特斯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

“你是说,这家伙可能是在利用仙舟联盟‘弑神’这个行为本身?然后替代药师成为新的丰饶星神?”特斯拉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这个猜想太不着边际了……”

“但黑塔已经说明,有些星神的起源是人类,对吧?”

瓦尔特换了一个问题,“那你认为,药师的起源又是什么呢?在《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中,曾有文献记录药师与令使倏忽的对话,那是一种人格化的发言……虽然不排除是药王秘传伪作的可能,但你也无法证明祂的起源不是人类吧?”

“嗯……”

特斯拉低头思索了片刻,却也答不上来。但她提出一个新的疑问:“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考虑到他是奥托的同位体,不能排除他的世界存在‘卡莲’的可能性。如果他的执念是复活卡莲的话,大概是想利用星神的力量来达成这层目的吧。”

第213章 云无留迹(六)

「丹鼎司内,镜流打算到白露这儿,像个普通人一样求医问药,看个门诊。」

「镜流对自己的症况很清楚,来此也只是想求一道安神的法子。」

「白露点点头道:“好啊,大姐姐,请您把手伸出来,咱们先从诊脉开始。待会儿服下些透影虫,让我仔细瞧瞧。”」

「镜流伸出手,可白露在她手腕的刹那便迅速抽回,惊讶不已:“好、好冷的手!”」

「白露赶紧把丹恒叫到一边,将事情的严重性一一相告。镜流虽然表象体征栩栩如生,可丹腑和脉络之间又像是暗河流转,搏动不休……简直是可以录进医经中的奇症。」

「虽然她很想将镜流留在丹鼎司观察一番,但在得知她明日就要离开罗浮后,也只能遗憾的低下头,给她开了一道养护元气的方子。」

「但镜流没有接过丹方,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就算龙女大人医术通神,对长生种的宿命也是无可奈何吧?”」

「提到魔阴身,白露又多打量了镜流两眼,只表示她完全不像那些语无伦次、神志失常的家伙,而且样貌上也完全没有变异的表现。」

「“我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性命。虽然眼下尚有思考的余力,但我很清楚……我的心识已到了极限。”镜流淡淡道,“话虽如此……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和尚未理清的仇怨。”」

「如今的她,全凭心中的恨意在全然支撑,只有握紧剑和恨意,她才能维持自己的存在。如果连这些都放弃的话,她恐怕就会彻底堕入虚无。」

——

龙族。

蛇岐八家,犬山家。

午夜的露台上,希尔伯特·让·昂热静静地站立,银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他那双如同熔金般的眼睛正注视着光幕——每次当镜流出现时,他都看得格外聚精会神。

“校长,你已经看了她快一个小时了。”犬山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屐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昂热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阿贺,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作息了?”

犬山贺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早年在昂热门下求学过,但扪心自问,他对自己的这位老师并不算多了解。身为秘党的传奇,谁也猜不透这位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在想什么。

完全放着他不管……作为曾经日本分部的首任分部长,他还没心大到这种程度。

“这个镜流女士,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犬山贺轻声说。

“哦?”昂热终于转过头,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兴趣,“说说看。”

犬山贺直视着校长的眼睛:“她让我想起了您,校长。”

一阵沉默。夜风卷起了几片落叶,在天幕的光芒下如同飞舞的蝴蝶。昂热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犬山贺的肩膀:“是因为什么?”

“欲望,复仇的欲望。”犬山贺找了一张椅子,扶着扶手缓缓地坐下来,“我是您的学生,可六十多年过去,我都快要老死啦,您还跃跃欲试像个年轻人。即使是龙族血统,也显得不可理喻。”

“那位镜流女士活了一千多岁了,和她同时期的仙舟人估计都变成魔阴身了吧?而她还能保持这么年轻,挥剑杀人不在话下。支撑她意志的是仇恨,支撑您一百多岁依旧生龙活虎的……也是仇恨。难道你们不像么?”

“呵呵……是啊,仇恨是我走到今天的理由。”昂热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我不想死在病床上,喉咙里插着氧气管,也不想等到器官衰竭的时候,在床上行将就木地看着学生们出生入死,那对我简直是……酷刑。”

“所以我很欣赏她,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死期不远了。在临死前还想带走一位星神什么的……你不觉得这想法很酷么?”昂热喷出一口烟,笑着摊了摊手。

“确实很酷。”犬山贺淡淡道,“您也是。”

——

「三人来到显龙大雩殿前,果不其然……镜流在这里见到了刃。」

「罗刹在冲着镜流点了点头后,她看向景元,淡淡道:“将这个男人先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景元向彦卿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带着剩余的云骑和罗刹一并离开了这里。」

「在确认无关之人都离开后,镜流缓缓走到三人中间,意味深长地开口:“…这样,人便到齐了。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骁还能再度聚首。”」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誓言,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如今她马上就要负枷受审,此去或是永别。所以她在离开前将众人邀请到这最初的相聚之地。」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镜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祸首饮月,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

海贼王。

“我当初从语法结构上来看,还以为刃说的这句话是仙舟上某种古老的诅咒或预言呢。”

罗宾有些失望地摊了摊手,“‘五名’可能代指五个特定的人,而‘代价有三’则暗示需要付出三种牺牲……没想到竟然就是字面意思啊。”

“人有五个人,承受代价的人有三个,景元是将军是五骁里表现最好的那个,所以景元不在其中之一。那战死的白珩自然也不在代价之列。”

娜美扶了扶额头:“唉,我当初也想了好久,以为是仙舟上某处宝藏的口令和接头口号,但听镜流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

“付出代价……那她不会想把刃和丹恒都给……”

娜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忽然捂着嘴不说话了。

“不可能的,光是一个刃她就杀不死吧?”乌索普看向光幕中一直默默不做声的景元,“丹恒现在也是仙舟的贵客,前阵子刚帮景元赶走了幻胧。而且如果她真想对丹恒下手,这一路上,她有无数的机会。”

第214章 云无留迹(七)

「“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常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刃…”镜流缓缓挪开目光,声音比落雪更冷,“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镜流缓缓从景元的身旁走过,“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等待着我。”」

「镜流静静地望着远方的云霞,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度。」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镜流让景元送她前往虚陵,不料目的地临时更易,变作了“玉阙”仙舟。景元将此事上报元帅后,玉阙的戎韬将军对此颇感兴趣,竟中道阻拦,设下了“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会一会镜流和罗刹。」

「对此,镜流确实颇为不屑一顾,冷哼道:“…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可你也好,云骑也罢…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

「她倒是无所谓陪景元多走一段路,只是临别动身时,刃却忽然从一旁冲出,将两人拦住。」

「“等等!镜流,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欠我一份报酬。”」

「镜流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试过,除了在你身上多留些伤口,我帮不了你更多。你的不死身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的东西。以人间的剑杀不死神使的血肉,这一点,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而且,我教你剑时就已说过啦。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就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

「刃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支离剑的剑柄,冰冷的触感让他躁动的血液稍稍平静。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镜流,我来奉还你的一剑之教。”」

——

终末的女武神。

“哦?终于要开始了。”

人类方的休息室内,布伦希尔德长舒一口气。能让人类方的两位剑豪见到这场镜流与刃的战斗,算是正式战斗打响前的意外之喜。

她对剑术知之甚少,看不出多少其中门道,但佐佐木小次郎和冲田总司这两位,想必会有有所收获。

只是,当他来到佐佐木小次郎身旁时,才发现这位一言不发的剑豪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颤抖。他死死凝视着镜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

她微微侧目,饶有兴致地开口:“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

“因为我已经死了76次了。”佐佐木小次郎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刀柄缓缓坐到地上,“刚刚在脑海中,我最少和她战斗了76次,全部以被斩死告终。”

“啊?”听闻布伦希尔德脑袋有些懵懵的,完全搞不清状况,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还没有出剑吧……”

……

而与此同时,在神明方的vip休息室内。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连剑都不亮出来?那个刃可是要把支离剑指到她鼻子了诶?”

坐在豪华席位上的湿婆,正百无聊赖地与诸神观看着光幕,身为毁灭与创造之神,他将五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依旧观察不出镜流有什么变化。

“我记得剑士在对敌时,不是要摆出‘架势’吗?”湿婆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疑惑道:“难道说她是对自己的速度有相当的自信?”

“对于一般剑士来说,这当然需要。”

身后传来须佐之男的声音,他双手抱臂,目光兴奋地盯着光幕中的镜流:“但架势是可以抛弃的,抛弃有型的架势,便可拥抱‘无型’,从而应对一切来敌的手段。”

“无型……搞这么玄乎?不会是你编的吧,小须须。”释迦将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

须佐之男的额头冒出两条青筋,索性懒得再搭理这俩家伙:“哼,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了。”

——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

「“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赤黑的支离剑被刃抹上一道猩红的血色,可下一瞬,他的脖颈前已横过一线寒光——铿!!」

「两人不闪不避,一蓝一红两道声音碰撞出滚滚尘烟,只听得“当”的一声,却是两刃相交,于烟尘中爆出了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

「这一势交击后,两人的身影便在转瞬间交错了数十次,千百锐响迭次发出,如爆豆一般。两人的兵器,一转眼间也不知交磕了多少次,那剑刃之间嗡鸣震颤,直似一根钢丝,要嗡嗡地钻进几人的耳朵里去。」

「她的剑切开烟尘,直刺向刃的咽喉。」

「——七百年前,同样的剑势,却停在他颈前半寸。」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

「“我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能够和仙舟人的寿命般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梦……”」

「现实中的支离剑逆斩而上,挑飞了镜流蒙在眼前的黑纱,在飞扬激荡的剑气中,镜流也终于看清——那斩向自己的剑气里,也同样映着旧日的残影。」

「“…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最后一剑交错而过。在贯穿刃的胸膛,鲜血滴落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仿佛七百年前的海风拂面而来。」

「她看见白珩站在龙尊的雕像下,正和大伙一起说笑着,狐耳因为笑声轻轻抖动。她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回眸看着自己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

绝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