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触手怪A哥
原本只是单纯的学习，但不知为何，她的目光渐渐被纱夜纤细的手指所吸引，心跳也开始悄无声息地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收回飘远的思绪，尝试按照纱夜的方式去调整自己的姿势，手指不再僵硬用力，而是稍微放松，依靠手腕和指尖的自然配合。
当她再次拨动琴弦，音符之间的衔接明显流畅了许多，虽然还不够完美，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中断。
纱夜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淡淡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光：“不错，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保持这种感觉，再练几遍。”
这简单的肯定直接敲在月歌的心头，她怔了一瞬，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嗯！”月歌用力点头，声音比平时略高了一些，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迅速低下头，试图用垂落的发丝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重新调整姿势，重新开始了训练。
第九十五章 素世的决心（上）
虽然仅仅只有一晚上的特训，但冰川月歌似乎发挥出来冰川家血脉的能力。
虽说没有达到日菜姐姐那样，仅凭几遍练习便能够迅速掌握整首曲子的节奏和旋律，但至少现在的她在和弦的转换与衔接上，要比之前的她强上不少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小失误，但是出错的频率相对于昨天来说已经大幅度减少了，现在她们这个临时团队中缺少的更多是配合问题。
亚子的鼓点依然是乐队之中最为稳定的一位，但是她也是第一次组乐队，过于奔放的演出风格使得她和整个乐队的演出节奏没办法很好的衔接。
不过这也并不是亚子一个人的问题，实际上月歌的吉他和海铃的贝斯都不同程度的存在着没办法和整体节奏融合的问题
而高松灯作为乐队主唱，收到的影响也是最大的，一旦节奏出现了波动，她便会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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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乐队的训练反而不是最大的问题。
已经两天了。
除了每天晚上深夜，能在昏黄的走廊灯光下，看到父亲醉醺醺地回到家、踉跄着换鞋、最后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之外，素世几乎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有时她会站在房间门口，隔着一道半掩的门缝，看着父亲疲惫的背影。
他的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酒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与房间里冷清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感。
素世想过开口，想说些什么，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您今天辛苦了。”
可话到嘴边，却总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堵住，最终化作沉默，随着深夜的静谧一同被吞没。
每当她鼓起勇气走出房间，父亲早已陷入沉重的醉眠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眉宇间隐隐残留着疲惫与倦怠。
她曾在白天偷偷策划过无数种开口的方式，想用怎样的话题切入、用怎样的语气才不会显得突兀。
但当夜幕降临，一切计划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父亲根本没有清醒的时间，仿佛逃避着什么，不愿面对她，也不愿面对自己。
“完全没有进展啊……”
月歌放下手中的吉他，微微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眉头微蹙，似乎对刚才的练习不太满意。
她随手从一旁的地板上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瓶盖，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透明的水珠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沿着修长白皙的脖颈缓缓向下，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细微的光泽，最后隐入锁骨下方的衣领，消失不见。
一之濑素世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那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上。
她的视线追随着水珠的轨迹，从月歌微微泛红的脸颊到微微鼓动的喉咙，再到水珠悄然滑落的细腻肌肤。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月歌喝水的声音和矿泉水瓶塑料轻微的咔哒声。
她的视线停留得略微久了一些，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突然回过神来，微微眨了眨眼，迅速收回目光。
月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素世刚才的异常。
随手拧紧矿泉水瓶盖，将它放回地板上，略微偏过头，微微歪着脑袋看向一之濑素世，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汗水稍微打湿，贴在额角，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仿佛希望从素世那里听到一些好消息。
“素世，你那边呢？”
素世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拉回思绪，她怔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回答。
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说道：“啊……嗯……暂时也没有进展呢。”
月歌听到素世的回答，倒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抱怨：“也没有进展吗？果然事情没有我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呢……”
“不过，时间应该还很充足吧？”
月歌微微偏过头，随手拨了拨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松，仿佛试图用话语打破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沉闷。
“嗯……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素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有经过思考，只是机械地应和着月歌的话。
“那就好！”
月歌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语气带着些自嘲：“要用我们这种状态去演出的话……还真的有些丢人呢。”
素世看着月歌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唇边挂着的笑容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
再看向一旁的亚子，她正大大咧咧地靠在墙边，擦着汗水，嘴里还念叨着刚才鼓点失误的地方。
小灯低着头，安静地整理着歌词本，偶尔抬头偷瞄大家，眼里闪着不安又期待的光。
海铃则是默默调整着手中贝斯的状态。
这一幕幕都让素世的心里泛起了一阵说不清的苦涩。
她们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已经足够努力了。
而自己呢？
素世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隐隐泛白。
明明大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她，但是她唯一的任务——劝导父亲，至今毫无进展。
每天只能看着父亲醉醺醺地回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更别提真正去劝说他重新唱歌。
这种无力感像一层厚重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心头，让她呼吸都有些沉重。
实际上，一之濑素世非常想要告诉月歌，自己没有任何进展，想把心里的疲惫和挫败感倾诉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勉强的笑。
自己已经不能再麻烦大家了。
“我家里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素世在心里对着自己默默地说着。
“素世……真的没问题吗？”冰川月歌看着一之濑素世，总觉得素世有些不对劲。
她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真的没问题。”
第九十六章 素世的决心（中）
东京某处的居酒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烤串和烟草交织而成的浓烈气息。
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垂落，打在斑驳的木质桌面上，映出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店内嘈杂喧闹，各种社畜的劝酒声、笑闹声此起彼伏，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属于东京这座不夜城最寻常不过的底色。
狭窄的座位间堆满了散乱的空酒瓶和被随意摆放的菜单，端着热腾腾的烤串和冒着白气的清酒壶的服务员穿梭其中。
窗外，霓虹灯的光影斑驳地洒进来，与室内的昏暗交织出一片模糊不清的暖色调。
在这片喧嚣之中，一张角落的木桌旁，一之濑莲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他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手中熟练地举起酒壶，微微倾身，给对面的中年男人倒上清酒。
“好的……那么那份订单就拜托佐藤先生了！”莲的声音不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和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
坐在他对面的佐藤先生，显然已经喝得有些上头，脸上泛着明显的醉意，酒精的红晕在他宽大的脸颊上蔓延开来。
他哈哈大笑，声音粗哑，举着酒杯晃了晃，清酒在杯中荡起微微的波纹。
“好说！好说！”佐藤满脸堆笑，话语间带着浓烈的酒气，仿佛每个音节都裹挟着酒精的热度。
他拍了拍莲的肩膀，力道略显粗鲁，但却带着几分醉意下的真诚，“我可是非常看好你们公司的，特别是一之濑你，简直是让我十分满意啊！”
莲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礼貌。
一之濑莲端起酒杯，微微举杯，杯中的清酒在灯光下泛着浅琥珀色的光泽。
佐藤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醉意之中带着几分豪爽的笑意。
他用力点了点头，抓起桌上的酒杯，酒液微微晃动，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但他丝毫不在意，语气豪放地大笑道：“好！说得好！”
莲见状，趁热打铁地举起酒杯，微微倾身，语气恭敬而不失热情：“来！我再敬您一杯！”
佐藤哈哈大笑，似乎对莲的姿态十分满意，他用力晃了晃酒杯，酒液差点洒出，爽朗地应道：“好好好！”
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将这一刻的气氛推向了更为融洽的境地。
莲微微一笑，仰头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喉结轻轻滚动，清酒带着淡淡的涩味从舌尖滑过。
他的表情依旧稳重，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哪怕胃中已翻腾起淡淡的酒精灼烧感，也依旧波澜不惊。
佐藤也爽快地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满意地拍了拍莲的肩膀，力道沉重，带着几分醉意下的豪放：“一之濑啊，跟你喝酒，真痛快！”
一之濑莲笑着顺势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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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一之濑莲搀扶着醉醺醺的佐藤先生走出了嘈杂的居酒屋，外头的夜风夹杂着初春的微凉，吹散了几分酒意，也带走了室内那股浓烈的烟酒气息。
东京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车流不息，霓虹灯在湿润的路面上映出斑驳的倒影，仿佛这座城市永远不会真正沉睡。
他将佐藤先生小心地交给了一旁等候已久的司机，司机小哥熟练地接过，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客气地说道：“一之濑先生，那我就去把佐藤先生送回去了，需要我待会儿来接您吗？”
莲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得体：“不用了，我正好走几步醒醒酒，免得家里人又说我。”
司机小哥闻言，露出半开玩笑的笑容，随口夸道：“这样吗？真是个模范好丈夫啊。”
莲没有回应，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送着那辆黑色高级轿车驶入车流，尾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他站在路边，沉默片刻，随后随手将肩上的高级西装外套取下，搭在膝盖上，自己则慢慢坐在了人行道旁的台阶上。
夜风带着淡淡的尘埃和城市的气息掠过他的面颊，冰凉得让人微微清醒。
他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摸索着，想掏出一根烟，却只摸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烟盒。
他愣了一下，指尖摩挲着那轻飘飘的包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烟盒随手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模范好丈夫吗……”
他低声自嘲地喃喃道，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眼神却透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的指针已经快指向十一点。
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都是到深夜才回家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悄然浮现，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慢慢晕染开来。
他努力回想，却发现那些加班、应酬、深夜独自走在回家路上的场景，早已模糊成一片，分不清哪一天是工作需要，哪一天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去。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工作繁忙，还是因为心里那股不愿面对家庭的逃避情绪。或许两者都有吧。
“不过，大部分时间……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见到她。”
他心里苦笑着，脑海里浮现出妻子冷淡的背影和寥寥无几的对话。
他曾经说过很多次，自己在外面赚钱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让妻子再出去工作。
可她从未真正听进去，坚持着自己的事业，甚至为此争吵过好几次。
吵到最后，他们都学会了沉默。
“好在家里的女儿素世还算听话。”
一想到素世，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至少她不像同事家那些孩子，总是打电话来哭着喊着要爸爸回家。
素世安静、懂事，从不打扰他的工作。
“如果不是没有这些琐碎的牵绊，我或许也不会这么顺利，在三十多岁就当上部门经理。”
他低头看着自己西装袖口上精致的纽扣，指尖轻轻摩挲着，心中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工作上的成就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令人满足，反而带着一种空洞的疲惫。
“只要这一单能成，我应该就能升任分公司副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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