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电流
鲁莎卡指着哑口无言的戚薇雅笑道：“咋了，不服气啊，不服气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当场开一张‘狂犬症证明’，你要不要啊？”
戚薇雅啧了一声，目光不善地看着鲁莎卡：嘁，你就趁着现在开庭前尽管得意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法律为什么被叫做是埃斯特伦的法律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双子塔周围的光芒消失，神明裁判庭彻底封闭，变成了独立的空间，不再能自由进出，里面的一切讯息都被封闭，所有埃斯特伦人都紧张地看着真理子石，等待进入裁判庭的各路广播台的记者们在出来后第一时间报道细节和真相。
六位审判官依次入座，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空出了一个位置，因为戚薇雅坐在了被告席上。
莫无决将手中的小锤子一敲，宣告正式开庭：“那么根据原告递交的材料，指向戚薇雅的一共有以下8项主要罪行，分别是蓄意谋杀罪，鼓动罪，雇凶罪，非法拘禁罪，贿赂罪，渎职罪，勾结恶魔罪以及破坏外交关系罪。”
“次要罪行为衍生罪行，目前证据指代细节众多，就不暂列了，目前已经收到了8项罪名的控诉材料，核验了材料非伪造，虽然证据链不足，但考虑到戚薇雅的特殊身份，身为埃斯特伦最高裁判庭的一份子，必须要以身作则，遵守秩序，加上珠泪大公以性命请神裁，也已经并被神明认可。”
“因此，希望被告方能够根据目前对方出示的材料，进行一定的自证。”
艾黎确实是一头雾水，当场翻看起那些以她的口吻书写下来的，厚若小册的控诉材料，在开卷考试时先预习起来。
戚薇雅点了点头，翻看了一下面前复制的一份材料，笑道：“勾结恶魔罪，无稽之谈，我根本就从没使用过恶魔之力。”
鲁莎卡伸手指向戚薇雅，大喝一声：“异议！”
戚薇雅一愣，而莫无决和其他人全都看向了鲁莎卡这边：“你有什么补充材料要提供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鲁莎卡从怀里亮出了一枚【珠泪领徽章】。
“这是啥？”
“我的族徽。”
“这个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出示它？”
“因为显得有气势。”
“警告你一次，满三次就剥夺你代理人的权利。”
戚薇雅冷笑一声，毕竟勾结恶魔这条本就是他们无中生有，哪有什么证据？
“除此之外，原告控诉我谋杀人鱼公主薇莎丝一事，我想说明的是，这拟定受害人根本与本案的原告并无关联。”
莫无决：“既然在神裁，那便只分为有罪和无罪，案件的性质和内容包括当事人关系都不考虑在内，如果有指控，你必须全部证明清白，才能起到模范作用。”
戚薇雅点了点头：“那好，薇莎丝在经过我埃斯特伦国境时，并没有被察觉，这件事可以调用当初时间段的广播台记录来取证，当时在海族宣布薇莎丝失踪到如今珠泪大公带着她主动现身为止，薇莎丝的行踪在埃斯特伦始终未被发现。”
鲁莎卡：“那你最终发现了吗？”
戚薇雅：“呵，那我再次重申一遍，在其经过埃斯特伦境内时，我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和行踪。况且，蓄意谋杀是事实罪，在其行踪未定期间我本人没有进行任何与她有关的伤害行动，这个罪名如何成立？”
莫无决看了看金色的小球：“被告方戚薇雅的驳论有效。”
鲁莎卡：（坏了飞哥，这把我们遇到高手了。）
萨尼铁塔：（倒也没错，对你来说确实是高手，你现在可以让你的5点智力休息一下了，我来。）
“那么被告方，我的问题是你是否是埃斯特伦方面袭击了我们珠泪领的两支雇佣兵团‘追逐者’和‘烽火高台’队长维里克的幕后指使者？”
戚薇雅：“无稽之谈，你说的这什么雇佣兵团我根本不认识，我一直都在双子塔内进行法术研究，哪有时间去公会下雇佣任务？”
鲁莎卡：“也就是说你本身对这两支雇佣兵团前往思妮迪一事毫不知情吗？”
戚薇雅：“这我不敢保证，因为我毕竟是埃斯特伦的议员，在实验之余每天会处理大量的境内情报工作，其中也有雇佣兵和冒险者的人员出入境的汇报，但我对这两支雇佣兵团没有留下过印象，说明他们是走正规合法的手续出境的，至于你说的后面他们袭击你领地的事情，那都是他们的个人行为。”
“只要他们是合法出境，也确认其没有接受过任何非法跨境杀人之类的委托的话，那么之后他们的所作所为均与埃斯特伦无关，难道一个人跑到你们思妮迪那种恶劣地方，不小心疯了以后犯了罪，也要让埃斯特伦来担责吗？”
萨尼铁塔代操的鲁莎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队长维里克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加上我领地内还有追逐者的俘虏，他们的供词都指向了你是两支雇佣兵团的实际控制人。”
戚薇雅冷笑道：“哦，是吗？但我听说维里克在家中不幸遭遇流浪者的袭击而死，如此看来，你才是最有可能雇凶灭口，然后打算死无对证的吧，裁判长，我要求请神明接引【烽火高塔】的其他成员前来作证，进行供词确认。”
莫无决点了点头：“批准。”
很快，一位烽火高塔的成员便被传送了进来，他的脑袋里突然多出了刚刚裁判庭内的详细过程，愣了愣，看向了戚薇雅，说道：“我们确实是根据队长的命令来袭击珠泪领的，我也完全没听说过有他和议员有关系，就，我们本来佣兵团的任务是去思妮迪进行物资采购和运输，顺便听说了有一条人鱼在珠泪领就想去看看，但是看到了以后队长见那是薇莎丝，就打算把她抓回来领赏，才有了这样的冲突。”
莫无决看着手指中的金色小球内泛起了几个黑点，摇了摇头：“证人的供词中有违心内容，希望你不要作伪证，否则你会被逐出埃斯特伦。”
“好......好吧。”后者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地说道：“其实我们很早就听说了那只人鱼是薇莎丝，但是当时的任务只是确认一下她的位置而已，看看能否通过交涉方式带回埃斯特伦，而且这些行为也是队长说的，和戚薇雅大人确实并无关系。”
金色小球内的黑点消失了。
莫无决看向了鲁莎卡：“有效。”
鲁莎卡大喝一声：“异议！”
“鲁莎卡阁下，我想提醒你，如果你再乱喊的话，下一次就要把你驱逐出场了。”
鲁莎卡双手叉腰，胸有成竹：“裁判长阁下，麻烦看一下材料上雇佣兵团的名字，契约与法律之神只能鉴定‘直接联系’意义上的“真与伪”。”
所有人听了鲁莎卡的话后低头翻看材料，发现上面写的内容是“追逐者”和“烽火高台”小队。
“我从头到尾，从材料到控词，有说过这支雇佣兵团的实际名字是‘烽火高塔’吗？我也从来没有写过或者说过维里克到底是那支小队的队长，甚至这个队长是不是这俩雇佣兵团的都没说，当然这部分是自由裁量，毕竟你结合上下文意思有争议也无所谓，但是我想，被告方一定是认识‘烽火高塔’而且绝对很有印象，不然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对方的正确名字。”
莫无决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手中那回复了白色的小球，看向了戚薇雅：“被告有何辩词？”
“那也只能证明我听说过这支小队的名字，或者说我对维里克这个人和他手下的雇佣兵团很有印象而已，难道这就能证明这次事件是我指使的吗？我可以对着神明发誓，我绝对没有下达过一丝一毫去指使他们刺杀薇莎丝和珠泪大公的命令。”
莫无决手上的小球变成了金色：“发言有效，原告如果没有直接证明两者联系的补充材料的话，这部分内容就认定指控无效了。”
鲁莎卡：（兄弟，她是蓝洞白名单啊？她这发言已经是飞天大陀螺了，契约与法律之神这还不封她？）
萨尼铁塔：（哦，这下彻底确认了，果然这个契约与法律之神的这玩意儿只能鉴定直接联系，比如对方约了暗号：老维，我想吃鱼了。那维里克懂她意思，去执行了暗杀，但是契约与法律之神的这个鉴定是没办法认定戚薇雅在撒谎的，因为从字面客观角度来说，她只是说了她想吃鱼，吃鱼和暗杀行为确实没有直接联系，便不会被认定为在说谎。）
（仔细想想也是啊，神和人的逻辑结构或许不一样，就你那些抽象话，也许在神的眼里，他们也没办法理解，还会自动学习呢，没准你以后能晋升为抽象与狠活之神。）
鲁莎卡：（那咋办，谜语人这版本是已经无敌了？卧龙铁塔还在说风凉话，你这老登的计谋都已经被识破了，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萨尼铁塔：（只会窝里横是吧，听着，我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契约与法律之神的底线，她这么早就被我试出来了，这可是好事。）
鲁莎卡：（不懂，反正鱼鱼休眠了，请开始你的表演，这要打赢了，我回去就站在法院门口给你拉横幅打广告，逢人便问他有没有听说过“修女与鱼”的故事？没错，你怎么知道萨尼铁塔大律师远程代理修女与鱼打赢了官司？）
萨尼铁塔：？
第366章 并非所有鱼鱼都坐轮椅
戚薇雅一时得势，更加得意：“其他案例我都已经反驳，让我们回到本案最关键的原告艾黎自己的身上吧，她说当年我在她的故乡对她实施不法侵害，但是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刻意去那个地方办事，路过时更是对艾黎的毫不知情，最后也是当地的居民心甘情愿地请求我出手拯救他们才进行了一些合理的研究，艾黎本身也已经同意了，又有何来的不法？”
见莫无决手中的圆球是金色的，她更是心安理得，用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直刺向坐在那边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弱势气场的艾黎：“小姑娘，你当时究竟是不是自愿？随口污蔑，血口喷人，可是要成为被圣光唾弃的破誓者的。”
“我......”
鲁莎卡照着萨尼铁塔的意思，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灌了一口圣疗：“艾黎，勇敢地告诉大家，你究竟是自愿牺牲，还是迫于无奈而委曲求全？”
艾黎浑身一震，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迎上了戚薇雅：“我是被迫的！她用法术蛊惑了大家，故意传播了血液，还伤害了我的父母！我当时还小，没有办法反抗，也不懂如何是好，只能答应成为她的实验品，希望能拯救大家，但是她失败后根本没有留下说法，而是散布谣言后偷偷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鲁莎卡：（卧槽，兄弟你是怎么知道圣疗术过量治疗还能给予目标免疫恐惧的效果的？）
萨尼铁塔：（欸，咱们做学术的，说话要严谨，只有牧师和圣骑士这种本身用圣光的，受了你的圣疗术才会产生这种效果，你去给别人应该是没用的。）
鲁莎卡不得不服：（牛逼啊，连自己没有的技能的隐藏能力都能开发，好bro不愧是大法师，学术专家。）
萨尼铁塔心中暗道：蠢鱼，在你把手搭上人艾黎的肩膀的时候，她就自己获得鼓舞效果了，至于圣疗？他还真不熟，或许可能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有这种隐藏效果吧，反正他是瞎几把说的。
倒是有听那些伤员说，在战场上被圣疗灌注时，身体会产生一种暖意，萨尼铁塔怀疑其实这可能是本来都快濒死了所以幻觉发冷，救回来后又正常了所产生的错觉而已，但是不管怎么样，反正鲁莎卡这口奶下去，大概能暖艾黎一整天就完事儿了。
莫无决手中的圆球依旧显示为纯金色。
噢——
四周唏嘘声响成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神明大人的意思是两边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她们说的内容明明是相悖的。”
“但是我觉得那位小修女看上去更可信一点。”
周围的观众们见到这一幕后，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互相开始讨论起来。
莫无决一敲手边的锤子，这把小木槌很小，但是敲击在桌上，却发出了一股震慑人心的声音，把所有人都给震得暂时无法出声，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偃旗息鼓。
“肃静，既然两边都各自认为没错的话，那就轮到举证环节，谁主张，谁举证，原告有证据或者证人证明，被告有犯过既定罪行吗？”
鲁莎卡：“证据我们没有。”
这是理所当然，毕竟糸糸村已经不复存在，实验室和资料也已经全部被带回了埃斯特伦，如今只活下艾黎一个人，只要自己一口咬死当初无事发生，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哪里再去寻找证据？
莫无决看了眼戚薇雅：“原告虽然没有提供证据，但是既然神明认定原告没有说谎，而你又是议员身份，为了不落口限，你有什么证明你当时的没有做任何违背埃斯特伦的法理的人身伤害和煽动行为吗？”
戚薇雅叹息一声，突然双手掩面，语气也开始哽咽起来：“难道就因为我身居高位，哪怕我是无辜，也需要自证无辜吗？”
“我明白，人们都以为我不露面，便是无能无为，我一直在双子塔，便是不体恤民情。”
“嗯......我确实听到了很多声音。”
“有的声音特别的，”
“特别特别的（哽咽）尖锐。”
“然后把我这兢兢业业十几年以来，埋头在双子塔内为埃斯特伦做出的那些研究成果，都贬的一无是处（哽咽），”
“有好多人说，”
“觉得我这个议员非常傲慢，”
“听不进大家的声音。”
“其实我跟大家一样，”
“我也是埃斯特伦人。”
“大家感受到的事情（哽咽），”
“我也在感受。”
“只是对于我来讲呢，”
“我听到的声音实在是太多了，”
“我需要沉下心来，去弄清楚，”
“到底哪些是来自各位民众真实的声音。”
戚薇雅抽泣着说完这些后，用通红的双眼看向了莫无决：“裁判长大人，您身为秩序掌握者，也要相信这些来自敌人的无端诋毁之词么？我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难道这就是能肆意被人污蔑的理由吗？”
莫无决点了点头，看向了身边的陪审官：“诸位意下如何呢？”
“既然没有证据，便是无罪吧。”
“戚薇雅十几年来的成果有目共睹，我倾向于无罪。”
“以恶度人，人无善人，我觉得无罪。”
“哈啊~无罪。”
莫无决的目光扫到了三水心雨身上，后者还在拿着一些羊皮卷轴抄录着什么，应付般地敷衍道：“我觉得都行吧，裁判长大人赶紧判完吧，我想要回去进一步研究一下戚薇雅阁下提出的那些圣光抑制魔纹的研究成果。”
鲁莎卡：“慢着，那戚薇雅阁下能解释一下你的这个学术成果的来源吗？你是一位法师，对这份抑制圣光的最初研究是在哪里进行的？”
“这是私人学术问题，我私下里和一些艾斯迪的圣骑士交......”
戚薇雅瞥了眼莫无决手上那颗逐渐变色的金色小球，瞬间改口道：“我在艾斯迪进行的，但那又如何，艾黎不过只是我实验对象之一，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全都被我害了不成？我自始至终都说了，他们都是主动答应实验的，我们之间有利益交换，至于实验风险，我也都提前告知了。”
小球稳定在了金色。
鲁莎卡：（快，兄弟，顶不住，她的嘴太硬了，我想上夹棍了，但她有契约与法律之神给的黄马褂，如何是好？）
萨尼铁塔：（真拿你没办法，请证人吧。）
啊？
鲁莎卡：（原来我们有证人啊，早说嘛！你啥时候把艾黎的爸妈给挖出来的？）
萨尼铁塔：（有时候真想把你给埋下去。）
鲁莎卡：（你知道我是谁吗，太好了，你竟敢主动将拥有珠泪哀歌之力的我送入墓地？）
萨尼铁塔：（靠，又让你玩到烂梗了。）
鲁莎卡：“表演完了吗，表演完了我可就要请证人了！来，有请当年糸糸村的见证者登场！”
只见一位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红衣修女，在空间波动之下缓缓走出，站在了证人席位上：“诸位好，我和小艾黎一样，也是糸糸村的幸存者，而我的具体身份嘛......”
她缓缓摘掉面具，露出了一个让艾黎十分动摇的面容：“小艾黎，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艾黎惊喜地叫道。
但是很快脑袋里却有些混乱，因为她依稀记得这少女的面容是自己童年时在教堂里的玩伴，但那份痛苦的记忆里，她却是自己的圣光启蒙老师：“你是老......师？还是......我，我有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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