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小姐姐
在克洛罗斯的这段时间，埃步森已经给大小姐寄去了信件，回信让他对艾莎有求必应，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而且，想来，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伦纳德伯爵忽然间就倒了，他的长子不止一次向大小姐展开追求都被大小姐拒之门外，现在终于耳根清净了，大小姐大概很是高兴吧——而这一切大抵都与艾莎脱不开干系。
……
待众人回到城市，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上莱西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并露出了笑容。
格蕾丝的开导起了作用，而且，莱西也并不笨——她在森林里长大没错，但自小见惯了族人们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她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孩。
身为亚人，莱西当然明白，在他们的村落里“失踪”从来就只是一个委婉的、自欺欺人的慰藉罢了，那些外出久久未归的族人便是没可能再回来了。姐姐涅罗娜并不是多么厉害的猎人或者战士，更远远比不上格蕾丝这样的大魔法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狐人，莱西当然是心知肚明的，姐姐离开、失去了消息，便应当是和那些永远离去的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而如今终于得到了姐姐的消息，至少不是最坏的噩耗，这反倒或许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至少看到了希望不是吗？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格蕾丝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格蕾丝顿了顿，目光越过莱西的头发投向了艾莎，“而且你该谢谢她，这一次如果不是她的话，可能连我都回不来了。”
“连您都……”
莱西为格蕾丝的话感到吃惊，在她心目中格蕾丝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强大法师了，她下意识回过头去，便看到艾莎冲着她莞尔一笑，挥了挥手。
那难以言说的美丽笑容轻轻地印在心底，莱西这还是第二次见到艾莎，她有些拘束地抿了抿嘴角，连忙回过头来。
这时候西尔巴兹已经和众人道了别，趁着风雪渐停就带着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径直前往了恩戈村，艾莎拜托他去做的事情便是暂时待在恩戈村等待莱西姐姐的消息——如果莱西的姐姐险中逃生，那么她多半会回到恩戈村寻找莱西。
至于克洛罗斯城这边，就由埃步森代为留意，只要他们在这里，涅罗娜找过来就不会扑个空。
……
众人决定先回旅店，艾莎还要和埃步森谈一谈关于购入火石的事情，格蕾丝和莱西也还有一点行李要收拾。
不过在回到旅店之前，格蕾丝似乎有什么心事，犹豫很久之后找上了艾莎。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格蕾丝显然有些羞于开口，虽然并不是一件麻烦事儿，但如果可以，她可不愿意向艾莎开口。
但在场的人她只能找艾莎了——贝姬和她一样穷得叮当响，毕竟贝姬只是一个被俘虏的可怜吸血鬼。
埃步森和西尔巴兹只是普通人，况且格蕾丝和他们的交集只限于在这段短暂的旅途，他们很快就会分别了，也不是借钱的选择。
至于翠西娅，那更不可能了。
只有艾莎，格蕾丝觉得只有艾莎的钱自己花起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反倒说不定会产生莫名的愉悦，所以她向艾莎开口了，只是当对上艾莎那双金色的眸子时，格蕾丝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好不自在。
“借钱？”
艾莎以略带疑惑的表情确认道，格蕾丝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哦，好。”
幸好艾莎没有深究什么的打算，只是略感意外罢了——意外于格蕾丝竟然会主动向她开口寻求帮助。
“要多少？”艾莎很爽快，这让格蕾丝松了口气。
“二十枚银币。”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不多拿点吗？”
“足够了。”
二十枚银币，这在艾莎看来实在算不上一笔多大的钱，至少在艾莎看来，身为魔女的格蕾丝不应该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她再次奇怪地瞧了格蕾丝一眼。
格蕾丝别扭地扭过头去。
“前一阵子我手上的钱花光了，所以去借了一点钱，临走前我得还过去……”
艾莎并没有追问什么，格蕾丝却自顾自地解释了原因。
其实格蕾丝早就没钱了，或者说她一直都很穷，倒也不是说以她的实力赚不到钱，而是她的性格和她作为魔女的身份让她难以去接触他人，再者，她这样的人并不需要钱也能过得很好，所以她也从来都没有携带多少钱的习惯。
但最近一直在克洛罗斯城生活，旅店要钱，公会委托要钱，找人打听消息要钱，莱西的吃穿也要钱，格蕾丝大手大脚惯了，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没钱了——格蕾丝尝试卖了点魔药但依旧入不敷出，又得小心不能暴露身份和实力免得引人注意，到头来堂堂灰烬魔女也不得面对兜里没钱的窘境。
前几天她抵押了几本魔法书出去，那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孤本，放在不识货的人那里大抵只是看起来有一定收藏价值的东西而已，但那是曾经魔女会的大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证明，对格蕾丝来说非常重要，在走之前她得拿钱把东西赎回来。
“你身为灰烬魔女，怎么比我一个修女还穷？”
面对艾莎打趣的调侃，格蕾丝一阵牙痒痒。
“我没有存钱的习惯……”
艾莎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格蕾丝一眼，取出几枚金币递给格蕾丝。
“你这样的，一看就是长期一个人过的。”
虽然是事实没错，但格蕾丝还是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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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半路杀出个……（4K4）
与总督府隔着三条街的东面是一个集市。
说是集市，其实只是乱糟糟的、像是贫民窟一样的狭窄街道，两边的屋舍多是一些商店和酒馆——看起来很旧，当然，价格也很便宜。
从公会经过，说不定就会走到这里，对于经常活跃的冒险者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歇脚地。
若是夏季，这里一定是非常热闹的地方，而到了冬季，气温骤降、大雪封路，来到克洛罗斯的商人和冒险者越来越少，市场自然也就萧索许多了。
冒险者们喜欢称这里为旧货市场，他们会拖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旧物件摆卖，破旧的铠甲、卷刃的武器，一些新手冒险者经常被推荐来这里碰碰运气，毕竟一套崭新的装备价格不菲。
或者，偶尔也有人带着出售素材后留下的边角料过来，这些东西通常会被眼光毒辣的商人掮客卷走。
再不干脆就挂牌“售卖”他们自己——越过公会管辖的冒险者经常会承接一些不那么上的台面的委托，以此来节省一笔中间费用，也给了资金不那么宽裕的委托人更多选择，理所当然，没有公会背书的私人信用如何、其中风险如何，都需要多加思虑。
格蕾丝来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傍晚。
虽然风雪已经停歇，但空荡荡的街道依旧寒意逼人，几个萧索的身影在酒馆前出没，仅有的几个店铺也都关着门，格蕾丝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推开一家小铺子的门，昏暗的灯光衬着几排颇有年头的木柜，某种草毡和猪油蜡的臭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这里是专门做典当和古董寄售之类生意的地方，老板是一个略微发福的年迈男人，他坐在两排柜子后边，正扶着眼镜朝着格蕾丝张望，壁炉的火光将他半张脸染得泛红。
格蕾丝摘下兜帽，露出一头漂亮的银发，她走到木柜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客人你……噢，原来是你，”商人看清来人，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站起身迎了上来，“最近老听人说起你。”
“是吗？那些冒险者？”
“当然，这个时候还在活跃的冒险者可不多，更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趣闻，但如您这样美丽的女士除外——如果您愿意，想要与您共度晚餐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城门外边儿去。”
格蕾丝只是顺口问问，这是出于谨慎的习惯，至于在别人那里如何谈论她、是好是坏，她从不在意。
是的，她不在意，但不知为何她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听过我说话的声音就不会这么想了。”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格蕾丝也曾是很多人的追求者，毕竟她作为女人的姿色确实不错，直到成为魔女，亲手毁掉自己的喉咙。一般来说，魔女的身份与这难听的嗓音毫无疑问是作为女人的不幸。
——就是不知道在某个“善良”的修女眼中这算不算减分项？
格蕾丝意识到自己在思考一个滑稽的问题。
“算了。”
格蕾丝将两小摞银币摆在商人面前，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是来赎回我的东西的。”
然而商人却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犹豫了片刻，格蕾丝微微偏头，注视着他。
“怎么了？我记得离逾期还有一段时间吧？”
“噢，美丽的女士……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商人笑了笑，弯着腰搓了搓手，试图从格蕾丝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您还缺钱吗？请听我说，我想买下您的书，而您刚好需要钱，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抱歉，我没这个打算。”
格蕾丝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意思。
“请别急着决定嘛，我认为您可以考虑一下，我愿意拿出一百八十枚银币……”
“你该不会弄丢了吧？”
“怎么会呢？”
商人堆着笑还试图说什么，下一秒就对上了格蕾丝的目光——审视的目光，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见过许多冒险者，很少有人能带给他压迫感，而这一位很显然不那么一般。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您不打算卖，请您别这样盯着我……”
他连忙摆摆手，讪笑着，转过身从柜子后的木桌上将书取过来——那木桌上摆放着一盏灯、圆筒状的玻片放大镜、以及一些结晶粉末、墨水、羽毛笔和写了一半的书稿。
格蕾丝瞥了一眼。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花大力气去研究这些过时的魔法。”
这是魔女们用过的书，当然，和深渊魔法有关的书籍全都销毁了，这些书都是很普通的魔法书籍，记录在里面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级法术，反而有很多都是一些毫无用途的小魔法——否则格蕾丝也不会拿出来质押在这儿了。
像这样的书籍格蕾丝手中还有不少，魔女会时期的她们搜罗了大量的魔法理论进行研究和统合，想要借此将深渊力量化为己用，作为参考书上的笔记自然也多了一些天马行空，其中更是不乏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旧式魔法——只是说来可笑，魔女会没有完成的工作被秘法贤者拿去进行整理与改良，提出了后来的通用魔法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淘汰了这些老古董。
“不不不、这怎么能叫‘过时’，那些旧物件总有它的魅力！说真的，您从哪里弄来这些书，您应当不是它的第一任所有者……我的意思是，它们看起来颇有年代，上面记载的魔法理论虽然已经被淘汰，但作者的注解却那么的令人耳目一新，就像、就像是……”
耳目一新？
当然，这可是魔女们站在自己的角度写出来的东西，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心得，那也完全有别于现行的魔法理论。
“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不是对魔法有多少研究的人。”
格蕾丝打断了商人，将几本书接过，大致确认了一下没有损坏，就收进了空间手环里，而商人看到这一幕，目光不由得炽热一分——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手中还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如果只是出于一时的兴趣，术士联合印发的魔法书更适合你。”
格蕾丝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便转身离开了，格蕾丝没有慢慢和商人打交道的想法，她向来如此。
而商人念念不舍地看着格蕾丝的背影，叹了口气，拿出账本划了一笔。
一直到夜晚，这家小商铺再次迎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披着宽大的黑斗篷，遮着半张脸，但即便如此还是能从那明媚的眉眼看出来她是个十足的美人。
她刚走进来就直接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哗啦哗啦的声音引来了商人。
“钱我带来了，我要的书呢？”
她将钱袋拍在柜台上，商人只瞥了一眼就憋住了呼吸——那里面可是有好几枚金币呢！
但他立刻就苦了脸……
“书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哈？”
“那毕竟是别人抵押在这儿的东西，按规矩……她不肯卖给我，我也不能强买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女人根本信不过商人——这条街市是个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她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做商人的哪有多少信誉可言，无非是发现对方惹不起罢了。
“嘁。”
她咋舌，将钱袋收了回去，看得商人一脸肉痛，她意味莫名地看了商人一眼，顿了顿，抬起指尖取出一枚金币。
“告诉我那人去了哪里，这就归你。”
她低声说道。
……
翠西娅刚回到旅店就取出了一大堆艾莎连字都看不懂的古书翻阅，并派鸦给帝都传去了一封亲笔信。
艾莎带着莱西简单收拾行李之后便一起去马厩给灰鹿喂食干草——对莱西来说这算是比较新鲜的体验，当然，对艾莎来说也差不多，但她见过格蕾丝给灰鹿喂食，她知道该怎么做。
灰鹿很有灵性，它似乎认得艾莎也认得莱西，表现得很顺从，咀嚼干草的时候嘴巴发出巴滋巴滋的声音，大大的眼睛时而看着莱西，时而瞥向艾莎，小孩子的心性软得很，没多久莱西就笑声连连，艾莎见状也稍稍放心了些。
同时，艾莎顺便打开面板查看。
【生命值：99999】
【魔法值：71】
【力量：99999】
【精神：2】
【未分配点数：84】
【好感（薇薇安·特劳温斯）：121】
【好感（派翠库洛西娅·恩·瑟莉希尔达）：156】
【好感（菲莉雅·丽芙蕾特）：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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