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99999但是圣修女 第313章

　　她转身，离开虚空，给艾莎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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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你看上艾莎了？（8K）

　　金发的人类修女、肩上站着乌鸦的黑发人类、黑发的小女孩，她们三人一左一右一前地守在神座边，一副好奇的模样，还时不时指指点点。

　　远处是银发的血族。

　　再后面，才是躲得远远的、唯一一个海族的人鱼少女。

　　男人坐在神座之上，自投影空间以睥睨天下的姿态回归现实世界之后，他设想中前来顶礼膜拜的海族子民并没有出现，而是看到了以上这一幕。

　　它愣了一下。

　　这里为什么会有乌鸦？

　　不对，这些人是谁？很显然不是海族子民。这里可是海神殿！

　　它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猜测——莫非是这么多年过去，神殿被人类攻陷了？这里该不会变成海族历史博物馆了吧？

　　“我就说，它很丑吧，像是被红烧过一样。”

　　阿黛尔的嘴狠毒，然后艾莎顺手就给了个爆栗。

　　“礼貌一点。”

　　翠西娅比较客观：“它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如果按照海族的审美来看，它大概率还是个俊美的人鱼。”

　　“我问问他。”

　　艾莎转过头。

　　“你好，”简明扼要的开场白，艾莎问，“你有记忆吗？清醒吗？会说人类的语言吗？你是谁？”

　　这让它又愣了一下——在海神的神殿里，你一个人类，向坐在神座上的人问“你是谁”？

　　“这是我的台词！”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愠怒地皱眉，那还未完全成型的五官竟然在此刻隐隐露出一丝与上位者的威严，“你们这些不知礼数的外来者，你们才应该报上名号！”

　　它微微眯眼，目光猛地扫向艾莎。

　　“特别是你，无礼的异教徒，你没有任何资格觐见本座！”

　　随着它凌厉的目光降下，周遭原本平静的海水猛然向艾莎挤压而去，海水压力陡增，然而令它没想到的是，面对他突然的发难艾莎竟然是动也未动一下，依旧站在那里。

　　见到这一幕，它心底咯噔一下。

　　他比谁都更清楚地知晓自己现在掌握着何等程度的伟力，但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以至于它刚提起来的王之霸气都为之一顿，泄了大半。

　　翠西娅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幕，目露思索。

　　“不错，看来能够交流，而且意识很清晰。”

　　艾莎点头。

　　“我是艾莎·珐丽丝，如你所见，我是一名修女。”

　　艾莎简短地自我介绍，无视了向她而来的威压——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生前似乎颇有地位，艾莎能理解它做出这样的举动。

　　艾莎并不计较，毕竟艾莎还打算和这条死而复生的鱼好好谈一谈。

　　不过，艾莎看着男人身上异常不合身的衣服，莫名觉得眼熟——有点像那群吸血鬼的风格。

　　“我是派翠库洛西娅·恩·瑟莉希尔达，这一代的贤者。”

　　翠西娅话音才刚落下，男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它扭过头，警惕地盯着翠西娅。

　　“人类的贤者？”

　　“你知道‘贤者’。”翠西娅审视着男人那浑浊眼球中流露出的诧异与思索，她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并非是来自神代的古老者，说来也是，神明都消失了，你又怎么可能存活到现在。那么来聊聊吧，你是第多少任海皇？”

　　翠西娅早有猜测，心脏的主人大概率是曾经对海族极为了解、对海神殿极为了解，并且拥有极为高贵血脉的人鱼，毫无疑问，历代的海皇才最满足这个条件。

　　那么，对教廷有所了解，同时也知道“贤者”的海皇，必定是最近两千年内的某位。

　　毕竟，教廷是女神消失之后多年才成立的，而贤者这一名号的诞生就更晚了，一直到两千年前才诞生了第一位被冠以“贤者”称号的超凡法师。

　　而在这两千年里的海皇，一共也才二十位不到。

　　其中一位还死在了魔王战争中，但这位应该和那家伙没什么干系，要不然他不可能不认得翠西娅。

　　“人类最强大的法师，果然博古通今，本座很欣赏你。”

　　男人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从神座上站起，包括尾巴在内近三米的身高与健硕的体格令它看起来颇为勇武，它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审视着翠西娅和艾莎。

　　不得不说，它毕竟曾为海族的皇，哪怕它如今这副模样竟也露出一股令人想要臣服的皇者之威。

　　“呵，看来，在我沉睡之后我族果然已经衰败到此等地步，”男人缓缓说道，目光扫视四方，最终看向最远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梅菈，“弱，真是太弱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族人吗？”

　　他戏谑地笑，却又露出一丝悲凉和憎恶的模样，然后又将目光收回，看向艾莎和翠西娅。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类如何能进入我族圣地，但既然在这里见到了我、并且猜到了我的身份，却竟然还敢向我提出质问！”

　　它说到最后，猛地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眼前几人，最终落在艾莎身上，它有些忌惮于艾莎方才表现出来的力量，但此时此刻，它必须拿出作为海皇的威势。

　　它一步踏下台阶，浑身上下气息猛然爆发，整个海神殿都发出阵阵呜嚎。

　　“但无所谓了，在本座的治理下我族将再次走向巅峰，尔等不知礼数的小辈，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神的伟力吧！”

　　它放声高呼，力量在体表沸腾，然而下一秒，艾莎一巴掌朝它呼来。

　　嘭。

　　所有的威压顷刻消失，男人的身影化作一抹残影倒飞而出，掠过神座，神座粉碎，掠过石柱，石柱从中折断，那可怕的冲击撕开海水，形成狭长的空泡，下一刻，神座大厅的墙壁剧烈震动，蛛网密布的裂纹遍布其上，那裂痕交织的最中心，男人满脸懵逼。

　　冲击波一遍遍在神殿内部回荡，隐约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倒塌的回声。

　　艾莎已经收了力，不然这一下高位截瘫都是幸运的。

　　阿黛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哈哈哈，在我面前还敢论辈分，你知道我多大年——”阿黛尔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吃了艾莎一记爆栗。

　　她乖乖闭嘴了。

　　远处的贝姬好像已经见惯了这一幕，脸上平静无波，甚至有点乏味。

　　只有梅菈瞪圆了眼睛，好几次张了张嘴巴，最终将目光挪向一旁的贝姬。

　　“艾莎是这样的，你没被揍过你不懂。”

　　贝姬摊手，嘴里鼓着泡泡。

　　翠西娅凌空虚握将男人抓来，扔在只剩下一堆碎石块的神座上——就这么一个呼吸的功夫，它身上的伤势竟然就在海水的滋润下恢复如初，但这不妨碍它不敢进行反抗。

　　“能好好说话吗？”

　　艾莎问。

　　艾莎还有很多事想从这条鱼身上得到答案，而且并不确定它是善或恶，至少目前还没有特别表现出来，所以艾莎才和他心平气和地对话。

　　但心平气和不听，就只有上拳头了。

　　“能。”

　　对方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只是木讷点头。

　　“那么，我问，你答——另外，敞开你的灵魂，让我的朋友瞧一瞧，放心，我若想杀你刚才你就已经死了，她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说谎。”

　　“本座……”男人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艾莎那缓缓抬起的巴掌，最终咽了咽喉咙，“没什么……”

　　它从一片碎石里爬起身，但这一次没有了刚才睥睨一切的气势和上位者的威严，连尾巴都缩回去一截。

　　“那么，第一个，你的真实身份？”

　　“本座乃是……”它开口，然后立刻改口，“我是不海耶斯……第四十四代海皇……”

　　“你是不海耶斯？”翠西娅忽然露出少见的惊讶表情，她再一次审视了男人一遍，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没有再说什么。

　　“人类的小辈，看来你听说过本座的大名。”

　　不海耶斯脸上浮现出难掩的骄傲，然后又迎上艾莎的目光，尴尬地缩了回去。

　　“咳咳……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不海耶斯，我回来了。”

　　“你的名字倒是简短。”

　　艾莎觉得这家伙倒是不错，名字好记。

　　“因为一千多年前的海族远比现在更加繁荣和强大，那时候海族对血脉的追逐远没有发展成现在这般病态，氏族的姓氏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翠西娅替艾莎解释道，“正是因为当初海族的势力庞大，教廷与海族之间关于暴风海域的谈判才迟迟难以落定，直到后来，教廷愈发强大，而海族则逐步衰弱，海族最终不得不交出圣物。”

　　听到翠西娅的话，不海耶斯再次叹息，显然他知道这一段历史。

　　艾莎和阿黛尔彼此对视一眼：“所以说，并不存在所谓海皇仁义宽厚，出于对教廷的信赖而将圣物借给教廷这种说法喽？”

　　翠西娅听得一愣：“这是哪里来的野史？”

　　艾莎和阿黛尔齐齐指向远处的人鱼少女梅菈：“这是海族的正史。”

　　“好吧。”

　　翠西娅不提这事儿了。

　　海族当然还是要面子的，这种在宣传上对历史事件进行美化的做法也能理解，挽尊嘛，还挺正常的。

　　“第二个问题，你能夺取海神殿的权柄之力，怎么做到的？”

　　这是翠西娅提出的问题。

　　历史上，不海耶斯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海族之皇，但他的名在于他的魄力与手腕，而不在于他的力量——自海神消失以后，就再未有过能够得到权柄之力的海皇。

　　那么，不海耶斯是怎么做到的？

　　不海耶斯少见地沉默了一瞬，抬起头，望着翠西娅，认真地回答。

　　“这个不能说。”

　　“阿黛尔。”

　　艾莎向一旁的阿黛尔示意，但阿黛尔无可奈何地摆了摆脑袋。

　　“他把我踢出来了，我只看到一丁点——好像……和海神有关。”

　　不海耶斯深深看了一眼阿黛尔。

　　“小孩，你最好把看到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她比你祖宗都大——她是神代的荒神，亲眼见过海神。”

　　艾莎的一句话直接令不海耶斯愣住，呆滞地看着阿黛尔。

　　“哼。”阿黛尔扬起下巴，双手叉腰，嘴角都要扬到眉毛上去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说！”

　　不海耶斯很强硬，他看到了艾莎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退缩，迎着艾莎那充满威胁的眼神依旧咬紧牙关坚定摇头：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那就暂时跳过，”翠西娅说道，艾莎见此也没有继续逼问，“第三个问题，在背后帮助你的人是谁？魔族？”

　　“是。”这一次不海耶斯很坦诚，深吸口气，闭上眼竭力安抚急促的心跳，他好一会儿才再次放开了灵魂限制，让阿黛尔验证他话里的真伪，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一个叫‘阿斯却罗’，另一个则是自称白银魔将的家伙，好像叫‘布鲁西法’。”

　　“阿斯却罗？白银魔将布鲁西法？”

　　翠西娅多了一份凝重，阿斯却罗和布鲁西法这两个名字她没有听说过，但白银魔族的出现的确与她之前的猜测一致，这个所谓的白银魔将大概是魔王军残党自封的名号，因为上一代的白银魔将已经死了——四十多年前翠西娅亲手击毙的。

　　不海耶斯睁开一只眼斜视翠西娅。

　　“我对你们这些小辈的恩怨不了解，但我猜，你们人类和魔族仇怨不浅吧？”

　　“的确不浅。”

　　不海耶斯缓缓说道：“我第一次苏醒时是在索布仑谷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亡灵之谷？”翠西娅似乎明白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不海耶斯是如何回归的了，索布仑谷地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既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也是域外灵界的一部分，在那种地方的确有可能发生灵魂死而未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也难怪，就连翠西娅第一次都没有将不海耶斯的心脏看透，因为此时的不海耶斯既不属于生灵，也不属于被魔素所侵蚀、失去理智的恶灵，而是纯粹的亡魂，灵魂是超脱世界之外的东西，是生命、死亡这等本源规则的具现，其本身就难以捉摸，更何况是在刻意隐藏之下了。

　　“那时候有一个叫冥奇斯的奇怪家伙找到我，她带来了我的心脏，提出要与我进行合作。”

　　翠西娅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她可太谁熟悉不过了，冥奇斯，上一代的诡诈魔将，同时也是魔王的左膀右臂，其在魔法上的造诣堪称登峰造极，翠西娅与她交手过多次，二人互有胜负，在最终一战中冥奇斯死于翠西娅之手。

　　“合作的内容，就是帮助他们的军队对付人类和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