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99999但是圣修女 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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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4K6）

　　其实翠西娅自刚才第一眼见到茵克莎时她就已经完全相信了艾莎之前那些猜测。

　　她感受到了神明的庇佑之力——那是一种与魔素截然不同的力量，神秘，难以捉摸，哪怕是翠西娅的魔法视野也无法直观地看到这种东西，但翠西娅无比笃定茵克莎身上缠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庞大庇佑力量，而且，这股力量不属于莎柏琳娜女神。

　　翠西娅对这种力量并不陌生，所以她才能笃定。

　　勇者、圣女身上都有这股力量，作为与她们同行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翠西娅对这股力量又如何才能不熟悉？况且，翠西娅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地短暂踏入过那个领域，她曾将这种力量握于手心，那又如何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当然，翠西娅无法确认艾莎身上是否也有这种东西，没办法，凡是和艾莎直接扯上关系，她的一切感知手段都会失效。

　　所以翠西娅只能从茵克莎身上下手。

　　正因为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翠西娅才更着急向茵克莎进行确认，事到如今，翠西娅想要的已经不再仅仅只是答案。

　　如果确认茵克莎身上的庇佑之力来自于艾莎……

　　那意味着什么，翠西娅想都不敢想。

　　越是如此，翠西娅的心底越是着急，偏偏表面上她还必须保持平静。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被这种急切的内心煎熬过了——或许就如同她已经许久没有仰望星空，她也太久没有再体会过当年游历世界时的心境，很不巧，艾莎把这两个都带给了她。

　　教宗威尔莫特并未在空岛久留，他对空岛的兴趣远比不上对茵克莎的担忧，他主动去引导空岛前往停泊点，将时间留给艾莎和翠西娅，索菲亚等人也自觉各自离开，偌大的城市广场上就只留下了艾莎、翠西娅和茵克莎。

　　然而此时的茵克莎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模样，看起来活像是没睡醒一样。

　　“茵克莎，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有一些问题想要弄明白，你刚才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见众人都已经离开，艾莎便直接开门见山了，她看向茵克莎的眼睛，这让茵克莎也下意识地与艾莎对视——仅仅对视一瞬间，茵克莎就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恍惚的错觉。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连忙摇摇晃晃地退后两步。

　　艾莎靠这么近，她只感觉越来越顶不住了。

　　“抱歉……艾莎，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我感觉有点……奇怪……”

　　茵克莎勉强晃了晃脑袋，一个趔趄，她差点摔倒在地，艾莎连忙上前扶住她，然而就是艾莎这一扶，茵克莎只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仿佛在炽热的烈阳之下暴晒了七天，她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在了艾莎怀里，脸色逐渐变得煞白，看起来眼神也有些失焦。

　　才一息的功夫，茵克莎的鼻尖下渗出了一滴鼻血。

　　“艾莎！快放下她！”

　　翠西娅忽然叫道，艾莎见此一幕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连忙将茵克莎就地放下，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翠西娅则是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茵克莎的情况。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茵克莎身体上的某处，若有所思。

　　“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很健康，只是体内的能量太过充盈，导致身体承受不住了。”

　　翠西娅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艾莎，虽然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茵克莎与艾莎之间的关系，但是种种现象都在告诉翠西娅，这一切就是因艾莎而起——刚才翠西娅可是一直在关注茵克莎，随着艾莎的靠近，茵克莎身上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快速攀升，一瞬间就让茵克莎体内的能量浑厚到她撑不住，不夸张的说，如果艾莎一直与茵克莎紧紧贴在一起，那么茵克莎恐怕只消几息功夫就能积攒出足以与整个海神神殿相媲美的庞大力量。

　　当然，前提是茵克莎没被这股力量给撑爆。

　　但总之，翠西娅已经完全相信茵克莎身上的加护之力源自于艾莎的事实了，也只有艾莎这个赐予加护的本人在这里才会令茵克莎这一身加护之力如此动荡不安，对于被赐予了加护之力的茵克莎来说，艾莎就像是一个太阳，越是靠近，吸收到的热量就越是惊人。

　　翠西娅幽幽看向艾莎，“你得离她远一点。”

　　“好吧……”

　　艾莎很无奈，她明明啥都没做。

　　翠西娅将茵克莎搀扶起来，在茵克莎的脖颈处轻点一指，一阵柔和的光晕渗入茵克莎体内，翠西娅将多余的能量引导抽出，挥散在空气中，茵克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

　　茵克莎渐渐清醒，她第一眼看到目光关切的翠西娅，第二眼看到满脸写着无辜离得老远的艾莎。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不用担心，只是出了一点小状况，暂时没事了，”翠西娅说着，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你是不是能从艾莎身上感觉到什么？”

　　茵克莎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刚才自从看到艾莎，就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呼唤我，又好像是灵魂在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可是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我……”

　　说着，茵克莎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她思索片刻，也没有隐瞒，斟酌着用词：

　　“而且很奇怪的是，刚才那会儿我好像回到了女神殿，给我一种站在神像面前一样的错觉……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只有刚才是这样……”

　　“那种感觉现在还有吗？”

　　茵克莎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艾莎，头晕感再次扑面而来，她坚持了两秒钟就不得不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低下头躲开艾莎的目光。

　　“还有……”

　　茵克莎抬头看了一眼翠西娅。

　　“就只有面对艾莎才会这样……好奇怪……”

　　“艾莎，你呢？你有什么感觉吗？”翠西娅向艾莎问道。

　　“我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艾莎说着，打开面板看了又看，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操作的地方，茵克莎的名字依旧作为“圣使”静静地躺在那里。

　　翠西娅看着艾莎的动作，猜到艾莎应该是在摆弄那个自己看不到的“面板”了，艾莎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只是耸耸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哪里知道为什么茵克莎要盯着自己看？所谓的吸引力艾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艾莎干咳两声，干脆暂时揭过这个话题。

　　“茵克莎，和我们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事吧。”

　　“嗯……大约一个多月前我突然失去了与女神的所有联系，这个情况困扰我很久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原因……在这期间……”

　　茵克莎一五一十地讲述起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隐瞒任何事，也无关大事小事，只要是她觉得反常的事情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直到茵克莎说起她对圣光魔法的亲和愈发变弱，反而忽然获得了每日都在快速变强的身体力量时，翠西娅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尤其古怪了。她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什么叫圣光魔法停滞不前，拳法一日千里？

　　她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艾莎。

　　“那，茵克莎，你每次在祷告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同的声音？”

　　翠西娅试探着问道。

　　茵克莎祷告的时候，艾莎能听到，翠西娅相信艾莎不会拿这种事骗她，那么有没有可能茵克莎也能听到艾莎的声音呢？

　　“不同的声音？”

　　茵克莎下意识抬头看了艾莎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去。

　　她逐渐发现，自己好像不是会莫名其妙被艾莎吸引，而是她从艾莎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让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匍匐下身，向着艾莎叩拜，而一旦抵抗这种想法，就会变得头晕目眩，身体都仿佛变得虚弱无比，就好像浑身的力量已经不受控制地被剥离了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比如有人在呼唤你的名字，之类的。”

　　茵克莎仔细想了想，摇头。

　　“没有。”

　　祷告时一般都很安静，有没有杂音其实很容易分辨，茵克莎既然这么说，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翠西娅又问了不少问题，都是一些细节事项。

　　茵克莎都认真回答。

　　最后，翠西娅与艾莎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艾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点头。

　　翠西娅便回过头来，看着茵克莎：“茵克莎，我这里有关于你的两个消息，一个对你而言是好消息，而另一个则是坏消息。”

　　茵克莎愣了一下。

　　“是关于我这件事的？”

　　“嗯。”

　　茵克莎眼睛顿时就亮了。

　　不愧是秘法贤者和无所不能的艾莎，教会已经查了一个多月都没结果的事情，贤者和艾莎刚见面就找到线索了？

　　茵克莎眼巴巴地望着翠西娅：“那……可不可以先把坏的消息告诉我？”

　　“你不害怕？”

　　翠西娅问，茵克莎倒是理直气壮。

　　“能找到的问题就不是值得害怕的问题，找到了就去克服它，解决它，或许过程会无比坚信，但至少我有希望，所以我不会害怕！”

　　翠西娅看着茵克莎那稚嫩的脸蛋，忽然没由来地失笑。

　　“你们这些做圣女的，还真是一脉相承。”

　　笑归笑，翠西娅还是再次问了一句：

　　“如果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圣女，你会怎么办？”

　　茵克莎沉默稍许。

　　“如果我不再是圣女了，我至少还是我，依旧有我能做的事。”

　　这种“如果”，其实茵克莎已经装在心底很久很久了，自从无法听到女神的神诏，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忧虑，她不害怕失去圣女之位，她害怕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而辜负大家的期许，让无数视自己为希望的人失望。

　　翠西娅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坏消息就是，我已经无法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女神的加护之力了。”

　　茵克莎抿了抿唇，其实从翠西娅刚才问出那样的问题时，她的心底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或者说，自从一个多月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失落、悲哀，这样的心情当然有，但同时伴随而来的，却也还有一抹轻松。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复杂的心绪自心底涌起。

　　茵克莎的眼角湿润了。

　　但眼角的泪珠都还没滴落，她却又听得：“好消息是，现在仍有一股力量加护于你，你的力量并未减弱，甚至比曾经的你更强大了。相信你自己也有所察觉——虽然圣光魔法离你而去，但你好像已经找到了另一条适合你的道路。”

　　翠西娅并没有说胡话，她从现在的茵克莎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气息远比上次见到茵克莎时要强大，并且强大得多，尤其是，茵克莎越是靠近艾莎，她身上的气息就越是如火山爆发一般增长，刚才那一会儿就差点给茵克莎撑晕过去，但换句话来说，如果艾莎一直在这里，那么茵克莎的实力增长速度恐怕还要更上一层楼。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艾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艾莎为何能赐予茵克莎加护之力？以及，女神那边到底有没有出现意外？

　　这才是应该担心的。

　　茵克莎抬头看着翠西娅，大眼睛眨巴眨巴。

　　贤者大人在说什么？

　　她怎么有点没弄明白？

　　“抱歉，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但这也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我必须先确认你的情况，至于威尔莫特那边，我会去说的。”

　　翠西娅无奈一笑。

　　其实当确认这些事情很可能就是艾莎弄出来的一个乌龙时，翠西娅已经彻底安心了。

　　说到底，只要女神并非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这种乌龙恐怕只会令威尔莫特高兴都还来不及——试想，一个能单手把吸收了海神殿权柄之力的海皇不海耶斯拎着打的艾莎，和一个虽然失去了圣光加护但却获得了“铁拳”加护的茵克莎，先不提这两位的实力和潜力，只要圣女之位空缺，只要女神无碍，那么下一任圣女迟早会到来。

　　圣女还未完成使命就因意外而死，这种事情在教廷漫长的历史中并非没有发生过，一般来说只要灾厄未除，圣女的使命未竟，女神很快就会选定下一任圣女，简单来说，教廷恐怕会首次迎来历史上也未曾出现过的“双圣女”。

　　当然，前提是女神无事。

　　“还是让我来说吧。”

　　艾莎的声音传了过来。

　　“茵克莎，”茵克莎闻声抬头，就看到艾莎坐在好远的地方冲着她说话，“其实我最近也遇到了一种和你有点类似的情况，不过我和你相反，你的祷告无法传达给女神，也无法得到女神的神诏，而我，则是经常听到某个人的祷告，它时不时就会在我的脑海里冒出来，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

　　艾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艾莎的话倒是让茵克莎复杂的神色恢复些许神采，她不禁觉得好笑——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她失去了祷告的对象，而艾莎则是莫名其妙听到了别人的祷告，这么说起来，她和艾莎还怪有缘分的捏。

　　然而茵克莎远远对上艾莎的目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她眼底，没由来地，令她心底咯噔一下。

　　她顿时愣了愣，刚送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等等，该不会……

　　她万分迟疑地抬起手指，慢慢向自己。

　　“你说的那个祷告的人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