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go，东京帅哥的乐队传奇 第85章

　　紧接着，伴随鸣泽枫抓住麦克风，对准喊道，“各位，3！”

　　鸣泽枫：“2！”

　　人群：“1！”

　　“生日快乐！”

　　一时间，淅淅沥沥的声音混合成同一道声响，回荡着舞台四方。

　　若叶睦鼻头发酸，空闲的手将嘴捂住。

　　沐浴在人声之中，唯有身边的，被鸣泽枫抓住举过头顶的，抓着吉他的手掌，还能给她带来一点实感。

　　侧头，还能看到鸣泽枫在冲她讲话。近在咫尺的距离，并不能让若叶睦听清彼此的声音，但她看着鸣泽枫的嘴唇，认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欢呼吧，在舞台上不用去管其他。”

　　【不用去管其他......】

　　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身后脊椎和后脑传来，酥麻，伴随着传导向四肢传递。其他地方都在逐渐消失。

　　唯独右手的手掌，也许是被握住的原因，格外的炙热暖和。

　　“这就是...saki的药...”若叶睦抬起头，看着鸣泽枫的侧脸，呆呆地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话。

第十章 若叶睦过去和saki的药

　　舞台上站着若叶睦自己，还有比她高上一头的鸣泽枫，两个人身前挂着吉他和贝斯，快速跳跃却又反复节拍的节奏引入上头，电吉他粗麻的音色刷出剽悍的和弦。

　　鸣泽枫用着粗暴狂吼式的唱腔配合电吉他快速的节奏急速地唱出几乎无旋律的曲调。

　　观众们在喝彩，好像夏日傍晚响彻林间的蝉音，格外欢快。

　　——若叶睦好像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不，她确实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名为若叶睦的躯壳，就站在舞台上，感觉到了快乐。

　　开心...她甚至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自己，现在的若叶睦，很开心。

　　明白了这一点后，若叶睦翩翩的思绪，反而更加混乱。

　　明明从Crychic解散之后，再弹吉他时就难以体会到曾经的喜悦。明明......

　　“明明...我弹得不够好...”

　　若叶睦控制着自己，就如同人偶脖颈后的细线垂下，她也跟着垂下了脑袋。

　　也许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某场盛夏嘈杂的蝉鸣，深夜雾蒙蒙的寂静之中，在结束一天的忙碌之后某一瞬间，身体处在热闹亦或是寂静的氛围之中。忽然之间，意识走出了躯壳，能够看到自己，能够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若叶睦在这一刻同样看到了自己，意识到了自己。哪怕现在耳边回荡着吵闹的音响声和喝彩，她的手指甚至还在下意识地弹拨着身前的吉他。

　　但若叶睦能够看到自己，可以和自己对话，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

　　躯壳变成了人偶的肢体，一切的行为，都化作意识的牵引下做出的反应，荒诞和滑稽，从不知哪个角落爬出，就在这一瞬间，占据了人的心神。

　　世界的一切就此远去。

　　留在原地的唯有自己。

　　『这样的生活，真的开心吗』

　　视线在拉高，渐渐地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舞台上灯光很亮，鸣泽枫比她高许多，吉他的声音很大，吉他音色很好，保养的很好。

　　演奏很给力。

　　『我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若叶睦奇奇怪怪的想道。

　　这具身体也好，这个舞台也好，这个世界也好，现在能触碰到的一切，能够听到的一切，能够感知到的一切，都很奇怪。

　　就连她故意去遗忘的事情，故意去忽视的事情，也在这一刻横冲直撞，似乎要将这具名叫若叶睦的身体，搞得乱七八糟。

　　回想起这些事，若叶睦本来觉得自己会恶心作呕，但此时此刻非但没有那些感觉，反而十分冷静。

　　今天，长崎素世又来打探祥子的事，她的嘴里还多出了一个陌生大小姐。长崎素世憔悴的眼眶泛着红线，或许是通宵了。但她说的大小姐，睦不知道，也不了解。

　　长崎素世还是这么在意祥子...呢？

　　她在乎的也只是那个永远回不去的crychic罢。

　　幻想着过去的藏身所，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来，重新看向前方。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呢』

　　很抱歉，今早的电话，睦自己也没有打通。

　　醒来时，房间中多出了新的玩偶，是美奈美的礼物，但美奈美不会回来。睦一一将美奈美的东西摆好。

　　今早出门前，她迟疑地给祥拨去电话。

　　结果忙音未接通。

　　可能是还没睡醒，也许羽丘不让带手机。

　　没有听到祥的声音，若叶睦也没有留下录音。

　　今天的若叶睦再一次用沉默回答了长崎素世，就像今天的丰川祥子没有理会若叶睦一样。

　　长崎素世的小心思和小手段太容易看破。这样带着社交假面的人，睦喜欢不起来，如果不是祥子，睦和她更多会是陌生人吧。

　　如果没有祥子，没有crychic，是不是...大家都不会这么难受了呢。

　　不管怎么说，当初答应了祥子，要隐瞒好她的去向的。这对若叶睦没什么难的，长崎素世的演技差了美奈美一个纪元，实在浅露。

　　若叶睦一如既往的告诉长崎素世，还没有祥子的消息，但长崎素世说她遇到了...

　　这次若叶睦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拦不住。

　　“......”

　　月之森下学后，胸闷，在家弹吉他无效，去看live。

　　若叶睦又想起了上次陪伴在祥子身边的人。

　　丰川祥子，不论出现在哪里，总能吸引到喜欢，呵护她的人。

　　只是这次不会再是自己了。若叶睦迟迟地想道。曾经，她可以在丰川祥子左右，在她伤心时陪她度过。

　　可是在那场东京联合演唱后的庆功宴上，祥子告诉她，不要去打扰对方现在的生活。

　　若叶睦还记得祥子当时说过什么。

　　“小睦，我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最近先不要联系我了。我有些事要处理，这一切很快都会结束。”

　　“很快就会结束的。”

　　那我问你那我问你——你有什么事要处理，满脸恋爱了的模样，你又要结束什么东西了？是乐队，还是男人？

　　你有什么事要处理？！

　　若叶睦不可能说出口。

　　一旦说出口会发生什么，若叶睦不知道。

　　『总之，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吧』

　　再一次接到祥子的讯息，是在年后没几天。

　　丰川祥子希望她可以过来盯梢，看看鸣泽枫会做什么。若叶睦理解她的意思，这是准备离开了。

　　再后来，这份任务被撤销了回去。

　　若叶睦不知道这小两口发生了什么，她猜要不是丰川祥子和鸣泽枫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要不就是丰川祥子没有按原计划那样离开。

　　若叶睦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到祥的。

　　若叶睦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吉他，不再是避风港；地下室，寂静的令人烦躁；出来听live，却偶然遇到了再建新乐团的祥子。

　　真好啊，祥子已经走出来了。

　　祥子奋斗的模样真好看。

　　留在原地的唯有自己。

　　眼看着世界就此远去。

　　留在原地的唯有自己。

　　那一瞬间，看着丰川祥子离去的背影，若叶睦感觉到一阵窒息。

　　若叶睦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窒息得呼吸都要停下。她甚至无法回答祥子提出的，是否加入乐队的问题。

　　就好像再不做什么，这具身体就要在沉默中死亡。

　　就在沉默肆无忌惮从口腔和鼻腔倒灌而入时。

　　这具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若叶睦眼看到自己动了。

　　她翻出来手提包里的文化衫，递给八幡海铃，希望八幡海铃能够带自己去找这个人。

　　简单的台词，自然的动作，恰到好处的沉默，几句话就将自己演绎为那个人的粉丝。希望八幡海铃带自己离开，去寻找那个...祥子振作起来的原因。

　　若叶睦眼看着自己展示出了毫无破绽的行为。

　　如果美奈美看到一定会非常开心，若叶睦这样想到。

　　就如同沙漠中干涸的游子寻找水源，病人寻找药物。

　　这具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为残破的魂灵寻找着药方。

　　其实她知道，那个人叫鸣泽枫，Sickhack乐队的吉他手，常作为雇佣兵出现在各个live。

　　事实上，若叶睦早已经有意无意地查过无数次消息，SickHack的文化衫也是在那时候购入的。

　　除此之外，她还在卧室里贴上了大头贴，各种周边，只要鸣泽枫敢出，她收了个遍。

　　之所以还想让八幡海铃陪着，是怕自己倒在半路，更是怕自己倒在终点线前。

　　——如果祥子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她和他的生活里，那么他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想法。

　　事实证明，是这样的。

　　若叶睦找到了蹲在员工通道的鸣泽枫，只一次对视，若叶睦就知道对方还记得自己。

　　还有那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的排斥和不愿接触的神情，甚至其中...还带着恐惧？

　　若叶睦恍然明悟过来。

　　鸣泽枫是和她一样敏感的人。

　　这样就说通了。

　　她现在这幅残花败柳的模样，吓到对方了。

　　虽然很神奇，不可思议，但若叶睦就是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吓到鸣泽枫了。

　　Saki的药已经是Saki的形状，Saki的药不想接纳自己。

　　果然啊，吉他弹得不好，又丑陋的不像祥子那样耀眼的自己...

　　『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当时，若叶睦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只是呆呆地，坐在休息室里。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站起来了。

　　但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舞台上。

　　又...搞砸了。

　　『并没有』

　　在这一刻，若叶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在回过神的这一刻，若叶睦还感知到自己正站在那个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