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创造魔术家族世系 第16章

作者:三分秋色

  路康却在瞬间感应到自己与祂嫁接起来的联系——通过眼前的女孩形成的契约通道。

  安娜与精灵签订契约,成为精灵使。

  他却与安娜签订契约,共享了这份精灵的力量——在成为精灵使的瞬间,安娜斯塔西娅也如同本能般地掌握了许多神秘。

  “这也是您在这里的目的吧?”安娜轻声说:“无利不起早的冕下?”

  是的。

  路康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唤醒安娜属于精灵使的力量。

  并且借助她的力量去达成一些目的,去解决一些麻烦。

  在记起了过去、唤醒了精灵的时候,安娜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政治一窍不通,但她从来都很聪慧。

  只是她对此没有丝毫厌烦。

  因为...

  她愿意帮助冕下。

  与他并肩,成为他的助力。

  这一刻的安娜斯塔西娅面容认真干净。

  这一刻的她,也让路康从未有过的、心动不已。

  真漂亮。

  他心想。

  “那就成为我的‘眼睛’吧,安娜。”他说。

  “嗯。”安娜斯塔西娅乖巧点头,她说:“我愿意成为您的眼睛——我的冕下。”

  视线中的阳光明媚。

  视线外的风雪幻境却在同时展开。

  一双双眼睛明媚闪耀——在许多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许多人恍然未觉的如风雪扩散而出,逐渐笼罩整个莫斯科...

  那几个停顿于此的暗杀者哐当倒地,青天白日之下,他们的身上却覆盖了一层雪一样的霜白。

  所谓精灵的力量,即是风雪的力量。

  更是‘眼睛’的能力。

  是藏于无形风雪幻境中的眼睛。

  路康将借助这份力量,铲除自己最后的阻碍——那一群一直与自己为敌的,原大臣与旧贵族阶级!

  他将用这些眼睛,找出他们。

  然后,杀死他们!

  ...

  发生在沙皇国末期,尼古拉二世统治时期的‘血色之夜’是整个沙皇国历史上都前所未有的、针对旧阶级贵族的大屠杀。

  一夜之间,那些曾与路康·路维斯特作对的人统统死去,在当时有关人员的口述之中,那些人在五月的春日里却死得全身冰凉、仿佛死于凛冬的寒风中,被冰雪掩埋。

  这样离奇的事件让无数人困惑不解,有人猜测这是一种奇怪的疫病、毕竟旧贵族们终日聚会,疫病互相传播也是正常,也有人说这是路康使用了邪恶的巫术。

  但无论是什么,血色之夜后,沙皇国内也都再没有任何势力能与路康抗衡。

  他成为了实质上的独裁者。

  是帝国最凶最恶之人。

  纵使皇帝,也在他之下。

  ——《俄罗斯帝国的覆灭1855—1917》

第二十四章沙皇之败,最后的机会

  距离克林姆林宫四公里之外,水面湖泊飘摇荡漾、倒映着天空与教堂的轮廓,日光落在修道院尖锐的穹顶上泛起一片嶙峋波光,恢弘钟声远远传开。

  这一日并非是朝圣祈祷的礼拜,但‘新圣女修道院’的大门前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是第几个了?”有人低声询问。

  穿着修女服饰的院长低声询问着身侧的小修女。

  那修女捧着笔记本看了一眼,回应:“已经第十七个了,院长嫲嫲。”

  院长点了点头,在太阳下眯起了眼眸,此刻的她们也正站在修道院门前的空地广场间,看着那人影往来,来的人莫非权贵、但衣装得体的姿态上却也莫不带着惨淡的表情,他们带来了一具又一具的棺椁,漆黑的棺木停在修道院之前、点缀银白十字架的木板也更无不昭示着死者生前的地位显赫。

  ——至少是侯爵以上的大贵族。

  但在这里。

  在此刻。

  别说是侯爵、就连曾担任第一大臣,有着‘公爵’爵位的大人物都并不稀缺。

  最近一次的葬礼弥撒都得排到下个月去了。

  院长盯着这些棺椁,不觉入神地想到了最近莫斯科内疯传的种种故事传说...

  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停棺的人。

  旁边的小修女一脸好奇地瞅了瞅那些漆黑的棺椁,又突然凑近院长身侧。

  “院长嫲嫲,我听说这些人都是因为那位‘路康冕下’施了诅咒才死的?”她小声开口。

  又有些困惑:“可我也没从这上面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异端的气息诶?”

  小修女的声音将院长惊醒,她也正好在思考这些传闻,但闻言却只是正色道:“主的荣光照耀之下,不可胡言没有证据的事情,否则是要被投入炼狱之中的。”

  小修女顿时禁声...院长摇头却又蓦然深思,其实也不怪这个修女这么困惑,毕竟一夜之间死了十七个大人,这几乎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这些人都是跟如今执政的那个路康·路维斯特敌对的政敌,但院长的话也不是平白无故的,作为沙皇国教会高层的她也是奇迹的行使者,自然能感受到是否有神秘力量牵涉进入其中。

  在她的感知之中,这些大人物也都是自然死亡的...

  “自然死亡,可不一定没有外力干涉。”

  恰在此时,她们的身后传来了飘摇清脆的嗓音,院长愣了愣,旁边的小修女也突然眼睛一亮。

  “祈荒姐姐...”吉祥院祈荒地位崇高,但在修道院里对待她们这些普通的修女一向亲切,像是年龄差距不大的姐妹一般。

  “不得无礼!”院长却小声呵斥了一句旁边的修女,她急忙回头看向从修道院里走出来的女人。

  她的神色战战兢兢,哪怕这段时间这个女人一直呆在修道院内显得人畜无害,但洪水猛兽并不会因为暂时表现得温顺就失去了锋锐的爪牙,院长仍牢记对方的恐怖。

  也就是在这同时,吉祥院祈荒饱满到有些夸张的身形在修道院内部的阴影中缓慢勾勒浮现,她看了一眼那个被呵斥之后张嘴吐舌一脸无辜的小修女,又看向了神情严肃恭敬的院长。

  她说:“自然,也可以一种神秘。”

  “您难道是在说,那个异端在操纵自然的力量?可这怎么可能?”院长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要知道、神秘本身是难以理解的,哪怕对我们这些立足其中的人来说,也充斥着太多太多的未知。”吉祥院祈荒缓步走向那些棺椁。

  她包裹在修女服头巾下的娇俏容颜流露出一抹趣味盎然的笑容。

  她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特殊的力量混杂在这些尸体上。

  这些力量常人感应不到。

  但作为埋葬机关一员的她,却觉得分外明朗。

  不是奇迹,也不是魔术。

  但却似乎是兼具了两者的神秘。

  “越来越有趣了,那个男人。”吉祥院祈荒不无期待。

  期待着那个人在那最后一日,能给她带来怎么样的趣味...

  是的。

  最后一日。

  吉祥院祈荒能感受到,距离帝国崩塌的最后之日,业已即将到来!

  ...

  【血色之夜后,你初步完成了对于沙皇国内部的清洗,你的威望达到了极高、哪怕那仅是依靠着恐惧铸就起来的威望,难以长久,但你也不需要长久】

  【1915年7月,你镇压了旧贵族阶级最后一波反扑力量】

  【这一天之后,亚历珊德拉皇后对你越发器重,你开始更进一步地大刀阔斧、在大力兴修工农交通的同时,你更在全国各地开办新式教学,鼓励平民奋发向上,你致信给各界知名人士,以极高的薪水邀请他们在学校内任教】

  【国内的矛盾在你的举措下进一步缓和】

  【你试图将沙皇帝国改造成一个披着封建主义制度外皮的新时代国家,通过最平和的方式完成新旧时代的交接,将帝国主义悄无声息地送入坟墓之中——以最小的代价,最少的牺牲】

  【你将成为旧帝国的送葬者与新国家的奠基者,你也将趁机将神秘的种子埋在新时代的土壤上,加速其萌芽生长】

  【也就在举国上下——包括你自己都以为局势大好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由尼古拉二世亲自坐镇指挥的前线战场突然崩溃,兵败如山倒,尼古拉二世不得不与德意志帝国签订战争赔偿条约】

  【这一消息传回国内,举国皆惊】

  【1916年1月2日,刚过完圣诞节不久的沙皇国内再次沸腾,国内上下群情激奋,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

  【各地狼烟遍起】

  【你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天,你在帝国议事厅内思考了一整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妈的,一群不要脸的神棍】

  【你认为前线战争的一触即溃与教会有关,甚至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出手干涉导致了这一局面】

  【你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做法行不通】

  【哪怕再加上安娜的精灵的力量,但若面对的是教会,甚至是魔术协会——这么一点力量,显然是不足】

  【你需要更多的准备】

  【1917年1月21日,尼古拉二世率领着战败的军队从前线撤军归国,回到莫斯科的克林姆林宫】

  【你前往‘觐见’皇帝】

  【商谈之后的举措】

  【你还留有最后的手段】

  【但你还没踏进皇帝的寝宫,便在窗外听见了物体落地破碎的声响,以及一阵阵咆哮而起的怒骂】

  【你穿过宫殿满是寂静的长廊,旁边的侍从战战兢兢,寝宫内走出的老管家希望你劝阻尼古拉二世,让他保重身体】

  【你走进里屋,见到了头发凌乱目光红肿的尼古拉二世】

  【看得出来,战争失败让他大受打击,他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自信奢华的模样,他看见了你,还没来得及说话,你便率先开口——】

  “陛下,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他愣住了】

  【黯淡的眼眸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燃起了希望】

  【是的,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虽然改革因为战争而失败,但你所做的事情并没有白费】

  【至少国内的矛盾获得了极大程度的缓和】

  【至少国力获得了一时的恢复】

  【你所做的努力并未白费】

  【这个时候,面对着再次爆发的民意与不满,只需要推出一个背负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就足够了】

  【你能感受到尼古拉二世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五章导师与导师

  一月的莫斯科仍处于凛冬的包裹之下,屋外簌簌掉落的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恍如巨兽抖落的鹅毛、积雪更似羽绒编织的毛毯铺卷世界。

  伴随着叮铃一声,有人影闯过被风雪淹没的街头走进悬挂铃铛的酒屋,炽盛的热气扑面而来、夹带浓郁的熏酒气息。

  “嗯,真是不错味道。”来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翘起的八字须,摘下了被积雪落满微微浸透的皮帽,他抖了抖肩膀、洒落的雪屑仿佛也将大雪带入了这片暖意正盛的小小空间。

  “先生,要来点什么吗?”有年轻的酒保走过挤满人群的方桌圆椅,低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