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创造魔术家族世系 第49章

　　但下一秒又被路康伸手按着额头按了回去。

　　“老实点坐着，别想跑。”

　　路康平静开口：“我有话对你说。”

　　“唔...”

　　贞德重新靠到座位坐垫上，也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我不跑！”

　　她直接举双手投降。

　　路康这也才收回手，长袍垂落神色悠哉地在这营帐里绕起了圈子。

　　余火映照下青年身姿对比起半年前越发显得修长，不断地长途跋涉并未给他带来丝毫风霜，反而更平添了几股神秘韵味。

　　在此之间的贞德目不转睛目光闪烁并不清楚在想什么，少女的身形对比起半年前、却有了微不可察的变化，她的金发越长在脑后编织成的麻花辫几乎垂落到了大腿以下，发梢缕缕映衬下的娇俏面容也褪去了神色之间的稚嫩变得成熟起来，那覆盖胸膛的紫色紧身制服环绕饱满勒紧弧形，衬托得被银色板甲收束的腰肢越发显得纤细，往下的长裙散开开叉之处也越见玲珑起伏深邃动人——但比起少女身形之间出落得越发动人英气，路康却更看重于她的内在的成长。

　　“你确实干得不错。”

　　路康道。

　　哪怕有着奥尔良那一场胜利作为基础，但在自己离开之后，少女能独自统军缔造出一系列辉煌的胜绩，足可证明她能力上的独当一面——更足可证明她那在战场上的天赋。

　　某种程度上，路康其实不如她。

　　如果没有后世的知识，没有神秘的手段作为辅助，他做不到像她这样...当然，路康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弱了，毕竟不管是来自后世、还是神秘知识，都是他自己的能力。

　　所谓没关就是没开，他凭本事作弊、怎么就不能算？

　　只是听到了路康突如其来的真心实意的夸赞，重新坐下来的贞德还是忍不住直起后背在胸襟跳跃之间流露出一丝不自在，不管是半年之前那短暂的朝夕相处、还是之后不断的书信往来，路康从来也都是对她的调侃与打击居多——像是个不断督促她成长的严厉兄长，此刻这样，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有点羞赧，

　　甚至有些...发自内心的欣喜。

　　她也下意识回应：“这都是‘主’的功劳...”

　　“这就是你自己的功劳，‘主’也夺不走。”路康打断。

　　“...”

　　作为信徒，听见这话本该愤怒，但贞德却没有。

　　她只是抬眸，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俊朗青年，目光凝视、重重点头。

　　不是对‘神’，而是对自己的肯定...

　　说起来。

　　自从自己举起以‘神明’为旗帜的大义之后，这样的话语，也已经很少听到了。

　　哪怕是吉尔德雷...那个忠心耿耿的骑士，也只会恭维她、恭维她口中的‘主’，而绝不会去否定。

　　这一刻的贞德也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路康一见如故。

　　因为在他的眼里。

　　自己就是自己。

　　既非最初被众人所当成的骗子。

　　也不是如今的神的使者，也非依赖神明前行的‘受赐者’。

　　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能力出众，言出必行的少女...

　　从前如此。

　　现在也是。

　　“是吗？”

　　贞德恍然，再了然，

　　唯有如此，也才能真正做到并肩而行——共同作战。

　　“是的。”

　　路康肯定回应，也又突然朝着军中主将座位上的少女伸出了手：“所以，看在你有所成长的份子上、这次回来，我给你带来了礼物——好歹也教了你那么久读书认字，就算你没学会，也算是你的老师了。”

　　“礼物？”

　　戴着护腕与漆黑手套的少女的手抬起回应，路康拉起了座位上的贞德而后缓缓放开，转身走出营帐。

　　困惑的贞德紧随其后，

　　穿过营帐帷幕之后的晚风拂面，长夜漫漫，法兰西军营所环绕的那一座丝毫不逊色于奥尔良、甚至犹有过之的奥赛尔城堡高大巍峨的城墙于月色下投落硕大的影，也仿佛近在眼前。

　　军营中有人影窸窣，在贞德的一声令下，整个法兰西营地的士兵都已经开始了连夜拔营。

　　但这些人影之中，却不见路康所带来的人。

　　不见那驰骋于法兰西沦陷国土之上，驰骋于北部寒风之中，追南逐北的‘圣剑骑士’。

　　他们...

　　轰隆！

　　焰火升腾，如似日影在夜中盛放。

　　惊天动地的声响猝然而来。

　　惊天动地的厮杀声自前方的高大城堡传来。

　　高大的城墙轰然而破。

　　巍峨的堡垒，在夜色中骤然奔袭的骑士们斩出的魔力的光辉之下——形如腐块。

　　贞德愣住了。

　　迎面而至的火光照亮了少女姣好而又英气的面容，她抬眸所见的，是于夜色中突袭的骑士身影，也是于夜色之中被直接凿穿的堡垒，更是于夜色之中——蓦然亮起的三百名圣骑士。

　　他们身上魔力闪烁，厚重如岩。

　　他们身上魔力交织，仿佛化作一座移动的殿堂般、笔直压了过去。

　　“人们称呼他们为圣骑士，是我麾下斩断北境英军的剑。”

　　这个时候的路康迎面硝烟，却也只是微笑着开口，微笑着侧眸看向身侧的少女。

　　他道：“但他们其实不是剑，比起圣骑士、我更愿意称呼他们为‘圣殿骑士’——这三百人相连，就是一座完整规格的圣殿。”

　　就像他铭刻于身上的繁杂神秘术式勾连而成的神秘。

　　也像他启动过无数次的魔术。

　　区别只是，三百人所驱动的‘圣殿’、并非魔术，而是奇迹。

　　是源自他们的忠诚、他们的信仰。

　　“他们，以及于今晚被攻破的奥赛尔城堡，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贞德——让娜·达尔克。”

　　青年的话语清朗飘散在晚风与硝烟之中。

　　肆意的轰鸣声也引得营帐内的众多士兵乃至军官们驻足、观望。

　　有人为圣殿骑士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心惊胆战。

　　也有人为他们的强大而激动不已，更安心不易。

　　更有人纵声而笑，一同翻身上马，带兵军队跟着一同出营冲锋。

　　但此刻的贞德，脑海嗡鸣，却似只听见了路康的声音。

　　只听见了他的话语。

　　以及。

　　他的馈赠。

　　【你将圣殿骑士与奥赛尔城堡一起作为礼物一起送给了贞德】

　　【这样的礼物，也是你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可否认，半年来的书信往来，你对于贞德逐渐有了情感——无所谓是什么情，也无所谓是什么感】

　　【你只是觉得，你或许可以拯救她一番】

　　【给予这个天真纯粹，天赋出众，有些地方却又懵懂异常的少女，一个好的结局】

　　【不改天地，只改其身】

　　【而有了绝对忠诚的‘圣殿骑士’，贞德至少不会再面临背叛，不会再遭受出卖而沦为阶下囚】

　　【同时，你也知道，虽然她果断选择撤军回援，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也想攻下眼前这座堡垒，也想先前的努力不白费】

　　【你相信她会喜欢这份礼物】

　　【这份，以她、而非‘主’的名义，所馈赠的礼物】

　　【你也相信这样能让自己与对方更加绑定在一起】

　　【直至，一起‘登圣’】

　　...

　　如圣殿般的骑士凿穿了固守十年的堡垒。

　　本该源自神灵的奇迹落在了凡人的身上。

　　罗马的教廷，或许该因此而怒。

　　——《百年战争叙事诗》

第六十一章拯救王太子...王太女？

　　恢弘的大钟楼悬于高处发出荡漾全城的宏大声响，穿越时空回廊般地落入在每个人的耳中、高高耸立的建筑穹顶下阶梯一路往上攀爬延伸，无数的朝圣者从城中的大门往上，向着最高的圣堂走去。

　　圣堂的骑士穿盔戴甲形如天国守门人，朝圣的信徒步履郑重更真的有若即将踏入天国。

　　这里是世界一切教会的总部、信仰‘主’的总纲所在，天主于人间下榻的圣城，位于罗马的梵蒂冈。

　　这里居住着俗世间持有奇迹的最高位者，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在欧罗巴这一片广袤的大陆山海之间，或许有人不信教会，却鲜少有人敢不敬。

　　而这一日。

　　这样一片人间堪称最是庄严神圣之所在。

　　这样一座位于最高处的圣堂内部。

　　却被一片毫无肃穆气息的匆忙脚步所扰乱。

　　喷涌圣水的泉流之前，也见有穿着一身红袍的红衣大主教侧眸看去，望着匆匆到来的身影平静地道：

　　“雅格利安主教先生，请注意你的仪态、在这众圣弥撒之机，你的步伐已足以造成喧扰。”

　　他的话语苍老浑浊，回荡在恢弘大殿之中。

　　迎面自平地而起恍如神迹般涌流的泉水，那到来的身影脚步微顿、也不禁低头：“抱歉，佩德文大主教冕下...”

　　“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红衣的大主教不以为意，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轻车熟路的跳过了话题。

　　在老人的印象里，雅格利安出身世俗、却自小投入教会的怀抱，如今年不过四十便已是圣堂中担有责任的主教，并且信仰虔诚，掌握了多种‘奇迹之术’——在眼下，教皇与几位枢机大主教虔诚祷告、举行弥撒的清晨之时，绝不该这么失态。

　　“是的，冕下。”

　　佩德文恭敬应答：“我带来了法兰西境内的消息。”

　　“法兰西...”听到这句话的佩德文眼眸微眯：“哦、是位于西边那个又开始战争的世俗国家吗？”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边的分部教会，与我们这边、已有多年没有联系了吧？”

　　自圣子降临世间后，一千多年来，罗马教廷始终处于主导世俗信仰，收拢归属于‘现在’的神秘的绝对主导地位。

　　但极高的地位赋予他们对于世俗绝对的裁判权力，他们能凌驾于世俗之上、从整个世界去看待问题，其所行所为却必然触及那些世俗世界君王们的权威——于是在一百多年前，当时势力最为鼎盛的法兰西之王腓力四世勾结神秘界魔术师众多势力，集结世俗军队，趁着罗马教廷刚刚讨伐完聚集众多真祖的‘千年城’以及新生真祖之王‘月姬公主’、实力最为薄弱的时期，击溃梵蒂冈的奇迹守护，将当时的教皇从罗马掳掠至法兰西与意大利边境的“阿**翁”、于法国人的胁迫下，在那里组建新的教廷，开始了漫长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自那之后，过了将近半个世纪，历经两代教皇、教廷才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应许之地’、罗马的梵蒂冈。

　　自那之后，教廷更开始积极组建起更强大的、能于世俗间起到强大作用的各教会骑士团、而不只是依赖于神秘侧那随大源衰退而日渐稀薄的力量。

　　也是自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