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也只有拥有半成品拟似原核的他们，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寻常的骑士阶级，数量再多也绝难实现。
这也就类似教会以千人之力所施行的‘咏唱洗礼’。
而此刻，像这样汇聚起来一股庞大信仰的力量，路康无法利用，他也没办法在极短时间内让无数人心声归向一处。
只有贞德可以！
也只有在她的率领之下。
法兰西的军队，才能真正做到战无不胜——
荣耀归于法兰西！
轰隆！
千军万马，转瞬踏破。
瞭望高塔之上，贝德福德猛然往前扶住栏杆，望着直接被碾碎的自己准备许久的骑兵，面露不可思议。
码头之处。
更见艾德蒙豁然起身。
目露狰狞！
...
浩大的战场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态被碾碎而过。
自那之后。
人们始终相信，荣誉归于法兰西。
奇迹，归于圣女贞德。
——《名人传记丛书：贞德》
...
正面突破全具装骑兵，实现碾压击溃。
这是冷兵器时代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
后世无数的军事家、战略家，也都无不希望一睹那由胜利者维克所亲手训练出来的圣殿骑士。
却都无一成型。
那也被称为欧罗巴中世纪的巅峰，绝唱的铁蹄。
——《世界战争史》
...
击穿、击败、击溃。
大军霎时溃散之际。
码头的高塔之上气氛凝重。
艾德蒙·特兰贝里奥狰狞目视对面依然端坐的俊朗青年。
神秘的气息，也似于这世人所不知晓的角落里，躁动、沸腾起来。
“余兴节目已经结束。”
“接下来，该轮到你我了。”
路康这也才缓缓起身。
仿佛他才是神秘侧公认的君王。
而对方，只是一名僭越君王的挑战者。
第六十五章冠位之基非只一项，拟似原核铸就似神之躯
高塔之上气流呼啸已经不只是自远处吹卷而来的狂猎海潮风声，更夹杂着自两人之间平地而起的无形息旋、在艾德蒙·特兰贝里奥怒目狰狞而起的刹那，也在路康悠然起身的瞬间，两股自体内的魔术回路中不断提炼而出的小源魔力便在刹那间如山洪般爆烈而发，于空气中碰撞在了一起。
那是属于隐而未发的高浓度神秘的激烈撞击，也是在对峙之前的魔术基础试探。
这更是彼此之间的全力以赴，毫无小觑心理。
无论是艾德蒙、还是路康，都是如此。
虽然路康看起来姿态悠闲镇定自若，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直面魔术协会时钟塔的君王阶级的最顶级魔术师、但越古老的时代神秘越浓郁，魔术师的质量也会随之提高。
所以他很明白，自己曾经所直面的君王、那个后世沙皇时期的法政科——在后世亦或者该称之为‘法政局’的，早已从时钟塔大教室中毕业了的君王，薇薇安·巴瑟梅罗，哪怕同为冠位，依旧是稍逊于他此刻在这个更久远时代里所直面的艾德蒙的。
甚至，就连沙皇时期那个曾纵横神秘界，让魔术协会同教会都束手无策的、全盛时期的自己，都未必能超越这个时代的冠位君王多少，依旧算是同个水平、只是略有高低。
这也即是路康为什么会孤身到此的原因。
是他在这高塔之上，迎面魔术君王的缘由。
他要以对方的存在，来印证自己这一次模拟之中的所学、所得，来印证自己一路下来的积累——是否已超越那个全盛时期的自己，抵达更高的高度。
在此之间的神秘与魔力的碰撞，既是起始的第一步。
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在高大到异于寻常雄壮仿若雄狮般伫立的身影与俊朗修长却又带着神圣与平凡相互叠加气质的不凡身姿之间莫名而起，像是有什么在崩裂、也像是有什么在被撕碎。
那是狂风，是空气，是夹杂在空气间的一切物质与元素。
也是带来这份撕裂的神秘与魔力本身。
但虽然路康模拟中此生的身体天赋依旧没有抵达真正的顶点，四十六条主回路也只是在寻常魔术师中的天赋异禀、堪称‘返祖’，面对能以一己之力修缮古老神秘基盘，奠定冠位与君主基业的怪物中的怪物、身具数百条魔术回路的，雄狮的艾德蒙，依旧远远不如。
在小源魔力储存的量与提炼速度上的远远不如。
然而这刹那之间，身为神代结束之后依然存在的魔术师，最基础的魔力碰撞，依旧处于不分上下的阶段。
即便身体的天赋不如。
但依靠着早于后世奠基完成，并于这个时代完成扎根的心灵魔术的支撑之下，路康对于每一分魔力的运用都堪称出神入化，以一分魔力、也能发挥出千百分的效果。
于是空气间无形碰撞的漩涡愈演愈烈。
于是试探结束。
艾德蒙悍然出手——
以极其短暂到几乎只有一个音节的魔术咏唱，轰然启动了铭刻于体内的魔术刻印中所记录的古老神秘术式、运转了其中储存千年以上的神秘。
那是被其自然外溢的沸腾魔力所掀起的狂风的骤然加剧，就像是真正意义上地滚烫沸腾起来一般、每一缕缠绕于其周身的气流都在顷刻间化作一把把锋锐无比的刀剑笔直地撞向对面僭越魔术君主的身影，每一道气息、都以极快的速度，斩断空气甚至撕裂空间。
没有复杂的概念，也没有繁复的仪式重叠，有的，仅仅只是最基础的，以体内磅礴之小源所瞬间而发的，元素的力量。
特兰贝里奥家族所传承的魔术刻印，也正是‘基础’。
是源自神代远祖‘密斯提尔’的魔术，延续古老魔神的神之秘力。
其能让一滴水化作滔天的洪流、能让一缕风形成斩断岩铁的风暴，能让一团火爆发出堪比太阳般的炽热——所谓基础的具现化，也正是将平凡之物注入神秘，而后无限提升其威能的秘力。
理论而言，这样存在于神代的魔术、在公元世纪之后，外部环境的大源魔力消退之后，便很难复刻出其作为魔神流出的恐怖展现。
理论而言，这也是只有神代环境才能施展出来的魔术。
但今日，路康却见识到了。
他看见了艾德蒙将魔力注入风中，于这神代消亡的上千年之后，展现出了神话时代方有的力量。
他也愧疚了古老神话时代的只鳞片爪。
所谓‘冠位’、本也就是以将只存在的神话时代的古老神秘，复刻于现代，方能获得授予的，魔术界最高成就。
是数百年前由巴瑟梅罗第一个所奠定的崇高之荣誉。
迎面这样威压的路康也不免有些惊叹。
迎面这样古老神秘的他更忍不住心想能以一己之力成就这样的基业、哪怕是已在已有基础上完成的，依旧足以让人震撼。
只是。
“仅凭这样，可不足以压倒此身。”
“所谓的‘冠位之基’、我也有！”
迎风而动衣袍烈烈，周身魔力收束似全然放弃了抵抗任由那被魔术君主艾德蒙倾注了神秘的从神话时代吹来的风长驱直入，却又在气息如刀斩中自身的瞬间、衣袍扬起，无形的威光骤然而放，密密麻麻的神秘术式以心念为基础眨眼出现于他身上这一席平平无奇的厚重学士长袍之上，编织形成神秘殿堂。
心灵魔术随心而发随心而动，源自后世的、并不古老，却于神秘的浓度上丝毫不逊色的力量覆盖于自身，稳固了烈风中的身影，如同在压倒世界的风暴中立起永不坍塌的孤塔。
虽非源自神代，但这毫无疑问——
也是源自‘魔神’力量的传承。
哪怕艾德蒙看不出这是哪个非神代魔神所储蓄的神秘的流出...却依旧让他越发郑重以待。
郑重以待，也更早有预料地——
在持续不断地狂风摩擦大气之间，撩起了一丝火线、一缕火光。
以风带热，以热成火。
再以风助火势！
轰然一声，猩红的色泽转瞬间扩散开来如同眨眼间盛放的地狱红莲，连大气与空间都足以扭曲的高温顷刻间成型远超数千度的炽热，以基础的密斯提尔神代魔术加注而成的复合元素洪流远远看去，也真的像是一轮赤日于高塔之上骤然而成冉冉而起。
作为冠位魔术师，将神代基盘修缮于当代使用的魔术界顶尖存在，艾德蒙的魔术才能毫无疑问是基础的全能、但他依旧有自己擅长的方向。
风与火，既是。
以风火凝聚形成如太阳般的热度，更是。
在这样恐怖的高温之下，甚至就连路康体表铭刻浮现的殿堂术式都有了消融的迹象，在这样的古老神秘元素压迫之下，他这于风暴中屹立不倒的孤塔，也似有了晃动的印象。
但在心灵魔术的基石支撑下，于并非永不枯竭却很难消耗殆尽的念头思考的‘祈祷’之下、旧的消融，新的也又转眼浮现。
远处战场的厮杀渐渐平息分出胜负。
神秘与神秘的巅峰之战，却又似乎在这高塔之上，拉锯成了一场漫长的拔河。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这毫无疑问，也是艾德蒙·特兰贝里奥的目的。
维克图瓦尔的魔术特性他其实早就于当年从路康手中逃出生天的下属魔术师那里窥见一二，他也知道他身上所携带的、至少是不弱于最顶级色位魔术师的魔术基盘——那种瞬发魔术有如神代高速神言般的能力，那种近似于特兰贝里奥的，一切术式随意调用的全属性展现，也都印证了其强度的绝对不弱。
这么多年下来，若他有进步，奠定冠位之基、并无不可能。
这么多年下来，他能与自身对抗，更是应有之意。
强大的对手能证明自身的更加强大，艾德蒙从不贬低自己的敌人。
在通晓敌人情报的前提下，他也不可能毫无准备。
魔术的战争，既是情报的战争。
而他的准备，也正是要将图瓦尔拉入到与自己的拉锯战之中、是要依靠自己那远胜于寻常魔术师百倍以上的小源，拖垮敌人！
无论如何，图瓦尔始终出身平民，其身上或许带有贵族血脉、却绝不古老。
血脉不足，再怎么返祖，也都只是回到数百年往前。
但特兰贝里奥，足有千年悠久！
这一刻一如他所想，所准备。
这一度。
已进入拉锯战中的特兰贝里奥、也已是胜券在握。
“维克图瓦尔、凭借一代世系，能抵达这种程度，你已是怪物中的怪物——但很可惜，平民终究是平民，你的传承不足，你的积累不够。”
“我将会在这里摘下你的头颅，再去宣扬你的威名。”
“以你为垫脚石，实现我通向根源的道路！”
浩浩狂风，渺渺烈日。
立于其中的艾德蒙魔力不断倾注，却丝毫不显颓势，反而越发昂扬、精气神勃发。
路康却已初现颓势。
魔力的运用率再高，小源的不足、依旧制约了他的发挥。
他再次感慨于这个时代顶级魔术师的怪物程度。
他透过茫茫‘烈日’刺眼的光芒，也似能望见对面艾德蒙体内那绝对有接近千数的魔术回路在泛起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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