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第九章与皇女的二次见面
【克林姆林宫的宫廷宴会地点选在花园之中，这一天的天气格外明朗，天空碧蓝如洗、也像是被天使用羽翼擦拭过的神明的画卷一般】
【穿着最初踏入宫廷时候的漆黑神父礼服的你来到花园之前】
【你能听见花园里传出来的觥筹交错、莺莺燕燕的声音，你看向了站在花园门口处恭迎的尼古拉二世夫妇，今天的沙皇陛下穿上了比往日的军服更显风度的洁白礼服，礼服的肩膀上镶着金色羽绒，他的胡子梳理得一丝不苟、在看见你的时候当即虔诚地半跪在地表达对于贤者的憧憬】
【亚历珊德拉皇后看见你同样眼睛一亮，她仍旧穿着半露细肩的维多利亚长裙，却在躬身行礼间将胸膛前的柔美弧度隐约流露，银白发丝挽起露出白皙脖颈，优雅间似有似无的魅惑感让人不觉被吸引，她称赞你是风度翩翩的贤者、也是最为俊朗的少年】
【你不置可否，只是回应：‘你们也很漂亮，尊敬的皇帝陛下，亲爱的皇后殿下，愿上帝保佑你们青春永在’】
【哦，这该死的翻译腔】
【你心想】
【尼古拉二世领着你进了花园，食物的香味混杂着花草浓郁的清新感扑面而来，阳光如粉尘柔和洒落在琳琅摆放的桌椅与菜盘上，点缀金银的装饰之间，你看见了一个个风度翩翩的贵族，你看见了这个帝国最为上层的贵族们——他们是亲王，是公爵，是伯爵，最低也是侯爵，他们之中的低位者簇拥在高位者的身侧极近媚态，高位者簇拥在更高位者的身边，阿谀奉承】
【这就是即将崩塌的帝国大厦最顶层的人们】
【你心中又想】
【他们自以为站在高处就高枕无忧，却不知道这座大厦已经摇摇欲坠】
【曾有着多年游离民间经验的你想起了民间的遍地疾苦，你是这么认为的】
【但你从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贤者，你只是披着贤者皮囊的伪物，你觉得这座帝国大厦迟早崩塌、那么从中取出些许物品也并不妨碍】
【你没有去接近贵族们，也不需要去讨好，因为就连帝国最大的皇帝、皇后都需要簇拥在你的身边】
【你只需要‘踩’着皇帝与皇后，彰显自己的存在】
【自然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过来讨好你】
【哪怕你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孔、也只会换来‘圣洁’的评价】
【这就是人心】
【你只需要出现】
【你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
“真是无聊。”路康这么评价着这场宴会，他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
他在莺莺燕燕的人群之外，却站在郁郁葱葱的花草之间。
穿着漆黑神父礼服的少年也就这么相隔不远地注视着这场宫廷的宴会。
与会者们远远向着路康鞠躬表示尊敬，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自然没人敢上前打扰。
这一刻的路康确实觉得很无聊——他心想着还不如找几个朋友在家里来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行棋来得更实在！
不过好在站在这里还能看见那些贵族夫人、小姐们优美的身形面貌养养眼，倒也不至于全然无趣。
“唔...真是无聊。”
也就是这个时候，软糯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混杂在微风吹拂林叶发出的簌簌声响之中。
路康歪头侧眸，看向了一侧——这场露天的宫廷宴会会场所在的另一个被阴影覆盖角落里，他看到了银白发丝摇晃的娇小身影，忍不住顿了顿。
安娜斯塔西娅——
“你也觉得很无聊吗？”反正都是无聊，路康也就非常随意地走了上去。
“很无聊呢...”那披散银白头发的娇小身影背对着路康下意识回应，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青色干净的眼眸看着那群觥筹交错的身影。
她嘟哝着：“这么无聊的场所，姐姐们是怎么那么期待的？父亲大人跟母亲大人也是——”
“姐姐们肯定是骗我的，跟我说什么宴会多么多么好玩，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捉弄她们一下才行...嗯，没错，就是要这样才行！”
“嗯...嗯！？”自以为是自言自语的女孩脑袋左摇右晃却突然顿住，她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才意识到身边有人说话，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
于是她转过头。
于是，她看见了走到她身边的路康、
“路...路康冕下！？”
女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绊到了草丛上的藤条往后跌倒。
不过她踉跄了两步却又稳住了脚步——她被路康拉住了手！
“看见我这么激动吗？第二次见面的皇女殿下？”路康满脸笑意。
惊魂未定的安娜斯塔西娅站稳了步伐，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穿着的比之前还要更加华美漂亮的礼服勾勒掩衬下的身形微微颤抖了两下。
然后就是脸红。
在对上了路康那张年轻俊朗面容的时候。
一如之前的脸红...
“没，不是，我——”
路康感觉这位小小的皇女殿下都快要变成蒸汽机了！
不过。
安娜斯塔西娅...是这个性格么？
这是他之前就有的困惑，作为世界穿越者的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皇女殿下其实也是有一定印象的，他印象中的安娜斯塔西娅是性格冰冷外冷内热的存在，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只要相信了也就会表现得毫不排斥。
不过他印象中的皇女殿下并非‘活人’。
而是在作为历史名人，在死后存留于世界的记录——‘英灵座’上的信息被具现化成‘英灵’召唤出来的状态。
而现在还是1912年。
安娜斯塔西娅仍旧存活，并且稚嫩可爱。
或许这是只有十三四岁，还未遭遇巨大变故，仍旧憧憬着世界的纯真女孩的个性吧？
“路康冕下的手...”皇女殿下小声说。
路康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柔细腻，不动神色地放开了女孩被自己抓着的手腕，他说：“怎么？还想脚崴吗？”
“这里可没有拐杖给你了！”
“才不要拐杖！”安娜斯塔西娅羞赧的说，不只是对于自己上次表现的羞赧、更有自己刚刚说的话的羞赧。
又丢脸了！
她心说。
“不要拐杖要什么？要轮椅吗？”路康故意追问，他觉得逗弄这个女孩、看她各种反应确实很有趣。
“我什么都不要！”安娜斯塔西娅意识到自己再度被捉弄又鼓起了脸颊，恍惚之间她仿佛忘了眼前少年的真实身份就是自己一直憧憬的那位‘冕下’，刹那想起，又突然没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
“心情放松了吗？”路康说：“我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不用这么紧张！”
皇女殿下轻轻唔了一声，却又小声回应：“冕下，是坏人——”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路康侧目：“你还说我是什么三十六对翅膀的人呢...话说那玩意，真的能叫‘人’吗？”
这样对于神明不敬的话语放在其他人嘴里必然会遭受斥责，但在被皇帝皇后认定为贤者的路康口中说出、却成了风趣幽默的代表。
于是安娜斯塔西娅忍不住笑了，唇角勾勒、眸光微眯间，她露出了一个颇为好看的笑容。
这下子。
她彻底不紧张了。
第十章国之将亡但有些人可以不死
但说实话，安娜斯塔西娅其实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事实上，哪怕两天前她因为知晓了路康身份而落荒而逃、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路康竟然只是个看起来比自己只大了几岁的年轻人，她真以为被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所推崇的人即便不是如神话中的天使那样充满了神秘，也应该是个古朴威严的男人。
只是之后在被尼古拉二世口头斥责的时候、她从父亲话语中还是确认了那个少年就是她心心念念所要探寻见到的‘冕下’...
“您跟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微风拂动的园林里，银白长发的女孩仰起头终于敢直视面前的少年。
他确实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并不神秘，也不威严厚重，更像是个带着些许喜欢玩闹感觉的邻家少年一般...但，安娜斯塔西娅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她觉得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没有长成一副‘克苏鲁’的模样真是抱歉了。”路康毫无所谓地说，他道：“不过归根结底，我也从来不拿自己当成什么‘圣人’——我也只是个稍微会点神明赐予的‘隐秘’的‘普通人’罢了！”
神秘既是未知，是人类掌握的非凡力量，但在神明存在的古老神话时代里，最初的魔术确实是由神明赋予的、从神明身上流向人类的‘隐秘力量’。
路康并未说谎，已经彰显过自己力量的他也并不需要用过多的语言来粉饰自己。
在不影响自己‘传承’现实计划的前提下，
他一向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神秘’...”少女却容颜微怔，银白发梢微微倾斜遮住了左半边脸、只露出的半张面容眸光微眨。
她的朱唇轻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您可真够...恶趣味的？”
“恶趣味？”路康困惑。
“之前——您所掌握的力量，应该能在一瞬间治疗我的腿吧？却还是拿了根拐杖给我...”安娜斯塔西娅说到这里又不禁有些羞恼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故意的。
“嗯...”
路康眸光微沉。
也就在皇女小姐以为他想解释什么的时候，路康两手一摊：“毕竟，皇女殿下一瘸一拐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有...有趣？”这下子轮到皇女小姐再次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完全处于一种没反应过来的状态。
就因为看着有趣...所以就光看着？
而看着少女这副愣神状态，路康忍不住咧嘴笑出声，他心说自己其实不是不想治疗而是根本不会，他之前行走民间的时候扮演的基本是驱魔神父的角色、偶尔兼职医生所治疗的也都是一些因为触及神秘现象而导致的精神疾病，他没学过治疗身体的魔术，只是他也确实觉得...安娜斯塔西娅，很有趣，也很可爱。
她比尼古拉二世有趣。
比她的母亲可爱。
也比宫廷里其他任何人都要有意思。
“果然，您很恶趣味。”安娜斯塔西娅呼了口气，像是无奈一般，然后她也忍不住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
略显狡黠的笑容——
“被称为‘贤者’的您、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呢？不知道如果我把您这样的一面公布出去会怎么样？”说到这里，皇女殿下瞥了一眼不远处会场正中央那些觥筹交错的贵族们——也包括了尼古拉二世夫妇在内的所有人。
他们早已发现了路康与帝国最小的皇女殿下站在一起的画面，只是仍旧不敢打扰‘贤者’的清静。
而且年纪相差不太多的少年少女身处一地显得颇为相得益彰，有不少人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尤其是尼古拉二世，在与其他亲王、公爵碰杯的时候这位沙皇陛下脸上胡须抖动，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贤人毕竟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感情。
路康不是不明白这位沙皇帝国想要用自己最小的女儿来进一步拉拢自己的心理，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面对着这一刻安娜斯塔西娅突然露出了的狡黠，他更想起了两天前、尼古拉二世跟自己所提及的，这位最年幼皇女殿下对于熟人流露出的调皮。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也就是捉弄自己的两个姐姐。
诸如制造出假的绿毛虫让害怕昆虫的姐姐恐惧不已，偷偷在她们身上绑上捆着老鼠玩具的细绳让她们惊慌失措等等等等...她被她的姐姐们称呼为‘小恶魔’，是个颇为活泼的小姑娘。
于是路康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道：“那皇女殿下觉得，如果我跟你父亲说你威胁我，会怎么样？”
“唔...？”安娜斯塔西娅瞬间哽住。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那两个姐姐，他根本不怕自己的调皮与威胁——恰恰相反，自己这句话、反而容易成为对方的把柄。
意识到自己出错的少女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路康笑得更开心了。
枯燥的宫廷生活，除却每日沉浸在神秘神血知识的研究之外，他也算是增添了更多的趣味了！
...
【你与帝国最年幼的皇女，安娜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相谈甚欢】
【这是你与她的第二次见面，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突兀显得更为融洽，帝国的皇女对你不再忐忑而羞赧，她在你面前流露出轻松的姿态，展现出活泼狡黠的一面】
【宴会结束之后，尼古拉二世让皇女小姐亲自‘送’你返回图书馆，你觉得让一个小姑娘送自己回去很奇怪，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在克林姆林宫内，对安娜斯塔西娅来说不过是相当于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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