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创造魔术家族世系 第93章

　　【你突然想到，自身的思维有限，无法做到以一己之力，凝结‘幻灵’，但所谓‘落笔如有神’】

　　【或许，你可以将自身所思，落于实处，化为‘笔墨’】

　　【结合儒生之书法，也结合道门符箓之道】

　　【更借鉴西方魔术符文术式等的原理】

　　【一思不成，便由百念千念堆砌起来】

　　【一画不成，便由多笔勾勒】

　　【你以此，将自己的‘思绪’凝聚于每一笔落下之间】

　　【你终于以纸笔，幻化处时代最初的‘幻灵’】

　　【虽然这幻灵只是短暂存在】

　　【却从心而发，自然有灵，不同于道家符箓借天地之力、也不同于西方魔术符文，需要自身去运转】

　　【其能自己思考】

　　【能自己听从指令而去行动】

　　【以其作为‘式’，你体内的一百三十八条‘经络’，更终于被时代的神秘所填满】

　　【你将自己所创建的，这幻灵体系的第一步，称之为‘存思’】

　　【将自身之思，存于纸笔之上】

　　【千笔万画，日积月累，终于有成】

　　【这一年，你五岁】

　　【五岁的你提一口气，写下了自己的‘山河’】

　　【五岁的你，饱读诗书，也已经有词赋流传街巷，传扬大宰府、九州，乃至上京平安都】

　　【时人皆说‘孔雀公子’是大唐来的文曲星降世，惊世才华尤在先祖菅原道真之上】

　　【时任摄政关白、太政大臣的藤原伊尹听说了你的名气，建议年仅五岁的圆融天皇召你入京】

　　【你的老师见你终于阴阳术有成，也恰好决定返京】

　　【你们决定一起启程】

　　【你的母亲不想舟车劳顿，于是你只能拜别她，在老师的带领下，孤身前往】

　　【你听说近年来的平安京，大不平安】

　　【罗生门前百鬼生，大江山上酒吞魔】

　　【你也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第一百一十一章最年轻的博士，早九晚五，宫廷驱魔

　　【平安时代的京都是两百年前的大和国恒武天皇仿造大唐都城长安与洛阳所建立的大和国天下第一大城——时至今日，也依然是第一】

　　【其由纵贯南北的朱雀大道为中心点，链接南城‘罗生门’与北城朱雀门，分割左右的‘左京’与‘右京’两片区域】

　　【罗生门外既是京都郊区，朱雀门内，则是朝堂议政与皇室宫廷之所在的平安宫】

　　【彼时的恒武天皇将平安宫称为‘天之下’，说其不逊高天原，将罗生门定为隔绝阴阳之门户，亦将左京右京各自划分为九路四巷七十二坊，一坊16町，放眼望去棋盘网格】

　　【时至如今，平安京的格局虽未有巨大变化，但其规模却整体扩大许多，多了诸多寺庙楼阁，也多了诸多繁华商街，人口激增，更在这个时代，抵达巅峰——近百万人】

　　【你与本就常住平安京、如今只是远行归来的贺茂保宪一同踏入罗生门，入目所见，既是人来人往的繁华场景】

　　【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却也并未遭遇太大的风浪，远行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是个痛苦的折磨，但无论是你还是作为大阴阳师的贺茂保宪，都绝非常人】

　　【你望着眼前的繁华场景，更不由感慨京都人气之盛——杂念之深，难怪会有妖魔肆虐——毕竟灵感越高的人越能沟通神灵缔造分灵进而演化神人妖魔，但灵感从来不只有善，还有恶，恶感也只能缔造恶魔】

　　【你知道，这里将是你未来十年、乃至数十年的‘舞台’】

　　【贺茂保宪对你的话却不置可否】

　　【他只是不在意地说：“人多自然神杂，所以才需要我等的存在，疏导阴阳，以咒灵镇之”】

　　【这大概就是另一种层面的‘养寇自重’】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个神话本该已经终末、神秘本该已逐渐褪去的时代里，之所以还能充斥着各种妖魔——与‘咒灵’体系的创建，也不无关系】

　　【咒灵延续神迹，缔造‘人神’，同样缔造了‘妖魔’】

　　【但这其实也是人心权衡的选择】

　　【但其实若没有贺茂忠君役小角所开创的咒灵体系延缓神代衰竭，那些神灵在这最后的时间点，也必然会不甘心于就此退场，而会迎来反扑】

　　【届时，迎来的便或许不会是些许妖魔作乱】

　　【而是天下动荡】

　　【你将这些道理，与贺茂保宪说出】

　　【五岁的你虽然天纵奇才，虽然贺茂保宪已经习惯了你的‘灵觉’之深，悟性之高，但依旧为你的话而感到惊讶与惊艳】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你也在贺茂保宪的带领下，直接前往了‘阴阳寮’】

　　【...】

　　“主将，怎么了吗？”

　　朱雀大道的一侧，无数古朴雕琢的飞转屋檐之下，流光倾泻如水映照晨光如瀑，一道浑身包裹着由细密铁片与皮革缝制而成的平安时代武将链甲的高挑身影驻足街边，其头上带着的兜顶头盔裹住头颅只在边缘处垂落些许微不可查的紫色发梢，其面容更直接被一张赤红鬼面盖住、只露出一双紫色眼眸——望不见虚实。

　　而此刻，那一双眼眸也正随着刚刚离去的一老一小往位于‘大内’、太政官邸附近的阴阳寮方向而去的身影，略微眯起。

　　旁边一道披着斗篷留着蘑菇一般头发的身影注意到了其异常，不由开口询问，恭敬护卫在其身前数步之外，隔开周围人群。

　　那紫色眼眸的大铠身影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隔着面具发出了雌雄莫辩的嗡鸣嗓音：“不，没什么。”

　　“或许是我的错觉...”

　　虽然那两道身影中年老的那一个穿着一身阴阳师的狩衣服饰，但一看也知道都是常人——怎么可能会有‘神明’本尊的波动？

　　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走吧，渡边纲。”

　　这大铠身影道：“来京都多日，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去召集碓井贞光跟卜部季武，接下来，我们该去北部，讨伐‘浅井牛鬼’！”

　　“是，大将！”

　　被称为渡边纲的高瘦男人低头，如此回应着。

　　他们于此交流。

　　却也没有注意到，那离开的一老一小身影里、小的那个的略微回眸，回头。

　　不止他们注意到了路康。

　　路康也注意到了他们。

　　【你察觉到了来自外部的窥视的目光】

　　【你用视线的余光，看清了那街边的身影，并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是于这十几年来声名鹊起，甚至一度被人拿来与安倍晴明相提并论的‘驱魔的大武将’，斩灭了无数肆虐各地的大妖魔的源赖光】

　　【其为平安时代最强的神秘杀手，相比起时常镇守京都的安倍晴明，身为武将的她更加自由，具体的战绩也似乎要更多】

　　【你早些年也曾听过她的名气，知晓她的存在】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

　　【还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但你并不打算与其接触】

　　【至少眼下，还远远不是时候】

　　【你也还不打算暴露自己与她类似、却又比起本质更高更加完整的，直接就是作为‘神灵’本尊而存在的身份】

　　【是的】

　　【结合已经掌握的时代信息以及这刹那间的感受，你很清楚，名为源赖光的存在——其实质，既是这个时代极其少有的‘现人神’，是神依附于人身降临于现世的分灵】

　　【所以她才能以武将之身，斩灭妖魔，铸就种种奇迹】

　　【在这惊鸿一瞥之后】

　　【你们脚步不停，穿越了‘朱雀门’，很快来到了平安宫前的‘大内裹’】

　　【你们来到了阴阳寮内部】

　　【贺茂保宪让你暂时居住在这里，等待‘天皇’与‘摄政’的召见】

　　【不过这一天，你最终未能得到召见】

　　【只等来了一纸委任书】

　　【你被授予，成为阴阳寮内部的‘阴阳权博士’——是整个阴阳寮，乃至整个大和国，存在阴阳寮之后，最年轻的阴阳寮正式官员】

　　【不满六岁的从七品上官员】

　　【后来你听说，这是安倍晴明在从贺茂保宪的口中得知你所开创的‘幻灵体系’之后，面向天皇与摄政的亲自举荐】

　　【你也听说，平安宫内，正在举行重大的驱魔仪式】

　　【天皇与摄政暂时脱不开身，安倍晴明也是】

　　【在看到这一纸委任的时候，贺茂保宪自己也都被吓了一跳】

　　【自此之后，本就流传极广的‘孔雀公子’之名，在平安京街巷之间越发日益喧嚣】

　　【而你，也开始了在阴阳寮内的新一轮学习】

　　【早九晚五，打卡上班】

　　...

　　最年轻的从七品官员，最稚嫩的阴阳博士。

　　大和国古往今来曾出现过数不胜数的少年英才，他们在这片四面环海的岛屿国度之上肆意驰骋留下自己的威名，但在这些英雄豪杰之中，却从未有一人能如他一般，有如此之高的起步。

　　而根据种种史料记载，其所出身的菅原家族在那时早已中道衰落。

　　也并不存在依托家族世系而崛起。

　　所靠的，仅有才华。

　　天纵奇才。

　　以至于当时市井都有流言称：“过去百年在晴明，将来百年，在羽章”

　　——《平安时录：菅原传记》

第一百一十二章藤原香子与紫式部，上门找事的芦屋道满

　　【对于外界流传的种种传闻，你一向置之不理】

　　【你在阴阳寮中以阴阳博士的身份开始早九晚五，也是真的开始早九晚五】

　　【源于你那早就流传到平安京的‘天才神童’之名，再加上晴明公对你的亲自举荐以及前代阴阳头贺茂保宪对你的看重，没有人对你表达不服气——当然，主要原因也还是因为你的年龄实在太小了，若你是个少年，阴阳寮内免不了有人会表示反对，若你是个毫无资历的空降青年，也必定有人觉得不服气，但你只是个稚童，大多数孩童在你这个年龄甚至还没完成蒙学，看到你这个模样，也很难会有人能提起不服抑或反对】

　　【你也乐得自在】

　　【你并没有立刻以阴阳权博士的身份开始插足阴阳寮的干涉，哪怕这个有着正式品级在身的职位已经拥有诸多便利，算得上是技术方面的官员——】

　　【就你所了解的，阴阳寮内部一共划分为四个组织部门，统一由以阴阳头为首的‘四部官’共同管理，分别是负责驱魔祓除仪式的阴阳道、负责观测星象的天文道、负责修订矫正历法的历道与负责矫正每日时刻的漏刻道】

　　【而阴阳权博士，是阴阳道的副官，阴阳博士的助手，在此之下还有阴阳师，阴阳生，阴阳得业生】

　　【就地位而言，已然不低，更绝对有资格插足诸多事务】

　　【毕竟这虽然是个技术岗，但那些管理岗位上的‘四部官’也未必比得过你们——哪怕如今的御前卜事兼阴阳头安倍晴明，在阴阳寮内部，还有一个‘天文博士’的身份】

　　【但你一如既往地能沉得下心，对这些也是真的不感兴趣】

　　【你只是日常跟着贺茂保宪学习更深层次的修验道阴阳术知识，以及继续于阴阳寮中观看各种修验道书籍】

　　【你的‘幻灵体系’在完成了第一步的‘存思’之后，便已再度停滞不成，你知道，你需要更多的积累，才能做到让存于笔墨中的‘思考’停留得更长一点，甚至让其永远存在】

　　【幻灵也是灵，若不能长久存在，便也谈不上‘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