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公子。”
“不好了,公子。”
几声惊呼,惹得顾廷烨眉头微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似乎是躺在一处客栈。
两壶烧酒,起码有八成都进了他的口中。
让人吵醒,脑袋有些难受。
“怎么了?”顾廷烨抻着手,缓缓问道。
“侯爷——”
石头走近,低声道:“侯爷头痛不止,说是呻吟了足足两个时辰,疼昏了几次。”
淡淡的声音,模糊不清。
顾廷烨罢了罢手,就要躺下。
忽的,脑子猛地一震。
“什么?”
顾廷烨一惊,坐起了身子。
晓雾渐散,旭日初升。
“驾!”
顾廷烨手拉缰绳,面色严肃。
相距侯府两三百步,惊鸿一瞥,望见了女使向妈妈。
她一脸的急切。
“吁!”
“向妈妈。”顾廷烨连忙招手。
“二公子?”向妈妈一脸的惊喜,连忙走近。
“父亲怎么样了?”顾廷烨着急的问道。
“二公子,侯爷病重,大娘子已经找了药铺的郎中把脉。不过,药铺郎中医术匮乏,大娘子让我持着侯府帖子去找太医。
可是,这太医究竟何处,奴婢实在不太清楚,幸好遇到了二公子。二公子人脉广,能否设法找一找太医?”向妈妈一脸的担忧,夹杂着些许殷切。
“太医?”
顾廷烨点头,扯了扯马缰,直奔外城。
“驾!”
脑子昏沉,父亲病重,他实在是顾不得思考什么。
既然小秦氏母亲说要找太医,那就找太医。
艳阳初照。
“驾!”
半个时辰左右,顾廷烨找来了太医。
“让开,让我进去。”
顾廷烨大吼着,拉着太医大步入府。
近百米的小路,不乏一些顾氏子弟,顾廷烨越走越心急。
“父亲。”
顾廷烨大步走进去,喊道。
“侯爷——”
此刻,顾偃开昏厥,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堂内,夹杂着一些呕吐物的恶心味,淡淡飘扬。
顾廷煜、顾廷炜面色担忧的站着观望,小秦大娘子低声呼唤着丈夫,几位郎中相继把脉,面色凝重。
四房、五房的几位叔伯、堂兄弟相继围聚,眼中担忧。
顾偃开,是顾氏一族毋庸置疑的主心骨。
相比起上一代的老侯爷,这一代的侯爷顾偃开要厉害了不止一筹。
宁远侯府,经他发扬光大,已然是勋贵中最有权势的存在之一。
如今,顾偃开病重,自是惹人心忧。
“太医,快。”顾廷烨拉了拉太医,有意让太医上前诊断。
结果,一只手拦住了他。
大哥哥,顾廷煜!
“咳咳——”
顾廷煜咳嗽了几声,质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顾廷烨眉头微皱,指了指太医:“我找来了太医,快让太医把把脉。”
“太医?”
顾廷煜指向几位把脉的郎中,质询道:“那几位便是太医。”
“那几位是太医?”顾廷烨一怔。
“自子时正起(零点钟),父亲咳嗽不止,连连呕吐、腹痛、心口发痛。”
顾廷煜咬着后槽牙,一副憎恨的模样:“自那时起,我便让人去找你,足足找了四个时辰,辰时正(八点)方才找到了你。”
“这也就罢了。”
“可你为何巳时正(十点),才赶回来?”
一声声质询,让顾廷烨紧皱眉头,一头雾水。
“我去找了太医啊!”顾廷烨解释道。
“你口口声声说去找太医,可却来得这么迟。”
顾廷煜叱道:“要是真指望着你去找来太医,父亲早就疼死了!”
“你气病了父亲,还有脸假惺惺的回来?”
顾廷煜一脸的不可置疑,咳嗽道:“你特意回来,莫不是想知道父亲究竟有没有被你气死?”
“气病?”顾廷烨不解,反驳道:“怎么可能是我气病了父亲?”
“我与父亲争吵,乃是亥时。依大哥哥所言,父亲是子时发病,足足差了一个时辰呢!”
“再说,这会儿不该是为父亲治病吗?”顾廷烨无意与大哥争辩。
殊不知,顾廷煜继续质询道:“你承认与父亲争吵了?”
“嗯?!”
顾廷烨面色微变,望向大哥哥。
这个时候,大哥哥竟然要在父亲病重一事上给他下套?
这还是人吗?
“母亲。”
顾廷烨连忙望向小秦氏:“父亲怎么可能是我气倒的呢?”
气病父亲,这可是妥妥的“不孝”。
而不孝,则是“十恶”重罪之一。
官员有此重罪,轻则流放,重则罢官。
大哥哥急着扣帽子,俨然是要趁机做文章钉死他,争夺侯爵之位啊!
小秦氏手握锦帕,低泣着回首:“你爹爹管不了你,我管不了你,你走吧。”
“去哪儿随你,娶谁也随你。”
“从今以后,我和你父亲,不会再说你半个字。”
说着,小秦氏连连摇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
顾廷烨一怔。
这话,蕴含的意思非常清楚。
娶余嫣红一事,都错在他。
娶余嫣红一事错在他,那争吵也就错在他。
甚至,隐隐还蕴含着“都是因为争吵才导致父亲病重”的潜意。
可是,父子争辩之际,母亲不是说娶亲余嫣红一事错在她吗?
怎么一下子就都成了他的错?
当然,他也不是说娶余嫣红一事错在母亲。
主要是,根本就没必要提这事啊!
“母亲?”
顾廷烨以为是母亲悲伤,连忙唤了一声。
“二郎,你怎么一身酒气?”姑母顾氏斥责道:“就如大郎所言,你找太医怎么这么迟?”
顾廷烨一怔,回首望向姑母,手臂微颤。
姑母是嫁出去的人,他回来得比姑母还晚?
“太医!母亲让女使向妈妈去找太医,我半路遇上了她,生怕太医来迟,便主动去找了太医啊!”顾廷烨连忙辩解。
他已经极力赶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嘶吟着的哭声传来:“我何时让向妈妈去请太医了?”
小秦氏!
“向妈妈一介妇人,不识太医门路。即便是要请太医,那也应该是让顾氏儿郎去啊!”
“二公子,奴婢的确是没有去请过太医。”
女使向妈妈适时答道:“这次的太医,乃是四房、五房的两位公子,持着侯爷的帖子去请的。”
顾廷烨心头一颤。
“你与侯爷争吵,气得侯爷重病,非但不跪道阶下请罪”
小秦氏泣声道:“你还狂饮烂醉,一身酒气。”
“你这个畜生啊!”
“畜生!”
哭着,小秦氏扑了上去。
一时间,不少顾氏子弟议论纷纷。
顾廷烨愣住了,脑袋猛地一懵。
怎么可能?
小秦氏母亲,怎么是这样的?
小秦氏一句“气得侯爷重病”,无疑是钉向了他。
可,小秦氏母亲不是这样的啊!
休说小秦氏母亲见证了一切,知晓他并非气病父亲的人。
哪怕他真的气病了父亲,以小秦氏母亲对他的宠爱,也断然会为他遮掩一二。
毕竟,不孝之名,可是影响着他的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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