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他非常清楚,这估计是几位内阁大学士早就商议好的事情。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齐整?
臣子逼君,古今罕见!
“彭!”
御案上的奏折被赵祯摔飞,借此以发泄心里的悲哀和愤怒。
这种百官逼宫的事情,早就有谋划的事情,他竟然没得到半点风声!
文武百官,竟是齐齐下拜!
这种场景,实在是让他又怒又怕。
逼宫之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这些人,可都是他一手简拔的人物。
特别是富弼与韩章,一位入仕十五年入阁,一位入仕十七年入阁,单是破格提拔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这会儿,却都是逼宫的主力!
富弼可顾不得什么,直言道:“老臣本不想伤陛下的心,但是今日老臣不得不伤了陛下的心.”
“闭嘴!”
“为了保陛下晚节,老臣恳请陛下过继宗室,考问品行”
“忤逆!”
“混账!”赵祯心头一急,伸手直直的指了过去。
“从中挑选,立为继嗣”
富弼毫不退让,一直陈述观点,赵祯悲怒相接,连连怒斥阻止,却不见富弼停下。
赵祯气得从玉阶上走下,指着富弼满是愤怒,大有出手打人是意思。
“混账!”
“闭嘴!”
“这才是——国之根本啊!陛下!”
言罢,富弼凄声一呼,重重一扣。
赵祯走到了富弼身旁,看着跪拜的群臣,心里莫名有些没落悲凉,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退朝!”
“退朝!”
赵祯无声的叹了口气,刹那间仿佛又老了几岁,语气间竟然有些无助。
这局面,他是真的没法应对。
要么生下皇子,要么过继宗室,就这两种解法。
除此以外,要想凭言语镇住百官,几乎不可能。
“陛下,陛下!”
眼见赵祯要走,富弼一下子就有些急眼。
过继宗室的事情一拖再拖,好不容易百官逼宫,不把事情办妥怎么行?
富弼身子微微朝前,伸手紧紧的拉着赵祯的龙袍不松,不让他离去。
“你?”
赵祯见富弼拉着龙袍,不禁一愣,心中的烦躁与不安又上一层楼。
这都拉龙袍了?
“陛下!”
“来人,来人!”
“陛下,陛下!”
“若是能定下过继宗室之议,臣就是被打二十,也心甘情愿啊!”
富弼见有太监来拉自己,便将龙袍拉的更紧,掌印太监李七也不敢真使出狠劲,三者就这么的有些僵持。
“好,好好好!”
赵祯没办法,又说出了诛心之言:“过继宗室之事,朕听你的,你说立谁就立谁可好?”
“陛下.”
富弼一时愣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君王一日两道诛心之言,放眼史书怕也是罕见。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狠了!
一旦处理不好,甚至能把他打到“权臣”之列。
一生清名,就此毁于一旦。
富弼长长一叹,端正身子,轻轻抬起头顶的官帽放在地上,指着满头白发白须的自己。
“陛下是疑心老臣邀宠储君吗?陛下,您瞧瞧我这身老骨头,这头发,这胡子,我这都七十多的人了,家里没有一个孩子,我能有什么私心啊?”
“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往昔有多少祸乱之起,皆由策不早定,定而不决啊!陛下!”
富弼说完这话,低头下拜不再说话。
“你们说立嗣,那就立嗣。你们说过继,那就过继。怎的,总得有人来当这个皇帝!”
“可是,我的儿子没了!”
“谁,谁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谁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啊?”
“谁——”
赵祯也知道臣民为何逼宫,心中悲怆,踉踉跄跄瘫坐在地,呜咽悲呼。
一时间,百官俯首,君王长泣!
江昭望着这一幕,心头微叹。
这次逼宫,六位内阁大学士是真的没什么私心。
纯纯是为了江山社稷考量!
可惜。
江昭长呼一口气。
此次君相失和,定然得有缓和的锲机。
恰好,秘密立储之法,就有此效用。
且不急,让赵祯慌一慌。
过几日,再放到台面上!
第58章 秘密立储法!(5k)
暮霭沉垂,蝉鸣渐隐。
江府,书房。
江昭端着清茶,抿了一口,暗自度量。
经此次百官劝谏,君与臣,一时却是陷入了僵持。
臣子劝谏立嗣,拉着龙袍都不让走,君王断然不可能退让半步。
一方面,任何人都会心存侥幸,皇帝也一样。
从本能上,官家注定会排斥过继宗室的行为。
先帝真宗皇帝,也曾一样面临皇嗣早夭的难题。
最终,四十有二,方有官家。
这可不是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上记载的“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这种有些缥缈的传说。
先帝四十有二诞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迹。
并且,就在官家身上应验。
官家本人,就是“晚年诞子”中的“子”。
有此先例,也就怪不得官家心存侥幸,认为自己还有可能生出孩子。
此外,对于官家而言,要是过继了宗室,自己却有了血嗣,场面未免会有些难办。
过继的宗室,那也是皇子,并且是有继承权的皇子。
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如何处理已经过继了的宗室,却是个难题。
其二,无子的皇帝一旦过继了宗室,地位就会慢慢的变得尴尬。
古往今来,皇帝与亲生的儿子尚且时常争权,甚至出现“弑父”的行径。
过继的宗室与皇帝,那就更是无需多言。
哪怕不往极端的方向去想,太子也会分走皇帝的权力。
这也是为何皇帝往往会宠信某一位皇子的缘故。
为的就是让受宠的皇子与太子相争,而皇帝则高高在上,作为裁判。
而今,本就非是亲生父子,一旦过继了宗室,则宗室正值年盛力强,皇帝垂垂老矣,却将无子的君王置于何地?
时间一长,定然是此消彼长。
要是皇帝早早死了还好,说不定就是父慈子孝。
可要是皇帝不早死,那结局要么就是被迫早死,要么就是君臣禅让。
指望宗室有良心,抵得住皇位的诱惑,根本不可能!
也因此,官家绝不可能退让。
一次逼宫可成,那就可能有下一次。
这一次逼宫是让过继宗室,下一次逼宫可能就是“禅让”。
赵祯,断然不可能照着臣子的要求去立嗣。
起码,这个时间段不行。
哪怕有了宰辅大相公逼宫,他也一定会一拖再拖,尽量的持续往后拖延。
一旦真正的立了皇嗣,他这个皇帝可就形同虚设。
甚至,与其立某一位宗室为皇子,他更愿意看到兖王与邕王明里暗里的争斗。
起码,还能有个制衡。
他这个皇帝,也仍然还是裁判角色。
这也是本来的剧情线上,官家赵祯的处理方法。
一拖再拖,拼命的拖,足足又拖了近十年的时间。
直到实在难以拖延,方才立了邕王为太子,进而导致宫变产生。
同样,官家口含诛心之言,宰辅大相公也不可能再度“拉着龙袍”劝谏。
一次百官劝谏无效,再来几次,怕也没什么效果。
皇帝,这是一位特殊的存在。
一定程度上,皇帝可以尽量耍无赖。
官家可口吐一次诛心之言,就可口吐两次、三次诛心之言。
一次劝谏让皇帝口吐诛心之言尚可,要是次次劝谏都让皇帝被迫口吐诛心之言,那就是纯粹的忤逆犯上。
就连史书,也会记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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