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秘密立储法的提出者。
要是没有江昭,他大概是一生也不会有再次入京的机会。
只是,这机会让人不知是喜,还是愁?
“在下禹州赵宗全,受官家旨意入京。”
这两人,却是禹州赵宗全、赵策英父子。
赵宗全拘谨一笑,举止间透露着小心翼翼,生怕担心自己出了什么差错。
几十年的打压,早已抹去了他的锋芒。
并且,他还认出了江昭。
这位可是阁老的弟子,名扬天下的人物。
将来,说不定也是治政天下的名士。
也正是因此,他就越发谨小慎微。
没有权势的宗室,那真是一言难尽。
“江大人,这是文书、印信。”一向极有锐气的赵策英也老实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呈上证明身份的东西。
文书,印信,也就是证明户籍和行程的东西,须得官府批示,难以作假。
江昭面色不动,取过文书和印信,都没有翻页,就说道:“此处相距官家指定的广亲宅不足二里,乘车不足两炷香就可抵达,不知可否要下官领路?”
言罢,他就礼貌的递回了文书和印信。
赵宗全亲和一笑,一脸的迟疑,缓缓说道:“可否步行过去?”
一方面,初次入京,又身份特殊,他实在不敢太张扬。
广亲宅,他也曾经去住过一些日子。
那可是汴京城的核心区域。乘车未免不妥。
一方面,他也想一观汴京人文风采。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入过京,心中不免怀念。
“劳烦大人受罪。”赵宗全补充了一句。
“下官区区五品,实在承受不起“大人”之称。几位要是不嫌弃,或可直呼其名,或可直呼官名,都一样。”
江昭说着,往侧方一伸手:“请!”
赵宗全与赵策英相继松了口气。
赵宗全是谨小慎微的性子,赵策英则是第一次入京,见到这么大的城墙。
走路,脚踏实地,无疑能让人凭空有些安全感。
三人向着城内走去,其余几位相随的护卫则是牵着马匹、马车,慢慢跟着。
江昭指着前方,一一详尽介绍:“此处,往前两百步,就是顺天门,左右分别是金明池与琼林苑.”
“这江侍读,不知官家为何召我等入京啊?”
赵宗全解释道:“江侍读有所不知,我赵宗全区区一个穷乡僻壤之地的小宗室,一无名望,二无才干,何德何能位列六位宗室之一啊?”
赵宗全说着,眉宇间不乏忧心之意。
为了活得好一点,他长久待在禹州,为的就是降低存在感,以免引得朝廷注意,再次遭殃。
不曾想,竟是猛地位列六位宗室之一,让人莫名心慌。
本来,他与江昭初次相见,不该问这么深的问题。
但他在汴京根本没有人脉,要想知道一些事情,还真就只能问询于他。
江昭左右望了两眼,轻声道:“自九年前小皇子薨,就有不少官员劝谏官家立嗣,一直到一年前,曾有忤逆之人上奏,惹得官家大怒。”
赵宗全微微点头,这事闹得挺大,也是江昭成名之战的起始点,早已传遍天下。
“自那一次过后,百官特意留了一段时间让官家繁衍子嗣,不曾想竟是根本没有成效。
如此,早已压抑许久的百官越来越急躁,前些日子也就诞生了一场百官齐齐劝谏。官家震怒,有意散朝,怎料为首的富弼大相公竟是拉着天子龙袍,不让官家走。”
此话一出,赵宗全、赵策英两人齐齐一惊。
早知道劝谏立嗣的声音浩大,谁知道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经此一事,君相失和,官家几度罢朝。”江昭一叹,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官家不上朝,臣子不治政。江山社稷,为之奈何?”
“江某有感立嗣之事不可再扯下去,也就上奏了一份秘密立储之法,旨在让官家临终之际再立嗣。如此,也就有了召六位宗室入京的事情。”
“这样啊!”赵宗全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兖王、邕王势大,他低调一点,理论上应该是问题不大!
他是太祖一脉,又一向谨小慎微,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皇位的事情,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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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为官不足一年,官居正五品!(二合一)
六月末。
晨光微熹,太庙。
文武百官,宗室大臣,皆是神色肃穆。
往前一百步左右,有一道以三重汉白玉堆砌而成的祭坛,沿途御道,刻有龙纹、海兽,甚是威严尊贵。
祭坛上,绕以石护栏,望柱交错雕以龙凤,饰有丹陛,立有一黄砖燎炉,炭火旺烧。
太牢三牲,五谷杂粮、古朴祭器,一一摆放齐整。
祭坛往前一些,就是太庙正殿,供奉有大周历代君王以及近百年国祚中配享太庙的大臣。
配享太祖皇帝庙庭者:太师赵普,中书令曹彬。
配享太宗皇帝庙庭者:司空、太尉、中书令薛居正,中书令潘美、宰辅大相公石熙载。
配享真宗皇帝太庙者:太尉、中书令李沆,中书令李继隆,太师、尚书令王旦,太师王祐。
大周国祚近百年,配享太庙者,仅仅九位而已。
太庙祭坛,官家赵祯一袭衮冕礼服,上黑下红,绣有日、月、山、龙、华虫等十二章纹,头顶十二旒,甚至庄严肃穆。
皇后曹氏一袭袆衣,大袖长袍,着深青色,上有翚翟绣制,头顶九龙四凤冠,举止雍容华贵。
皇帝、皇后、文武百官、宗室大臣,无不垂手肃立,不作半点声响。
半响,钟磬齐鸣。
“噹!”
一声清越长吟,太常寺卿起身,唱道:“吉时已到——”
“迎神!”
唱罢,编钟之声长奏,六位有望被过继的宗室走到最前方,俯首跪拜。
内阁大学士韩章起身,手持祭文呈递上去,又退了下来。
“皇考真宗皇帝在上!”
赵祯手持祭文,沉声念道:“嘉佑三年,朕以神器至重,宗庙为大,今择贤明宗室赵允启、赵允元、赵允初、赵宗全、赵宗谔、赵从式六人,入京观察培养,择优异者载其名于遗诏,一至内廷,一藏于身。
他年,待时机成熟,则托孤社稷于能臣,取诏书核验,拥立遗诏宗室承嗣大统,入继朕躬。祈列祖在天,佑其仁孝治国,明于礼乐,治政清明,国祚绵长。”
赵祯说出一位宗室的名字,就有一位宗室重重叩首。
祭文念完,丢进火堆灼烧。
赵祯手执玉爵,行献酒仪式。
几位宗室亦步亦趋,模仿着赵祯的动作,不敢有分毫差错,小心翼翼的达成了仪式。
此仪式,也就是以往立嗣、立储仪式的变更版本。
因秘密立储法的缘故,却是先行仪式,再补储君之名。
一旦仪式达成,以后两份遗诏上的名字,示于百官的那一刻就可正式生效,无须再行繁杂且耗费时间的立储仪式。
编钟奏乐之声长吟不止。
“噹!”
一声重重钟吟,宰辅大相公富弼呈上早就准备好的两份诏书。
这两份诏书,乃是以特制龙袍浸入黄檗汁,直至灭白为止,具有极好的防虫灭菌之效。
诏书长约三尺,宽约尺许,记载内容事关立储之事。
如何立储,如何判别,都记载得非常详细。
除了一些模版性的立储内容,两份诏书的正中都特意留出了一部分空位,却是特意留作书写储君名字的地方。
六位宗室齐齐移目望了过去,哪怕是一向无意争夺皇位的赵宗全也不免注目。
那简简单单的诏书,蕴含着莫大的诱惑力,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少许几息,两名内侍抬起诏书,拉伸开往臣子的方向走去,示于百官,让百官知道诏书是什么样子。
不少臣子都松了口气。
哪怕不知道谁是储君,但也好歹算是有了正统!
赵祯望向六位宗室,沉声叮嘱道道:“尔等皆为宗室中的贤明者,他日朕驾崩,若是有人坐上了皇位,却是须得按照约定,为其余的几位宗室封爵,或王或公。”
六人齐齐一拜,恭声道:“请陛下放心!”
赵祯颔首,往前走了几步,与皇后曹氏一步一步走进太庙正殿,祭祀历代先祖、文武贤臣。
一场仪式,浩浩汤汤,足足耗费了近一天的时间,方才彻底达成。
文德殿。
文武百官、宗室大臣,一一齐聚。
一场祭祀,彻底让人心稳了下来。
起码,再也无人出声劝谏。
官家赵祯登临御座,双袖合拢,往下扫视。
当视野扫到文武百官中段的那一刻,赵祯目光滞留了一会儿。
文武百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时有人回首望去。
江昭!
谁也不曾想,这种君臣争辩劝谏,从而失和的事情,竟然有两全其美之法。
立嗣,却隐而不宣!
要说出这种法子,不单得有新奇的解决办法,也得有一定的魄力。
变更祖宗立储之法,这可是相当稀罕。
江昭心头微动,举止自若从容。
“翰林侍读何在?”
果不其然,赵祯喊了一声。
“微臣在。”
江昭连忙出列,往前走去。
其间,百官注目,六位宗室神色不一。
但不管如何,无论是谁上位,将来成了遗诏之上书有“正统”之名的存在,都得记江昭的一份情,都会非常庆幸江昭说出的“秘密立储法”。
毕竟,一码归一码。
平和的过渡皇权,这可是相当难得。
一旦成功上位,心态就会彻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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