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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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飞马牧场北面约百里，有两道倩影在林中穿梭前进，速度不紧不慢。
落在靠后的绾绾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师尊的背影，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委屈，见祝玉妍始终不说话，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师尊，我们真的不和他……不和水晶宫合作啦？”
“怎么，绾儿很想和那人合作么？”
祝玉妍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但熟悉她性格的绾绾却是心中一颤，再也不敢说话……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忽然，祝玉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好一会儿，才幽幽道：“绾儿，你可知为师这一生最悔恨的事情是什么？”
“绾儿不知……”
平常古灵精怪的绾绾此刻就如一只小兔子般老实，或许也只有在祝玉妍面前她才会展露出这样一面。
“是我气死了自己的师尊！”
祝玉妍没有去管绾绾脸上难以掩饰的讶色，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轻喃道：“我阴癸身负《天魔秘》里的无上绝学，传闻中只要将《天魔大法》练至十八重最高境界，就可稳稳步入大宗师行列，甚至到达那破碎虚空的超脱境界。”
“为师十九岁就将《天魔大法》练至十七重，原以为自己将成为阴癸古往今来突破十八重的第一人，师尊也对我寄予厚望。可就在那个时候，我却因可笑的儿女之情生生将武道自觉，以致师尊当场气死，而我也在十七重固步自封数十年，这便是我这一生最悔恨之事！”
绾绾沉默不语，这件事她确实不太清楚，但以往听派中前辈私议时也隐约听到过几句，就不知道师尊此时提起是为了什么？
“绾儿……”
祝玉妍又是一声长叹，以一种饱含着担忧、希冀、告诫等等强烈情感的语气叮嘱道：“我们阴癸派弟子比慈航之女入世更深，也难免接触到一些世间罕有的优秀男子。但你务必要把持住自己的心，切记不可步为师后尘啊！”
“……是！”
见绾绾乖巧应声，祝玉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飞掠。
绾绾跟随在她身后，心中却是不期然浮起了孙殿的影子。
‘师尊啊，人家可不是对那个人动心呢，只是……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同，比较有趣罢了，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第0700章 四寇来袭
祝玉妍和绾绾的离去是让孙殿都感觉始料未及的变故，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再纠结也是无益。因此在搂着李秀宁、傅君瑜两位美人大睡了一夜后，孙殿便重新抖擞精神，关注起眼前的正事来。
对于飞马牧场的安排，商秀珣已经逐渐向孙殿的意见靠拢，就算暂时还不想把牧场彻底并入水晶宫，却也不反对两者联手，一起在这个乱世闯出一条生路。只是因为牧场祖训的关系，导致商秀珣一直都没想好该怎么和那些管事、执事去说。
昨日抓住陶叔盛这个内鬼，商秀珣芳心固然大怒，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极好的契机。商秀珣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契机，并和孙殿好生商议了一番，然后才知道孙殿竟然提前一步就做出了安排，并且已经让寇仲这小子做下了手脚。
这一日，商秀珣正在主厅应付柴绍的唠叨，却听人说大执事梁治有急事求见，便马上命人叫他进来。
“禀报场主，就在刚才，堡外哨探发现有为数约二千的敌人，出现在牧场西面入口三十里处，该是四大寇的先锋队伍。应该如何应对，还请场主示下！”
梁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平日里都一副沉稳模样，但此刻却脚步匆匆，进门后甚至都来不及向商秀珣行礼就道出了来意，可见他心中已是有些慌乱。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商秀珣轻斥一句，随后就转向同样听到这个消息因为面色惊讶的柴绍，淡淡道：“四大寇进犯牧场，虽是不自量力，却也不能不谨慎应对。本场主接下来就要处理这件事，还请尊使先回去歇息，买马之事可以等退敌后再谈。”
“这……也好。”
柴绍面色微有些不渝，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自从那日被李秀宁明确拒绝，并表示自己一生都会是孙殿的女人后，柴绍就对李秀宁真正死了心，且还有由爱转恨的趋势，只不过摄于孙殿的武力才没有表现出来。
但或许真的是化悲愤为动力，情场上失意的柴绍在职场上却忽然卖力起来。这几日他几乎天天都缠着商秀珣，一有空就询问李阀买马的事情，看那架势很有种‘你不卖给我我就不走了的无赖气质’。偏偏他的态度还比初来时好上许多，搞得商秀珣都好不意思翻脸，心中也是无奈。
事实上，柴绍这种战术还是很有效果的，因为商秀珣昨夜在和孙殿欢好后就曾提议，是不是稍微再拨个一两千匹战马，打发这家伙走算了，省得每天都听他呱噪听得心烦。
孙殿也知道一两千匹战马其实决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同意。只因这些战马将来很可能会归属到李玄霸麾下，对于这个九成九已经被魔气附身的人物，孙殿一直抱有很大戒心，并且打定主意不在任何方面给对方增强实力。
别说另外多拨两千匹战马，就连此前李阀已经预订好的两千匹，孙殿都打算想个办法克扣下来。至于他会不会因此就和李阀乃至李世民结怨，说实话孙殿暂时也懒得去想，反正只要李玄霸还在一日，他和李阀之间恐怕就很难善了。
唯一怜惜的就是李秀宁，这个女孩忙碌了半天，自己的男人和家族却依旧无法和平共处，这或许会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柴绍并不知道一件本来就要成功的事情被孙殿在榻上随口一句话给否决，他此时还以为自己功夫做得不够足，是以继续每天都缠着商秀珣。可现在飞马牧场外围竟然出现了马贼，这就让他完全失去了纠缠的借口。
不管怎么说，退敌总是比谈生意要来得重要，尤其四大寇还不是什么普通蟊贼。
就柴绍获得的情报来看，四大寇的总兵力大约在五到六万，这已经是一支相当不俗的力量。别看商秀珣刚才提到四大寇时云淡风轻好像挥挥手就能碾死，可实际上柴绍估计她心里正在烦闷，毕竟牧场主堡中常驻人口也不过五六万，想要凭借地利守住城堡或许不是难事，但如果四大寇铁了心围住出口，那对飞马牧场而言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柴绍一边想着四大寇来袭对自己可能造成的影响，一边向屋外走去。待过转角处忽然走出一人，柴绍吓了一跳闪身避开，正想说声抱歉，可在看清那人面孔后他却脸颊一僵，然后冷哼一声，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
来人正是孙殿，他淡淡瞥了柴绍离去的背影一眼，摇摇头步入房中。
此时商秀珣已经就四大寇来犯一事开始做出布置，见孙殿进来也只是点点头，直到梁治领命出门，她才轻叹一声，用手抚着额头道：“虽然事情都按我们计划的在进行，但秀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哎，这场大战一起，也不知道牧场要死多少人，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就算没有我们的预先谋划，四大寇也一样会进犯牧场！”
孙殿抬手越过茶几，将商秀珣的小手握在掌心，道：“放心吧，一切都有本公子在，不会让你们牧场损失惨重的。”
“……嗯！”
感受到孙殿话语中的自信，再看看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商秀珣心里终于轻松了些。
她把孙殿与自己紧握的那只大手拉到脸颊旁，然后轻轻靠了上去。与自己的肌肤相比稍显粗糙的触感传来，同时还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暖的感觉。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第0701章 柴绍的领兵经验
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遇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
这是飞马牧场周边数个城镇的乡民饱受袭扰后编出的顺口溜，在这一地范围流传甚广。也正因为看见四大寇的嚣张，飞马牧场才会和竟陵的独霸山庄结成守御同盟，并互相引为声援，数次杀得四大寇锻羽而逃。
可即便如此，牧场和山庄的子弟兵终究不可能常驻乡间。偏偏自从在他们两方合力下吃了几次大亏后，四大寇行事就变得谨慎且狡猾许多。
在曹应龙的安排下，四大寇现在流哨遍地，每当探听到牧场或山庄有大队人马集结，他们就通知大部队收缩暂避，而一旦那些子弟兵回去务农放马，四大寇就又出来作恶，这种状况约持续了半年，让商秀珣也有些无可奈何。
此番听得四大寇再次联手进犯牧场，商秀珣虽然心忧牧场损失，但内地里也未必没有趁此机会彻底打疼对方，好让他们数年不能作恶的想法。尤其是现在还有孙殿这样一个强援，如果能让他带领牧场打出漂亮一仗，不说牧场本身收益，便是孙殿也能藉此向牧场示恩，对之后牧场与水晶宫的联合极有好处。
在她的调度下，牧场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原本就负责守御主堡的武士自然迅速集结，而那些年龄适当的牧场子弟也在各大执事的号令下领弓牵马，稍一装备就是一名出色的牧场战士。
这些年轻人有些以往就和四大寇交过手，有些则是只闻其名，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对于那些来犯之敌都不显得慌张，反而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振奋，恨不能马上杀出去给那些贼人一个教训。
孙殿见牧场子弟求战心切，便索性让商秀珣安排人带了三千兵马出门寻战。
领军之人名叫骆方，乃是牧场骆氏年轻一代里的代表人物，他率兵出堡后径往西侧而去，那里正有四大寇派来的两千先锋，用来给牧场新兵练手再好不过。
值得一提的是，寇仲、徐子陵这两个小子也被孙殿安排在首发阵容里。他们两个出身市井底层，武功高强还是其次，关键为人没什么架子，因此很快就得到了骆方等人的好感，甚至还单独拨出两个百人队让他们分别统帅。
“报场主，首战大捷，这是骆方传来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