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晶宫主
商秀珣摇摇头，眼神逐渐坚毅起来，道：“我是商氏后人，是飞马牧场的场主，我不会违背祖训将牧场轻易让人，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男人！可是在牧场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也有责任为牧场的延续做出变通！”
“不到这一步，就达不到他所说的绝境，牧场中人即使得救也不会心服。不到这一步，我也不能彻底断了念想，还以为凭牧场自己的力量就能支撑下来。”
“现在这样很好……”
商秀珣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伤感和解脱，道：“现在秀珣已经尽力了，至少到目前为止，秀珣都没有牺牲牧场利益去迎合自己的男人。那些弟子也是为了牧场百姓而死，牧场会记住他们。我们都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就算商氏先祖在天有灵，相信也能理解秀珣的选择了。”
“你是说……”
“嗯！”商秀珣用力点了点头，道：“飞马牧场的商秀珣已经失败了，所以往后，我就会像君瑜妹妹说的那样，以孙兄女人的身份而活着！”
说罢，商秀珣右手突然猛地一握，原本被她捏在掌心的玉佩顿时在内劲灌注下化为粉末，然后随着少女的动作飘散到空气中。
“预备，放！”
与此同时，城下也传来了贼寇兴奋的呼号声。
十余块数百斤重的巨石在弹索的带动下飞上半空，然后划过一条弧线抛向城墙。巨大的劲风和呼啸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城上的牧场武士纷纷躲避，可这样一来就再也无法防御城下的攻击。可以看见一辆辆冲车再次从贼寇阵列里被退出，然后滚着轮子飞快撞向内堡城门。
“哈哈，成了！”
向霸天手舞足蹈地挥动着钢环，仿佛已经看见城门被迫，无数牧场女子在他身下哀嚎的画面。
“哈哈，成了！”
李天凡仰天大笑，甚至都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只是紧紧盯着远处天空那十多个小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驱赶无数战马返回荣阳，立下大功受万人崇拜的场景。
“成了么？”
商秀珣面容紧绷，她其实并不知道孙殿给她的到底是什么，甚至就连李秀宁她们都不清楚。但孙殿既然说这件东西可以保护她们，那商秀珣就愿意相信他。至于怎么保护……
那却是一种此前从未想到过的方式！
嗡！
空气中忽然有一声颤鸣传来，这古怪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上百道细微的清芒突然从内堡城墙各处绽放，这些清芒单个一道并不明显，可是在一种奇妙的组合下，它们的力量两两叠加，然后再两两叠加，当堡内堡外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数百道清芒就已经组成了一面半圆形的薄膜，将面向四大寇的这块城墙整个覆盖。
嗖！嗖！
人会发愣，石头却不会。
此前被投石机投出的石块终于到达了城墙上空，它们尖啸着砸下，原以为可以轻易将底下的人碾成肉沫，可没想到的是，一层几乎透明的薄膜拦在了它们面前。它们想要冲破这道防线，却发现自己根本有力没处使。
不……应该说是力量都被吸走了才对。
然后又反向传递回来！
嗖！嗖！
刺耳的尖啸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回却是让四大寇面色惨白。在他们眼中，只看见那些巨石撞在城墙上，然后就像一个弹球般又反弹回来，那速度、力道比之去的时候丝毫不弱，甚至还尤有过之。
曹应龙还来不及做出安排，就听耳边已经响起一片惨叫。足足上百人被这些石块撞击、碾过，入目就是一条条笔直血路。
“不好！”
饶是曹应龙素来稳重，此时也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快去把冲车撤回来，别让他们再……”
话音未落，城门处就传来一声巨响。只见那用来支撑圆木的铁车整个被震碎，而上面的圆木则如炮弹一样飞射回来。负责操纵冲车的喽喽都已经倒地不起，而站在阵前的几十人也是被那飞射回来的圆木给撞得骨断筋折，大部分当场毙命。
“大哥，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向霸天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他不信邪的呸了一声，然后就招呼他本部所属的四千喽喽再次向城门冲去。与他交情最好的房见鼎犹豫了一下，突然一咬牙，也带领自己的手下一拥而上。
眼看就要胜利，哪里有退让的道理！
不过是一层怪膜而已，老子兄弟这辈子破了那么多膜，难道还差你这一层！
第0714章 突然无聊的战场
事实证明，有些膜不是你想破，想破就能破。
当向霸天和房见鼎大喝一声鼓起内劲，将手里的钢环和狼牙棒舞得呼呼作响，却依旧被那层似有似无的光膜震飞反弹的时候，他们心里突然有些庆幸：幸好以前破的那些膜都不是这样，不然乐子就大了……
眼看城下鸡飞狗跳就是拿那层光膜没办法，商秀珣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用一种说不出是赞叹还是惊异的语气对李秀宁道：“虽说我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有许多秘密，但这种手段还是让秀珣觉得……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习惯就好。”
李秀宁酷酷的来了一句，可其实她心里的惊讶一点都不亚于商秀珣，毕竟这种情况她也从没见过。只不过碍于自己是‘前辈’，在商秀珣面前如果太吃惊多少显得有些丢份，便强自忍耐住了想要张嘴的冲动，把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生怕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
“怎么，难道还有问题？”
见李秀宁脸上始终没有喜色，商秀珣倒是紧张起来。
她又仔细观察片刻，突然面色微变道：“不好，这层光膜虽然玄奇，但防守有余杀伤却不足。如果将其与护体真劲比较，一旦真劲耗尽就必然会消失，到那时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应该……不会吧。”
李秀宁皱了皱眉，和身旁的傅君瑜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摇了摇头。
虽然对于这层光膜的判断大体与商秀珣相似，但李秀宁不认为孙殿会把一件破绽这么明显的东西放到这里。毕竟这里有他三个女人，一旦城破……不，应该说以李秀宁对孙殿的了解，既然这里有他三个女人，那他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山城被攻破。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孙殿很确定这层光膜一定可以坚持到他赶来？
而他故意使用这种破绽明显又杀伤性不强的防御手段，是不是就是想迷惑敌人，让城下的四大寇都以为只要加把劲就可以突破进来，好使他们舍不得离去，心甘情愿的看着时间被拖延？
如果孙殿在这里，并且还能听见李秀宁心声的话，肯定会大赞一声好。只因这个女孩实在聪慧非常，才跟随他短短半年就把他的性子摸得通透，做出的推测分毫不差。
这一层光膜看似简单，其实是在无双世界时张角之女张宁根据《太平要术》和《太平清领道》融合后的《太平经》，推演自创出的一套阵法。整体由三百六十一张符箓构成，几乎牺牲了所有人攻击能力，全部强化在防御上，可以吸收敌人攻击的灵气、劲气强化自身，旨在困敌陷敌。
这套阵法原本是准备用来对付于吉和南华这两个老贼，只是后来发现这套阵法在布置上太过繁琐，且围困的面积也不够大，很难让两贼乖乖入瓮，是以就被张宁雪藏起来，改为在‘月英连弩’上加装破法符箓，由一万四千名女卫通过集中攒射来消磨他们的灵气，并最终得以成功。
孙殿对这套阵法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它的局限性太明显了，还对阵法内外两面都有限制，可以说除了皮厚就没什么优点。
原本只是一套随手丢在水晶宫的残次品，可这回在考虑到四大寇的情况时，孙殿却突然想起了它：看起来薄薄一层，又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轰然破碎的感觉，却偏偏怎么打都不破，简直没有比它更好的诱饵了！
孙殿可以肯定，只要飞马牧场能给人予‘山穷水尽’的感觉，四大寇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舍弃这块肥肉，一定会在城下和这套阵法死磕，但可惜那只是无用功。要知道这套阵法再废，当初也是以南华和于吉这等妖道为目标，如果轻轻松松会被四大寇手下的凡人打破，那张宁以后恐怕再也没脸去用仙术了。
更何况考虑到大唐世界灵气稀薄，未必能成功激活符箓，孙殿还特意从水晶宫调用了大量灵气支持。虽说多少有些下血本，但好在现在【炼魂台】已经具现，每日都有灵气的固定来源，因此倒也不算心疼。
唯一可虑的，就是商秀珣会不会一开战就把阵法激活。
如果那样的话，四大寇攻击无果下很可能会就此撤退，便白白浪费了一次全灭他们的良机。
不过孙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特意关照商秀珣，甚至连李秀宁那里都没有露口风，就是因为他尊重商秀珣的决定，并且希望有些东西由她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