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915章

“是。”

章邯微微皱眉：“冬天的渭水又能有什么玄机，赵高什么时候又多了这股神秘的力量。”

章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渭水，春日大祭是不是在渭水举行。”

“是”

章邯双眼一眯，疑惑道：“赵高虽然恨太子入骨，但这是在咸阳不是在江湖，他怎么可能令利智昏，做出这种事。”

赵高是权奸，有着对权力异乎寻常的执着，但同时，也对官场的规则了如指掌，在咸阳刺杀皇室成员，等同于挑战皇帝的权威，这完全是混蛋的做法，绝非一个权奸所为。

章邯苦思片刻：“宰相府有什么动静。”

“李贽小姐正在训练车战之术，似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影密卫低声道，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卑职追踪到渭水的时候，看到了奉常府的车辆，今日应该是奉常巡视春日大祭亭台楼阁的日子。”

章邯眸子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吟良久，突然鄙夷一笑。

“将军。”影密卫上前一步。

章邯断然摇头：“盯着他们，等他们离开时，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影密卫有些疑惑：“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春日大祭。”章邯冷冷一笑。

影密卫恍然大悟。

将闾和焱妃上了画舫，胡毋敬早就恭候于船头，看见二人飘身上来，拱手笑道：“臣恭迎太子，太子妃。”

“这冰天雪地，老奉常还如此辛苦，实在可敬。”将闾微微点头，迈步走向画舫船舱。

外面风雪如刀，但是里面生着炭火，温暖如春，将闾在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胡毋敬：“奉常小心谨慎，担心我在春日大祭失仪。将闾感激不尽。”

将闾的话让胡毋敬开怀一笑。春日大祭，是太子代表皇帝祭天，也是嬴政彰告天下，太子之位不可易的决心，对于庙堂老臣来说，自然是喜闻乐见。

而将闾对胡毋敬表现出来的恭敬，不带一丝虚假，看在这老狐狸眼中，自然是心情舒畅以及。

胡毋敬笑道：“其实臣也有私心，前日犬子给太子添麻烦，老臣还没有请罪，所以，才借今日这个机会。邀请太子前来置酒赔罪。”

冬狩车战，虽然是一群贵族子弟的笑闹，但是，却关系到各位大臣的脸面，胡毋敬身为奉常，没事不好往将闾身边凑，但是，向将闾讲解春日大祭的礼法章程，却是他的责任。

将闾笑道：“胡勇也是可塑之才，经过战场的磨砺，势必会成为庙堂上的重臣，将闾还得感谢奉常，给帝国培养出英才俊杰。”

焱妃听的嘴角一撇，这群纨绔子弟，实在没放在东君大人的眼里，将闾分明是昧着良心说鬼话。

第0111章 示警

胡毋敬大笑，说起来，他和将闾接触的时间不多，当年大秦还没东出之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官，见将闾一面都不容易。

而后将闾出征，打交道的都是和军伍有关的臣子，一个负责礼仪的官吏更是和他扯不上什么干系。

甚至当年将闾以一卷金藤，辩驳的孔圣之言一无是处的时候，胡毋敬还曾对他产生过敌意。

天下儒生望孔门，孔氏弟子看庙堂。

但是，孔鲋的逃国，嬴政的坑儒之令，彻底给他敲响了警钟。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丞相府一小吏，正因为拥护诸侯分封，恢复周礼，这才参与了当年博士学宫创建庭礼，王绾对他青睐有加，破格提拔，这才成为九卿之一。

但是九卿是官职，不是爵位，爵位可以世袭罔替。而官职，却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

帝国以功勋赏爵，李斯，尉聊，王翦，蒙武，冯劫，冯去疾，甚至年轻一代的蒙毅，蒙恬，王贲，廷尉姚贾，都有爵位在身。

唯独他这个奉常，因为王绾的牵连，一直没有爵位。

没有爵位，就算不上贵族，虽然帝国的贵族不能享受春秋战国时期的特权，但是贵族就是贵族，至少在选拔官吏上拥有优先权。

而李由被皇帝破格提拔为三川郡守，就是一个先例。

皇帝是人不是神，庙堂重臣也各有私心，举荐选贤自然会先从贵族子弟中寻找，然后才轮到山野之民。

想要让儿子成为咸阳权贵，唯有从军一途。

将闾也是玲珑心肝，不用胡毋敬多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而且，这种心思也无可厚非，乃是人之常情。

而且，将闾也是诚心将这群权贵子弟当成人质带到九原，等皇帝东巡开始，这群官吏自然就会以焱妃马首是瞻。

胡毋敬深深的看了将闾一眼，大笑道：“太子果然是豪爽之人，今日邀请太子来此，正是此意，春日大祭所需礼节，臣已经详细书写下来，太子回宫之后仔细看看也就是了。”

说完，从大袖之中拿出一卷羊皮纸，躬身送到将闾案几之上。

将闾点点头，春日大祭事关重大，每一个步骤都属于机密，胡毋敬这样小心翼翼，就是担心别有用心之人破坏大祭。拱手笑道：“多谢老奉常。”

“这是臣应该做的，太子无须客气。”胡毋敬笑吟吟道：“公事说完了，小官备了酒宴，今日不醉不归，有美酒自然要有歌舞助兴，这是春日大祭所需的祭天之舞，太子也就当提前检阅了。”

胡毋敬说着，手掌一拍，舱外立刻走出两列舞姬，一行是英俊少年，一行却是妖娆美女，一阵香风顿时弥漫了船舱。

将闾在小圣贤庄见识了八俏之舞，但是祭天之舞却从来就没见过，目光落在了妖童美女身上。

焱妃握住他手臂的玉手一紧，撇嘴道：“这些妖童美女，太子可不要胡思乱想。”

将闾郁闷道：“我是那种人吗？”

焱妃轻笑道：“这些歌舞伎，虽然隶属奉常府，但都是来自六国之王室，成王败寇，可见一斑。”

将闾微微点头，也生出了警惕之心，这些歌舞伎中，不晓得那个就是王子公主，实在招惹不得。

说话间，这些歌舞伎已经随着祭天之乐轻歌曼舞起来，轻衫薄裙，大腿若隐若现，雪白的小腹妖，娆迷，人，那性，感妖，娆、靡靡之音，让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奉常府官吏看的目不转晴。

胡毋敬笑道：“太子，这些歌舞伎，都是六国王室贵族，现在成为帝国贱奴，如果太子喜欢，老臣可以做主，送于太子几位。”

将闾喔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喝酒，焱妃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忍不住道：“怎么，太子动心了，臣妾可不是吃味儿……”

将闾摇头一笑，自语道：“这些歌舞伎的确很美，舞跳得也很好……”

焱妃冷哼一声，好像珍珠落玉盘，好生的脆生。

当年帝国攻占六国，六国王室宫女尽入咸阳，沦为奴婢，如果当年焱妃不是早早的选择了将闾，即便她是阴阳家东君，恐怕她和月儿也会在这群舞姬之中。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心中也是窃窃。

而这些宫女妃子，按照帝国律令，除了绝色者留在咸阳宫，剩余的是要赏赐给功勋之臣当家奴使唤。

只不过东宫的家奴，都是东皇从九宫神都山带来的阴阳家高手，有东皇在他自然有贼心没贼胆，但现在东皇和月神远在桑海，焱妃自问可管不住他。

将闾悠悠道：“不过呢，轮舞姿之美，他们和雪女差远了，轮身份高贵，焱妃大人似乎比他们强的太多。”

焱妃俏脸冷寒似乎没有听到，素手就唇，将酒樽挡在脸上，唇边悄然露出一丝笑意。

画舫之上，酒席从下午一直延续到夜幕降临，老秦人好饮。将闾也见识了胡毋敬和他手下官员的酒量，而将闾来自军中，更是一个酒鬼，来者不拒。就连焱妃也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