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1957章

“陛下！”章邯暴汗：“臣对女人畏惧如虎，如何敢招惹。”

嬴政大笑：“看样子你也和朕一样，不解其中三味。”

“陛下……”章邯彻底无语。

“不说这些事了。”嬴政脸色转为冷峻：“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太子两次遇刺，一次是十八皇子所为，一次是炎帝六贤冢出动的高手。”章邯躬身道：“臣曾经去过东宫，询问小黎仙子，已经证明了此事，但是，俘获的陈平一直被关在东宫，想要追查他是唯一的线索。”

“这件事你继续追查，至于陈平，先让他留在东宫，等朕将手中这几件棘手之事处理完成在说。”嬴政沉吟道：“天牢中的老臣，现如今怎么样。”

“臣只是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并没有刑讯，反而好茶好饭的伺候。”章邯笑道：“赵高几次想要询问，却被臣以没圣旨拦下了。”

他刚刚说到这儿，小蛮子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中车府令求见。”

“宣他进来。”

赵高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李由终于招了，他们果然是太子一党，只不过这五个人的权势非同一般，奴婢不敢擅自做主，一拿到供词，就马上来禀报陛下。”

嬴政撇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章邯已经像是影子般的飘了出去，身形犹如鬼魅。

赵高心中有些酸楚，什么时候章邯竟然成了陛下的心腹，但是，他却对这位出身韩国夜幕的乌鸦，极为忌惮，虽然御书房极为宽敞，无须让道，但他还是侧了侧身。

嬴政回到书案之后，跪坐这才慢悠悠道：“中车府令，又从李由嘴里问出几条大鱼啊！”

赵高跪伏在地，叩首道：“李斯，尉聊，王贲，蒙恬，蒙毅，这些人手中既有政权，也有军权，陛下不可不察。”说完站起身来，迈着小碎步走近书案，将李由供词奉上。

嬴政将供词铺开，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即哈哈大笑。

赵高弓着腰，看着自己的脚面，一双耳朵却竖了起来，就像是一只盯着网中猎物的蜘蛛，只要从嬴政口中听到一个：“抓”字，立刻就带中车府高手抓人。

但是，高坐在上的皇帝却没了声息，赵高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嬴政拿着供词，神游物外。

“陛下。”赵高轻呼一声。

“喔”嬴政回过神来，一手按在供词上，问道：“这五人之中，有帝国的宰相，国尉，上将军，上卿和大将军，如今都是三公九卿中人，位极人臣，各有爵位，即便不和太子结党，对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无妨碍，他们难道都参与东宫之乱，想对朕不利吗？”

赵高躬身道：“陛下，最不可测度的是人心，李斯和尉聊，既是太子的老师，太子也是他们的恩人，王贲和蒙毅却是出自太子麾下，情同兄弟，而蒙恬在桑海之时，也曾经在太子麾下听用，是不是参与，只有详细询问才能得知，”

嬴政眸光一扫，徐徐道：“这些人都是帝国功勋，李斯更是李由的父亲，李由再傻也不会攀咬李斯，你可是动用了大刑逼供吗？”

“奴婢不敢，陛下可以马上召见李由，如果他身上有一丝伤痕，奴婢甘愿接受陛下的严惩。”赵高恭敬道。

嬴政眸光一凝：“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朕也相信你，既然李由供词在手，即便是三公九卿也不得不查，不过，王贲，蒙恬，蒙毅在南阳大营病榻之前尽孝，这时候抓捕他们有悖人情，而尉聊年纪以大，恐怕承受不了牢狱之苦，而李斯有病在身，朕也很为难啊！”

“呃……”

赵高摸不清嬴政的心思，不敢胡乱搭碴，心中这个苦啊！老奴已经将三公九卿文武大臣彻底得罪了，这种时候还有保全这些大臣之语，这不是将老奴往死里整吗？

陛下啊，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0180章 奸臣心思

刚才的得意顿时化成了恐惧，昔日得罪了蒙毅，就被他铁面无私关入了大牢，等待秋后问斩，如果不是皇帝特旨恕罪，恐怕早就成了断头之鬼。

而如今得罪的却是三公九卿所有的文武权贵，这些人一旦免于牢狱之灾，太子也就有了机会，恐怕庙堂之上将所有的矛头对准自己，车裂，五马分尸，坑杀，一种又一种的酷刑从赵高心头闪过。

一时之间汗透重衣，惨白的脸色露出了一种狰狞。

嬴政又道：‘听说太子和李贽之女冬狩赌斗，皆因姚贾之子姚粟的挑拨，但冬狩却是胡亥组织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赵高眼睛看着自己的脚面：“这件事是谁捅到陛下这儿的，肯定是影密卫那群阴人无疑。”

“是，十八皇子组织冬狩，所猎之物为春日大祭所用，但是因为李贽和姚粟突然翻脸，太子突如其来，十八皇子不便参与。

冬狩赌斗只不过是一群咸阳权贵子弟的胡闹，并非国家大事，而这段时间陛下事务繁多，老奴心痛陛下，这才没将这件事禀告陛下。以免扰了陛下心神。”

嬴政一笑：“也不能说没用，至少李贽为了维护胡亥的颜面和太子赌斗不是虚假，而李贽是李斯之女，李斯极为钟爱。

而李由也是对这个妹妹言听计从，而李贽车战输给太子，要上门为奴三月，肯定是李由感觉妹妹受了奇耻大辱，这才胡乱攀咬尉聊，王贲，蒙毅，蒙恬。”

赵高冷汗淋淋：“陛下明察秋毫，老奴糊涂。”

按照赵高的意图，是将所有和将闾交好的三公九卿一网打尽，他很清楚，有这些人在，胡亥是不可能当上储君的。

即便将闾真的被废，成为储君的也是皇子高，即便是皇子高死了，还有其余的皇子，怎么算都轮不到胡亥。

只有将这些庙堂重臣杀干净，确立自己的权威，让满朝文武看自己眼色行事，才有这种可能。

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李由的供词，和自己没一文钱的关系，皇帝对自己信任的很，不会产生怀疑，只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一听之下才惶恐起来。”

但是，皇帝却从李由的供词之中，推断出尉聊，蒙恬，蒙毅，王贲和此事没关系，却没说李斯，看样子，皇帝依然不相信李斯啊、

赵高眼珠子一转，轻声一叹：“其实，老奴最不想看到的是，李由将李斯招认出来。”

嬴政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轻轻喔了一声，就转眼看向他。

赵高哀叹一声，痛惜道：“说起来，奴婢和李斯大人交情最厚，当年奴婢执掌罗网之时，也曾隶属丞相麾下，为陛下效力，自有一种袍泽之情，因此，拿到李由的供词，奴婢也是惶恐未明，生恐有虚假之处，审判再三，才敢将供词呈送到御驾之前。”

说完他有些悲痛的垂下头去。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神色，当赵高抬起头，看向他时，嬴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赵高凝视着嬴政，沉声道：“当年陛下在庙堂之上宣告天下，功臣不能全身，秦国何颜立于天下！嬴政何颜立于天下！秦国果真大国大邦领袖天下，便从护持功臣开始！安不得一个功臣，秦国岂能安天下！

陛下拳拳之心，世人皆知，但却也助长了李斯骄横之心，昔日韩非大才，李斯担心韩非为陛下所用，争夺其权势，故意陷害韩非，让韩非死于非命。

而后，李斯出行，侍从百人，比起帝王不在以下。陛下在骊山一句笑语，竟然有人传递给李斯，让他改弦易辙，轻车简从，服饰也简朴起来。”

嬴政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好象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登基十多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十多年前的往事，在他脑海中仿佛已经过了许多年似的。

赵高痛斥道：“但是，李斯权相之心依然未曾熄灭，陛下恩赏李由三川郡守之职，满朝文武来贺，礼品堆积如山，可见其在朝臣中的权势。

陛下曾经说过，以武功开创天下的君主，也要依赖将臣的辅佐，但是，陛下可曾知道，那些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君王，并非是因为君王为安天下，宗室，才狡兔死，走狗烹，屠戮权重功臣。

奴婢曾经查过，这些不能保全的将军大臣，全都有骄纵枉法，恃宠而骄的恶习。

陛下代替上苍牧守天下，是为天子，但却不是功臣们的天子，而是整个天下的帝王，不能因为一己仁心有所偏倚。所以功臣犯法，一样要依法严惩。即使至亲至信，也不得宽宥！”

赵高越说越是悲愤，眼中泪光闪烁：“陛下想要和功臣同富贵，共享帝国天下，可若有人怙恶不悛，为非作歹，为了家国天下计，陛下不能在广施恩德了，皇子犯法与民同罪，大臣犯法，也应当如此，这样才能让万民归心，大秦帝国才能千秋万代。”

回想往昔，嬴政眸光中也有泪花闪烁，正色道：“难得你还记得朕当年之言，昔日朕十三岁为王，二十二岁加冠，依然不能执掌庙堂，甚至朝而不知夕死。王翦，蒙武，蒙恬还有你，都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既然能共患难，也应该共富贵，朕不想大秦雄踞天下之后，你们却一一触犯国法，弃朕而去！”

赵高俯首再拜：“奴婢谨记在心，但李斯党附太子，私通敌国，还请陛下下旨严查。”

其实这一段是嬴政死后，胡亥上位才发生的事，但是十七考虑，将闾已经成了太子了，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将这段故事演变成了宫斗。提前弄出来。在将闾出征之前，将庙堂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0181章 夜猫子进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