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妖孽 第2018章

即便是克服了这两个难题，但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横在众人眼前。

在中原打仗，目的是夺取城池目标永远都在那儿，但是在草原上，没有任何一座城池是狼族固守的。

想要决战，唯有在草原大漠上搜寻狼族部队。

但是，几十万大军，洒在三千里方圆的草原丘陵上，就如同在黄河中洒了一把盐。

这仗怎么打，就连老成稳重的樊哙，夏侯婴脸上都露出苦色。

身为大秦军卒，是不在乎马革裹尸的，但是，你想马革裹尸也得先找到敌人啊！

将闾却脸色如常：“塞外的人口这样少。”

“是啊！”杨瑞接口道：“帝国征战中原之时，边塞执行的是坚壁清野的战略，结合九原，上郡，代郡军情，在草原大漠深处活动的军队不过是五六十万。而且这些部族相互吞并，接连的战争，让真正居住在帝国边界的草原人不足十万。”

将闾心中有点发凉，想要在雁门大干一番，什么都能缺，唯独不能缺人，在这个年代，人是第一生产力。

如果草原没人，那还谈什么，什么都是痴心妄想，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道：“不可能才这么点吧！帝国和草原，已经十几年没发生大战了，十几年的修养生息，就是猪也能繁衍出一个大族群。”

“上将军想多了，按照老秦兵制，是三户一兵，但是草原上，几乎是一户一兵或者是两兵，狼族连女人都带在军伍，负责骑兵的辎重，伙食。有此可以推算出，狼族和东胡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五十万人，所以，历代战争都是以防御为主，短途出击为辅，就是因为贸然出兵，在这草原大漠，你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进攻的目标。”

杨瑞有些感慨的道，和中原内陆相比，一个郡不过是千里之地，就聚集几百万人，而泗水和桑海各郡，人数更多。

但草原链接大漠纵横万里，却才这么点人，而且狼族和东胡随时可以集结重兵攻打大秦。

但是大秦却不能寻找到狼族的主力决战，所以只能以被动的防御为主。

“上将军从南阳到雁门，越往边界走越是荒凉，这些年中原发展太快，很多原住民都迁居了关内，所以，帝国也就不在边界设立民政官署，不是不想设，而是无民可治。”杨瑞苦笑道：“从这里出关的人，都是从中原来的商贾。”

“这究竟是什么一个鬼地方。”将闾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此前并没想到，边疆的局势这样严重，而且，这种严重的局势，完全是因为帝国富足引起的。

现在将闾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治理边疆，修建万里长城，没人是不行的，将闾恨不得马上找到狼族决战，然后回归中原不管这个烂摊子。抱着众女生娃娃去。

不过，他最终没动，只不过策马高坡，望着雪原，久久不语。

中午十分，大军终于来到了娄烦部族，整个部族躲藏在一个峡谷之中，谷口用腿粗的树木搭建了一道低矮的城墙。

用树木扎起来的城门，建了一个瞭望台，其余的一无所有。勉强能够防御狼群的袭击，但是对大队骑兵来说，等于不设防线。

将闾命令大军驻守在外，建立营防，自己却带着韩信，杨瑞，刘全进了娄烦部族。

在峡谷上的高山上，一个身穿破烂羊皮袄，弯刀残缺严重，随意的插在雪地上，脏兮兮的老兵半躺在一个草窝子中，一边晒太阳，一边在羊皮袄中找虱子，找到一个就扔进嘴里。虱子在小也是肉，不能浪费不是。

“瞧瞧人家大秦的军队，狼族和大秦相比，就是一群流浪在草原上的乞丐。”

“我听我那个在大秦军队当兵的侄子说，这次率兵征缴狼族的可是赫赫有名的上将军，这些铁骑就是他带来的。”

一个须发洁白，身体健硕的老者，拎着一点点的牛羊肉，闻言霍然抬头：“上将军，是王翦还是蒙武。”

“都不是，是一个极为年轻的上将军，年纪不大能当上将军，不是皇亲也是国戚，这辈子，就没见到这样大的官儿。”

“我说老哥，别窝在你的桃花谷了，大秦在调兵遣将积极备战，眼看着大战将起，桃花谷虽然隐秘，但是狼族大军早晚也会找到那个地方。老哥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而且听说你还是中原人，这种时候，还不趁机入关，躲避战乱。

哪像我们，即便是投靠大秦，人家也不要，说什么关内没牧马放养的地方。”

.“帝国那有这样年轻的上将军。”老汉不以为然的道。

“听说叫什么青龙上将军，老哥，你是中原人，听说过没有。”

老汉嘴角一阵抽搐：“青龙上将军，是将闾吗？”

“老哥，你小声点。”老兵低声叫道：“上将军的名字也是随便能叫的，亏你还是中原人，连这点礼仪都不懂，你不想入关，我们却想去，总比死在这个鬼地方好。”

娄烦老兵再也不敢和他说话了，低头认真的抓虱子。

老汉站在山巅，久久凝视着大秦铁骑，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他就是李牧，被塞外人称之为猎狼人，今天来到这里，是用狼族士兵的武器，换取一些生活物资，却碰巧遇见了来娄烦部族视察军情的将闾。

李牧落到这般境地，全是大秦所赐，一生宦海沉浮，戎马边关，却落得和塞外蛮族为伍，但是他连恨意都懒得生起了。

他早就从蒙恬口中听过这位上将军，但却没想过这样年轻，虽然远观看不真切。但是，他的面孔却那样细嫩，年纪再大也超不过二十。

大秦真的没人了吗，让这样一个年轻将军，担任抵御狼族的重任。

第0275章 软硬兼施

躲藏在峡谷中的娄烦部族不足两千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看样子大秦封关锁国之举，对草原部族来说具有巨大的杀伤力。

看着刘全带着将闾一行走进峡谷，楼烦人都露出了敬畏和仇恨神色。

刘全看的心中酸苦，眼圈都红了。

将闾却暗自点头：“看样子，这个冬天真的很难熬。”

刘全抱拳道：“启禀上将军，草原人对中原的依赖极重，盐巴，青铜器，甚至一些生活所需，全都要靠中原人来提供。”

随即神色一暗：“草原部族只有牛羊马匹，可以和中原人换取物资，但这个冬天，牛羊冻饿死无数，族人才不得不迁居此地，苦熬等待来年，现在族中，已经开始宰杀一些畜种了。”

将闾知道，刘全说的畜种，就是来年繁衍的母羊，母牛，这些畜种是一个部族生存的根本，宰杀畜种，说明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时。

迎接将闾一行的，是娄烦族长，也是刘全的父亲，虽然很困苦，但是招待却很热情，一些上好的牛羊肉，在加上很多野味，又是是烤狼腿，别有一番风味儿。

期间父子二人几次询问，是否可以将族群迁入关中，将闾却不置可否。

弄的刘全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愤怒。

将闾看了他一眼：“迁入关中，你的族人能做什么，除了比这里安全之外，同样是衣食没有着落，一旦被饥饿所迫，生出事端，那才是灭族大祸。你以的军饷，能够解决族人的衣食吗？”

刘全一愣：“难道朝廷就不能放粮救济。”

“十车军粮，从中原运到雁门，十车只能剩下三车。”将闾叹息一声：“增加两千人，需要多少劳役付出，才能养活他们。”

这种事情刘全也明白，从中原运粮，大部分的军粮都被运输军粮的劳役吃了。增加两千人，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养活这两千人的代价太大了。

“上将军，你就不能发发慈悲，救救我娄烦部族。”老族长苦苦哀求。

“本将军何尝不想积德行善，但是，刘全虽然在大秦为将，但娄烦部族去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秦人，两国交战之时，不是国人就是敌人，国和国之间，是没有丝毫慈悲可言的，难道我大秦被狼族俘获的边民，可以哀求狼族饶恕。狼族就能放了大秦边民。”将闾正色道。

“这……”老族长为难的看了刘全一眼：“难道上将军就忍心看我娄烦绝种。”

将闾很清楚，老族长不想带领族人成为秦人，是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势，一个族长，掌握的可是全族的生死大权，说一不二。

一旦举族投秦，这种权势就会被剥夺，甚至连族人都会被分散。

但是，娄烦落到这种地步，还有谈判的条件吗？一个两千人的部族，将闾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他需要的是更多的草原人，来帮助帝国修建万里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