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将闾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真气收缩成比丝线还细的一缕,沿着嬴政苦涩的血脉游,走全身,夏无且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拿出一枚丹药纳入嬴政口中,突然之间伸手一拍嬴政后背,一口残血喷出,吩咐道:“太子徐徐撤回真气。”
将闾依言驰为,在龙椅旁边站定,看向嬴政,胸口黑血腥臭,人却有了精神,脸色也恢复了血色,目光明亮,如果不是嘴角还带着疲惫的笑意,和平常的父皇已经相差无几。
将闾疑惑的目光看向夏无且。
夏无且一声轻叹:“陛下这是积劳成疾,在加上武安侯,淮南侯灵柩回归咸阳,心中郁闷所致,没有大碍。”
将闾更加的疑惑,修者通医,虽然不会治病,但是人身体状况却极为清楚,父皇的身体分明已经到了……
“老神仙退下吧!”嬴政淡然道。
夏无且淡淡一笑,轻轻点头,转身就走了。
将闾知道,父皇秉性刚烈,最见不得儿子痛哭失声,一直强忍泪水咬紧牙关,默立在龙椅一侧,注视着嬴政胸前的血迹。
“将闾,黑了瘦了。”嬴政却不想说自己的事,反而抬头看着侍立一旁的将闾,高大英俊,脸色却消瘦了许多,语气之中带着一股心痛。
“父皇何必劳累如斯。”将闾再也忍不住,跪倒在龙椅一侧,泪珠儿簌簌而落:“是儿子不孝,不能为父皇分忧。”
“哭什么,起来。”嬴政厉声怒斥,但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暖意:“你是帝国太子,一举一动天下人瞩目,岂能如此失态。”
将闾含泪站起身来,赵高托着一支玉盘,盘中一碗独参汤。
将闾接过玉碗,放在嘴边喝了一口,这才送到嬴政嘴边。
嬴政却一把接了过去:“朕还没那么虚弱。”将独参汤一口饮尽,顿时精气神一状,赵高送上丝袍,服侍皇帝换上。
“将闾,你来拟诏。”嬴政轻声吩咐一声。
拟诏本来就是丞相和内吏之事,将闾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这种非常时刻。
快步走到御案一侧,拎起毛笔。
嬴政看了一眼眼睛通红的赵平,缓慢而清晰道:“大秦始皇帝特诏,王翦蒙武此诗之后,岭南驻军归属南阳大营辖制,政令出于庙堂,郡守官吏归属于岭南尉节制。
今特诏,岭南将军赵平,晋升为岭南尉,统御三郡并三郡政事,如赵平体魄不支,副将苏秦即刻擢升为岭南尉,山川阻隔,不远万里,朕特许岭南尉可临机专断,事后报于咸阳。”
将闾笔走龙蛇,快速写完,呈送嬴政御览。
嬴政看完微微点头:“将闾字迹比起以往好了。”
将闾暴汗,说不出话来。
嬴政点点头:“赵平借密旨。”
赵平膝行两步:“臣接旨。”
嬴政口述,将闾扯过一张黄帛再次书写:“岭南应变之策,朕已经赋予岭南尉赵平特权,如若非常时期,特许赵平向将士出示此诏,按照朕之旨意形势,三军一缕不得抗命。”
将闾听的一头的汗水,心中也是狂跳,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父皇心中是何等的煎熬。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北疆战役还没停止,南疆已经隐现乱象,对一个心怀家国,却虚弱不堪的皇帝来说,是何等的不甘心。
南疆之策,本身就不是常态之策,而是一个非常时期的非常之策。
可以说父皇实在忙于朝政之时,目光却越过了远山江河,超越了岁月的变迁,对遥远的南海制定的非常之策。
第0490章 回家的感觉真好
突然之间,将闾父皇的政治嗅觉感到了敬佩,也对父皇宽广的胸怀无比的崇敬。
居庙堂之高,思江湖之远,满朝文武对于江湖都视为小患,唯独父皇,高瞻远瞩的洞悉了其中的危机。
岭南军不动,南海三郡就永远是帝国的领土,而凭自己的能力,这些江湖宵小即便在楚地酿成内乱,自己也可以从容挥军南下平乱。
七国之战,损失最惨重,耗时最久的就是岭南。
生生让帝国两位上将军打了数年的苦仗,这固然源于岭南特有的地理形势,也由于百越诸族抵抗之心。
“将闾,你去制诏用印。”嬴政扭头看了一眼沉思的将闾,眸光中多了一丝笑意。
将闾点点头,转身自去。
御书房中只剩下嬴政和赵平,赵平一直跪伏在地,脸上淌满了泪水,猛然额头碰触地面,嘶声道:“陛下放心,赵平受陛下重恩,如果辜负陛下,纵然万箭穿身,也不能魂归故土。”
嬴政走下龙椅,扶起赵平,意味深长道:“将军誓言,朕铭记在心,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朕相信你不会负朕,不会辜负帝国,更相信岭南二十万老秦将士。”
“陛下,臣愿陛下长寿永康。”
“赵平。”嬴政正色的看着他:“这也是朕要对你叮嘱的一句话,今日所见不得外传,将是你心中永远的秘密,明白吗?”
“明白。”赵平哭叫道。
说话间,将闾用一只玉盘,捧来两张用好印的圣旨。
嬴政仔细看了一边,点点头,将闾将其放在御案之上,先将一道明诏卷成一管,塞进了公输仇精致的铜管之中。
想要打开这道诏书,必须先解开六道甲子锁,强行破解,只能让里面的诏书烧毁。
很快,将闾将两封诏书密封完成,赵高捧来一只精美的铜匣,将闾将诏书放置其中。
赵高有捧来一叠羊皮纸,让赵平用印,这才将铜匣奉给赵平。
“将军打算何日会岭南。”
“扈从两位上将军灵柩回咸阳,微臣已经完成了岭南军的重托,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赵平双手捧着铜匣,含泪道。
嬴政点点头:“大丧之时,朕就不给将军钱行了,将军也不必见众臣。明日一早,就回岭南吧,等朕东巡,在和将军见面。”
“微臣辞别陛下,陛下珍重身体。”赵平起身再拜,连连叩首,泣不成声中额头已经显出血迹。
任凭将闾如何搀扶,赵平也不肯起身,八拜完毕,这才站起身来,向着将闾一拜:“太子珍重。”
捧着铜匣就冲出了御书房。
嬴政皇帝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头猛然一揪,一个踉跄几乎跌到。
“父皇。”将闾急忙扶住。
嬴政深深吸了口气:“你先回宫吧!明日在来见驾。”
“是。”将闾虽然不舍,但还是躬身一拜,转身走出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外,将闾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凤台,这次回归,虽然早就通知了焱妃等人,但是,将闾的车驾依然在雁门直道上跋涉。
“太子,陛下让奴才送太子回宫。”赵高走出御书房,低声道。
太子东宫,随着主人不在几度中空,唯独这次,焱妃和麟儿留在府中。变得森严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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