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浪的十七少
他唇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似乎刘季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蝼蚁。
离舞听到这里,微锁的双眉倏然展开,恍然中有一些欣慰。然后,她的明眸一转,又看到了一幕奇怪的景像。
这座小楼高三丈,而且处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足以将郡守府的一切看个清楚,而跟随在刘季身后的郡尉553申裘,却悄悄的抽出了腰间的利剑。
而他身后的甲士,也端起了机关弩,瞄准了刘季的后心。
离舞俏脸一紧,失声道:“他们要杀人。”
公子婴摇头笑道:“刘季最不应该的,就是故作聪明,拿出吕素的玉佩,引萧何上钩,却不知道吕家现在已经彻底倒向了帝国。
萧何不想被刘季连累,也不想给吕家有什么交代,杀人灭口才是王道。”
离舞的一双粉拳骤然握紧,俏臀一抬,从跪坐变成了站立,可是看到沉静的公子婴,她肩上好像压上了一座大山,情不自禁的又坐了回去。
她焦虑的望着窗外,那黑衣甲士已经扣动了机括,而刘季却恍然未觉,向前走着。
大秦箭弩,七国最利,而且是连发,在这样近的距离,即便是绝顶高手,也难逃从背后的袭杀,更何况,他腰间没有赤霄。身上又只是一身长袍。
“就这样任凭他被杀!”离舞有些惶急,撇了一眼公子婴:“难道公子就不打算救他!”
公子婴坐的稳稳的,如同天上的一朵浮云,淡淡道:“世上冤死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而我们出手却会暴露目标。为了一个贱民,这样做不值得。”
“但是,没有他我们潜入震泽的计划就会失败,艮师和夫人是不会答应的。”离舞努力让语气变得平静。
“我知道。”公子婴淡淡道:“萧何要杀刘季,何尝不是想引他的同党出现。”
“但我临来之时,并没见到监视我们三人的甲士。”离舞沉思道。
“杀了刘季,她们就是鱼饵。”公子婴一笑:“看样子,萧何不仅想要杀掉刘季这条大鱼,甚至还会用他的尸体,去吸引更多的大鱼。”
“大胆窃贼,竟敢夜闯郡守府,杀无赦。”跟随在刘季身后的申裘,一声暴喝。
“住手。”一声冷斥,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回廊尽头,身后跟着一群的侍女,而在她身侧,却是吴若梅。
刘季却翻身怒目而视:“为何要杀我。”
“刘季,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国法!”申裘怒道。
“郡尉,这里可是郡守府,不是你逞凶的地方。”萧何夫人冷笑道:“前院是郡守办公的场所,而后院却是我们女人的天(cacc)地。
而且,大人为官,公私分明,即便是处决犯人,也不会在自家庭院之中。”
“大嫂,这件事真的不怨大哥。”刘季苦笑:“小弟死有余辜!”
萧何夫人目光凝住在刘季脸上:“当年夫君就劝你不要混迹江湖,在泗水安心为吏,混一个出身,为何你总是不听话。”
“小弟知错,所以才远离江湖,投靠大哥。”刘季苦笑:“但却没想到,竟然是自投罗网,死在大哥手中,小弟也就无憾了。”
“吕素前几日还来信问你,刘季在做什么。”萧何夫人笑道:“放心,大嫂保不了你,吕素可以,最多花费点银钱,而吕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扭头看向申裘:“先将刘季收监,我和郡守商议一番,在做定夺。”
“郡守夫人。”申裘似乎有些为难:“这可是郡守大人下的命令。”
萧何夫人一声冷笑:“郡尉大人,我问你,刘季何罪,党羽是谁,可曾都查探清楚。”
“这.....”申裘皱眉道。
“既然没有就是嫌犯。”萧何夫人继续道:““不审而定罪,不罪而诛,也是触犯帝国律法!将其收监,审问清楚,又有什么不妥。”
公子婴噗嗤一笑:“萧何的夫人算的上牙尖嘴利,将闾剿灭东郡农家,刘季并没抛头露面,想要拿到他的罪证,岂是一群军卒可以做到的。萧何忘恩负义,却没想到,这个夫人却是一个妙人。”
“那也不敢保证,刘季会被萧何所用。”离舞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何和刘季是兄弟的事,已经被申裘知道,帝国可是有株连之法。”公子婴冷笑道:“有萧夫人在,有吕素力保,萧何杀不了刘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放在眼前,盯着他。以免他在做出违法之事,连累自己。
而申裘初来乍到,萧何又是郡守,在没有拿到刘季的罪证之前,也只能虚以为蛇。这样反而给我们胁迫萧何创造了机会。”
他扭头看了离舞一眼:“你回去告诉她们,刘季被收监,如果想要救出刘季,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去恕罪。”
“公子怀疑她们知道刘季藏宝之所在。”离舞讶然道。.
第0502章迎驾太子妃
“血妖魔不知道,但那位玉蟾姑娘可是和刘季一起走出农家圣陵的。”公子婴淡淡道:“如果她向独吞宝藏,就会伺机逃走。”
“那我赶紧回去。”离舞霍然起身,低声问道。公子婴微微点头,离舞身形犹如一只鸢鸟,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子婴静静的注视平静下来的郡守府,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艮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目无表情道:“现在,公子可以相-信了吧!”
“相信这个词,不应该用在刘季身上,因为他不配。”公子婴头也不回:“希望他认清自己的身份,成为我的家奴,而不是妄谈合_作。”
“以老夫所见,这件事有点困难!”艮师摇头:“刘季此人不仅贪财如命,还野心极大,手中掌控着农家,还有萧何帮助他,足以在岭南称雄。”
“那是因为他陷入的不够深。”公子婴笑道:“让办法让他在谋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那时候就连萧何也保不了他,他就会认命。”
“公子是让吴若梅......”艮师疑惑道。
公子婴点点头,艮师又道:“那岭南将军赵平.....。”
“三年前,嬴政将昔日六国后宫之女,尽数送到岭南,按照功勋赏赐为妻。”公子婴沉吟道:“以赵平之资历,留下几个宫女也不算什么,但他一个没留全都许配给了部下。”
“他不喜女色!”艮师匪夷所思道。
“不是不喜,而是避讳!”公子婴笑道:“嬴政尽收六国宫女,充斥在宫闱,所有宫女都是王妻,身为封疆大吏,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亵渎皇族之罪!”
“那公子为和判断,他对吴若梅也是没有兴趣?”艮师郑重问道。
“这件事如果是王翦还在,还有可能,王翦死后,赵平就逐渐的疏远了吴芮。”公子婴冷冷道:“这是因为他知道,吴芮是大秦最后一个实封之君,而帝国大制,早已废掉了诸侯之法,早晚他这个封君之位会被收回去。
到时候,吴若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有什么资格许配给岭南将军。”
艮师默默点头,赵平在帝国唯一的根基就是王氏,自然也希望以联姻之法在填一个能在庙堂之上,帮他说话的大臣。因此他始终不肯婚娶,就是等待良缘。
离舞身法虽快,但回到客栈,却晚了一步。
萧夫人带着大群的侍女,甲士,将月儿和公孙蝶儿迎上了马车。
离舞不知道是凶是吉,躲避在房脊之上,目送萧夫人带着二女扬长而去。
那车从外面看来,就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类似的马车在寿春城中随处可见,但是,走进车子,里面却华丽异常。
而这种华丽却不是体现在表面上,既没有用绫罗绸缎包裹座垫,也没有挂毯装饰四壁,或者用金银作为器皿,而是体现在细微之处。
车是油壁轻车,原木清漆,白铜包角,优雅的松竹纹饰,每一个榫卯拼接的部位都严密无隙,走起来平坦舒适,即便是跑长途也绝不会把车里的人颠得骨头散架。车子好,拉车的马驯练有素,车把式的手艺也好,车子走起来几乎没有一点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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