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唐二五仔
但是作为一个丫鬟，生死尚不由自己，何况嫁人？
沈虎那武夫长得高大，皮肤黑的像碳，木讷沉默，哪里比得上王爷？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可见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小姐也是没让自己吃亏……
比起那些被男主人拉进房，然后跳井自杀的，已经好太多了。
紅裳很聪明，从不会让自己喜欢上谁，一个丫鬟，只要动了心，最终永远只能是自己吃亏。
恐怕就连方媛也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其实也算得上灵巧。
紅裳手上的动作不停，看着镜子里艳丽的自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跟着小姐听她的决定太久了，现在让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忐忑，她没有忘记是背负着小姐的任务过去的，若是王爷不满意怎么办？
紅裳扬了扬雪白的脖子，自己算漂亮吗？
她有些气馁的低下头，跟小姐相比她当然差得远，但是想到平时无事总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几个小厮。以及那个攒了几个月的钱，一厢情愿，想要给自己买首饰的护院，紅裳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差把，王爷应该会喜欢自己。
她不在乎自己会遭遇什么，只要能帮小姐度过难关就可以啦。
在一只古朴的盒子底部，紅裳拿起一颗早已经黯淡无光的珠子，这是她漂亮短命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这珠子根本不值钱，即便是送到当铺也是无人问津的那种，曾经是她娘视若珍宝的东西，如今到了她手里，也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再鲜艳的首饰也没法跟它相比。
紅裳将珠子拿在手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眨了眨，小声道：“娘，女儿今天要出嫁啦，您在天之灵不用担心，女儿过得很好呢，小姐给女儿挑的郎君，是一个又高又俊的男人，还是朝廷的大官，人很好，您可以放心啦，您的紅裳过得很好……很好呢。”
她将珠子紧紧握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是最安静祥和，心里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第0564章 你家小姐呢？
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方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红裳，该走了。”
红裳将珠子放了回去，脸上升起笑容，应了一声，随后便出了门。
这顶小轿从院里就开始出发，不少丫鬟指指点点，在豪门大院里没有秘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红裳要干的事情。
但是这些对于红裳来说都不重要，她现在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情。
轿子穿过院子，来到街上，红裳稳稳当当的坐在轿子上，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
“红裳姐！”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红裳有些错愕，她朝外看了一眼，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下人正在后面追着轿子，随后被方家的下人抓了回去。
她对这个下人有些印象，是方同身边的仆人，红裳曾经跟他说过几句话，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她摇了摇了头，这家伙怎么回事，在主人家没个规矩，有什么事不能等她回来再说吗。
不过她也没有再想下去，这仅仅连插曲都算不上，根本没有人在意。
轿子是从衙门后院进来的，一进来就就见到一个美貌女子正等着，正是月奴。
月奴看着面前的红裳，赞叹道：“长得挺俊，难怪方娘子会让你过来。”
红裳低眉顺眼道：“姐姐廖赞了，王爷呢，小姐打发我过来给王爷看账，还有些其他事……”
月奴脸色不变，公事公办的样子，“王爷还在书房里呢，你家那大少爷刚走，真不会做人，跟官府合作，只愿意出个五千两本金，倒是还准备了几千两给王爷，王爷又岂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王爷真是要被气死，还好你来了，有这么个小美人，怕是什么气都要消了。”
红裳心里嘀咕，却是认真的跟月奴聊着，套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月奴眼睛里透着笑意，红裳并没有注意。
“王爷这会没事呢，今日派人去抓了几个大员家的人，正等着回话呢。”
红裳一怔，月奴随即将几个名字说出来，让她颇为吃惊，要说关系，这几位跟杨易还能扯上点亲戚，没想到直接大义灭亲了，难怪小姐这么果断。
月奴继续道：“那位国公家的子弟可是出了名的恶棍，放钱放出了花样，印子钱，驴打滚，总是变着法的害人，目的就是夺人家的家产，妻女。手上人命很多，这种勋贵权势不小，江宁太多，不过大多是官家出来放债，王爷也不拖，立刻派人将那些作恶的官家仆人都抓来，办了。”
红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帮助方媛处理事情不止一次两次了，在丫鬟里也颇具威名，方家放高利贷的事情，她也是有参与的，对于江宁府各路的竞争对手都是有所了解的。
月奴嘴里说的那是江宁的徐国公，虽然目前有些式微，但是老太爷跟蔡京有些交情，不过想想这位王爷，红裳也不觉得奇怪了。
红裳对于杨易了解的不多，平日里这个名字多半出现在话本，戏曲里，对性格上却是毫不了解。
她作为红裳的贴身丫鬟，跟着小姐到处去谈生意，眼界并不狭小，江宁这个地界大大小小的官员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有一部分面对她们的时候，会摆出高高在上的官府态度，要么就殷勤的过分，或者干脆就懒得掩饰，一把年纪的老头色眯眯的也是很多。
还好方媛机智聪慧，应酬得当，没有让占了便宜，这些年也相安无事。
在红裳看来，杨易虽然亲王之尊，但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十有八九也会上来先占些便宜。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两人身份地位差距大，更何况她是主动送上门的。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杨易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拿了她带过来的账本，仔细的翻看起来，好像她真的只是过来办事一样。
红裳有些沮丧，难道自己还不如账簿上的那些字？
杨易皱眉道：“方家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这些账簿藏起来也难怪，如果公布出去，怕是要出事，方家恐怕要被那些存钱的人撕碎，现在的方家都是在花别人的钱，赚的钱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这里面少不了你们大少爷的手笔吧。”
烛火下，杨易看着账簿，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毛裘，英俊的脸在灯火映照下显得尤为迷人。
红裳静静的坐在一边，身为一个下人，她这个时候应该跑过去端茶送水才对，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杨易让她坐这，她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她跟随方媛这么多年，当然会看账，自然也知道杨易说的是事实，但是若是回答了杨易的话，那就是在出卖主家，所以她干脆一言不发，反正杨易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
红裳冰雪聪明她很清楚今天自己的任务，不是回答杨易的问题。
她悄悄的趁着灯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红裳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抵触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男子。
红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大官，江宁府有许多县官年纪比她爷爷还大，她这时候有些庆幸，还好面前的是杨易。
事实上，家里拿丫鬟款待大腹便便的富商，官员，是很常见的事情，至少红裳自己觉得，跟那些丫鬟相比，自己已经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杨易见她没有回答，知道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话锋一转，“怎么是你来了，你家小姐呢。”
红裳道：“小姐受了凉，染了风寒，怕传给王爷，所以就让奴婢过来……给王爷谢罪，这是小姐的真账簿，是小姐的诚意，而且小姐的身份不同于奴婢，若是太久不回去，恐怕让人怀疑，只怕对王爷的名声有碍。”
第0565章 奴婢是自愿的
杨易看着面前的丫鬟，笑了笑道：“你替你家小姐来，那你不会感到委屈吗？你在方家有没有相好，若是有，怎么给你的情郎交代？我这个人很好说话，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只看账……其他的什么也不看。”
“没……没有，奴婢在内宅里，没有什么相好的。”红裳解释道，“王爷想要看什么都行，不必在意奴婢，奴婢……都是愿意的。”
杨易哦了一声，随后温和笑道：“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仆人很难得了，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随意的开始讲些灰姑娘之类的故事，让红裳渐渐听得入了迷，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等到故事结束，她已经坐在了杨易的怀里。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红裳依然感觉的到杨易非常的温柔，以至于让她在听故事听得入迷的时候伸进去的手都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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