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唐二五仔
此时的红裳觉得自己的小姐对自己不薄，连让自己服侍的男子都是如此优秀，对自己一个下人都这么温柔。
杨易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扯了扯，方媛想要就这么解决，真是异想天开了。
他面带微笑，套着话，“红裳几岁进的方家？是直接签了卖身契？方家的仆人应该很多吧，呃，对了，我有一个丫鬟叫绿衣，跟你的名字还挺对称。”
红裳眼如潋滟，“奴婢是六岁进的方府，一早就是买断了的，方家的仆人很多，光是签了卖身契的就有几百个，除了一开始的，还有很多都是后来抵债过来的。”
杨易道：“方家仆人的待遇怎么样，开支应该很大吧。”
“家里对仆人还是不错的，虽然难免有打骂，但是做奴婢的，被主人骂很正常，主人家给下人吃穿还娶妻，开支也很大。”红裳道。
杨易道：“那你们没想着把这部分的开支减少一点吗？”
“不行的，小姐说了，场面必须得要，做生意要是没了场面那就完了。”
“方家要是倒了，你们这些人会到哪里去？”
“只能去别人家，或者去乞讨，一般主人家衰落时，会把仆人的卖身契卖掉，那些因为年纪大没人买的就很惨了，只能去乞讨，很多人伺候了一辈子，只会伺候，让他们去养活自己比登天还难，就只能要饭了。”
杨易温言细语，让红裳感觉像是两个夫妻在慢慢交流，丝毫没有半点隔阂，让她一颗飘零的心慢慢沉淀下来，畏惧也渐渐消失。
杨易接下来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高利贷，比如忠义帮。
“沈护院运气好的很，这次为了保护二小姐受伤，老夫人居然把画眉姐赐给他当妻子，这可是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就算是小姐也要给三分颜色。没想到最后居然嫁给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呃。那你落在我手里，欢喜不欢喜？”
“当然欢喜，能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方家这次全靠王爷了。”
“我当然会帮，但是拉你们一把，还得你们自己争气才行。你家出的钱太少，还不如别人的一半，有些事我跟你家小姐说，才能说得清。”
“这……王爷，小姐能做的事情，红裳也可以……”
杨易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错啦，没理解我的意思，有些事，跟你说你不明白，只有你家小姐在这里我慢慢跟她说，才能说得清，光是写在纸上，当然行，我给你说，你回去转述给你家小姐，这中间又能有多少效果？难免会出现差错。”
红裳连忙道：“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把王爷说的话全部记住。”
杨易轻笑一声，将她抱起。
“诶诶诶，痛那个痛啊。”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一脸蛋疼的看着面前的魁梧汉子。
“虎哥，你也太用力了吧，就不能轻点，差点给我拆散架了，这会敷药能不能温柔点？”
沈虎一脸冷然，“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不把你打惨一点，她怎么会消气，红裳今日去干什么，大家都知道，你要是误了事情，就不是打你怎么简单了。”
那小厮脸色惆怅道：“虎哥，你知道的，我喜欢她……”
沈虎道：“可是她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小厮：“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怎么会入方家为奴……”
“可是她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小厮：“虎哥你知道的，我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
“可是她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小厮：“……”
沈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当了别人的下人，就不要再揣着那些心思，你跟红裳，不合适，再敢捣乱，我……打断你的腿。”
那人脸色一苦，哀声叹气的躺在床上，像极了一条失意的单身狗。
沈虎收拾好手上的药，冷声道：“做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本分，给我老实点。”
翌日，天还没亮。
一顶小轿从方家进去。
方媛早就在房间门口等着，轿子落下。
一个美貌的女孩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向她走过来。
方媛则是快步走到红裳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叫了声好妹妹。
红裳顿时热泪盈眶，能得到小姐这样的对待，即便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更何况昨晚去的是天堂，经历了从女孩到女人的阶段，她情绪难免有些波动肺。
方媛将红裳搀进屋，好似对待方家的功臣，桌上备好了红裳爱吃的点心茶水，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两人边拿着果脯边聊，像是亲密的姐妹。
方媛轻声道：“红裳，咱们家里什么人都有，说的话，你也不要在意，这帮长舌妇，只会嫉妒人，你呀，跟了王爷，若是有了孩子，把你抬过去做小妾，到时候就算是我也要给你见礼呢。”
第0566章 怕是心都被占了！
方媛的话让红裳眼眶一红，她连忙道：“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奴婢永远都是小姐的丫鬟，可不敢以什么身份自居……”
方媛笑了笑道：“你今天不方便，赶紧躺着，我安排人伺候你，怎么样，他对你如何？”
红裳脸色一红，支支吾吾说着昨天晚上的场景，两人窃窃私语，时而笑出声，俨然是闺蜜一般。
直到讲完了私事，方媛才状似无意的开始问起正事。
红裳便将杨易跟她说的全部说了。
方媛道：“王爷这是在杀鸡儆猴啊，把那些讨债的办掉几个，其他人就知道厉害了。”
红裳点头，眼里带着光彩，“小姐说得对，王爷也是这么说的，城里放债的那么多，光是一个个管过来，根本没办法，只要打掉几个领头的，下面自然也不敢了，奴婢还特地问了要是出家人放债的怎么办？”
方媛道：“不错，江宁成出家人可是有不少人放债的，拿他们该怎么办。”
“王爷说，这些人根本不用管，只要将其他的放债打下去，把官府的借贷弄起来，根本不会有人再去借高利贷了，如果有强行发债的，那就按律法来办。”
方媛柳叶般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红裳似乎陷入回忆，尽可能的将杨易跟她的对话完美还原，“王爷说，方家若是想恢复，第一步就是把奴仆减少，改变制度，将奴仆变成雇工，去哪工作都可以，只要在方家优先就可以了。”
方媛眉头紧锁，“这是什么主意？那些仆人的卖身契本来就可以赎买，只是他们没钱买……”
红裳继续道：“除了这个，王爷还说，可以跟官府合作开发地皮，江宁有许多地方都是荒芜，王爷说是把这些地都买下来盖房，商铺……”
方媛陷入沉默。即便是她，也搞不清杨易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杨易根本说的就是一些无用的建议，抱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思，不见到自己这只兔子，根本不会有真的帮忙的心思。
江宁的确是有许多的荒地，但是这些地方都是没人的荒地，或者是农田，把钱花在这上面岂不是浪费？
方媛不认为杨易是个不懂装懂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恐怕只是自己这只兔子没来罢了。
不过她仔细权衡起来也不是很吃亏，反正只是把红裳陪他罢了，方家的黑账足以让他们覆灭，杨易能不追究，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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