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蝶舞
“快，快拦下它，这些黑泥居然能够无视魔术！”
远坂时臣等人连忙拿出各自的魔术礼装，想要施展防御魔术阻拦此世之恶的靠近，虽然不知道被这些玩意捕捉会怎么样，但只看这一坨又一坨黑泥的恶心模样，就绝对没有人想要被这些东西淹没。
然而此世之恶作为概念级的事物，几乎可以说是阿赖耶的某一面的存在，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更何况那巨量的魔力潮汐就足以淹没一切魔术师的手段。
于是诸多御主的防御很轻易就被击穿，下一刻，汹涌而来的黑潮将所有人裹挟起来，卫宫切嗣只觉得神情一阵模糊，眼前的世界就变了形态：
天空上覆盖着鲜血一样的红雾，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取代了日月，大地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黑色的海中。
但这不是关键，最让其惊异的是，眼前清纯中带着妩媚的人影，爱丽丝菲尔，他的人造人幼妻，此刻却带着前所未见的让其感到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
“切嗣～”
这位身穿黑裙的太太还未来得及发起自己的蛊惑，整个世界突然如同镜子一般发出“咔咔”声，最终迎来四分五裂的下场。
“在我面前玩这种手段真的好吗？这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诸多御主刚刚从此世之恶造就的精神幻境中走出，一道淡漠的言语扫过，此世之恶汇聚而出的魔力骤然少了三分之一。
“吼！！！！”
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从虚空响起，感应到生死危机的此世之恶不敢耽误，连忙竭尽全力的一边发动自己的精神污染，一边使用召唤术，将那些残留在大圣杯中的英灵灵魂丢了出来。
阿尔托莉雅、最古之胖虎、两把刷子、征服王亚历山大……一位位英灵的信息在魔力的构建下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但在此世之恶的恶性魔力下，这些英灵明显属于人格被扭曲的形态。
在此世之恶的使役下，这些具备从者信息的使魔毫不客气的施展各自手段，向着六道冥这边杀来。
“居然敢对冥出手，该死！”
“住手！”
六道冥还未做出表态，旁边一直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的爱歌与贞德首先爆炸了。
虔诚的圣女高举着旗帜，身上燃起了红莲业火，就像冲过去让这些英灵再次感受一下什么是“贞德爆炸”。
然而不等贞德的天魔解体大法重出江湖，一股如炽阳般剧烈的魔力波动闪过，迎面而来的所有英灵同时在这股超越了龙脉等级的魔力冲击下瓦解。
纯粹而森然的杀机让贞德的身躯骤然一冷，她看着旁边散发着恐怖气势的沙条爱歌，有些不明白这个跟随在主身边的少女究竟是何等人物，明明之前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结果却能轻易虐杀这些历史留名的英灵！
连只是被波及的贞德都如此，更不用说被这股杀气直指的此世之恶了，一团团黑泥有意识般的在地上颤动，那无穷恶意中属于“恐惧”的一面在此刻上浮。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现象，明明是全人类恶意的聚合体，居然会在一个人类面前感到恐惧！
“先慢慢动手，爱歌！”
看着根源皇女的表情，六道冥连忙招呼道，“这玩意我还有用，就这样将之毁灭的话我还得去再弄一份！”
这不是说笑的，如今的爱歌若是放开手脚的话，别说是区区六十亿人类的恶念了，就算数量再乘以十倍都会被其手撕掉！
作为现代唯二连接根源的存在之一，原著中的爱歌本就是人类最强的御主，连人类恶都是她的宠物，这还是她本身没有去追逐力量的原因。
作为生而全知之人，爱歌本身对提升力量无感，甚至曾一度封印自身的全知之力，就算如此，她还是能够手撕英灵，制造原罪之兽，若不是大概率中了抑制力的忌惮修正，原著中也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而如今为了追逐六道冥解开自己所有束缚，甚至学了一会儿六道冥之前初创的起源体系的爱歌有多强？
反正肯定不是此世之恶这个扑街货色能够抗衡的就是！
第二十三章：被抓住的此世之恶；消灭全人类的愿望？
不得不承认，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比如【命运】、【承认力】等概念，只要觉醒自我意识就是当之无愧的禁忌存在！
同样，在此方世界所有魔术师追求的终点，却只是少女诞生来就具备的能力，还是备受嫌弃的那种。
而若是本就躺在终点线上的人，像那些天赋平平的家伙一样努力的话，那就真的让其他人活不成了！
六道冥在此方世界初创的起源体系，普通人还需要沿着起源一世世追溯前生，在无尽信息的冲击下磨砺意志，最后在起源的尽头接触到一丝根源的气息，再才能掌握五大法，获得无限能量、诸界唯一、逆乱时序等等神通本领。
而爱歌这位根源的皇女，人家生来就对根源予取予求，只要有那个想法，无论五大法、幻想具现还是其他知识都任其把玩，轻而易举就能突破一切障碍将这个体系走到巅峰。
这才是真正的挂壁，如今能够限制爱歌的只有自身心像显化的范围，也就是意志侵蚀现实的坚定与否，但就算这个“弱项”，祂也怀疑少女真的发飙展开固有结界，整个地球都会被其取代，单个平行世界的抑制力，无论盖亚还是阿赖耶都未必够她一口吞的！
“哼，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对王子殿下呲牙！”
被六道冥一声阻止，爱歌自然不会无视祂的意见，但不代表她就这样饶恕了此世之恶的行为，少女不在意这个丑陋的家伙是否存世，但长得这么恶心还想对她的王子动手，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第三法的魔力光辉骤然亮起，爱歌直接抓住此世之恶的概念从魔力中抽离出来，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踢了一脚。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六道冥嘴角抽抽的看着地上不断滚动的黑色团块，这就是实质化的此世之恶。
第三法能将灵魂物质化，也可以将纯粹的人格情报化作有形的灵体，从者召唤就是其中的一种利用方式。
而此世之恶虽然是概念级的事物，但其本身来自于安哥拉曼纽，自然也是存在人格情报的，所以少女为了泄愤，直接将其实质化的人格抽离了出来。
果然还是不能轻易得罪女人！
带着这一感想，六道冥将视线看向身形越发像爱丽丝菲尔，或者说当初那位“冬之圣女”的此世之恶看去。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既不是我那位名义上的儿子、真正的至高恶神，也不是后来把他挤下去的焰魔，区区六十亿人类的恶念就想污染吾等，简直是自找苦吃！”
昔日密特拉曾占据祖尔宛的位置，带领焰魔与圆神君临拜火教神话观，若是焰魔的话六道冥说不定就笑着退让，毕竟两人什么关系。
但这所谓的此世之恶是什么玩意，还以为那点精神冲击能够污染祂不成？！
“你……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吗？”
脸上苍白的“冬之圣女”看着肃杀的爱歌，又看向显然才是主导的六道冥，张了张嘴，却是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六道冥哑然，却也没有心思继续与这种根本没有多少智商的玩意纠缠，右手一张，“此世之恶”最后崩解成一枚纯粹的概念结晶，飞入祂的手中。
与此同时，天上一直空悬的圣杯在清楚了所有恶念之后，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魔力潮汐。
不同于之前那带着恶意的魔力，如今的圣杯里面是原始的无色之力，也是诸多英灵御主心心念念着的许愿机器。
“圣杯……”
旁边一直半跪在地上，忍耐着那些黑泥带来的精神冲击的卫宫切嗣猛然晃动着脑袋，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在人类恶意汇聚而成的黑泥中洗了一番澡，这种体验除了旁边这些同样头痛欲裂的御主外，大概没有其他人感受过。
倒也不是真的受到了什么实质性的肉体伤害与或者灵魂缺失，而是精神上遭遇到了难以忍受的煎熬，被种种例如“电车难题”、“救妈还是救女朋友”、“老人摔倒扶不扶”之类的质问搞得精神恍惚，三观都快因此崩溃了。
那是全人类的恶意拷问，在被黑泥淹没的那一刻，无尽的憎恶、悲痛、哀怨、孤独、绝望……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一次性涌入脑海，无数生灵潜藏在心底的卑劣一面展露在眼前，普通人再正直、再善良，去面对这种冲击洗礼，也绝不可能坚持下来。
这不是单纯意志坚定就能够扛下来的，那是六十亿人的精神量总和，能够与这玩意对抗的存在，其单凭精神力量只怕也能称得上阿赖耶这一级别了！
在神秘世界中，心灵确实具备力量，但数量与质量的差距，可不是一句“坚定自我”就能够抗下来的。
很简单的道理，此世之恶的本质是全人类的恶念集合，也就是囊括你本身在内，你不仅需要把握住自身心灵本就存在的负面情绪，还得再额外面对全人类加起来的精神量。
大多数人连前者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还要加上后者了！
一滴水融入大海想要占据主导，又岂是口胡几句就能引起奇迹的！
至于原著中吉尔伽美什所谓“王来承担、王来允许、王来背负这个世界”，与其说他的精神总量能够抗衡全人类，还不如干脆认为其已经黑到连此世之恶都污染不了的程度了！
毕竟只看五战中吉尔伽美什自大、狂妄、嗜虐、傲慢、滥杀等等完全归类为此世之恶的特质，和其威胁无辜民众，杀害小孩榨取魔力求存的种种行为，说他灵魂坚韧到能够背负此世之恶谁信啊，那个特异点中的吉尔焦裕禄还差不多。
卫宫切嗣自然也是抗不过黑泥的洗脑的，但不妨此世之恶接连被爱歌与六道冥一顿修理，什么威能都被打散了，因此他倒是能够勉强挣扎起来，探手想要抓向空中的杯子。
“……这就是能够许愿的圣杯？”
“你抓它有什么用？刚刚不是在黑泥中被质疑了那么久吗？这玩意只不过是一团魔力，你若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该如何完成，难道圣杯还能无中生有给你想出个方案来不成？”
冷眼旁观着纵使如此狼狈也想着向圣杯许愿的男人，六道冥给其泼了一盆冷水！
“不，不对，若是万能的圣杯的话……”
但很显然，早已一无所有的男人是不会听人劝告的！
“那你要消灭全人类吗？”
第二十四章：再开几个特异点；人类的未来
“那你是要消灭全人类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正将手探向圣杯的魔术杀手浑身一僵，显然是想起了被此世之恶精神冲击时发起的“电车难题”质问。
“圣杯终究只是一个在知道方法之后，省略过程直达结果的加速器，它确实能够依靠连接根源后，接近无穷的魔力，实现任何有机会完成的愿望，但你想好了如何去实现你希望的世界和平吗？”
“不需要你将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好，但至少是一个具备执行力的方案，一个可能实现世界和平的理论……你真的有去思考过、得出答案吗？”
饶有兴致的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正义的伙伴，六道冥对于天空中悬浮的圣杯看一眼都欠奉。
这玩意能干啥？型月世界的魔术虽然有只要具备足够的魔力，就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说法，但现代有魔法使、真祖，古代有幻想种神灵，这些存在哪一个不是魔力溢出到随意浪费的程度的，也没见这些人真的就无所不能啊。
所谓无所不能的许愿机，终究还是要讲究等价交换的，就连盖提亚都能靠自己手搓圣杯，然而他还是要费尽心思燃烧人理，才能积攒到创世纪的能量。
这个启动的大圣杯仪式即使连接着世界外侧的魔力源，其许愿的范畴能不能达到大光轮的效用都不好说，真想要用这玩意许愿，还是像迦勒底创始人那样，利用这个愿望搞钱搞资源甚至从英灵座拉人才更实在，然而卫宫切嗣有这个智商吗？
额，也不能纯粹说是智商问题，但其本身就是因为对自己的理想绝望，找不到实现世界和平的希望，才入赘爱因兹贝伦家参与圣杯战争，想依靠圣杯的奇迹之力直接达成世界和平的真实。
简单来说，就是想着做梦！
这种情况下，想着让他通过圣杯的力量获得实现世界和平的种种材料、资源，然后自己去拼凑出最后的结果，他有这份能力的话早就在为人类未来奋斗的路上了，也不会现在还一直困惑在电车难题上！
“怎么，想不到吗？”看着呆愣在原地，怎么都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卫宫切嗣，六道冥笑道：“若是想不到的话，圣杯自然只能用最接近你想法的方式实现你的愿望！那么你现在想到世界和平，第一时间浮上脑海的是什么？”
被如此一提醒，卫宫切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被此世之恶蛊惑的一幕幕，然后脸色越发扭曲，悲愤、恐惧、绝望种种情绪一时皆表现在脸上。
“明白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圣杯终究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事物，它只会按照你的想法利用这些魔力改变现实，但你如今并不知道如何实现世界和平的愿望，而最接近这个愿望的，反而是之前此世之恶告诉你的方法！”
“也就是说，你许下那个愿望之后，圣杯就会直接用它的魔力扭曲现实，将全世界的人类给消灭，人没了，纷争就没了，世界自然就和平了！”
这自然不是卫宫切嗣想要的结局，但很多时候人的思想是不由自主的，往往越是不想去想某些东西，却因为提示自己要去忘记的缘故反而对其的印象越深刻。
然而在他根本找不到其他方案的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个扭曲的方式，也成了圣杯唯一的选择。
就像正常的刺客肯定是通过气息遮断的刺杀方式出手，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杀光所有目击者也是暗杀的一种，只要能够打死目标，你能够说它不是实现了结果吗？
然而有时候相比于结果，过程也是为人看重的，毕竟万一买凶杀人的雇佣者其实是内部人士呢？
雇主的目标只有一个，而其他目击者都是他的亲人甚至他本人都在其中，这种时候若是遇到一个无双的暗杀者那就坑爹了！
很明显卫宫切嗣绝对不会承认为了能够实现世界和平，把全世界的人类都给消灭的方式，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确实就不存在问题，但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暗杀者，而不是无双刺客！
然而面对这么一个只会指手画脚，却完全不提供一个可行建议，连最基础的路线都不给予的甲方，圣杯若是有灵的话一定会崩溃吧！
卫宫切嗣面孔一阵狰狞，他想反驳六道冥的说法，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许愿这种事，当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死物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他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放弃了自己努力的想法。
他正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得世界和平，才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圣杯之中，然而现在有人告诉他纵使是圣杯也不能实现那些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实现的愿望！
“圣杯、圣杯是万能的，万能的……”
魔术杀手张着嘴，只知道如此呢喃着，脸上露出失去了一切的悲伤表情。
“啧，看你这样，一开始应该是想着让圣杯给你选择一个实现愿望的方法吧，真以为圣杯那玩意有自己意识，能够完成所有甲方心愿，纵使甲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还能够凭空给你弄出一大堆选项不成？”
看着濒临崩溃的魔术师，六道冥撇了撇嘴，“此世之恶倒是有自己的意识，但它给你提供的方案你敢接受吗？”
圣杯是无意识的，这是构成大圣杯仪式的所有人一起决定的事实，它既不可能也不必允许自己去选择实现愿望的方式，毕竟最初的御三家不可能给赋予圣杯扭曲自己愿望的权力，那种情况跟圣杯被此世之恶污染毫无区别！
所以它只能是一个无意识的加速器，只能严格按照许愿者的想法机械性的改变现实，但凡这玩意有一丝的自我倾向，都有可能造成愿望的偏离，那就更不可能称得上万能的许愿机，其性质跟随便找个恶魔签订契约都相差无几。
卫宫切嗣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是真正陷入了绝望，因为这代表着圣杯无论是否有意识，只要他本身想不到实现世界和平的可能性，都不可能完成他的愿望！
咂咂嘴，看着神情恍惚的魔术杀手，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没有意思，六道冥对圣杯招了招手，对其轻轻一弹，这个承载了此世之恶的杯子就此破碎，连带着通往根源的通道也就此消失，第四次圣杯战争就此落幕。
有着奇迹的光辉和勃勃生机在复苏，不等诸多魔术师因为圣杯的瓦解而失神，又是一个散发中更加耀眼光辉的金色杯子被捏了出来。
神性、圣洁、祝福、命运的波动……只是一眼望去，种种奇迹一般的符文就从金色杯子中落入众人的眼中，恍惚间众人在看到这个杯子第一眼时就知道了，这才是真正的圣杯，而不是魔术仪式形成的道具。
“这，这……”
“主啊，您的神威何等令人震撼，您的恩德覆盖大地……”
在魔术师与圣职者们不敢置信、狂热、渴望的目光中，六道冥轻轻晃了晃手中刚捏的圣杯。
一道道灵魂从圣杯中飞出，汇聚生机与大源魔力，以从英灵座上降临的人格情报为载体，那些被贞德送入大圣杯中的英灵灵魂再次复苏在这个世界。
“之前送了一枚圣杯给你在百年战争特异点的另一面，本来想着把之前那个杯子强化下送你的，但想想那玩意装了一大堆黑泥，虽然被净化了但还是觉得有些膈应，所以我给你重新捏了一个！”
将手中的圣杯丢给贞德，在其不敢置信、激动的眼神中挥挥手，“这玩意不同于那所谓的许愿机，主要作用其实是起死回生、永葆青春乃至赋予永生的寿命，当然，将其当做抵抗抑制力修正的基点也可以！”
“主啊，我何德何能……”
贞德脸色涨红，看着手上的圣杯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已经蒙主召唤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又得主承认，本就感恩，又怎么能再贪求更多呢。
“收下吧，不然以后让娜找你麻烦你可未必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