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鸾
哗啦啦——
雨点击打玻璃和路灯杆的声音，很快就在一座座城市内连成了一片。
从千叶县到东京再到一湾相隔的神奈川……几乎整个东京都市圈，都被这团灰蒙蒙的雨雾笼罩。
蓄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以最为狂乱的姿态席卷天地！
……
这一天，对于关东地区的各处军事基地来说，是毕生难忘的一天。
所有的雷达探测器几乎都爆了。
不过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爆炸」，而是指失去了应有作用。
从千叶县北部到东京湾南部的关中地区，方圆十几里的天空都渐渐被一层阴霾笼罩，明明还是白天，时间仅仅是下午，却已经有一副狂风暴雨的气息渐渐往四周扩散开来。
而所有这些气息的中心，都是一处被雷达探测器探测出来的「不明飞行物」。
滴滴哒哒的探测声几乎一刻也不停歇地不断响起。
但是因为高空中遍布着大量的电子乱流，所有通讯设备都失去了效用，根本无法准确探知到东京湾上空的情况。
直到东京某几位大人物的指令下达以后，这种混乱的气氛才略微平缓了下来。
航空部门开始将途径这片空域的客运和货运航班紧急叫停，各个军事基地的自卫队分部也停止了无关的探测工作，不再管雷达上的异动，也不继续派出侦察机往天空中飞去。
——事实上也没法飞了。
在这样罕见的暴风雨天气中起飞，技术再好的飞行员也应付不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某个事件的结果出来，并顺便开始筹划后续的疏散事宜。
如今的东京湾上空，就好像悬挂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旦坠落下来，对于整个关东乃至东瀛来说都是一场浩大的灾难，严重程度绝不亚于一百年前的关东大地震！
……
风雨声越来越烈。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
明明才刚过四点钟，却好像是黑夜提前到来，路边的各家商场和店铺内依次亮起了灯。
相比于得到了情报的各地官方部门，东京湾两岸的民众们就不了解具体情况了，不过就算对灵异层面一无所知，但他们至少还是知道下雨了要找地方躲的……
“快，先回家！”
“这雨怎么说来就来……你们带伞了吗？算了，还是先到旁边的商场里面避一会儿吧，估计一时半会儿天也晴不了……”
嘈杂的议论声很快就淹没在雨点的哗啦声中。
在这样可怕的暴风雨下，任何雨具都没有作用，就算打着伞，留在外面的话也会分分钟被淋成落汤鸡。甚至如果体重较轻的话，被狂风卷飞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随着人流攒动，一条条街道上很快就空了下来。大部分人要么回到家里或公司，要么离家远的就跑到当前位置附近的便利店甚至桥底一类的地方躲避起来，仰头向高空中张望着。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场暴风雨的到来也是一件幸事。
因为这样一来，绝大多数民众都藏到了建筑物里面，避免了在街道上大量聚集的情况，要不然今天这场由天空异象带来的混乱，恐怕会比现在更加严重一些，至少就不是单纯局限在口头一轮上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上那片乌云是怎么回事，好像电影里面的特效镜头似的，是外星飞船出现了吗……好像刚才就听说有战斗机群从东京起飞，难道我们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了？”
“自卫队的人在做什么？”
——这些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心理。
而对于修行者们来说……
“这是……何等不祥的气息，居然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难道是栃木县的杀生石破裂了吗？还是东京那边的平将门首冢炸了？”
这样可怕的景象，别说是亲眼看到，就算是在睡梦中，很多神官和僧人都不敢梦到。
在他们的认知中，也只有玉藻前、平将门那样凶名赫赫镇压一时的超强妖怪，才有可能制造出这么离谱的动静了。
不过也还是有一些神社，是听说过一点灯笼山和黑泥的情况的，甚至其中有些位于东京、神奈川县等地的神社、寺庙，也是参与了派出人手奔赴灯笼山驰援的那批修行势力中的一员，所以在看到此刻出现在高空中的景象，心里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千叶县那边……失败了？！”
一通通电话打往了千叶市的警察本部、以及佐仓市的临时据点。
但是万米高空的元素乱流，把东京湾两侧的卫星信号搅得一团糟，大部分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就是只能听到一阵嘈杂的噪音。
而此时此刻。
灯笼山上的朝仓理绘等人正在应对着从黑潭内不断钻出的各类邪物。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黑潭上方的那处「黄泉之门」已经相当清晰了。
越来越多的邪物从那团形似鸟居的门形虚影中涌现出来，侵入外面的现世。
但是除了鹫峰紫苑和雨女这两位，这次参与这次行动的成员，几乎全军覆没，连红雾都被消弭掉了近一半身体，人类中则是只有朝仓姐妹和荒木政宗身上的伤势相对来说轻一点，其他人大多都被崩塌的山石埋在下面，或者坠落到了白莲劈出的那条深达数十米的沟壑里面，一时间不知生死。
但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伤亡率也在三分之二以上。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90%以上的伤亡率，不过这些人毕竟都是修行者，都有着一些保命的底牌和法术，应该还是有活下来一两个的可能的。
但……
“能感觉到小秋她们现在的位置吗？”
鹫峰紫苑轻喘着粗气，站在山峰一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雨女。
这两位现在的状态也相当糟糕。
鹫峰紫苑刚才只差一点就被白莲杀死，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
而雨女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势，但是体内的妖力几乎耗尽，这时候正处于力量空乏的状态。面对鹫峰紫苑的询问，慢慢摇了摇头：
“我体内的「雨师神气息」已经彻底耗尽了，无法再感觉到小秋和雨师神大人的方位，就算能感觉到……以你我现在的状态对上那家伙，必死无疑。”
鹫峰紫苑沉默了片刻，微微展开了小半边羽翼，从羽毛中间抖出了两个食指长短的试管，里面是一管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小秋在一周前留下的，只有两分……本意只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刚才我担心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所以没敢取出来。看来，现在是该用到它的时候了。”
“喝下去这瓶血液以后，先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去找小秋。”
说话间，鹫峰紫苑一抬手，将其中一瓶试管扔给了雨女，然后自己喝下了另外一瓶。
以她现在的伤势，哪怕是直接服用白水秋的血液，恢复的速度依然相当缓慢。
尤其是那条几乎只剩下白骨的左臂，虽然有粉色的肉芽正在慢慢生出，但是距离恢复到平常状态，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但，在短暂的蓄势后，鹫峰紫苑就鼓起妖力，再一次释放出了怪异之火。
汹涌的火势中。
鹫峰紫苑用伤势较轻的右手抽出了童子切安纲，将刀刃平举起来，轻轻吐了口气：
“开始……战斗吧。”
……
东京湾上空的万米高空。
「蚕茧」之中。
两条一大一小的身影一次次隔空对冲，刺耳的音爆声和冲击波也一次次向周围散发出去，甚至在半空中摩擦出了无数条火色的音锥。
旁边的另外一条渺小的人影，则是不断挽弓放箭，将一支支灵力幻化的箭矢射向了对面的敌人，每一支箭矢都携带着炽热的火焰和雷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如果有人能够进入到东京湾上空的这个「黑洞」内，就会看到整个空间内其实只有白水秋一个人立在蚕茧之中，抱着双手，双眸紧闭，像是陷入了沉睡。
周身有一道道白色的寒霜凝结，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这口没有具体形体的棺材中沉睡着，正在等待着被人唤醒。
而天空中所有的异象，无论是乌云密布、还是电闪雷鸣……
都只是这场战斗的余波从她识海内的战场逸散出来后，在现世呈现出的结果。
对于身处在战团之中的白水秋来说，外界的所有变化都是她感知不到的，也并不关心。
在这种仅存于精神层面的空间中，时间和空间也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唯一一个有意义的，就是眼前的敌人。
识海内的战斗已经推进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白水秋和雨师神的战斗意志，自然是相当高昂的。
因为这次战斗对她们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战，一旦失败，无论是白水秋还是雨师神，都必死无疑，甚至还会化作白莲的养分被后者吸收。
但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白莲在黑潭深处的「黄泉之门」内蛰伏了数千年，并不是为了出来转悠一圈就被封印回去的，摆在祂面前的选项同样只有两个。
要么吞噬白水秋和雨师神，要么就此陨灭，这两个选项之间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
有一个事实，却是无法根据这些主观条件改变的——
那就是白水秋和雨师神的实力总和，其实是低于白莲的。
如果把全盛时期的雨师神，和全盛时期的白莲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双方的实力对比差不多是五五开。
但现在，雨师神的实力十不存三，而白莲却是在蛰伏于灯笼山的那数百上千年间，逐渐吸收了包括芦屋道满和白水纱奈在内的大量人类修行者和妖怪的灵体，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期的一半以上。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算加上白水秋也无法弥补。
所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平开始以很明显的趋势向白莲倾斜。
白水秋自不必说。
作为交战三方中最为薄弱的一方，她已经好几次险象环生，若非有雨师神及时搭救，她可能已经被白莲作为弱点攻破了。
强大如雨师神，也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伤痕累累，百米长的龙躯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近乎无色的血液从伤口内潺潺流淌出来，然后又被神力瞬间蒸干，化作茫茫的蒸汽。
当然了，白莲自己也是有损伤的。
这家伙的形象还依然维持在白水纱奈的模样，但是身形渐渐开始变得有些虚幻。
考虑到白莲本身就是一团纯粹的灵体，所以受伤流血对祂来说是不存在的，这种身影逐渐虚幻的现象，就是妖力损伤的证明。
但问题是……同样的伤势对于白水秋和雨师神、和对于白莲来说，意义却截然不同。
作为力量弱势的一方，白水秋和雨师神能够承担的伤害量更少，容错率也更低。
战斗的结局已无悬念。
白莲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场战斗的主动权。
祂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战术策略，只要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把强大如深海一般的精神力量凝结成一堵墙壁，向白水秋和雨师神推进过来。
无论白水秋和雨师神如何努力，都最多只能打碎这面墙壁的一点外围区域，但内里的核心，却在一次次破碎和凝聚中变得越来越坚固，以至于坚不可摧。
第855章 此瞬间……若永恒！！
随着识海空间内越来越多的区域，被妖气壁垒占据过去，局面已经陷入无解。
白莲始终站在壁垒最后方、也是最安全的位置，面带戏谑地看着白水秋和雨师神的顽固抵抗。
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破开这层比乌龟壳更硬的防护，更不用说伤到白莲的本体了。
这种纯粹的力量大小上的比拼，完全没有取巧的余地，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等到识海空间完全被白莲占满的时候，就是白水秋和雨师神彻底失败的时候了。
“还有什么办法……”
白水秋在脑海中，把自己能够使用的手段全部过了一遍。
但现在的她，早已经是底牌尽出，雨师神同样是在维持着超负荷战斗的状态，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被称之为杀手锏的东西，可以扭转这巨大的实力差距了。
可……
也就在这时候。
忽然有一丝火苗，在白水秋和雨师神的感知范围中，微微跳动了起来。
没错，就是火苗！
只不过，它出现的位置并不是白水秋这一侧，而恰恰是从白莲构筑的那层妖气壁垒的内部燃烧起来的！
很微弱，就像是一根缓缓燃烧起来的蜡烛，只有一豆大小，在意识空间内显得微不足道，仿佛随时都要随风熄灭。
上一篇：我在漫威有个知识宝库
下一篇：精灵降临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