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123章

　　他很清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这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晴伪装的……以那娘娘腔的恶趣味，并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来……

　　许是看穿了方希的想法，阴轻笑一声：

　　“就是我。”

　　“我只说我有两条命，没说我只有两条命。”

　　方希征了征，如往常般，勾起微笑——笑容是很好的伪装色，保持不变，可以遮去很多面上的波动。

　　咻。

　　风声紊动。

　　阴勾了勾手指，无形锋刃拂过。

　　于是，便是痛楚……

　　一道疤痕出现在方希嘴角，延伸至面颊，表面的肌肤切割开，而后，猩红的血珠大颗滚出，沿着下巴滴落在昂贵的地板上。

　　阴控制了力道，否则，现在被切开的绝不会只是表层皮肤，而是方希的半个头颅。

　　她捏了下指节，面无表情。

　　“我很讨厌这种笑容。”

　　“如果我再从你脸上看到这个表情，我就把你的嘴唇切掉。”

　　闻言，方希张了张嘴巴：

　　“你到底有几条命？”

　　“还是说，晴留手了？”

　　阴重新笑了笑：

　　“谁知道呢……两条？三条？我对你说，你就会信吗？”

　　“我是个真诚的人。”方希道，“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很真诚的……你敢说，我就敢信。”

　　阴听完，有些失笑。

　　“哈……真诚……”

　　她似是听到什么笑话，开怀笑了几声：

　　“有意思。”

　　“虽然我现在非常、非常憎恨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有意思。”

　　阴的瞳孔已然变成猫瞳，瑰丽且妖艳，那之中，闪烁着独属于猫科动物的，旺盛的好奇心。

　　尽管她已经被方希阴过两次，但她仍没有直接动手，这是猫的天性，无可更改。

　　她很期待方希能做出什么，正如老鼠流着血的挣扎。

　　“我的能力，按官方的名字，是为‘命猫’。”

　　“这种能力虽然‘阶级’很高，但……就武力而言，其实，是比不上控物水火的能力的，更别说源家女的‘魔王’和你的‘仁王’这种……”

　　“阶级高因为你可以重生？”方希问。

　　“对。”阴点头，“一共九次。”

　　她笑容不变。

　　“可以试试哦，能不能在这里杀我这么多次”

　　许是胜券在握，她没再拿什么“又旅”的谎言。

　　“嚯……那还真是……开挂啊。”

　　方希感叹。

　　与此同时……他也正在思索。

　　……之前，在樱岛杀的两次……第一次，砍了头就走开了，尸体交给族人收拾；第二次，晴动的手，尸身则是由神社……

　　以这两人的奸情，晴多半是把她好好入葬了的，好像有这种规矩，说是贵族的尸身需要保持完整……

　　也就是说，阴的能力，应该是在原尸体上复生，不是什么‘灵魂投影’……估计，也可能会有‘延迟复生’的限制。

　　如果要杀她，最好是守在原地，守尸……

　　虽然方希还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个情报，但情报这种东西，终究不嫌多。

　　“那你又是怎么上来的？”他问。

　　阴舔着指尖：

　　“与你无关。”

　　“反正，哥哥是不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他也干涉不了什么。”

　　“如果飞机迫降，我立刻就可以杀掉你。”

　　“而距离航班正式结束，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的时间，很多、很多。”

　　她一句句回复，要的，便是将方希的希望一个个堵死，然后……看着他，堕入绝望。

　　“呵……行。”

　　虽然方希看起来已然无天无地，无路可退，但此时，他依然显得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要说‘投诚’，你肯定不信，估计还会当场挠死我。”

　　废话，上次他说要投诚，下一秒晴就杀过来了……

　　“我明白……你跑到这里，肯定是为了报复，这很正常，换我我也报复……但，稍微算一下就该明白，杀我，其实是很不值的。”

　　阴神色微动，“哦？”

　　“我的情况，你应该看到了……方希，性别男，爱好女，有个叫‘仁王’的能力，放在一张正常人得知后会在半个地球自转内消失的档案里……也就是说，我，本质上，是一个国家的公共财产。”

　　“你是古族的人，应该挺清楚这点。”

　　“再然后呢……我交朋友的能力，你也明白了。”方希道，“我对这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闻言，阴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我信……你这能力，要是去当牛郎，简直前途无量啊。”

　　“过奖过奖……”方希嘴里虽说着“过奖”，面上却没谦虚的意味，“那么……像我这么会交朋友的人，有几个人神的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剑侠啊，尊者啊，跟我，那都是拜把子的交情。”

　　“你要是杀我……别说九条命，九十条命都搭不进去的。”

　　上面这句，算他夸大其词，但……就事实而言，他并没有说错。

　　方希很擅长谈判。

　　甚至过于擅长了。

　　这不奇怪……拥有恐怖的交际能力的人，其交涉的能力，自是点满了的，

　　“有理有据。”阴点头。

　　“当然……我也清楚，你是那种可以以身殉道的伟人，生死，完全可以置之度外。”方希又道，“但，像您这种先驱者，殉道者，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出更多利益……如果死掉，那只能变成教科书教材。”

　　“综上所述……杀我，是一个很不值的买卖。”

　　方希说完，便做出一副“我发言完毕”的姿态，静静看向了阴。

　　而后者，只是舔了舔指爪：

　　“厉害。”

　　“我差不多明白，我的族人是怎么被策反的了。”

　　“能被策反……那都是意志不坚定。”方希连忙回复，“先驱者的身边，不需要这些东西。”

　　阴轻笑：

　　“不管怎么样……我有些被你说服了。”

　　“如你所说，杀你，只可以逞一时之快，很亏。”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猫瞳中，闪烁着戏谑的光。

　　“那么，有没有既不会招至太大灾祸，也不会让我委屈的方案呢？”

　　啪嗒。

　　盥洗室的门打开，萧大小姐大步迈出。

　　“当然……是有的。”

　　“因为，这架飞机上，你不是独自一人。”

　　.

　　.

　　①下一章已经写好了……但，我如果在下一章断章，估计会被打死，所以放在明天一起发……

　　为了你们的观看体验，我可是全勤都不要了，一千多块钱呢……

　　②这一卷不会很长，和上两卷其实是一个整体，所以上两卷才没有结卷总结。

第2章 逢生！

　　“保住你的命，可以；让我念头通达，也可以；那能不能既保住你的命，又让我念头通达呢？......好像，也是可以的。”

　　“因为，这架飞机上，你不是独自一人。”

　　虹光自阴的瞳孔中闪烁，她扭过头，看了看萧雨涵，又把头重新扭回来，望着方希，唇角扬起弧度，眼眸带笑。

　　“还记得丰臣家的人么？那些孩子是那么相信你，他们认同你的理念，相信你会是另一道光，相信你可以指引方向......他们也许不太聪明，不太出色，但总归愿意成为你的东西，你的刀，帮你开路......”

　　“可你亲手把他们折断了，干脆、利落......”

　　“你不止让他们死去，还杀了他们的心。”

　　“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冷漠了，可你能有多冷漠呢？”

　　阴迈动腿，脚步声回荡，步伐停下时，她已经走到了萧雨涵面前，可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停在萧雨涵身上，她只是看着方希。

　　静静看着。

　　“方希君，你到底能有多冷漠呢？”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萧雨涵的脖颈处，因为气温颇高，那里并未有任何遮挡，线条柔和，皮肤素净美好。阴微微勾动指节，尖锐的指甲抵住萧雨涵的脖颈，宛若嗜血的鬼把獠牙搭在女孩的颈间。

　　“你知道刘邦么？你是个中国人，应该知道......刘邦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被当时的死敌项羽追杀，赶着车逃窜，因为动作太过匆忙，他父亲落了下去，被项羽抓获，项羽扬言会把刘邦的父亲做成肉羹，以此威胁，可刘邦只是笑着说别忘了分我一碗。”

　　“当我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很疑惑......对敌人冷酷我可以理解，可他是怎么做到对亲人也那么冷酷的呢？后来项羽死在了刘邦手中，我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对亲人的冷酷，而是对敌人的......意气之争是没有用的，藏起的刀刃才更加锋利。”

　　她缓缓说了这些，像是鬼魂幽幽诉说平生，“方希君，你能做到这些吗？”

　　“你是没有弱点的，方希君，你像是狐狸，又像是恶鬼，如果真要说弱点，那也只能是你本身，你太弱了......可你又有借势的手段，你是个男人，却能像玉藻前那样霍乱人心，我甚至怀疑他们不是被蛊惑而是被催眠了，这让你唯一的弱点也显得那么无懈可击。正如你所说，你认识很多厉害的人，所以我杀你会很难很难。”

　　“但人是不该有牵挂的，牵挂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就像锋利的刀抹上了泥土，你当时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你才能杀掉我......真有趣，你教会了我这点，可你自己却沉浸了进去。”

　　“那，现在轮到你了。”

　　“你说的很对，我不太敢杀你。”阴说，“可这并不代表我不敢杀她对吗？”

　　“你当然不敢。”方希冷冷道，“她死，你死。”

　　对打不过的敌人撂狠话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但方希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眯起眼，笑容冰冷。

　　时隔多年，他终于再度露出了这种目光，无天无地，法内狂徒。

　　“但她毕竟不是你，”阴说，“不是吗？”

　　她说的很对。

　　他们都太清楚规则了，在现实中，方希和萧雨涵可以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有一点点暧昧，有几年的亲情，可这些摆在档案上无非就是短短几行。

　　在规则内，只要方希没有死，一切都有的谈。

　　对峙的空气令人窒息，方希的笑容缓缓平下了，那双眼睛中像是燃烧着煤炭，直到点燃敌人或者点燃自己，阴的杀意自始至终都隐匿着，她的表情悠闲得像是睡在草垛上晒太阳的猫，可那利爪从未收敛，寒芒随时可以撕裂出猩红。

　　“我死不死不知道。”萧雨涵突然道，“但我知道你快要死了。”

　　话音落下，她猛然前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