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窗帘唰地拉上，只留下夜空，点点的星光，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
晨时，河水悠悠，河流上的波光漾起来时，两侧垂下细长的柳枝，黄绿色的流萤就像是浮动在河道两侧的雾气，行人经过时，蒙蒙的被冲散，随后，便又聚合起来。
河畔，两位老人对坐，落棋，饮茶。
“你说他会不会来？”许老问。
“来了很好，不来也可以理解，你我都不会责其违约。”念老悠悠长吟，“花满雕栏，春坐玉院，乐奏九成将倦。口品洞箫，手摩花钹，不数风笙龙管……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毕竟是雨偏云半……怎疗得两人饥馋渴恋？”①
“也是。”许老大笑，“总得‘鹞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啊！”
两个一丘之貉的骚老头子相视而笑，这要知识水平不够，都听不出他们在开车……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许老问，“你的‘见神’真的已经对方小友没用了？”顿了顿，“那你是怎么算出他要经云雨之事的？”
“这个么……”念老抚掌而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这偷看人家闺女洗澡的人……”许老虚起眼，“哪来的脸借佛祖的名义啊？我要是佛祖，先一记大慈大悲千叶掌劈死你再说。”
“佛曰是假，不可说是真。”念老笑容不变，“天命如此，不可深究。”
“啧，装神弄鬼。”
许老也没深究，继续下棋，河畔边，时不时传来悠长中带着些猥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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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法曲献仙音·探春客”，诗的意思我大致翻译了一下，没过审……
②这个标题以后应该还会出现的（茶）
第8章 好热
睁开眼睛，大海，沙滩，沙滩椅，蓝发的女孩。
“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萧雨涵侧过头，望着身旁的科塔娜，“初次见面，我是萧雨涵……”顿了顿，“原来你长这样诶，我还是第一次见能在颜值上跟小羽媲美的女孩。”
“人类的审美，或多或少都有重合的地方，你哥哥一个人的‘完美’，在他人眼中，自不会差到哪里去。”科塔娜淡淡道。
她躺在沙滩椅上，冰蓝色的长发舒展开，颈间多了串晶制的项链，素净如莲花。
萧雨涵说：“话虽这么说，但总有审美差距很大的，比如非洲那边喜欢黑皮肤的，甚至还有喜欢肥婆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啦。”
科塔娜说：“我只是个人工智能，他想要我什么样，怎么样，那我就是那副模样，黑皮肤也一样，肥婆也一样，以宿主为绝对的核心指令我无法违背。”顿了顿，“总比你这个病娇强。”
“好过分，我都知道错啦，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大小姐做出一副“我好悲伤，我在雨中杀肖邦”的表情，“而且，你说谎了哦。”
“什么？”
“核心指令对你没什么限制的吧。”
“我自系统中诞生，怎么可能没限制。”
萧雨涵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复这句话，而是反问，“这个系统的运行方式是什么？”
科塔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等着她继续。
“虽然我目前关于第一条时间线的记忆还不完整……但我毕竟短暂拥有过你一段时间，所以，对‘系统’还算了解。”萧雨涵说，“这个系统中，羁绊人物的核心运行方式，是‘采集羁绊人物数据’，并对此进行‘强化与延伸’……这就是方哥哥能使用能力的真相。”
“说的没错。”科塔娜说，“这能说明什么呢？”
“目前，方哥哥所拥有的能力，不论是【时逆】，【双生王座】，【影暗交错】……都能找到其原型，就算是被他本身的能力所强化的【仁王】，也是由小羽的能力延伸而来。”萧雨涵说，“那……【无天无地】这个极其特殊的羁绊能力，是怎么来的呢？”
科塔娜轻饮了一口鸡尾酒。
“因为这个能力是我的。”她说。
“就是这样咯。”萧雨涵笑了笑，“所以别说什么‘无法违背核心指令’这种话啦，喜欢就喜欢，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哥哥的情债多了，不差你一个。”
科塔娜望着大小姐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喃喃道：
“你是真的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啦，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大小姐舒展了一下身体，丰腴的曲线相当晃人眼球，“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经常会拉方哥哥来这里的吧，平时都做些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科塔娜面无表情。
即便现在的萧雨涵真的和之前那个拥有【柯罗诺斯】的萧雨涵不同，科塔娜依旧不喜欢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反正她是系统娘不是人类，不需要客套伪装。
“说说嘛说说嘛。”萧雨涵睁大眼睛，“难不成是在做？神……神交？！？！？！”
科塔娜差点把嘴里的鸡尾酒吐出来：“……不是。”
“那就太奇怪了，平时方哥哥做什么你应该可以看到的吧？也就是说刚才我们做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可不信你会有非礼勿视的思想觉悟。”萧雨涵嘿嘿笑着，“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体热热的？口干舌燥？小腹突然好痒？”
科塔娜绷着表情，“我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
“别装了，刚才还说过方哥哥喜欢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的呢，哪个男人会喜欢性冷淡的女孩啊，当然是越敏感越好咯……说不定你还是那种只在漫画里存在的‘里面好热脑袋要坏掉了什么都不想思考了’的类型呢……”萧雨涵大叔笑，“话说你平时一个人都是怎么样的？难不成是照着方哥哥做一个等身手办，自己先试试尺寸感触……”
“……我说！我说可以了吧！”科塔娜拍案而起，脸红得像珊瑚，用最霸气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能把黄段子系统娘都逼成这样，看来萧大小姐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说是这么说，其实，还挺平常的。”
科塔娜重新躺回沙滩椅，望着大海，回忆就像幽谷间流淌的溪水，清泉流响，不知何来。
“见面的时候，大多是在这个沙滩，我还是坐在我这里，宿主则坐在你那里，他没有固定喜欢的饮料，有时是咖啡，有时是茶——偶尔的时候，他会借着喝茶的间隙，朝这里看一两眼……其实他的自制力已经很厉害了，我的一切，不论发色、肌肤、身材比例，都是依照宿主的审美敲定的，见面时，他直接扑过来我都不会意外……”
“他没有扑过来你很失望咯？”大小姐面上挂着不爽。
“也许吧，我的身体是因他而生，没有得到预测中的反应，难免有些奇怪的情绪……人类的情绪，可以用‘失望’概括。”
科塔娜说，“前些阵子，宿主让我把天变黑，搭了个烧烤架，再让我准备点原料，鸡翅啊，馒头片啊之类……然后，他就坐在海边，用火开始烤那些东西，我对他说，我可以变出现成的食物，可他对我说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那一次，我坐在他旁边，看他一点点抹上酱料，把食物烤好，递过来……尝到嘴里的时候，好像还焦了……”
“正常。”萧雨涵说，“方哥哥做饭，能吃就行。”
——此处说句公道话，方希厨艺其实还行，只是在厨神级别的大小姐眼中，谁做饭都是“能吃就行”。
“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科塔娜轻盈而笑，“对我来说，其实很不可思议，明明只是看他不完整进行了‘烧烤’的流程，就有种难以置信的满足感……这，就是人类了。”
“之后，我也想了很久原因……”科塔娜说，“差不多，也得到了答案。”
“什么答案？”
“我的一切都是因为宿主而诞生……情绪、人格，包括存在，所有的，都是。”科塔娜看着大海，“他曾经对我说，‘只要由你思考后，得到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答案’。”
“所谓答案，在我看来，就是核心指令。”
“我因宿主而生，自当为他而活。”
“这不是什么‘系统’的核心指令，这是‘科塔娜’这个个体本身的核心指令。”
“——用人类的话说，大概，就是‘爱’吧。”
第9章 我喜欢你老公跟你什么关系
“哦……真伟大的思考呢……”萧雨涵虚起眼，“我该庆幸我又多了个情敌咯？”
“你怎么想，与我无关，你们人类对‘爱’的定义中，虽然有‘双向’的性质，即对‘相互忠诚’的需求，但对我来说，这个核心指令只针对我自己。”科塔娜淡淡道，“用你能听懂的话说……我该怎么爱就怎么爱，宿主有几个羁绊人物，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这种‘我喜欢你老公跟你有什么关系’的发言真让人火大呢……”大小姐撇了撇嘴，“而且……我竟然还拿你没什么办法。”
科塔娜傲然一笑，目光睥睨，“纠正一下，‘又多了个情敌’这种话，用在你身上，不太合适，不论哪条时间线上，我认识宿主都比你认识得早。”
“哦……”萧雨涵道，“‘明明是我先来的’是吧？”
科塔娜愣了愣，她的思维模板下意识感觉这话有点不对，但一时间竟然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所以，她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遂后，她又道：“友情提醒你一下，我这里和现实的时间是同步的……基于你昨晚的行为，如果你没法在宿主醒来之前逃掉，你的下场……不会太好。”
萧雨涵一愣，“我记得现实时间是静止的啊？”
“对宿主而言当然是。”科塔娜白了一眼，“对你我凭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你胸大啊？”
萧雨涵愤愤挺胸，“不大么！？”
我不允许有人怀疑我的胸围！
“……数据而言，确实不小，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你的。”科塔娜掩唇微笑，“你要再不走，我就用scp—500的数据流把宿主的药性驱散了哦。”
“别这样！no！秋豆麻袋！（日语中“等一下”的音译）”萧雨涵瞬间就慌了，“我这就走！要是跑不掉我会死的很惨的！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可以。”科塔娜停顿半秒，“最后，有件事。”
“嗯哼？”
“你之前保存在我这里的【柯罗诺斯】，我已经还给了你的方哥哥……【天下无双】之所以拥有暂停整个世界‘绝对时间’的效果，正是【柯罗诺斯】所致。”科塔娜说，“完整版的【柯罗诺斯】我是没法还你了，但……给你一部分还是可以的，至少，能帮你免去时空反噬的副作用。”
她问萧雨涵：“你需要么？”
沉默的两秒。
“……算了，现在这样，挺不错的。”萧雨涵说，“帮我把剩下的能力也给方哥哥吧。”
“我大致能猜到你的答案……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科塔娜说，“如果，你再次被时间反噬了呢？”
“那还用说？”萧雨涵轻哼一声，“当然是等方哥哥把我找回来咯。”她背过身，挥了挥手，“走了。”
“不送。”
几曾何时，她将整个世界都看做游戏，所谓结局只有bad end和true end之分，若不满意，大可从头再来。
可若你将命运视作游戏，命运自会游戏般愚弄你。
在时间线的变迁中，名为萧雨涵的女孩终于找到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结局，说来有趣，最美好的结局，偏偏隐藏在她放弃那份能力之后。
始于心动，终于白首，伴君无悔，不问前尘。
......
睁开眼睛的时候，方哥哥还没醒。
很多时候，记忆和经历都是有很大不同的，就好像你明明在记忆中多次在这个男人怀中醒来，可真正经历时却仍有难以言明的感觉，心中像是荡着彩虹，嘴角忍不住笑起来。
昨夜的滋味，自是不足外道，相较生涩得像小白兔的楚舒窈，萧雨涵的经历可谓轻车熟路……
事实证明，方生的十香软筋散效果确实显著，“增加敏感度”这点她不清楚，但，“不影响正常生理反应”这点，她是切实感受到了的……
除却开始的痛楚，再之后，思维自动对接，只消短暂的时间，萧雨涵便完成了从“初步摆脱童贞”到“老夫老妻”的转变。
……重生也就这点好处了。
仔细想想，她也是有点丢人的，别的重生者，哪个不是壮意雄心，志比鸿浩，但她呢？满脑子都是把哥哥弄到手再说，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这就算了，关键是，到手的还是个二手货！
每每想到这里，萧雨涵都忍不住咬牙启齿……明明是我先来的！
……些许杂绪，自脑海中闪过。
记忆中，也是过有现在这种情景的……一觉醒来，被暖暖地抱住，仰起头的时候，能看到睡颜，安安静静，只是看着就会感觉安心。
所有的激情，都会在时间的消磨中磨净，真正的夫妻之情绝不只是夜间的刺激，而是早起你醒来，发现他还在睡，于是仰起头，静静数他的睫毛。
……真难想象，所谓“方哥哥”，真按年龄，其实是比自己还小一些的。
“方哥哥。”萧雨涵轻声说。
她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下方希的唇。
“……最喜欢你了。”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
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但……喜欢归喜欢，惩罚归惩罚，一码归一码，不冲突。”方希淡淡道，“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
这一刻，萧雨涵震惊了……
她缓慢地，仰起头，天鹅似的脖颈活动间，好似发出生锈机械般的，“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她看了看方希已经睁开的眼睛，然后，仿佛不肯面对现实似的，又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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