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229章

　　“运气比较好的是，我有你的存在。”方希笑着对科塔娜道。

　　“即便scp—500的数据流能无时无刻修正我的身体状态，可‘精神’这玩意儿却是难以被‘药物’这种东西所修正的……”

　　“实验证明，在保障身体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入眠，他的耐心会开始消失，超过三十小时，他会变得易怒、暴躁，一旦超过三十五小时，他就会失却最基本的逻辑能力。”

　　“许多违背律法的宗教，他们的做法都是随便找个借口，利用药物或物理疼痛的方式，使信徒清醒三十小时以上，然后再给他们灌输所谓的‘教义’……这个状态的人类，思维深度跟孩童差不多，半睡半醒，而接受了‘教义’后，即便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睡眠，思维重归理性，人们也依旧会忍不住思考那些‘教义’，成为信徒……”

　　“我接触的有这方面信息。”科塔娜说，“据我观察，人类是个很有趣的生物，假如有一个机构，他能以某种虚无的概念，承担人类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使其得到心灵上的抚慰，那么，人类就不会怎么怀疑其中的逻辑性……

　　我观察过一个人类男人，他把孩子送到一个‘保证让孩子不再顽皮’的机构，既给自己‘教育失败的责任’找了个背锅人，又得到了‘满意的成品’，于是，他就不会再深究这个机构的合理性，甚至会选择性无视孩子遭受了什么……”

　　“行了，这些有深度的话题先到此为止吧。”方希微笑，“我来陪你的时候回san值的时候，还请帮忙监视下外界了……”

　　“小事。”

　　“多谢。”

　　“真奇怪，我以为我们早已经是不用说你好再见谢谢抱歉的关系了。”科塔娜学着方希曾对许一诺说的话，唇角弯弯，“原来是我误会了吗？”

　　方希笑了笑，“没有误会，但还是要说。”

　　“那么，我就按你们人类的礼仪，来一句不客气了……”科塔娜笑容澄澈，“我因你而生，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东西当然就要拿来用。理论上你是我的父亲，我可没人类那背叛的坏习惯。”

　　“啧，我婚还没结，女儿居然都有了。”

　　科塔娜闻言，呈现出一个温软的、显得有些俏皮的笑。

　　她歪歪头，“那你想当一当秋月孝三吗？”

　　方希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从哪知道的这名字。”

　　“想吗？我这方面的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科塔娜全然没有人类的廉耻观念，“名器什么的……”

　　“科塔娜你这样我们这本书会很危险的……”

　　“这可比聊天恢复精神快多了哦。”

　　方希摆摆手，嘴角抽搐。

　　“……再议。”

第11章 终身不嫁与可爱

　　共处些许日子，方希和念曲儿的相处，便趋向正常起来。

　　当然，说是正常，其实相对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仍是有些古怪的。

　　有了念奴娇的背书，诸如“他会不会突然强硬占有我”的思考，便也从念曲儿脑海中消失掉，对其的感官，也逐渐变好——说归这么说，此处的感官，也无非是从负一百变成了负五十那样。

　　细细说来，大抵就是“我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变成了“我一有空就想着弄死他”的区别罢了……

　　方希对这些，表现得自然是不在意的，反正对方就像大晚上被逼到墙角的无力少女，除了怒骂，也做不了什么，便任由她说些难听的话，只当耳旁风。

　　有一次，念家宅院，许是念曲儿来了句“你就只看铜钵柳这种污秽的书籍吗”，方希默默放下书，无声抬头，深吸一口气……

　　估计他也是兴致来了，便用了半小时的时间，用言语对念曲儿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途中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一个脏字儿都不带，好悬没骂哭她，一边儿看热闹的念长歌都惊呆了。

　　作为念曲儿直系亲属，他在方希嘴里至少死了十次往上……

　　老人家这么评价：“你是我见过的尊者之外第一个这么秀的。”

　　方希谦虚回应：“您以为我怎么练的？”

　　在这之后，许是有了阴影，至少就言语上，念曲儿再没表现出什么桀骜的态度……虽说偶尔也有一两句不太中听的话，但较起以往，已然称得上“乖巧”二字了。

　　临近开学，学校的事务日渐增多，念曲儿泡在办公室的时间便逐渐增长。

　　她是做事很看环境的类型，处理事务只在办公室，偶尔走出去看看花园，若在别的地方，譬如卧室之中，便是半个字儿都写不出来。

　　方希得知这情况，摸着自己没几根儿的胡须，说了句荤话：“以后要是谁娶了你，我就跟那兄弟提议，让他多跟你玩点儿野外的花样，看你会不会不适应环境……”

　　女孩当时正吃着花生，听闻此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嘴里的花生被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放心吧，我终生不嫁。”

　　“嫁不嫁人其次，男朋友总得有个吧，男欢女爱之类，现代社会挺开放的……”

　　“怎么，你想尝一尝我这身体啊？”

　　方希表情自然，“我可以给你找点儿茄子黄瓜什么的。”

　　——这种毫无下限的对话倒也不多。

　　念曲儿在思考时，总喜欢吃点儿什么，花生啊，蚕豆啊，腰果啊，都是些能一口一个的零嘴儿……她对这些东西宝贵得不行，只要方希敢伸出手，必定会被那白嫩的手掌打出“啪”的清脆一声。

　　就方希所看到的，念曲儿宁可用“以身饲魔”或者“就当被狗压了”的理由说服自己跟他共度春宵，也不愿意分他哪怕半粒花生……

　　有一次，估计什么原因，或是单纯的忘记了，念曲儿找遍了办公室都没能找到任何食物——念奴娇在这种“不重要的小事儿”上是不会提醒她的——可她也没法去买，因为念奴娇最不能容忍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方希当时正给自己沏着茶，茶杯被涌来的阴影覆盖，他抬起头，却看到念曲儿红唇张张合合，明显犹豫着什么——如此，过了几秒，她许是下了决心，脸上发红，声若蚊呐。

　　“能……帮我买点东西吗？就，一包花生就行……”

　　看那表情，要换了个人，方希还以为这是来跟自己告白的……

　　他想了想，“行倒是行，有什么报酬么？”

　　念曲儿犹豫几秒，“我可以给你……沏茶？”

　　“我喝不喝茶无所谓，你没花生吃明显不行。”方希摆出一副坐地起价的模样。

　　这一刻，念曲儿的表情简直像是被世界背叛了……

　　见此，方希突然笑了起来。

　　“行了，报酬我收到了……”他站起身，大步走出门外，“等我三分钟。”

　　念曲儿望着那背影被关上的房门切去，嘴巴微张，眼睛忽闪，愣了大概两秒。

　　“……他真去了？”

　　“看样子是的。”念奴娇回应。

　　“这……为什么啊？”念曲儿很想挠头，“还有，报酬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他本身就是无法预测行动的人，如果去深究，反倒浪费精力……”

　　念奴娇停顿一下，“说是三分钟，但我并不清楚他会何时回来，而且，他此举实在有些突兀……我什么都不能做，这应该是他能放心离开的原因。”

　　大概两分半，方希推门而入。

　　念曲儿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轻轻地咬着拇指，眉间微皱，呈现出不自在的神态，便是无人之时才会展露出的模样……她听见声音，抬起头，白皙的贝齿依旧咬着拇指的指尖，大大的眼睛和方希对望，有种呆萌的味道——看来没有零食甚至对她的智商造成了一些打击。

　　“按照你平时吃的包装袋买的，应该不会错……以防万一，多买了些。”方希提着个小袋子，“尝一尝？”

　　视线中，惊喜的光彩绽放在那张俏娇的脸上，像是朝阳跳出了地平线。

　　尽管念曲儿并不是自己的羁绊人物，但这一刻，方希仿佛能听到【念曲儿好感已增加】的声音……

　　至于吗……不就包花生吗……

　　有了零食，念曲儿的血量很快便满了起来，她撕开包装，捏了颗，放在嘴里，伴着咀嚼声，脸上的喜悦跟毒瘾者抽毒似的……

　　吃了几颗，她却骤然停顿了动作，目光下垂，犹豫着什么……

　　方希静静看着她，目光中，她抬起眸光，嘴里像是噎了什么东西，咕哝许久，细细的话语，传递过来。

　　“要一起吃吗？”

　　方希挑了下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仅限这一次。”

　　“那还真是荣幸……”

　　——于是，从此以后，他便拥有触碰念曲儿零食的权力了。

　　别小看这份权力，讲道理，碰念曲儿的零食比碰她胸什么的部位难度大多了……

　　“说起来……你说报酬你已经拿到了，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说呢，平时的你，就外观而言，确实漂亮，这是事实没错吧。”

　　念曲儿没有说话，这种直白夸人的话对她来说还真不好接。

　　“不过，‘漂亮’我见多了，‘可爱’却不怎么常见……对我来说，算是很不错的报酬了。”

　　“啧，不知所谓……”

第12章 千里追夫

　　买花生这事儿，让念曲儿对方希的态度好上了不少，假若她是一个galgame里的女主角，那本次事件绝对是开启约会剧情乃至解锁cg的重要剧情点。

　　好比某游戏中的某个选项，选对了就能跟大胸贤惠黑长直白富美妹子喜提结婚证，附赠可爱的小姨子不说，后半生还吃穿不愁，毕竟这妹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一手拔刀术刀刀断头；可你要选错了，白富美妹子被黄毛夺取清白，那拔刀术就该用在你身上了……

　　说到底，人与人的关系，人本身的感官，从来都没有永恒不变的，毕竟人是个很复杂的生物，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黑色剑士终究收起了那两把长剑，漆黑烈焰使也开始为曾经的语录感到羞耻，稚嫩的趋于成熟，而我们也终将长大。

　　在方希看来，念曲儿自始至终都只是小孩子，在她更小时，她曾肆意妄为过，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就因为念曲儿算计了一次林馨羽，方希让她给自己足足沏了四五年的茶……

　　对成熟男人来说，熊孩子的恶作剧最多带来恼怒，真正致命的，反倒是那些同龄的、口蜜腹剑的同事，心怀叵测的同学等……

　　念奴娇，才是那个致命的人。

　　对方希而言，念曲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威胁，相反，她是能帮到方希的那个人，甚至，她还是方希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

　　对策局内。

　　“我的任务？”阴玄笔直站立在那里，像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冰冷，语气像个包租婆，对面则是连续仨月没教房租的租客。

　　“对……确实是你的，而且还是一个境外的任务。”

　　道君从身旁一大摞文案里抽出一张档案，他是个顶级的科研人员，对这种“可能用到的文件”，向来整理得井井有条，就像你床底下的成人杂志，随时都能在半分钟内找到要看的那一期。

　　“去哪？”

　　“美利坚。”

　　“我要去刺杀守望者联盟的会长？”阴玄立刻问。

　　守望者联盟是美利坚那边的官方组织，其地位跟境内的对策局差不多，由于立场原因，跟对策局的关系颇为紧张，大概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仗着自己雄厚的实力，各种针对。

　　当时，对策局正处青黄不接的境地，假如那时的守望者联盟是六神装磕了药的后期英雄，那对策局就像只出了一堆散件的未成形玩家。好在有念长歌独挑大梁，凭着见神开挂，硬生生把对面秀成了瓜皮，才保证对策局没损失太多资源。

　　后来，方生出现了……

　　跟科技不同，能力者这种讲究个体实力的团体，个人所起到的作用是难以想象的。

　　这位亲爹被发掘出来后，在对策局潜修几年，出道即巅峰，其巅峰战绩是，在纽约中心，以一种走街上会被人打的嚣张姿势站在联盟会长面前，淡定表示：你敢动手，我就敢用拉坨屎的时间粉碎掉半个纽约。

　　会长当时的表情就像把那坨屎吃了下去……

　　再后来，《异常能力者禁止入境公约》，又称《禁入公约》，就这么诞生了，可以说，是方生让上层明白了，把这种拥有大规模杀伤手段的能力者放入家里，究竟是何等不智的做法。

　　面对阴玄的询问，道君摇摇头，“肯定不会给你安排这么危险的任务。”

　　而前者的质询紧随其后：“那你为什么叫我来？”

　　阴玄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不是“刺杀守望者联盟会长”这种级别的事，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在国内对对策局有多大用处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这位御姐向来不懂什么叫“客气”，对她而言，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虚伪的、毫无用处的社交手段上，还不如趁机会做几组俯卧撑什么的，社交可能失败，朋友可能背叛，俯卧撑可不会，每一滴汗水都能真实反映到身体素质上。

　　道君也没生气，他只是露出一个带有“早知道会这样”意味的，略有些无奈的笑容，“这是上层的要求，我也无权干涉。”

　　“哪个上层？”阴玄问。

　　根据道君对这姑娘的了解，当她问出这句话时，意思差不多就等于，“你告诉我下命令的人是谁，我花个五分钟的时间，让他明白浪费时间的可耻，以及生命的可贵”……

　　要换了往常，道君还会替上面掩饰一下，以免面前这位真提刀上门，顺带带回来点零件儿什么的。

　　跟阴玄不同，道君除了是科研人员，还是有名的老好人，从来不发火那种。之前即便被方希拉小黑屋揍了，他也没表现出过什么过激的情绪，反而很感激对方的指导，并多做了些质量保障的小道具作为谢礼。

　　不过这次，他用不着掩饰，“念老吩咐的。”

　　【见神】的效果在对策局是列入了绝密档案的，但时间久了，难免露出些蛛丝马迹。

　　所以，在对策局，当一个命令被冠上了这个名字时，就等同于对执行人员说：你特么少废话，要你做就去做，肯定对你没害处，要不是时代变了，我还用跟你商量？敢说个“不”字儿，直接拖出去砍了。

　　果不其然，当阴玄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微皱，言语间，则没了那些抗拒的意思，“任务是什么？”

　　“调查守望者联盟近期动向，见机行事。”道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