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这边，念曲儿从迷糊中醒过来，见两人这幅姿态，也没害羞恼怒什么的。
前几天她还有这情绪，现在居然都习惯了……
她轻盈地笑着：“在想什么？”
方希：“在想榴莲和钢板哪个更硬。”
念曲儿：“……？”
这个问题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
思考数秒后，方希终究还是放弃了去买几个榴莲的想法——念曲儿的胸前已经够贫瘠了，万一被榴莲扎穿掉，本来就没多少的脂肪又流出来一些，从“勉强能摸出起伏”到“大兄弟你怎么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他良心上有点儿也过意不去是吧……
方希转移了话题，“现在是十一点多。”
念曲儿翻了个身，从方希身上挪开，被朝床铺：“你是想说我起床晚了是吗？”
“啊……也不能这么说。”方希说，“搁我们学校，六点的早自习，你八点到，这才叫‘起床晚了’；而像你这种，中午快放学才从床上爬起来的，那叫‘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或者‘明天你不用来了’。”
念曲儿直起身来，双手抵在颈后，朝外一甩，便是黑瀑激荡，青丝飞扬。
她听了这话，朝方希那边歪过头，“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不用去学院。”
后者眉头挑了挑，“那边公务做完了？”
“还没。”
“身体不舒服？”
“感觉还好。”
“月经失调？”
念曲儿踢了他一脚。
方希随手捏住她踢来的脚丫，“那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疯……”
念曲儿笑了。
她说：“今天我是自由的。”
方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念奴娇不管你了？”
点头点头。
“她说，你的布局明显是针对‘人心’方面的，这正是【算仙】的弱点……与其让她分析，倒不如让我自己判断。”
看得出来她心情确实很好，唇角飞扬，眼眸眯成好看的月牙，即便被方希调侃几句也可以大度原谅。
“恭喜啊。”方希摸着下巴，“难得有机会，要不我带你找个牛郎店放纵一下……”
“……这个还是免了。”念曲儿说，“我要换衣服。”
“嗯。”
“你是要看么？”
“主观上不拒绝。”
“那我脱咯？”
“等着呢。”
“……”
最后念曲儿还是乖乖去了盥洗室，跟方希比下限，她尚且有一段距离……
门被关上，然后打开，女孩走出来，艳红的长裙，像是绽放的红花。
方希换衣服当然比念曲儿快，等她走出来时，他已经准备好了出行的衣物。
“机会难得，就陪你一次……出去想做些什么？”
“约会。”
“呵……行啊。”
第37章 约会（2）
说是约会，其实只是出来到处逛，说到底只是用了这样的说法，他们还没到那种可以约会的关系，没有心动，没有脸红，说是情侣，不如说是双人旅游团。
念曲儿在前面走，方希跟在后面。
“你对京都了解么？”念曲儿问。
“大概。”
“大概是怎么大概。”
“勉强能摸清回家的路。”
念曲儿看了他一眼，“我一直以为你路痴的传言只是传言。”
“假作真时真亦假。”方希说，“我之前还在学校听到过你是个精神病的传闻呢。”
“双重人格某种意义上应该算精神病的一种。”
“而我各种意义上都是路痴。”方希说，“你对这一片儿很熟悉？”
“‘片儿’......？”念曲儿呆了呆。
“地方方言，算是区域的意思。”
“可以说熟悉吧......你怎么知道？”
“蒙的。”
“说谎。”
“真是蒙的。”
“对约会的人要坦诚。”
“行......你很怀念，像是回了家。”方希说，“人在回家时的表情是不一样的，这个答案满意吗？”
大概是不满意的，只是念曲儿没有继续去问。
“小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五六岁。”念曲儿说，“整条街道都很熟悉，奴娇不让我接触电子设备，说是对视力的伤害太大，于是就在街道上瞎跑，从头到尾，时间久了，很多店铺就都认识了。”
“然后呢。”
“你对这些感兴趣？”
“呵......”方希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最好的沟通方式，从来都不是滔滔不绝夸夸其谈，而是在对方言语的间隔中问一句‘然后呢’。”
“好吧好吧，懂得真多......”
故地重游，念曲儿确实是有倾诉的想法的，而方希委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听众。
“这里以前是一家便利店，店主是个中年妇女，人品不怎么样，那时候电子秤没普及，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指针秤，她的秤盘下藏了快磁石，买什么都会重一些……我去那里买了一次糖，还被骗了五毛钱。”
“后来呢？”方希很感兴趣的模样。
“后来人们介绍时的那句‘这里是一家便利店’就变成‘这里曾经是一家便利店’了……”
“……不就被骗五毛么，至于把人家挤兑倒闭吗。”
“又不是我做的。”念曲儿说，“有这种店主，客流量肯定越来越少，倒闭很正常的。”
“对约会的人要坦诚哦。”方希学着念曲儿刚才的话。
后者耸耸肩，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你做了什么？”
“我打着爷爷的名号把她举报了。”
“……请把稻草换成秤砣谢谢。”
方希咂舌，要不怎么说不要惹女人呢，才被骗了五毛就做这么绝，你要是被骗了一块，岂不是一把火给他店烧了……
继续往前走。
“那里之前有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摊主是个很好的大叔，每次见我路过都会给我打招呼，有时候还会送我一串糖葫芦……橘子味的。”念曲儿说，“所以我每次路过都会用自己最好听的声音说一句叔叔好，乖巧得等着糖葫芦……不过爷爷每次都会准时把钱付掉。”
“老爷子有见神，肯定看着眼里。”方希当着自己的忠实听众。“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有个儿子，年龄比我大一些，有时候会出现在他身边……”想了想，“好像是对我有好感。”
“他才多大就对你有好感啊……”方希吐槽，“你怎么又看出来他对你有好感的啊……”
“那时的我长得应该蛮可爱的吧，在同龄男生间算是挺受欢迎的。”念曲儿说，“他就经常揪我辫子……哦，还说什么要带我玩之类的话，不同意就拽我头发。”
“你怎么料理的他？”方希表示你直接说最后是把他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就行。
“我想想……哦，我当时的应对方法是抱着大叔的大腿大声哭。”
“就这个？”方希表示不信，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不止。”念曲儿说，“当时还说了句话。”
“什么？”
“叔叔，他要我在他面前脱裙子。”
方希：“……”
他默默扭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算是压压惊。
跟你一比，我小时候“把扔给邻居家黄狗的骨头上涂一层芥末”的行为简直算乖乖少年啊……
“那位仁兄的结果是什么？”方希是真的有些好奇。
“不知道。”念曲儿说，“反正我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听大叔说，那天晚上哭得老惨了。”
方希：“我现在跟你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他琢磨着，那仁兄只是口花花了一句就能被坑成这样，按这个比例，以他跟念曲儿之间的深仇大恨，少说也得是大卸八块的回报……
“我都这么跟你倾诉了，你不也说一些么？”念曲儿停下脚步，转过身，太阳在她身后绽放，将艳红的裙子浸得通透。
“我的童年可没你那么精彩。”方希说，“……至少我没那么陷害过同龄人。”
那可不是，他要出手，那怎么可能只是陷害啊，少说也是“让他蒸发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等级的好吗？
“不信。”
“爱信不信。”
“你平时那让人气到胸痛的花言巧语呢？”
“今天心情好，不跟你斗嘴。”
“那你撩妹的情话呢？就是把雨涵忽悠到意乱情迷的那种。”
“不想撩你。”
“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这不正是你所需求的吗？”
“抱歉，在下目前情债缠身，无心撩妹。”方希说，“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找点黄瓜茄子什么的……”
“说的不是这种需求。”念曲儿说，“是指你的布局。”
空气，陷入沉寂。
念曲儿微笑着，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指……你的布局。”顿了顿，“完美击中【算仙】盲区的……关于我的布局。”
第38章 仁王之谋
“半个月前就在想你到底要什么，说是监视我，杀气腾腾的，心里想真是不好相处的男人，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认识的那些先不说，别的对你有好感的多得是，甚至有人找上门请我帮忙转交情书你信么？”
“男生间有校花排行，这不是什么秘密，女生们的态度很复杂，一边对自己被暗地里评头论足感到生气，另一边也对得到赞美开心，女人就是麻烦的生物，我自己都这么想……”
“其实女生间也有对学校里男生们的排行，排行的性质大概是‘最想嫁的男生’这种，投票得出结论，暗地里搞得风风火火，拉票啊，安利啊，学校里家里有矿的人很多，闲的没事干就找事做，所以这项活动办得不小，都很有热情，连我都被迫随便投了一票……猜猜你是第几名？”
方希并不知道念曲儿絮絮叨叨说这些是想引出什么话题，但对方既然问出口了，配合一下也无所谓。
“前十？”
“第一。”
“承蒙错爱。”方希自嘲，“能取得这个名次，主要靠大家瞎了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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