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28章

　　“加油，以后会好的。”顿了顿，“家里的空房间很多，肯定能住下……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

　　待温声说了这些，她挥挥手，只留了个长发垂腰的背影，安安静静关上了门。

　　……这没头没脑的问询，于是就这么结束掉了。

　　莫名其妙的起因，不知所谓的过程，最后能得到的，自然也只有稀里糊涂的结果。

　　萧雨涵原以为在这件事上，林馨羽会是她最忠实的战友，只是后者，天生就是这小天使的性子，暖心暖人，高风亮节到了大义灭亲的地步，萧雨涵就是那个被捅了一刀的牺牲品……

　　这之后，她也只能莫名愤愤然瞪了方希一眼，起身出了门。

　　屋内，寂静了半晌，流动在耳畔的，仅有呼吸声。被子一阵阵蠕动，俏娇女孩从中钻了出来，面露羞耻，犹如从花苞里钻出来的拇指姑娘。

　　“最好先别急着把被子拿掉。”看书的方希头也不抬，“现在天气转冷，你刚从被子里出来，容易感冒。”

　　“要你管……”小声嘟囔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都把我扔下了……”

　　方希没说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

　　这个眼神楚舒窈见过的，就是打她屁股那次……

　　屋内的两人，一个人裹着被子，只露出头，另一个低头看书，伸手翻页，空气中，偶尔传来一两句对话声，多是方希开口，楚舒窈回答，随后，又重归沉默。

　　这很正常，毕竟，男女间的第一次，总会有些生涩，须得互相熟悉一段时间，待互知长短深浅之后，方能有拍一下就知道该用什么姿势的默契……

　　嗯，我说的是语言交流，你们要信我。

　　“对了。”方希抬起头，诚恳的目光，投了过去，“知道么？人在深呼吸的时候，是没法笑出来的。”

　　过了几秒。

　　“……你又骗我。”

　　“对啊。”方希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微笑啊，真是漂亮。”

　　楚舒窈的目光中，那大男孩就这么坐着，面带微笑，白炽灯光垂落。

　　有一阵暖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过来了。

　　她忽然停滞了呼吸，仿佛有什么塞住了，心乱如麻——只是楚舒窈之后也笑了出来。

　　“原来你没骗我。”

　　“嗯？什么？”

　　“什么都没。”

　　“什么啊……”

　　“什，么，都，没——”

　　“啧……”

　　这个夏天，仿佛在这一瞬间连同着悲伤一起，彻底结束了，秋风袭来，冷与热混杂在一起，便凝结出了让人温暖的色调来。天地间变成了苍红色，枫树和银杏的叶子，大片大片落下，铺满了街道，顺着窗外看去，灯火缠绕在夜色中，交织出令人迷幻的风景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医院看不到的色彩。

　　原来你真的没骗我，人在微笑的时候，是无法呼吸的。

　　——只要看到你的微笑，我就心动到无法呼吸。

　　恨别离，怕不见，忧来日，多却几分哀伤，无非少年轻狂，红尘唯此——

　　幸好，你还在。

第24章 美好的故事，孤独的人

　　十月下旬，步入了深秋，漫天的秋风肆意游荡，入目的景象里，遍地染上了红色。林家小院有一颗银杏，清晨苏醒过来，打开门，便能看到遍地的落叶，踩在上面，耳边传来沙沙的破碎声；取下一片较为完整的，洗净晒干，就是一支诗意满满的书签。

　　——这大抵就是深秋的浪漫了。

　　这么段日子过去，方希肩上的绷带终于是可以取下了，伤口结疤，免了感染的苦——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医院那段日子，因为方希闲不住乱跑，他这伤口是感染过一次的，脓水深入骨肉，简直悲惨。

　　感染过程，实在不好受，每隔一天，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会准时到他病房换药。

　　所谓换药，其实就是医生把纱布拧成条，淋一些药物，然后，用镊子，一点一点，把纱布塞进你的血肉深处，把脓水引出来……整个过程，舒爽可想而知。

　　……一天一次。

　　这疼痛，可比男女间第一次酸爽多了，后者也就是麻烦一两次，之后熟练了，自然流畅舒心——我说的是对话，你们不要想歪。

　　还记得有一次，医生对方希做完了以上流程，想了想，一拍脑袋，“哎呀，这次有味药忘了用了。”

　　当时，自己剜掉弹壳也就眼角抽几下的方希都惊了，说话声音，小心翼翼的，宛如刚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等待结果的父亲。

　　“需要重换？”

　　“这倒不用。”医生摇摇头，“这药……其实不用更好，用不用，对结果没啥影响。”随后，他报出个名词，是为“利多卡因”，方希顺道记住了。

　　等过几天，他上网查了查这药是什么，才知晓真相——哦，原来是麻药啊……

　　“……”

　　我去你大爷的没给我用麻药啊！

　　（注：本事件，为本作者亲身经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利多卡因”这个名字……）

　　这近一个月的时光，算是无波无平过去了。

　　楚舒窈刚入住林家的一个星期内，方希终于享受到了林寻的待遇……他也得开始担心，自己那份粥里会不会有洁厕灵了。

　　好在，有于雨在，萧雨涵的掌勺霸权去了大半，可喜可贺。

　　于雨这里，没什么好说的，成熟靠谱魅力女性，全能保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逗得了男主人打得过蟑螂，很快便获得了林家人的认可。

　　一个月过去，她干得实在不错，林寻没挑出什么问题来，因此，“实习期”结束后，于雨正式成了林家的保姆，可谓薪水丰厚，包吃包住，看情况，说不定还能附赠个女婿，当然有需要的话，她本人主动点，给女儿找个后爸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女婿……咳，说起楚舒窈，她的情况，就有些波折了。

　　这一家中，方希这里自然不会出问题，林寻更不会挡了自家孩子的桃花运；林馨羽的话，天使性格，也不必多说。

　　问题就出在萧雨涵这里。

　　基于莫名其妙……或者说众人皆知的原因，萧雨涵对楚舒窈的态度，就宛如婚前男性对女朋友的危险期……那是相当敌视。

　　其实，话这样说，两个人，终究是小孩子，楚舒窈十四岁，萧雨涵比她小半岁，也算十四，都是黄毛丫头……对整个家庭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波折，偶尔看两只俏娇萝莉勾心斗角，长辈也就是会心一笑，道一句“感情不错”。

　　方希可就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丫头，实在闹腾，且闹腾的地点都是他的房间——与其说是闹腾，倒不如说是热情，这边削了个苹果送过来，顺势赖下，那边凑到他身边，要他念书，久而久之，连个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在一次“正坐在马桶上然后楚舒窈抱着书闯进来”的事件后，方希终于爆发了。

　　他先是摆出兄长/主人的威严，训斥了一番两个丫头，随后，仔仔细细把自己做的事捋了一遍，得出一个答案。

　　可能是丫头们青春期到了。

　　青春期的孩子，初步具有领地意识，需求个人隐私，情绪躁动，攻击性较强——据方希分析，因为他这兄长太过成熟，导致两个黄毛丫头把他当成了争夺的“玩具”或者“领地”，这才造成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以上原因，除了些许因果上的谬误，还真没什么问题。

　　当然，造成这谬误的原因，其实还是代沟……他本质上是个成年人，总觉得，女生要到十七岁之后才会有相关心思，其对现代女孩的早熟，有一定认知错误。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找到解决方式了……那就是留在林馨羽房间，门一关，伴着悦耳琴音，安安静静看书。偶尔闲暇，聊聊天，亦或是辅导功课，时不时摸摸头，看着女孩自然而然勾起的嘴角，感觉着实不错。

　　这阵子相处，林馨羽的好感还从71升到了72。

　　果不其然，在一周后，楚舒窈和萧雨涵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了……树立外敌，从来都是团结内部的最好、最快捷方式，没有之一。

　　更何况，那外敌白发白肤，貌若天仙，气质出尘，性格糯软，有些天然呆，甚至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这种姑娘，对男性的杀伤力，宛如猫薄荷之于喵星人，抽卡之于死宅……实在太容易上头了。

　　秋高气爽，夏冬交际，正是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的好季节，弹钢琴的女孩，看书的男孩，吵吵闹闹的女孩们，坐在会议室里的中年男人，屋里打扫卫生的成熟女人，河边慢悠悠打着拳的老者，提着棋盘走过来的老者。

　　交织在一起，便是人间红尘。

　　一些流泪的悲伤还没来得及发生，一些美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正如这美好的秋天。

　　一位带着圆顶帽的大叔，就像无数出来散步的行人一般，漫步于街道，路过一家早点摊，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粥，如往常那样，坐在固定的位置，看着远方的林家门扉。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吃了早餐，付了账，站在这个角度，给自己点了支烟，却也不抽，视线，定在那里。

　　待烟头的火光烧到手指，他才回过神来，自嘲笑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压下帽檐，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那背影，肩负着孤独和责任。

　　满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①

　　.

　　.

　　①出自铜钵柳……

　　②友情推荐一本好康的书《我向二次元女主发起复仇！》

　　都市恋爱啊，和我类型差不多，不过是同人文……简介标题都挺有趣的，反正比我会写多了orz……

第25章 法内狂徒方希

　　午时，教室课间。

　　“你说什么？”方希抬起头。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上次那位来找茬的仁兄，其名为南楠，上次被吓了一轮之后，便如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贴了上来，言语恭谨，举止敬畏。

　　彼此了解之后，方希知道了南楠本质无秽，性格真挚，豪爽之余，还有点多管闲事的性子；南楠则得知方希也会如常人般嬉笑，并非他所设想的“杀手排行榜第一名之火云邪神”之类笑里藏魔的角色……

　　一来二去，也算熟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方希于班内上下打点，到处帮些小忙，给女生带小礼物，和男生一起骂班主任，投其所好。隐隐约约间，已然将自己的身形，烙印在了集体深处。

　　再加上，这班的班长就是林馨羽，这样一来，明暗的手段都有，这一个小团体，便足以成为他的力量。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轻信别人的。

　　当然，以上情况，须得有需要、且有必要才行，平时的时候，方希就是班里的好好先生，说话幽默有趣，知识量惊人，比喻奇怪、但生动形象……

　　前阵子，他和语文老师就《铜钵柳》对后世的影响，聊了半小时，回来后就荣升语文课代表，走后门走得贼欢快。

　　嗯，这和他“不经意”“不小心”“偶然间”提到语文老师的奸情也有一定关系……

　　此外，像是日常中的小问题，比如题不会做，有东西忘带了，或者某件小事没头绪需要帮忙解决，找方希就对了。

　　比如，你下节课就是语文课，但你今天语文作业没做，想逃过一劫。这时候，你找到方希，他会思索一阵，如果这事没解决方案，他会明确告诉你，没救了，等死吧，少侠重新来过，我可以推荐你一个罚站的舒服姿势云云……

　　但绝大多数情况，他都会让你先在他面前写一行字，估算出你的速度和时间，随后，从班里找个完成最好的作业（这作业一般都是他自己的），甩在你脸上，对你说现在回去抄，语文老师交给我。

　　待老师过来后，他就会提着一张作文走上讲台，请老师评析；或者站起来报告一大堆听起来井井有条但屁用没有的话，给你拖延时间。等他下来之后，你作业差不多也该抄好了……

　　目前为止，方希最大的成果是，通过巴豆粉，让饱受便秘之苦的教导主任一泻千里，从而给一对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高中部情侣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他这种角色，其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这一个月的经营，方希“法内狂徒”的名声已然传遍了大半个初中部，连高中部都有所耳闻，目前为止，他没直接拒绝的，说可以做到的委托，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与之伴随的，当然就是爆炸的人缘。

　　最近几天，方希已经接到了六个去撸串的邀请，十个课间一起打篮球的邀请，二十多个放学一起开黑的邀请，甚至还有一个邀请他观摩脱衣舞俱乐部的，邀请函上写里面到处都是金发、大波、浪的美女云云……

　　对此，方希皆是婉拒了，有业务做业务，没业务看书，不吸烟不喝酒不混场子，与两个妹妹形影不离，看那笑得温柔的哥哥脸，完全看不出和“法内狂徒”四个字有任何联系……

　　嗯，当年蓝染的那些同事，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于，方希已经收了六封情书了，其中，有四封来自女生，咳咳……

　　这事他本人是不知道的，萧雨涵同学将此销毁得极其彻底，灰都扬了。

　　事实证明，方希这种人，就宛如白天里的一轮太阳，茅厕里的一盒鲱鱼罐头，不论处在哪，其存在感都是无法隐没的……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长膘，没什么是容易的，在经营这些的时候，方希也没少借助科塔娜的便利——这就是以后要说的了。

　　现在，话题重新回到教室内，方希和南楠的谈话。

　　“学园祭啊，学园祭。”南楠摆动着手，很夸张的动作，“学院里一年一度的大活动啊！我们学生要和校方争夺权利的！”

　　“这我知道。”方希微微抬头，“但就我所知，这些活动，多是以有实习工作经验的，在校大学生为引导，策划，只有表现非常好的高中生，才有被选入‘决策层’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像我这种初二的小孩子，就算参加，也最多当个扫地的。”

　　方希说这话时，可谓气定神闲，毫不脸红……

　　“也有例外啊。”南楠道，“上次，学生团体和校方比试输了那次……校方那边的代表好像就是初中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