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292章

第3章 “英雄救美”

　　德川信是一个宅男。

　　这句话并不带有什么贬义或褒义的意味，只是一个陈述句。

　　事实上，宅男也是人，且因为这个群体中的大多数都没什么算计，所以人均道德品质也在水平线上。阅历越多的人，反倒越喜欢这种类型，正如一句话所说——见惯了量产的温柔，所以对笨拙的真诚特别欣赏。

　　如果你参加过一些交际场，你就会发现，在这种场合的角落，往往会有一些像德川信这样的人，他们不言不语，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时不时还会往人群里看上一眼，目光平淡。

　　正因不善言谈，所以才擅长观察。

　　此时，德川信就看到，几个穿戴相当前卫的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过来，目光扫了一下店铺里的环境，随后，看到了什么，换了个方向，迈动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源弥生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喂……不会这么巧吧……

　　德川信嘴角抽了下。

　　按理说，他这种宅男，跟这些人是合不来的，以往遇见了，最多绕道走人，但现在……德川信竟然有些为这几位仁兄心疼。

　　朋友，前面是地狱啊……

　　对这位大家长的彪悍程度，德川信也有所了解。

　　当年，他好歹也算“少年天才”之一，虽说性格咸了点儿，可天赋摆在那里，在古族的圈子，姑且还算高级人员……也正因如此，他对源弥生的了解，比起一般的成员多了不少。

　　譬如，这位姑娘十二岁就把全京都的剑道大师打到自闭这回事儿……

　　【要去管么？英雄救美哦。】

　　有声音问他。

　　“我对三次元的女孩没兴趣，再说，人家是有男朋友的……这种女孩子可立不下flag。”德川信道，“出不了事的……倒不如说，会出事的是那些人吧。”

　　【所以，你要过去么？】

　　德川信没有说话。

　　另一边，源弥生正捧着杯奶茶，轻轻吮吸，忽得，眼前被阴影覆盖。

　　抬起头，这张桌子被几个人围住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

　　源弥生看着说话那人，下意识左右看了下，确定身边没别人后，这才眨了眨眼。

　　“……你在跟我说话？”

　　“呵呵呵，当然。”

　　那人笑道，另外几人也很快笑了起来，似乎源弥生的反应很让他们满意。

　　笑了几声后，那人望着源弥生，看样子还想继续说什么，只是突然，一个有些虚胖的身影闪了过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源弥生一愣：“额，你是德川家那个……”

　　“你男朋友找你。”德川信没给源弥生说话的机会，直接道，“托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呵呵……】

　　耳中传来冷冷的笑声。

　　“啊？……嗯，谢谢你。”

　　源弥生点头，应了一句后，也没犹豫，便站起身来。

　　临走前，她还扭过头，认真回道：“对了，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德川信：“……”

　　多损呐……这都不忘秀我一下啊？

　　恩将仇报是吧？

　　旁边，那年轻人看了这一幕，很顺口地爆了个粗口，顺带问候了几句脏话，唯一一句有意义的语言是：“你特么谁啊？”

　　“人家有男朋友的，别纠缠了。”德川信无悲无喜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这个语境，配上这个表情，就跟他原本喜欢那姑娘，结果被横刀夺爱了似的……

　　好吧，这是玩笑。

　　“关你屁事？”

　　那人说了句意思相近的话，伸出手来，看动作，估计是想狠狠推德川信一下。然而，后者只是低下头，缩了缩肩膀，便闪开了对方的手掌，前者没推到实处，自己反倒一个踉跄，若不是身后有人拉住，估计会当场摔上一跤。

　　德川信瞥了他一眼，既不还手，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推门就走。

　　五分钟后。

　　德川信的脚步不快不慢，直到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才转过身，望着追过来的几个人，有气无力。

　　“居然真的追过来了……不讲逻辑的吗……”

　　这是个没多少行人的小巷，在东京，要找这么个有些落后的，看起来脱离了都市氛围的地方，还真不怎么好找。

　　许是周围没什么人，跟过来的那年轻人喘了一下，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恶意来。

　　他冷笑一声：“呵呵……英雄救美是吧？多管闲事是吧？”

　　“看样子。”德川信的声音很淡定，“你想对我使用暴力。”

　　即便到了此时，他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有的，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淡然，看起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因为多管闲事而被威胁”的场景。

　　“少废话……”对方挥挥手，“上！”

　　混混嘛，以多敌寡，欺软怕硬，都算基本操作，德川信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形象，恰好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如果德川信是亚瑟那种胸肌都能夹死人的猛男，他们敢不敢围上来还是另一说呢。

　　“唉……”德川信轻叹，“又是这样……”

　　随后，他抬起眼睛，“你们……把他打一顿吧。”

　　这句话，让他对面的年轻人心中一跳。

　　他心道：等等……难道我看走眼了？他特意跑到这里，是因为提前准备了人在这里埋伏？

　　这里是条死胡同，若是埋伏有人，也只能从胡同口进来。想到这里，年轻人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结果，除了自己的同伴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切，原来是装模作样吗……”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阵剧痛，忽得在脑后绽开。

　　他讶然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同伴，此时，正用一种极其恶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样子，那一拳就是对方打的。

　　还未等他爆出粗口，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

　　三分钟后，德川信看了看地上几个互殴到失去意识的人，啧了一声。

　　“好麻烦……”

　　自语了一句后，他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然后……步伐停下。

　　“你好。”

　　却见，不知何时，某人一手提着包装袋，一手拉着女孩的手，站在原地。

　　见德川信走来，他露了个友好的微笑。

　　“好久不见……嗯，大概十分钟左右？”

第4章 初幕，二月末的樱花

　　“原来你的能力是作用精神的类型吗……”

　　方希若有所思，“受到限制的情况下，还能直接凭自己的意念对认知进行某种修改……相当高位的能力啊。”

　　“跟你们比起来差的远了。”

　　德川信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你是来说谢谢的，那就算了。”

　　他望着方希，目光平静。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无聊的正义感而已……不需要什么感谢。”顿了顿，“而且，说过很多次了，我跟你这种有老婆的人生赢家合不来的。”

　　方希沉默了半秒，“你这么一说……你这种能力，在‘老婆’似乎额外好用啊。”微顿半秒，“而且，还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旁边，源弥生表示没听懂。

　　——她没听懂，却不代表德川信不懂。

　　事实上，任何这个年龄的，对宅文化有所研究的正常健全男性，都能听出来方希的意思……

　　德川信虚起眼：“差不多够了啊……我可干不出这种事。”

　　“也是因为你那‘无聊的正义感’？”方希问。

　　“跟正义感没关系吧！”德川信吼道，“是个三观健全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吧！”喘了一下，“话说……你绝对做得出来这些吧！”

　　“额……诶，对了。”方希说，“你的能力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篡改认知的？”

　　“瞬间就转移了话题啊！”

　　能把阴郁型宅男硬生生逼成吐槽役，某种程度上，方希也算很厉害了……

　　插诨打科了几句后，方希笑了笑，道：“我可从来不在意什么‘无聊的正义感’。”

　　“不需要你在意。”德川信臭着一张脸，“都说了，只是自我满足而已。”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方希说，“我是说……当你行了正义之事的时候，你心中怎么想，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他忽然认真了起来，真挚的目光，望过去。

　　“我的国家有句话……百善孝为先，问心不问迹，问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问迹不问心，问心自古少完人。”

　　“评判一个人，要看他做了什么事，而非他怎么想；但评判一件事时，不止要看事情的好坏，也要看看做事的人究竟想着什么。”

　　“如果有人非要把你做的事归之为自我满足，那么‘为他人而做’的自我满足也比‘自私自利’的自我满足高尚的多……倘若有人连这点都看不透，也没必要再对他多说什么了。”

　　德川信陷入了沉默。

　　他抬起头来，张了张嘴，用一种显得有些奇怪的目光，盯着方希……像是突然得到认可时的倾诉冲动，亦或是对某种心事的些许释然。

　　不论如何……总归没了此前的戒备与警戒。

　　他问：“晴让你对我说的？”

　　“他哪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啊。”方希表示呵呵，“你能指望一个把神社所有巫女的三围都记住的男人说出这种话吗？”

　　德川信竟无言以对……

　　他似乎是有些难为情，不过大男人害羞起来一点都不萌……故掩饰道：“还没问……你跟过来做什么？”

　　语气，缓和起来。

　　“两件事。”方希说，“第一件事儿是感谢，大概情况，我看一看就知道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他顿了顿，“以后，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或者解决不了的人，有需要的话，我出手帮你解决掉，保持杀人绝坟，斩草除根……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又顿半秒，“比如说，你要是看这一代阴阳统领不顺眼，回头我就把他人头摘过来邮递给你……正好把弥生扶持上位。”

　　源弥生哭笑不得：“喂！”

　　“……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德川信嘴角抽了下，“第二件事呢？”

　　方希没有说话，而是从包装袋里拿了盒寿司，扔了过去。

　　德川信接住后，才听话音传来——

　　“托我买的寿司，给你送过来了。”方希调侃道，“我还不至于私吞你这种氪一单都得瞻前顾后的穷人的饭钱……”

　　我是穷人还真是对不起了啊！丑恶的资本家！

　　话说你凭什么这么有钱啊！

　　德川信接过寿司，咧了下嘴。

　　“……谢了。”

　　他突然感觉……交个三次元的朋友，也并不是那么让人难接受的事。

　　“客气。”方希摆手，“正好，这里离德川家挺近，我们应该顺路……一起走一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