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368章

　　“请。”

　　女孩将加了糖的橙汁倒进一个杯子里，“想喝么？”

　　“废话，不想喝我点它做什么？”方希没好气道，“快点儿，我都七天没喝水了，渴的要死。”

　　能力者的能量确实能补充人体生存所需，可问题是饥饿感与干渴感却还存在——真奇怪，方希明明听萧雨涵说时空夹缝中是可以进食的，她之前甚至还陪方生共同撸了串，结果到方希这里，别说烤串，连竹签都碰不到……岂止一个惨字可言。

　　科塔娜点点头，然后……将杯子递到自己唇边，咕噜咕噜，一口就是半杯。

　　她此般举动，就好比你分手后找兄弟哭诉，说自己再也不会爱了，然后他反手给你来了张和女朋友约会的照片……

　　方希都惊了：“喂！这不是我的吗！？”

　　科塔娜斜他一眼，“我有说这是你的？我自己想喝不行？”

　　“……行。”方希嘴角微抽，“麻烦帮忙，再榨一杯。”

　　“我也没说你不能喝啊。”科塔娜道。

　　“那……”方希伸手。

　　“我喂你咯。”科塔娜说，“张嘴，我要进去了。”

　　方希：“……”

　　不是……你这“把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拐到奇怪的意思”上的技能都是跟谁学的？

　　哦，跟我学的啊，那没事了。

　　方希悄悄翻了个白眼，微微张嘴，像只等待投食的河豚——他也不傻，自然不会将嘴张得老大，经历过“想喝同学喝过的饮料但又不想跟那货间接接吻”这种情况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嘴巴张太大，很容易被呛着。

　　再说……这可是方希亲手造就的系统娘，单史诗道具就用了好几个，就算真间接接吻，占便宜的也是他啊。

　　不过……他直到现在，对“科塔娜已经进化为人”这件事儿，依旧没有太具体的概念。

　　而人类这种生物……是可以随着气氛做出很多超乎寻常的事儿的。

　　女孩说要喂方希，可她并没有将杯子递过来，而是再一次将杯沿递向自己的唇边，扬起天鹅般的脖颈——低下头，双颊稍稍鼓起。

　　她将橙汁含在了口中。

　　凑近。

　　距离拉近时，科塔娜的容颜在方希眼中更加清晰——锁骨纤细笔直，长发光可鉴人，随意拿了根红绳束起，如同古雅仕女的高簪。

　　她的身上带着香气，不是昂贵或廉价的人工制品，有些像是雨后的鲜花，花瓣上垂着雨露，眼眸明净。

　　这是仅可能存于幻想中的相貌，是仅属于方希一人的，最美好的幻想，可她如今就这么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如同文字中描绘的梦中情人朝他低语。

　　她俯下身，凑来脸颊，粉色的唇稍稍绷着，像是注水的气球，稍微碰到什么就可以打破封锁的液体。

　　科塔娜眯起了眼眸，她曾花了大量的数据去模仿萧大小姐那种天然而成的妩媚，可现在她才发现，这种东西是模仿不来的，却也是不需要模仿的，当你这样面对他时，每个眼神都会变美。

　　她就这么看着方希，眨了眨眼，像是再说：接下来的事，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当然是不用教的。

　　......

　　趁着这段儿没法细写的剧情发生时，咱们暂且把目光挪开，来看看……本次事件，方希所获得的成就。

　　.

　　成就：神不在的星期天（传说）

　　描述：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奖励：道具“《少年jump》之魂”

　　【超链接——】

　　名称：《少年jump》之魂

　　品质：视情况而定

　　效果：我觉得应该挺强

　　特殊效果：给你提供一次回忆杀的机会。

　　描述：绝大多数时候，它都是只是一本《少年jump》漫画书，你甚至可以从里面看到某个将四个褒义字合成贬义字的作者的休刊通知。

　　以下是某位受害者的留言——

　　“明明对面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才对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喊着某个人的名字一边怒吼着冲上来的？不是，你喊的那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算了，无所谓了，让我打掉你这如风中残烛的血量……”

第7章 一家之主，毫无威严

　　方希悄无声息地离开，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回来，安静得像是幽灵，在这些与他关系没到一定程度之人的记忆中，一切都没发生过，如同往昔。

　　只是，不论如何，一些事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不会改变，譬如，一位妻子的丈夫突然消失，她也并不会就这样突兀变成贞洁之身，而是会生成“某层膜因为运动破损”，或者干脆是“曾经嫁了个男人，然后死了”这种记忆……所以，一周前，方希在夜里与几人所道明的事，依旧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之中。

　　事到如今，很多事都已经明朗了，目的也都确认了下来，凯特琳要找出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得知真相；夏洛克需要得知记忆消失的根由；凯蒂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选做实验品；方希……姑且可以是为了世界和平。

　　有了共同的目的，又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当然就可以合作。

　　首先当然是合作的诚意，作为能力者，没有比公布自己能力的情报更大的诚意了。

　　方希抛砖引玉，用了“我的能力就是回档”的说法——当然，我们都知道他的能力不止于此，事实上，也没人会傻到将自己的情报和盘托出。只是基于能力者的基本情报，凯特琳和夏洛克最多怀疑方希的能力除了“回档”，还有什么对“时空能量”的特殊运用之类的，基本没可能往“这逼居然有一堆能力”的方向去想。

　　然后是夏洛克——他的能力没有官方定义的名字，他自己也懒得起，于是干脆就这么混着……他的能力本质是，“随他人的理解而改变”。

　　说人话就是，夏洛克的能力不是固定的，别人认为是什么，他就可以用什么……当然，这都是要受到自身能量的限制的，还有这类似“使用过一次某种能力就要再采集一次”的限制，前文已然提过，不再赘述。

　　至于他那个“糊你一脸好梦”的能力……其实是他特意“保存”下来的，简单来说，就是把一次性变成永久性。

　　这当然是有代价的，不然夏洛克也不会只保存着一个。

　　即便如此，基于该能力空前强大的“变化性”和“绝对性”，夏洛克的能力还是被定义为了“概念级”，至于是什么概念……大概是“回应祈愿”吧。

　　然后是凯特琳，她的能力名为“空想”，这是个很有趣的能力，如果说夏洛克的能力是“随他人的理解而变化”，那凯特琳的能力就是“随自己的理解而变化”……简单来说，就是低配版的“心想事成”。

　　是的，我们都听过那句话，“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也许是凯特琳的能力的操作难度比夏洛克简单很多，前者的能力强度和战斗力是远不如后者的……不过，凯特琳这万金油般的能力还是很好用的，若论执行任务的能力，夏洛克便不如她了。

　　......

　　夕阳已变得壮丽，夏洛克踏着余晖，告别了凯特琳。

　　不论事实究竟如何，夏洛克和凯特琳依旧要做出“努力执行任务”的态度来，用以迷惑那个“幕后黑手”，俩执行员合作起来欺上瞒下，那态度，那任务进度，简直跟某些作者有的一拼。

　　在做了在做了咕咕咕……

　　方希让他们等七天，他们便在这七天里依旧执行着任务流畅，调查本地黑帮，询问店铺的人，等等等等，用一句话概括，便是“风风火火，一事无成”——这里很有必要感谢一下《录像设备禁止法案》，要换个遍地都是摄像头的地儿，他们还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地搞。

　　对夏洛克而言，能摸摸鱼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有一处威胁这么暗中窥伺，感觉就像藏在影子中的恶狼，不知道何时就会跳出来咬一块肉……这种情况下，倒也不太容易轻松起来了。

　　心中正在盘算这件事，傍晚回了家，无意间发现门竟是开着，正下意识想心里是不是遭了贼，便看见头发束起后垂在肩侧的女孩穿着围裙，躬身拖着地。

　　她听到声音，抬头望见门前的身影，不由露出明媚的笑容，只是看到夏洛克伸进来的脚，笑容立刻消失，眼睛一瞪：“换鞋！”

　　“我好歹是这家主人，你不能……”

　　鉴于男性尊严，夏洛克决定反抗一下，只是看到少女杀意凛然的模样，默默闭了嘴，收回踏在地板上的脚，换上拖鞋。

　　夕阳斜斜的垂在了东边的高楼上，将暖黄的光洒到桌面。

　　对夏洛克而言，和凯蒂的关系其实是很奇怪的，他又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男生，作为二十多岁的成年男性，以往独自生活的时候，也约过认识的女人去宾馆一夜风流，美利坚又不比东方，作风开放的很，夏洛克这种有钱有颜有权的男人，别说找点儿漂亮姑娘共度春宵，他找一群都不是问题。

　　但夏洛克对此并不看重，男人这种生物，只有得不到时才会渴求，比如对网上的美少女图片流口水的男人往往都是现实没法这么做的……对这种事的态度，夏洛克其实和方生有点像，只不过更佛系一些，不追求，不抗拒，想了就做，不想就不做。

　　如樱岛某个综艺节目所言——“女性的渴求，大多是浪漫到让人心醉的罗曼史；而男性的渴求，大多是没法在黄金档播出的画面……”夏洛克从未自诩高贵，当然也认为自己和别的男人差不太多，对女性的需求大多是出自身体。

　　可也正因如此，他和凯蒂的关系才显得愈发特殊。

　　首先，他绝对是没有和凯蒂发生过任何超出规格的身体接触的，任何都没有，“和同居的对自己有好感的美少女没有身体关系”这种事儿在这边说出来可能会被人嘲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然后，就是相处模式……作为一个对“随性”极其重视的男人，夏洛克是很讨厌“规则”的，他就属于那种“寒假第一天做完计划然后整个假期朝计划反着来”的类型……

　　夏洛克原以为，这世界上能规范他“在家里该做什么”的人只有他妈，可现在，不知为何，却是又多一个了……

第8章 同居第一事，先买双人床

　　夏洛克换了拖鞋，将身上的大衣脱给了凯蒂，他朝左看，那边是收拾地整整齐齐的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是刷得干干净净的烟灰缸，烟灰缸旁边摆着只花瓶，那是夏洛克逛超市时随便买的，自买回来后一直在角落吃灰，可现在它被擦得透光，里面插了一支不知从那里摘来的鲜花，花瓣像是女孩舒展的笑容。

　　他又朝右看，木地板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窗帘拉开，暖烘烘的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抛落，咖啡机无声运转，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咖啡，外壳上弥留着未干的水渍，咖啡的浓香和清洁剂的芬芳混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根据以往的记忆，被吸入鼻腔的应该是臭袜子、雪茄和酒精混合的味儿，在这种环境下，古巴产的上好雪茄都荡不出应有的芬芳来；而现在，他闻到的是清洁剂、花蕊和咖啡的香味，同时也混杂了女孩身上特有的味道。

　　夏洛克轻轻嗅了两下：“晚餐是蛤蜊浓汤？”

　　（注：美式晚餐特色浓汤，原材料为由去壳蛤蜊肉、土豆丁、牛奶、面粉、洋葱、盐、牛油、胡椒粉等。）

　　“嗯，我还炸了洋葱圈，煎了两块牛排……不过我的那份可能会吃不完哦，待会儿多切给你一些。”

　　“那还真让人期待……”夏洛克坐到沙发上，“我的那份不要胡椒粉。”

　　“我知道的，本来就没有放。”

　　“甜点是什么？”

　　“秘密。”凯蒂笑道，“保持一些期待，晚饭的味道会更好呢。”

　　奶白色的浓汤很香，牛排的火候也刚刚好，是夏洛克钟爱的七分熟，他本以为甜点是蛋糕或冰淇淋，结果摆在他面前是一盘蔬菜……

　　夏洛克望了几秒，不确定地问：“洋蓟（ji，四声）？”

　　在他的记忆中，上次见这种蔬菜还是在某家颇为高档的法兰西餐厅，据主厨说，在法兰西，他们习惯观察一位女性懂不懂、会不会处理洋蓟，以此判断她们是否有贤惠属性，值不值得娶回家当妻子……

　　……这些且不提，抱着某种期待，夏洛克暂且摈弃了自己“肉食主义者”的立场，往嘴里塞了块植物尸体。

　　五分钟后，夏洛克愉快地敲定了未来几天的餐后甜点……虽然他依稀记得这种植物多用来做前菜或者主餐，但谁在乎？他又不讲究这些。

　　餐后，夏洛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满足地坐在了沙发上，享受着口腔的余韵。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刚想点燃，一缕莫名的寒意忽然笼罩了他的全身……扭头，某位管家婆正幽幽望着这边，一言不发。

　　“额……”夏洛克纠结两秒，在某种很有压迫力的目光下解释道，“尼古丁对我的身体是无害的。”

　　大概两秒的沉默后，夏洛克默默放下了雪茄，并接过了凯蒂递过来的口香糖……

　　手机传来响声，他拿出来，点开屏幕，上面是某家外卖平台的通知消息，大概内容是“我们将在几天后扣除您下一月的会员费”之类。

　　不少的外卖平台都有这种方案，开启自动续费会员就能享受一定优惠什么的。

　　夏洛克望着这则消息，愣了一会儿。

　　他当然不是为上面的数字而发呆，就算那数字后面多几个零，对他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他只是在想，自己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点过外卖了。

　　到了二十一世纪，派送服务空前发达，为了掏空每一位人民群众的票子，资本家们将外卖这一技能点到了相当的高度……除了某些极其高档的，位子只能预订的餐厅外，任何餐厅，只要你想，且有足够的金钱，外卖小哥都会在半小时内货到上门，还能顺便帮忙处理个垃圾之类的。

　　对夏洛克这种懒散汉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只是，在半个月前，他作息混乱，家庭环境糟糕，烟酒不忌，家里厨具完善却从来没用过，解决伙食问题只靠外卖或下馆子……这一切，拼凑出来的，是一个生活态度极其颓废的男人；

　　而现在，他生活规律，家居温馨，有着自己的奋斗目标，有了个志趣相投的损友，连一日三餐都有人贴心管理……

　　一切都变了，可一切都又没变。

　　没变的是生活本身，变的，只是他自己。

　　原来生活就是这种东西，它从来都没有改变，只在于你怎么去对待它。

　　夏洛克扶住额头，有些失笑。

　　“我的印象中……”他望着天花板，“敢这么管我的女人，好像只有一个。”顿了顿，“然后……她就死了。”

　　虽说夏洛克用了一种很像是在威胁的语气，但凯蒂的目光仍是瞟了过来：“谁呀？”

　　“我妈。”

　　少女眨眨眼，“……你嫌我多事咯？”

　　“没有。”夏洛克笑了笑，“有些感叹，有些庆幸。”

　　“感叹什么？庆幸什么？”

　　“感叹……除了我妈外，你似乎是第一个帮我做家务，却没想向我索求什么的女人。”顿了顿，“庆幸的话……庆幸那天早上，我路过了那家小巷吧。”

　　夏洛克想了想，又道：

　　“我在想，只是想……如果希永远也找不到那个黑手，那就太好了。”

　　“为什么？”凯蒂问。

　　“这样的话，我们就都能保持着这种无知，然后……无知地，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