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47章

　　“我是，许一诺，上次的话，谢谢你……”

　　方希沉吟半秒，“拿杯水充充饥吧那次？”

　　“……不是啦！呜哇——你怎么还记着这个啊，给我忘掉！忘掉！不然我杀掉你哦！真的杀掉你哦！”

　　“啊……我尽力……”

　　在方希的印象中，从来都只有他骚别人一脸的份儿，像这种能让他愣几秒才反应过来的车速，想将之忘掉，着实不太容易……

　　许一诺的脸红了一阵，轻咳一声，“是抽奖的那次，你帮我抽中了头奖。”她顿了顿，那目光，澄澈且真诚，“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我最终没能去到海边，但这和你无关……所以，谢谢你。”

　　她朝方希鞠了一躬，有种刻板而认真的气质，方希想了想，倒也没闪开，待许一诺抬起头，他问，“所以，你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而许一诺的话，也没有变化。

　　“我是来杀你的。”

　　“原因呢？”方希皱着眉，“我自认，最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顿了顿，“就算做了，那也是斩草除根了的，留下手尾这种错误，我不会犯。”

　　他行事，向来如此，学校里的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如那个张泽，待事后，他亲自去钢琴部恐吓……嗯，结交了一番，并详细描述了一下以自己目前掌握的资源、以及自家的权势，让对方社会性、乃至真实性死亡需要几个详细的步骤，第一步需要怎么做，第二部需要怎么做，怎样能避免对方家里的反弹，怎样去引导舆论的倾向，这个过程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方希的准备很充足，整个方案，从头到尾，可行性极高，态度十分诚恳——可能是对方被方希诚恳的态度感动了，在方希只说了一半时，张泽就感动得涕泪横流，冷汗都哭出来了……

　　事后，在亲切的会谈后，两人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为了送别，张泽差点都跪下了……从此以后，林馨羽在钢琴部每天被嘘寒问暖，只要表露出渴了饿了，某个前辈就会以挡我者死的态度杀到小卖部前，回来单膝跪地奉上……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句实在话。

　　以方爷的性格，做什么事，肯定都是要做绝的……这之中，大抵有前世的影响，是好是坏，暂且不提，但以这种风格，他被找上门的可能性，肯定是降到了最低的。

　　对此，许一诺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我很需要钱。”顿了顿，“而你的生命在暗网上很值钱……非常值钱，一般来说，像这种非常、非常值钱的人命，是轮不到我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任务挂了十二年，所有接下的人……都死了，死无全尸。”

　　她说了这些，又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那上面，只有你的基本信息……只有接了任务，你的信息才会给出来。”

　　“虽然那信息少的可怜……但我还是认出来是你了。”

　　“所以你就来杀我？”方希问。

　　“嗯，有这打算。”许一诺道，“可我又不想杀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你应不应该死。”

　　“没有人是该死的……”方希轻笑一声，“或者说……你还有一些道德观？”他看向对方，“听你的话，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啧，出道挺早的……可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了？”

　　许一诺的回复，也很简单。

　　“因为你对我有恩。”

　　.

　　.

　　①本章标题和内容关系不大，但这并不妨碍你们点进来……

　　②友情推一本书《二次元降临现实》

　　看在他在章尾里给我无中生有了一万多收藏和两千多均订的份上，这书我推荐定了……

第21章 近墨者黑，近你者贱

　　“对我而言，杀人是一项工作，我也不喜欢杀人，可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工作……工作就是打卡签到，到日子领钱，想不想干，有没有动力，都是无所谓的。”

　　“我有很多人要养，我没了工作的话，他们都会饿肚子，饿肚子是很难受的，胃里咕噜噜地叫，像是有什么东西剐来剐去，从肚子，一直到喉咙……我经常挨饿，所以我很清楚。”许一诺认真道，“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也饿肚子，所以我要工作。”

　　“所以你要杀人？”方希问。

　　“所以我要杀人。”

　　“你不在意那些是好人坏人？你杀了那些人，他们的家人也会饿肚子。”

　　“不想在意，也在意不了，在意的话，大家都会饿肚子，饿肚子的人会死，死掉就会很孤独。”

　　“有道理。”方希道，“可你现在在意我是好人坏人了。”

　　“嗯，因为你对我有恩。”许一诺道，“对我有恩的，都是好人……可如果能杀掉你，我会得到很多很多的钱，这些钱能让大家很久都不会饿肚子，还能让他们去学校……唔，还有些人想去汉堡店，念叨了好久了，应该能吃很久吧……不过，汉堡店很贵的……”

　　她这么说着，竟是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大抵是在念谁的名字，面上，微微苦恼——这幅模样，若真要说，其实是很可爱的，真难想象，就是这种可爱的女孩，刚刚和方希讨论了杀人的必要性，言语中，隐隐透出血来。

　　“那如果我给你钱，你能放过我么？”方希问。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有些财迷的杀手小姐竟果断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别人杀你了……我因为自己的原因做不到，那是我的事，可如果我拿了你的钱放弃了任务，那就是不守诺。”她抬起头，“我叫许一诺，一诺千金……承诺很值钱的。”

　　“……所以，你到底准备怎么做？”方希问。

　　“我想看看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能让别人笑出来还是哭出来……如果你是好人，那我就不杀你，违约金我自己垫付；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就动手杀了你，然后去领钱。”

　　“为什么就没有我反抗的可能性呢？”方希道，“你看起来，好像没比我大多少。”

　　“你反抗不了的。”许一诺说这话时，语气很诚恳，“我在杀人方面，很有天赋……我很厉害。”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中，那大男孩笑了起来……很放肆的笑，嘴巴大张，似是要把肺里的空气抽出来似的。

　　“行啊。”方希的面上，仍带笑意，“那你……就来看看呗。”

　　......

　　约百米外。

　　“喏，我就说了不用来。”念长歌表情悠然，“我算了的，他今天没有危险……走了，回去下棋。”

　　一旁，许老瞥了他一眼，“既然你的‘见神’这么准……那为什么没有算到你胡子的死法？”

　　“医者不自医嘛……”念长歌道，“我要是能把见神用在自己身上，你还能打断我的腿？”顿了顿，“不……我要是能把见神用在自己身上，我还用偷窥王家闺女？肯定跟你一样，想看就看了。”

　　由此可见，念长歌和许老关系真的很好……关系不好，他早就被打死了。

　　许老呵呵一笑，“那你有算到……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你是在哪里度过的吗？”

　　“还能是哪？学院放假，每天的日子，也就那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念长歌顿了顿，学着方希的腔调，“昼闯女澡堂，夜袭寡妇村啊？”

　　许老微笑依旧，“那我帮你算一卦吧……”

　　念长歌倒是奇了，“你也会算卦？我记得你对卦象的态度不是‘往地上拉条屎看指的方向都比这有用’吗？”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跟你接触这么久，正所谓，近墨者黑，近你者贱，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是学了点东西的。”

　　“行。”念长歌好整以待，“那我就舍命陪淫人，让你实验实验……来，给我算一卦。”

　　“好。”许老说着，盯着念长歌的老脸看了几秒，似模似样掐算了几下，“算出来了。”

　　“卦象如何？”

　　“未来一个月，你会在床上躺着。”许老道，“被人打的。”

　　“嗯？”念长歌挑眉，“这……从何谈起？”他想了想，“我最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半秒之后，他看到许老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板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玄学是不可信的，未来，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

　　在这两位小年轻自说自话，两个老匹夫相爱相杀的时间，有些事，是要补充下的。

　　首先，方希是知道自己在所谓“暗网”上的定价的……原因么，也很简单，念长歌瞒不住他，便干脆把事情挑明，包括“仁王”啊，上面的一些动作，以及别的东西——反正，以方希的狡诈恶毒……嗯，堂皇手段，肯定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说了，其实更好。

　　当然，念长歌也说了，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对你这种国家优秀资源，上面那肯定是严加保护的，简单来说……有人罩你，几重保险，最近还来了个顶级双花红棍，全方位无死角保你，比姓杜的都安全。

　　当时，念长歌的原话是这样的——你旁边这姓许的，就是体制内的大佬，属于欺男霸女都没人管的等级，要不是时代变了，你见他得跪着……等你到了十八岁，能力彻底绽放，到时候，连保护都不需要了。

　　方希当时很好奇，“有这么厉害？”

　　许老摇摇头，“这我不清楚，官方也没什么记录……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扔进绝密档案里，就排在这姓念的后面……”他顿了顿，“不过，之所以说你到十八岁就没事了，是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有完整的繁衍能力了。”

　　“到那时候，你就不是国家优秀资源了……你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把你暗杀了，那是暴殄天物。”

　　“其实，上面有个方案，内容是一棒槌敲晕你，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再扔你百八十个俏娇的小娘子，环肥燕瘦，黑白金黄……把你榨干之后，生的孩子，全世界一国一个都有得分，岂不美哉？”

　　“顺带一提。”念长歌道，“这方案就是你旁边这货提出来的。”

　　“再提一句。”许老道，“这方案就是你旁边这货批准的。”

　　方希：“……………”

　　.

　　.

　　①其实我个人是很喜欢这种高贵冷艳腰细腿长的杀手妹子的，虽然这位杀手妹子既不高贵也不冷艳，还是个执拗的笨蛋……

　　②昨天加更了，目前状态欠十九更，已还三更……其实我已经加更很多次了，只是没算进去。

第22章 膝枕

　　新年之后，又过几天，天气依然寒冷，年味尚且浓郁。

　　这段时间，按地方习俗，当去亲戚家走动一番。

　　和锋芒（嘴贱）且孤傲的方爹不同，林寻在交际上，其实是颇为圆滑的，些许有血脉联系的亲戚啊，能帮则帮，谁病了要钱，谁家孩子找工作云云，他都能圆润解决掉，这番举措，不求能找到几个如方希这般的奇才，只求关键时刻不会添乱——运营了这些年，颇有成效。

　　这次串门，除却以往的家眷，方希自是不能不带上的，混个脸熟是一方面，让他给自己帮衬下是另一方面。

　　去的路上，车里，林寻在前面说，方希就坐在旁边听，需要后者做什么，注意什么，林寻说一遍，方希点点头，直接过去，后面一大两小三位女性完全插不进来，效率比董事会快太多了。

　　男人间，便是这样的，若想扯淡，扯个半天没正形是常有的事，可若是想做正事，三言两语便定了局。

　　林馨羽和萧雨涵对此，已然是见怪不怪，乖乖巧巧闭上嘴，安安静静……安初雪在一边静静倾听，惊讶的情绪，先开始只是沉于眼底，随着话题推进，那情绪也就愈发过甚，到了最后，几乎是毫不掩饰了的。其视线在方希身上停住，似是在怀疑这是不是哪家域外天魔转世，并决定回家就泼他二两黑狗血掺童子尿试试成色……

　　——某种程度上，她猜的也没错。

　　到了地方，借着林寻的介绍，方希先是在大人前卖了些乖，顺道点了下自己的分数（亲戚邻里间，这是硬通货），三言两语，点头微笑，且谦恭知礼，大抵给人这种感觉，来回走一遭，怀里的红包多了一沓……第一印象，总是很重要的。

　　这之后，家长应付过去，便是一群孩子，年龄有大有小，性别有男有女——对方希来说，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关经验，在学院里、亦或是林家的邻里间，都已经积攒了许多了，在男生间聊一聊新出的游戏，对女孩说一下裙子可爱啊发型可爱啊的好话，亦或借着亲戚这层关系摸一摸头，有林馨羽和萧雨涵配合，这个过程是很容易的。

　　待到午时，聚在一张大桌子前用餐时，方希已然成功融入了分段……且因他本人一言一行，难免有些许大人的气势流露，落在孩子们眼中，便给人以“虽然不清楚，但是好厉害”的感觉。

　　尚未长大的孩子，总会模仿起信任且优秀的身边人，经由方希刻意引导，长辈们很惊奇地发现，自家孩子竟然听话了不少……询问啊，彼此交谈啊，这些信息，于大人间流通，和此前的印象，叠加起来，“别人家的孩子”的形象，基本上就已经固定了……

　　方希做这些，其实也是有目的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为了林馨羽……小天使在这个圈子里，其实是很受排挤的，无视啊，冷漠啊，原因，也都知道。

　　这些孩子的行为，未必出自恶意，有的是单纯恐惧，有的则是随大流……萧雨涵倒不是没试过帮忙，但她终究不大，经验不足，用力过度，适得其反，连带着她本人也被小圈子挤到了外面……虽说利益上没什么大不了，可心中总会有些影响。

　　到了此时，方希老贼出马，这些问题，便都不算问题了……为了两个妹妹，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总而言之，这次探亲，效果不错，临走前，孩子们或多或少都表示出邀请方希到自家玩的意思，男生间勾肩搭背，毫无滞涩，还有个年龄大抵相似的女孩，微微羞涩，追到门前，当着萧大小姐的面，软软叫了声“表哥”，拉着他拍了张照片，落落大方的模样。

　　一边的萧大小姐咬着牙，鞋底都快磨碎了。

　　总感觉方希正走在一条很危险的道路上，说真的。

　　回去的路上，林馨羽坐在后排中间，左边是方希，右边是萧雨涵，左青龙右白虎……

　　方才在交际场意气风发的方希，此时到了车上，便宛如结了扎，神似割了肾，病恹恹的模样……见状，林馨羽很大方地把大腿让给了他来躺下，车后的空间还算宽阔，缩一缩身体，轻轻枕上去，柔柔软软的，带着百合般的清香。

　　与此同时，林馨羽还轻轻揉着方希的两边太阳穴，那擅长钢琴的修长手指，搭在他的额角，微微摁压，精神便不自觉放空了开来，似是躺入了花园。

　　总感觉方希已经走在这条很危险的道路上了，说真的……

　　“哇，方哥哥快看，那家伙居然还炫耀！”

　　耳边传来萧雨涵愤愤的声音。

　　方希挣扎着睁开眼，一只手，握着手机，把屏幕展现在他眼前……他看了会，勉强辨认出这是企鹅空间的界面。

　　“表哥是个笑起来很帅很温柔的帅哥……”他大致念出那行字，又看了看下面的照片，笑了笑，“……没说错啊，挺有眼光，英雄所见略同……”

　　“呸呸呸，不要脸。”萧大小姐轻哼一声，“可是她居然还给我炫耀！她@我了！就是在给我炫耀！”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方希重新闭上眼睛，“你也可以给我拍几张照片啊，贴床头吓鬼，放门前辟邪，放心，不会找你要肖像费的……”

　　“那到时候我趁你洗澡拍一张……”

　　“这就过分了……那我就趁你洗澡的时候也拍一张？”

　　“……我报警哦。”

　　“啧，太不公平了……”

　　到了家，遥遥的，便能看到一抹倩影站在那里，见到方希走来，那笑容，便忽地绽放了。